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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家] 【红色穿越】(01~40)终作者: 宋太祖老趙

【红色穿越】
第21章:扭转乾坤

第1节:愁云惨雾赤峰山
第2节:拯救娘子军       
第3节:巧遇庞琼花       
第4节:别样的温柔       
第5节:收服冯金彪       
第6节:出奇制胜       

本章情节上接第18章“血腥肃反”。

第1节:愁云惨雾赤峰山

李铁妞带着庞小虎和云凤,来到和庞琼花事先约好的秘密地点,就是小虎和庞琼花结拜为姐弟的那座关公庙。

庙里空空的一个人也没有。他们在附近找了找,没有见到庞琼花,也没有见到胡翠萍。

他们再返身进庙去仔细搜索,没有发现庞琼花留下的任何记号。

这可怎么办呢?庞小虎心中非常着急,不过为了安抚已经急得团团转的李铁妞,他强自镇定下来。

他开始冷静地分析庞琼花可能的去向,当然,这需要做好几种不同的假设:第一,冯师长到底有没有被夏书记当成反革命给抓起来?第二,如果他被抓起来了,会不会已经被处决了?等等。

小虎至今还没有跟冯师长见过面。不过根据从庞琼花和其他人那里得来的印象,他是一个很有才华的坚定的革命者,他在海南革命根据地的干部战士,和百姓们中间有着崇高的威望。

在小虎后世的记忆中,他平安地渡过了这一次的劫难:既没有牺牲在战场上,也没有死在自己人的手里。建国后他成了粤省的少数几个重要领导人之一。

问题是,后世的记忆并不能让小虎放下心来。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他穿越后的时空发生了偏移,有些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

比如说这个夏希,他本来是不该出现在海南的。小虎记得很清楚,后世的历史书上说夏希在湘鄂西红色根据地大开杀戒,有成千上万的红军将士倒在了他的屠刀之下,但是他终其一生中应该没有踏足过海南。

小虎担心的是,独立师总共才两千余人,恐怕还不够夏书记他一个人杀的。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这个夏希死后被党的宣传机构粉饰为革命烈士,他的墓碑耸立于全国几个大城市里的革命烈士陵园,受到下面几代人的瞻仰。

一直到文革结束后,才有人敢于公开发表文章,批判揭露那一段血腥的历史。

小虎反复考虑了各种可能性,认为庞琼花单人独马救出冯师长的可能性不大,不然的话她一定会回到这里来与小虎他们会合的,至少也应该派一个人前来通知他。

最可怕的结果是,她和胡翠萍都遭遇了不测,或者被打死了,或者被活捉了。小虎对夏书记这个人不抱任何希望,他很可能是个人格分裂的人,毫无根据地怀疑和打击自己的同志,包括那些一直和他并肩战斗的人。

为了达到所谓理想中的革命目标,他会不择手段,不惜让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革命根据地血流成河。

小虎暗自下定了决心,若是黑缨大姐死在了姓夏的手里,他一定要亲手杀死这个恶魔,为她和其他冤死的红军将士们报仇。

但是,不管是救人还是报仇,没有实力是不行的。单靠他和李铁妞云凤,最后结果恐怕是多增添几个冤魂罢了。

他忽然想到了红色娘子军连。那是庞琼花用黑缨会的班底创建起来的,她们中的许多人都对庞琼花的感情极深,说是忠心耿耿也不为过。

他觉得可以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鼓动那些黑缨大姐曾经的亲信们出来帮助他,哪怕只有十来个人也行。

他向李铁妞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得到了她的赞同。当然,他只是提出要去救庞连长和冯师长,一句也没有提自己心中那个最悲观的推测:庞琼花和冯师长很可能,已经被夏希当成反革命给处死了。

做出这个决定后,庞小虎和李铁妞云凤一起动身往赤峰山的方向出发。

与此同时,红色娘子军第一连正在经历一场自创建以来最大的危机。

起因是汪副师长奉了前委夏书记的命令,带着前委的几个干部和师部警卫连,一个排的士兵,前来赤峰山捉拿越狱逃走的反革命分子庞琼花,结果没有抓到她。

他只好留下了一个前委的干部,和一个班的士兵继续在这里守株待兔,自己带着剩下的人返回龙兴镇去了。

留下的那个前委干部姓王名充,是夏书记的亲信。他身上带着夏书记交给他的秘密使命:要大张旗鼓地整肃红色娘子军,将那些庞琼花的人坚决彻底地清理干净。

等汪副师长一走,他就从怀里拿出盖有前委大红印章的信件,信中任命他王充为娘子军连的党代表,全面负责娘子军连的肃反工作。

梁红梅被调走以后,娘子军的副连长是董文绣,她就是原来的一排长。王充每天逼着董文绣和其他排长班长们写检查,除了要检举前任连长庞琼花的罪行,还要交待自己的问题。

搞得她们不胜其烦。她们中大多数人都和庞连长是生死与共的战友,根本不相信她会叛变。于是她们私下里串通起来,商量应付王充的办法。

七班长王莲香是胡文君的表妹,也是她留在娘子军连里的密探。她原来极为害怕庞琼花,因此一直都不敢有没有什么大的动作。现在庞琼花肯定是回不来了,她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她已经暗地里联络到了十来个女兵。她们都是因为触犯纪律,曾经被庞连长处罚过,故而对她心怀不满的人。王莲香和这些人收集了与庞琼花亲近的那些人的私下谈话,并将她们的名字和谈话的内容统统报告给了党代表王充。

王充大怒,第二天就搞了个紧急集合。他当着全连战士的面宣布董文绣为反革命分子,将她撤职后逮捕查办,还点了其他参与密谋的那些排长班长的名,撤了其中几个人的职,限期让她们主动向党交待错误。

举报反动分子有功的王莲香则被提拔为排长,协助他进行肃反工作。王莲香的两名亲信也被提拔为班长。

正副连长都不在了,党代表王充成了赤峰山上说一不二的最高领导。他原来是个生意人,因为亏了本被债主追讨,这才投奔了革命。他参加红军后在独立师第一团任文书,平时为人还算谦和,除了喜欢拍上级的马屁外,看不出来有其他的什么毛病。可是一旦得势,他的野心和欲望就急剧地膨胀起来了。

娘子军连清一色的女兵,王充在前委工作时,每当听到人们私下里对娘子军的议论,他就会想入非非。他哪里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这些活色生香的女兵们竟然会落入他魔爪,任他随意揉捏。这可真是天上飞来的艳福啊。

王充刚开始时还不敢做得太过分,只是以加强保卫工作严防反革命暴乱为由,挑选了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兵担任连部的警卫。她们实际上成了他的贴身勤务兵,为他铺床叠被,伺候他洗漱,连晚上睡觉都必须和他在一个屋子里。他表面上装得一本正经,一有机会就对她们上下其手,吃她们的豆腐。

肃反开始几天后,有几个年轻的女兵胆子小,顶不住压力,主动去向王充坦白,希望能够早日过关。

她们交待的只是一些违反红军纪律的事情,比如说,去抄地主老财的家时偷拿过几个铜板或者胭脂香粉梳妆盒什么的,还有独自溜出军营去和某个英俊的小伙子相会,等等。

王充虽然不是保卫局的人,但是他来到赤峰山前就被夏书记抽调去协助保卫局的工作,积累了一些经验。他对这几个人采取了又打又拉的策略,逼着她们去咬别的人。经过几番威逼利诱和顺藤摸瓜,终于在一百三十多人的
娘子军连里揪出了四十多个反革命嫌疑分子。

除了副连长董文绣,一排长张二娘也被打成了反革命。她因为过去与王莲香吵过架,被她去王充那里告密,说她是庞琼花的铁杆亲信。她们全部被脱光了衣服关在两间仓库里,说是害怕她们逃跑,连被押出来受审时也不给穿衣服。仓库门外日夜都有哨兵轮流看守着。

王充威胁她们说:每发现一个逃跑的人,他就要从剩下的人中挑出三个来枪毙。其他女兵们也受到了警告:谁要是敢放走一个反革命分子或者为其传递消息,立刻就拉出去枪毙!

不过,光把人抓起来没有用,那些严刑逼供下得到的供词里到底算不得真凭实据,很难自圆其说。就凭这些口供王充还无法去向夏书记交差。

这时又是王莲香来给他出主意了:她说,庞连长是远近闻名的大恶霸南德昌的管家庞小虎的姘头,还说庞小虎的父亲为了逃避农会的斗争,曾经在娘子军连中躲藏过一段时间。期间庞连长和梁副连长对他百般庇护,甚至默许了他与炊事班的女兵文小翠的通奸。

王充一听大喜。要是能抓到庞小虎,那不就有了这些人参与反革命活动的真凭实据了吗?无奈庞小虎早已离开了娘子军连,不知去向,连庞大山也不知道躲到哪儿去了。好在文小翠还在炊事班,他马上派人去把文小翠抓起来严加拷问。

庞大山失踪后(他走时只跟张二娘一个人说过),文小翠猜想他肯定是回家和他的妻子儿女们团聚去了。她虽然怨恨庞大山扔下她走了,但是他毕竟是她的心上人,因此在受审时她咬紧牙关什么都不说。

结果她被剥光了衣服用树枝藤条用力抽打,直到被打得浑身血肉模糊,昏死了过去。文小翠虽然生得娇小玲珑,却是个性格倔强的人。她想自己既然被打成了反革命,在这个娘子军连里看来是混不下去了,她决定逃出去找庞大山。

于是她夜里用嘴咬开捆绑她的绳索,还搬起一块石头砸伤了一个看守,然后她赤裸着身子沿着赤峰溪往山下跑去。可惜此时天已经亮了,再加上她浑身是伤跑不快,没跑多远就被看守的士兵追上。一阵排枪打去,她的头部和后背同时中弹,当场就咽了气。

可怜的文小翠。她打算去找庞大山,心想哪怕是给他当小老婆也行。庞大山遵照小虎的嘱咐,对自己的家事守口如瓶。对文小翠他只说过自己家里已经有了妻子和儿女,其他的什么都没说。娘子军连里只有庞琼花梁红梅等少数几个人知道他是庞家村人。

文小翠原来以为庞大山既然被农会当成土豪来斗争,他儿子又是南德昌的管家,家里应该很有钱,再娶养一个小老婆不会有问题。她哪里想得到,庞大山只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他家里别说是金银珠宝,连银元都没有几块(小虎回家探亲时带来的那些银元,都给二姐庞杏花当嫁妆了),就连他的妻子女儿们身上穿的也是打满了补丁的旧衣服。

当然,因为小虎的关系,庞大山马上就会变得很有钱了。可惜文小翠一点儿也没有享受到有钱人的生活就死了。

文小翠死后,等于是断了线索,王充很不甘心。他听王莲香说一排长张二娘跟庞小虎的关系也很密切,于是亲自出马拷问她,她不说就往死里打。终于从她嘴里得到了有用的口供:庞大山的家就在离此不远的庞家村。其实这事胡文君也知道,她因为离开了赤峰山后就没有再回来过,所以还没有机会告诉王莲香。

王充下令让王莲香挑选出五个女兵,再加上他从龙兴镇带来的三个男兵,组成一个缉捕小队,连夜赶往庞家村去抓捕庞大山。

到了那里才发现庞大山家中空无一人。找村里人一打听,才知道他已经动身去玉东县城,去找他的妻子和孩子们去了。

王莲香扑了个空,只好垂头丧气地带着人返回赤峰山向王充报告。

王充干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凭空编造了不少“证据”,强迫董文绣张二娘等人按了手印,然后派人把这些材料送到前委交给夏书记。

可能是因为整天和一群不敢反抗的女兵们呆在一起,他的胆子也变大了,心中的欲望更是变得无法遏止。

他终于撕下了假面具,开始凌辱糟蹋那些在他面前俯首贴耳,胆颤心惊的女兵们。他不但奸污了那两个漂亮的女警卫,还借着审讯的机会把副连长董文绣和一排长张二娘也给强奸了。

他这个人很爱干净,几乎每天睡觉前都要洗澡,至少也要用湿毛巾擦一下身子。即使是在艰苦的环境下,他也很不愿意将就,好像不洗干净身子就睡不着觉似的。

现在好了,他每天晚上都让那两个女警卫用木桶把热水抬进屋中,倒在一个大木盆里,然后叫她们替他仔细地洗身子。他赤条条地坐在木盆里,一边闭上眼睛舒舒服服地哼着小调,一边用两只手不停地在两个女兵的身上乱摸。他甚至把手伸进她们军服的裤裆里,用手指头插进她们的肉穴里搅动。

有时他对这两女兵腻味了,就去军营里另外挑女兵来伺候他,还说这是重要的革命工作。谁要是稍有怨言,或者伺候不周,他就严厉处罚她,事后还不准她说出去。不少女兵身上都有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那都是他的杰作。

为了树立自己的绝对威信,王充下令枪毙了五个女犯人。枪毙她们的公开理由是她们暗中协助反革命分子文小翠越狱逃跑。实际上那都是胡说八道。文小翠被单独关在一间屋里,她逃跑时也是一个人行动的,谁都不知道,更没有人帮她。

王充他就是要杀鸡儆猴,给其他的女兵们看看。另外,他挑出来枪毙的都是长得比较丑的。那些稍有姿色的女犯人,比如像董文绣和张二娘这样的,即使她们敢于反抗他,他也舍不得杀,要留下来继续享用。

娘子军的女兵们哪里经历过这个?即使是在黑缨会的时代,因为有庞琼花的庇护,她们从来都没有吃过这种苦头,更没有受过这样的侮辱。现在她们整天被王充这个 又不敢反抗,只能愁眉苦脸,过着以泪洗面的日子。

副连长董文绣早已加入了共产党。作为党员,她更加无法理解眼前所发生的一切。难道这就是自己准备献身的美好的共产主义事业?难道像王充这样的混蛋能够代表党的领导?她心里不免对自己的信念发生了动摇。

被王充强暴后,性格坚贞的她很想一死了之。亏得张二娘不放心她,对她看得很紧,不时地开导她,她才没死成。她想起了庞连长走时郑重地把队伍交给她,越发觉得自己辜负了连长的期望,也对不起娘子军连的姐妹们。白天她在人前强打起精神,晚上则一个人缩在墙角里暗自流泪。

张二娘和其他的姐妹们的心情也是极度苦闷和忧郁。她们时刻盼望着有人能够来救救她们,将她们带出这场可怕的噩梦。

第2节:拯救娘子军

中午时分,庞小虎带着李铁妞和云凤来到了赤峰山下。出于谨慎,小虎没有马上上山,而是先让李铁妞先到山下的赤峰寨里找村民打听情况。

大约一个小时后,李铁妞回来了。她说,据村民反映,最近赤峰山上好像有些反常。首先是一连好几天都没有听见娘子军连的女兵们嘹亮的歌声了,也没有见她们搞过任何军事训练。通往军营的路被封锁了,有好奇的老乡想上去看看,都被哨兵给挡回来了。

这确实很反常。平时这些女兵们在庞连长的带领下,每天天不亮就起来练兵,住在山下的村民们不时能听到她们的歌声和喊杀声。另外,前天清晨山脚下突然枪声大作,有好奇的村民事后去看过,发现地上有一滩血迹,旁边还有一个新的坟堆。村民们怀疑那里埋着被打死的人,不过他们可没有胆子去管这种事情,更不敢挖开坟堆看看里面埋的是什么人。

这些情况证实了庞小虎的担心:前委的夏书记没有放过娘子军连,他已经把肃反运动搞到赤峰山来了。小虎觉得自己来晚了,娘子军连的姐妹们一定吃了不少苦。但愿这支历史上鼎鼎大名的红军女兵连还没有被夏希这个疯子给彻底地毁了。

他和李铁妞低声商量了一会儿,白天上山肯定有危险,他们只能在天黑后摸上山去。现在比较棘手的事情是,他们很难分清敌我。到底谁是夏希的亲信,谁是受害的或者受骗的女兵?对于那些夏希派来搞肃反的人,小虎可以毫不留情地开枪射杀,但是他不想误伤了娘子军连里的姐妹们。

就算是李铁妞也无法保证自己的那些姐妹中会不会有人投向夏书记那一边,将自己的战友们往死里整。要知道,这个夏书记毕竟是代表着上级党组织的啊。要命的是,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小虎觉得再拖下去的话肯定会有更多的姐妹们遭殃,必须马上采取坚决果断的行动,制止这个荒唐透顶的肃反运动。

小虎不久前在赤峰山住了将近两个月,那时他作为娘子军连里通讯员,每天都跟着庞琼花连长忙前忙后,不是练兵就是为修建军营出谋划策。因此他极为熟悉这里的地形。上山时他和李铁妞走在前面,叮嘱云凤跟在后面千万要小心,不要弄出声响来。

靠近军营时他们发现了两个女兵背着枪在站岗。她们好像很疲劳,两人正靠着一棵大树打盹儿。小虎向铁妞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对付左边的那一个,右边的那个留给他自己。

他和铁妞猫着腰悄悄地逼近那颗大树。到了离那两个女兵大约五六米远时,右边那个女兵听见了响动,惊醒了过来。她揉了揉眼睛,一边叫道“什么人?口令!”一边端起手里的步枪,哗啦一声拉上了枪栓。

小虎猛地跃起,抱住她的腰将她扑倒在地上。他害怕她叫喊,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把她连胳膊带枪带身子紧紧的搂住,防止她开枪。

可是这女兵的个子大,力气也不小,她一边拼命挣扎,一边用牙齿咬小虎的手。小虎的手被她咬得钻心地痛,但是他不愿意伤着她,没有下狠手。后来还是云凤上来帮忙,两人一起才把这个女兵制住。

这时李铁妞也降服了另一个女兵。李铁妞的运气比较好,那个女兵正巧是她班里的战士,认出她是自己的班长后就放弃挣扎了。

李铁妞小声对这两个女兵说:他们是庞连长派回来的。现在有敌人混进了海南前委的领导部门,他们想通过肃反运动从内部来搞跨红军的队伍,然后中央军就会来围剿根据地,彻底地消灭红军。这些话是小虎和李铁妞在来的路上就编好了的。

这两个女兵一个叫王三妹,是李铁妞班里的战士,另一个就是和小虎扭打在一起的,她叫李玉书,是个刚参军不久的新兵。她们对小虎和铁妞的话深信不疑,听完之后王三妹马上就扑进李铁妞的怀里大哭了起来。李玉书忸怩了一下,也抱住小虎的一条胳膊哭起来,一边哭一边用手抹眼泪。

这也难怪,她们实在是太委屈了。王充变着法儿折磨娘子军连的姐妹们,虽然才几天的时间,她们心里却觉得已经过了好多年似的。挨骂挨罚倒不算什么,最受不了的是被他奸淫凌辱。他玩弄女兵时,常常逼着她们摆出一些不堪入目的姿势,还强迫她们做出一些羞人的下流动作。

当然,这些丑事都是王充把女兵们一个个地单独叫进屋里,然后关上房门干的。事后他还威胁受害人不得说出去,否则就立刻把她当成反革命枪毙掉。但是经过了几次以后,连里的姐妹们差不多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们的革命热情被彻底地伤害了,有的人甚至开始在私下商议,想杀死王充后一起逃离这个地狱。

王充这个人别的才能不说,心还是挺细的。他当上党代表之后就把全连的子弹和手榴弹全部集中起来,交给自己的亲信保管。只有晚上站岗放哨的战士才每人发两颗子弹,第二天早上还得把子弹上交回去。王充有一个班的男兵听从他的指挥,另外还有王莲香手下的十来个女兵,他们的枪里都是有子弹的。因此大多数受苦受难的姐妹们还在为到底要不要起来反抗而犹豫着。她们害怕万一失败大伙儿都会跟着受连累,甚至被枪毙。

庞小虎向王三妹和李玉书了解了娘子军连现在的状况,知道了王充这个人和他干的那些事情。他心里感叹道:好险啊,要是再晚来一步,历史上著名的红色娘子军就真的会被他彻底整垮了。

接下来他问起哨兵的部署情况。王充可能是不懂军事,也可能是一门心思整人而忽略了其他事情,总之这里的防务比庞连长在的时候松懈多了。

晚上整个军营只有两个固定的哨兵,再加上两个游动哨。那两个游动哨是王充带来的男兵,现在不知道在哪里,估计是窝到哪个墙角下抽烟去了。李玉书说等一下他们肯定会到这边来查岗的。

于是小虎让王三妹和李玉书继续在树下站岗,他和李铁妞云凤藏在一旁的灌木丛里。过了一会儿,那两个游动哨兵果然往这边走过来了。王三妹向他们喝问口令,他们按规定作出了回答。

这时庞小虎和李铁妞从黑暗中扑过来,“噗噗噗”地一连几声响,将他们两个用刀捅倒在地上。小虎和铁妞来时并没有带匕首,他们用的是从王三妹和李玉书两人的步枪上取下来的刺刀。可怜这两个游动哨兵,连敌人的脸都没看清楚就送了命。

他们是无辜的普通战士,杀死他们完全是迫不得已的事情。因为他们是不太可能被小虎和李铁妞说服,心甘情愿地缴械投降的。

解决了游动哨之后,王三妹和李铁妞按小虎吩咐回到军营里,悄悄地叫醒那些对肃反运动极度不满的女兵们,鼓动她们起来反抗。

李玉书带着庞小虎和云凤一起摸向王充住的屋子,准备来它个擒贼先擒王。

此时王充正在做着他的美梦。他梦见自己因为肃反有功,被夏书记提拔为师部警卫营的营长了。他不但负责管理娘子军连里抓到的反革命分子,连前委和独立师的其他部门抓到的那些女犯人们也都归他管。

在一团当文书时王充就认识了负责筹备红色娘子军第二连的梁红梅,觉得她简直比天上的仙女还要美。另外还有一个姓赵的地方女干部也是他日思夜想的美人儿。可惜他只是个小文书,他心中的欲望在当时只不过是痴心妄想罢了。

现在他时来运转了,这两个绝色美女人也被当成反革命抓起来了,她们每天都要老老实实地接受他的监管。她们鲜嫩的红唇他想亲就亲,她们挺拔的乳房和雪白的屁股他想摸就摸。他人生最大最香艳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就在王充意气风发地骑在两位美人身上往来驰骋之时,“轰隆”一声巨响,他被从美梦中惊醒了。睁眼一看,只见木板门被一根粗大的木桩撞成了碎片,打外面冲进来三个人。他们将王充从床上拖下来,扭住他的两条胳膊,揪住他的头发,其中一人还用驳壳枪抵在了他的太阳穴上。

王充自己的驳壳枪睡觉前取下来放在桌子上,现在也到了为头的那个人的手里。他被吓得直打哆嗦,差一点儿尿了裤子。

这时王充的两个女警卫员端着长枪冲了进来,她们看见党代表王充被人抓住用枪抵在头上,愣了一下。

“李玉书,你想干什么?你疯了?!”其中一女警卫认出了这三个人中间的李玉书。

李玉书用手指着庞小虎,对她们说:“这是我们连原来的通讯员小庞,是庞连长派他回来救我们的。这个王充才一个是通敌叛变的反革命,他想借肃反把我们红色娘子军搞垮,然后再引敌军来彻底地消灭我们!”李玉书把小虎教她的那一套向她们说了一遍。

因为小虎的个子比上次来赤峰山时高了不少,她们两人盯住他看了半天,只觉得有点儿像,并不敢肯定他就是通讯员小庞。

这时王充扯着嗓子喊起来了:“庞小虎是反革命,李玉书也是!你们两个快把他们抓起来,我要枪毙他们!”

两个年轻的女警卫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好像不知道该听谁的。过了大约十几秒的样子,其中一个女警卫端着枪向小虎他们慢慢地走了过来。

庞小虎握住驳壳枪的手有些发抖,他实在不想对着娘子军连的姐妹们开枪。可是有什么办法呢?为了把整个连队一百多名战士救出苦海,他不得不杀掉少数几个人,哪怕她们是无辜的人。

谁也没有料到,那名女警卫走到跟前,举起枪托朝王充的头上狠狠地砸去,一边砸一边骂:“你才是个反革命!我砸死你这个反革命!我砸死你这个大流氓!”

王充痛得两手抱着头蹲在地上大喊大叫。另外那个女警卫见了,也冲上来对着他拳打脚踢。她们一边打一边流泪,庞小虎在一旁看了,心里明白她们这些天肯定是受尽了王充的侮辱。他鼻子一酸,差点儿也跟着落下泪来。

这时外面响起了娘子军连战士们的喊杀声,还有此起彼伏的枪声。小虎知道李铁妞王三妹她们已经开始动手了。

他急忙让李玉书拉住了这两个情绪激动的年轻女兵。王充这个混蛋暂时还不能死。要是李铁妞她们无法解决王莲香的人和那一个班的男兵,他需要利用手里的王充来逼着对方放弃抵抗。

那两个女警卫员总算平静了下来。她们来自同一个村,一个叫陈英,一个叫周小凤,两人都还不到十八岁。因为家里穷吃不饱饭,一个年过五十的老光棍儿要用三块银元买陈英回去当老婆,周小凤也被许给一个财主家患有肺痨的儿子。她们当然不甘心往火坑里跳。她们听村里人讲过不少庞连长的英雄故事,于是就结伴从家乡跑出来当了红军。

参军后的日子虽然艰苦,她们感受到自己的身心都获得了解放,再也不用担心被别人欺负了。她们暗地里一直很羡慕胡翠萍,很想像她那样,去给她们心目中的大英雄庞连长当警卫员。

没想到上级派来了王充这么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他不但诬蔑敬爱的庞连长,把一大批好姐妹们当成反革命来整,还糟蹋了她们两人清白的身子。她们恨不得剥他的皮,吃他的肉。

庞小虎和李玉书好不容易才把痛哭流涕的陈英和周小凤给劝住。

这时云凤已经把王充用绳子结结实实地捆住,嘴里还塞上了破布团。

外面的枪声已经停下来了。李铁妞带着一群女兵们来找小虎,她身后紧跟着的是副连长董文绣和一排长张二娘。

她们两个一见小虎,就忍不住扑过来搂住他大哭起来。李铁妞把她们从牢房里救出来以后,已经找来军服给她们穿上了,可是小虎还是一眼就看见了他们身上的累累伤痕。

小虎一边安慰着她们,一边听李铁妞报告战况:王莲香被击毙,她手下的十几个女兵也死的死,伤的伤,一个都没有跑掉。王充带来的那一个班的男兵被打死了四个,其余的全部缴械投降了。

小虎心想:这太好了。只要还没有走漏消息,他就可以挑选一些精干的女兵去袭击前委的驻地龙兴镇,出其不意地把冯师长和庞琼花给救出来。不过,他现在还不敢肯定冯师长和庞琼花是不是都被抓起来了,更无法得知他们到底是死是活。在这一大群姐妹们跟前,他不能说出自己的担忧,只能在心里做最坏的打算。

他正想着,忽然觉得屋子里的气氛不对劲儿。他抬头一看,只见满屋子的女兵们都默不作声地围着被捆成一团的王充,她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股杀气。

董文绣来到小虎跟前,对他说:“庞兄弟,我知道庞连长最信任你,她要我们都听你的指挥。这个王充罪大恶极,死有余辜。我求求你,让我亲手杀了他吧!”其他的女兵们听了,也都来求小虎,要亲手杀了王充为死去的和活着的姐妹们报仇。

小虎点了点头,说:“好,董副连长,你带几个人去执行吧。”

董文绣向他敬了一个军礼,答道:“是!”然后指挥着几个女兵抬起地上早已被吓昏过去的王充,出门往后山走去。

庞小虎原来就不准备饶过王充的性命。他的打算是,凡是知道这件事的底细的夏书记那边的人,抓住一个就要杀掉一个。

不然的话,就算他救出了冯师长和庞连长,他们两个恐怕也躲不过将来那一次接一次的整党整风运动。从后世的历史看,共产党整起自己的人来确实是太狠了!

杀了王充之后,董文绣带着人回来向小虎请示报告。董文绣是黑缨会的老人,小虎和庞琼花第一次在椰林镇邂逅时她就在场。可以说,小虎不是第一次救她的命了。她身为副连长,是在场的最高指挥官,小虎虽然和庞连长关系密切,是她最信任的人。但是他的正式职务是连部通讯员,董文绣根本就用不着向他报告请示。

她把小虎当成上级,向他行军礼是有目的的。虽然王充死了,娘子军连接下来还要面对夏书记和整个海南的党组织。

放眼看去,这里只有庞小虎一个人有能力把握大局,带领全连的战士们度过这一次的难关。她不知道小虎到底有什么具体的打算,但是她对他有着几乎是盲目的信心。她要做的就是把小虎的地位抬高,然后再把整个连队的指挥权交给他。

这时从外面冲进来一个浑身沾满血迹的女兵。定睛一看,原来是王三妹。

她喘着气对小虎说:“对不起,小虎哥。铁妞班长让我带人看守俘虏,可是那些被殴打强奸过的姐妹们太恨他们了。我怎么都拦不住,她们一拥而上,把那些俘虏全部用刺刀给捅死了!”难怪王三妹她满身都是血迹。

“啊!”小虎和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小虎心想:杀了十多个俘虏,这下子做得太过分了!那几个被俘虏的男兵只是普通的红军战士,他们干那些事情只是执行了上级的命令。王莲香手下的女兵也不全是坏人,有的很可能是被威逼要挟,迫不得已才助纣为虐的。

不过现在人全都死了,说什么都晚了。

第3节:巧遇庞琼花

董文绣召集排长班长们开了一个短会,在会上她提议由庞小虎担任红色娘子军连的代理连长。她的提议得到了全体与会者的一致支持。

庞小虎没有料到这个文静寡言的董文绣竟有如此的谋略和眼光,心里不禁对她产生了敬佩和感激之情。他原来准备私下里联络那些参加过黑缨会的老兵们,利用她们对黑缨大姐庞琼花的深厚感情,鼓动她们跟着他一起去龙兴镇救人。

现在他既然成了代理连长,就不用那么麻烦了,他完全可以明目张胆地发号施令。

第二天清早,董文绣集合全连战士,宣布了这一决定。她原来害怕有人会反对,已经暗下决心,要采取坚决果断的措施处置那些反对的人。娘子军连正处在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这个时候可容不得一丁点儿的软弱和犹疑。

出乎意料的是,女兵们全都热烈地支持让庞小虎当代理连长的决定。她们不等董副连长下令,就自动地排成整齐的队列,挺胸握枪,接受新任连长的检阅。

董文绣和庞小虎,还有那些班长排长们都被战士们的热情感动了。小虎作了简短的讲话。

他刚才一直在心里嘀咕:老子本来是想干革命的,结果却被胡文君和夏希当成了反革命。要是我不豁出去大干一场,那就太冤枉了。

他在讲话中简洁明了地分析了当前的形势和接下来的任务。

他把夏书记搞的肃反运动定性,为隐藏在领导机构中的敌特分子,为了搞垮红色根据地,而发动的一场反革命暴乱。他说我们红色娘子军连现在的任务就是要团结一切革命力量,彻底地粉碎这场暴乱。

他的嗓音已经随着身体的发育变得粗犷雄厚,很有气魄。他不自觉地挥动手臂,仿佛自己就是记忆中的那些开国领袖们。在场的人的情绪全被他鼓动起来了,她们激动万分地在副连长董文绣的带领下高声呼喊口号:“坚决粉碎反革命暴乱!”“用鲜血和生命保卫红色根据地!”

他的讲话结束后,全场响起了持久而热烈的掌声。董文绣,张二娘等在肃反中被残酷迫害的人,一个个更是激动得泪流满面。

接着董文绣代表连长宣布了各排各班的负责人。除了李铁妞接任昨天在战斗中牺牲的二排长的职务以外,其他的人基本上都没有动。最后连长庞小虎指挥起大家唱起了红色娘子军连歌。

“向前进,向前进,战士的责任重,妇女的冤仇深。古有花木兰,替父去从军,今有娘子军,扛枪为人民!”

嘹亮的歌声在赤峰山上回荡。小虎瞥见身旁的云凤眼里闪着泪花,嘴也在动。尽管她无法像正常人那样唱歌,可还是忍不住要在心里默唱这首非常好听的歌曲。

昨天小虎让张二娘弄来了一套娘子军的军服给云凤穿。她穿在身上后手舞足蹈,喜不自胜。稍微不同的是,她军服里面还戴着一个庞小虎设计庞菊花亲手缝制的乳罩。不知是她胸部又发育了还是乳罩的烘托,小虎注意到她的双峰好像变大了,也更加挺拔了。

昨晚云凤跟李铁妞那个班的女兵们睡在一个屋子里。她们都对她戴的乳罩好奇的很,七嘴八舌的发问: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有什么用?可惜云凤是个哑巴,回答不了那么多的问题。她只能用树枝在地上写道:这是师叔他想出来的东西,穿上对女人的身体有好处。

这下子那些姐妹们更加不放过她了,她们全都围着她伸出手来抚摸她的胸部。后来她只好把乳罩脱下来,让她们轮流戴在身上过了一把瘾。

只有李铁妞一个人没有来凑热闹,不过她脸上却带着一丝得意的神色。云凤一路上跟着她和小虎,她早就发现了云凤衣服里面的那个奇特的东西。小虎说明了它的用途之后,她就开口向他讨要。小虎说她的身材太特别,以后会专门为她做一个,还答应给胡翠萍也做一个。

庞小虎现在很想马上拉起队伍,去龙兴镇解救冯师长和庞琼花。可是娘子军连刚刚经过这么一场浩劫,元气大伤,急需休整。哪怕是休整两三天的时间也好。于是他命令李铁妞带领那些没有受伤的战士开始正常的练兵,他自己则忙着给受伤的女兵们治疗。

他教给了李铁妞一套简单的训练方案:主要是做些增强体能的运动,还有攀爬翻越障碍物的技巧。另外就是怎么侦查敌情,怎么分组配合,以及怎么用手势和灯光进行联络等等。小虎在后世对军事并不是很感兴趣,他记下来的只是一些很粗浅的东西。

不过李铁妞有过不少实战的经验,她一听小虎的解释,马上就明白了这些东西的重要价值。她像是得到了宝贝一样,立刻带着女兵们开始训练起来。

小虎自从给红姐治疗枪伤之后,就一直没有停止对医术和药物的研究。与其说是研究,不如说是根据他后世学到的知识来重新“发明”一些实用的医疗器械和常用药品。因为条件的限制,他的研究只限于一些比较简单实用的东西。他的“发明”的东西中有不少在后世都已经被淘汰了,有的则成了古董。比如说,红药水,紫药水,碘酒,消炎粉,等等。另外他还制成了消毒酒精,棉签,胶布,绷带,镊子,止血夹子,等等。这些东西即使在这个时代也不能算是新发明,不过在海南的山区却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这次反击“反革命暴乱”的行动中,娘子军连共有五人牺牲,三人重伤,十多人轻伤。另外就是董文绣,张二娘这些被打成反革命分子的三四十个人,她们身上的伤都是在严刑拷打中留下来的。

因为男女有别,小虎一般不自己亲手动手给伤员们处理伤口。即使她们自己不介意,他一个人也实在忙不过来。他让云凤陈英和周小凤当自己的助手,让她们负责给伤员们清洗伤口,抹药,包扎,等等。小虎自己只治疗那些伤势比较严重的人。

董文绣张二娘等少数娘子军的骨干是被王充重点“照顾”的对象,她们身上有些伤是分布在那些难以启齿的地方。比如张二娘的阴唇缺失了一小块,那是王充为了逼问出庞大山的下落,用铁钳夹住她胯下的皮肉用力拉扯,被生生扯掉的。董文绣的乳头被王充咬烂了,已经发炎,她的左边胸部肿得比右边大了许多。这两人都是小虎亲自为她们处理的伤口。

值得一提的是,小虎“发明”的红药水紫药水和医用消毒酒精在这个缺医少药的环境中发挥出了令人惊奇的效果,被女兵们赞为神药。

小虎和云凤她们忙了一整天才处理好了所有伤员。到了晚上,这几个人全都累得倒头就睡。幸亏还有李铁妞在负责安排警戒任务,布置明岗暗哨。

小虎一觉睡到大天亮才醒过来。他觉得不能再耽搁了,就把董文绣张二娘和李铁妞找来商议大事。最后决定由庞小虎和李铁妞挑选二十名没有受伤的精壮女兵,组成一个突击队去龙兴镇去营救庞连长。其余的人由董文绣和张二娘带领着继续坚守赤峰山。

上一次小虎虽然只在赤峰山度过了两个月的时光,他对山上的防御工事提出了许多好的建议。赤峰山的地势本来就易守难攻,山上又有泉水供人饮用,再加上小虎亲自设计的地堡暗壕,只要弹药和粮食充足,哪怕是一个营的敌人来进攻也不惧它。

小虎带着女子突击队下了赤峰山。他在赤峰寨停了一下,取出一些带来的银元向村民们一口气买下了十几担大米,还有一些熏制过的干肉和咸菜。

他这次来不但带来了自制的药品,还把自己存下的两百块银元都带来了,其中大部分是南慧英的西施客栈给他的分红,小部分是中央军发的军饷。他分出一些粮食作成干粮给突击队员们随身带上,剩下的他雇佣了十来个挑夫送上山,交给董文绣副连长。他知道赤峰山上的存粮不多了,女兵们虽然在山地上种了红薯和瓜果蔬菜,但是还远远不能自给自足。现在必须加紧储备一些食物,以防万一。

做好这些事情后,小虎领着女子突击队又出发了。他把行军的路途当成了练兵的好场所,一路上女兵们轮翻演练探路,侦查,攻克高地,掩护撤退等等战术动作。她们虽然体力消耗极大,但是大家都明白小虎连长说的“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的道理,心中没有任何怨言。

云凤也走在队伍里。这一次小虎知道劝也没用,所以就让她跟着。她没有扛枪,但是她背上背着的包袱比枪重多了。那里面除了装着药品外,还有一些干粮和十几个手榴弹。

这些东西都是她抢着背的,她这么做是为了减轻其他战士们的负担。她虽然不能用语言和女兵们交流,但是她们很快就喜欢上她了。有个女兵还跟她开起了玩笑,她用手指着小虎连长,悄悄地问云凤是不是喜欢这个小师叔?云凤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不过她的脸上还是现出了一片浅浅的好看的红晕。

傍晚时分,走在前面侦查的两个战士回来向小虎报告,说前面发现敌情。这里正巧是一片谷地,两边稍高,中间低。小虎立即命令突击队分成两股,到两边的高地上隐蔽起来,听候他的命令。

这时传来了噼噼啪啪的枪声。小虎云凤和李铁妞带着云凤和两名女兵隐蔽在一块大石头后面观察敌情。

前面过来的人似乎分成了两拨,一拨人在追赶着另一拨人。因为距离太远,他们看不太清楚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李铁妞参加过不少战斗,她告诉小虎:后面追赶的人恐怕是中央军的,肯定不是我们红军的队伍。因为他们不停地放枪,一点儿也不考虑节约弹药。

小虎一想,觉得很有道理。过了一会儿,他看清楚了,跑在前面的人穿的是红军的军装,虽然那军装已经破烂不堪,像破麻袋一样。他们一共四个人,其中有两个人搀扶着一个伤员在前面跑,另一人在后面手持驳壳枪打掩护。

突然,小虎的心激烈地跳动了起来:那个后面担任掩护的人的身材有点儿像庞琼花!虽然小虎看不清她的脸,但是她的头发好像不短,应该不是个男人。小虎马上叫身边的两个女兵去通知两边高地上埋伏的战士们,以他的手势为号令,集中火力打后面的追兵,千万不要伤了前面的那几个人。

又过了一会儿,跑在最前面的三个敌人已经追到很近的地方了,那个在后面掩护的女人抬手一枪,打倒了一个追兵。可是她接下来的第二枪没有打响:她的枪里没子弹了。另外两个追兵愣了一下,接着大喜,一边大喊“她没子弹了”一边端着枪向前冲了过来。

这时小虎已经看清楚了,那个女人就是庞琼花,他亲爱的黑缨大姐!他把手一挥,埋伏在高地上的女兵们开枪了。她们噼里啪啦地一通射击,追兵倒下了三四个,剩下的敌人马上东奔西窜,找地方躲避。可惜她们不敢向前面的两个追兵射击,他们离庞琼花太近了,生怕误伤了她。

小虎奋不顾身的跳出来,往庞琼花和那两个追兵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你们被红军包围了,缴枪不杀!”李铁妞和云凤也跟着他冲了过来。

那两个追兵见前后都有敌人,好像无路可走了。他们端起枪来,瞄准了庞琼花和庞小虎。只听得“砰砰砰”连着三声枪响,他们两个和小虎几乎是同时开枪。

那两个追兵中倒下了一个,庞琼花好像也中了弹。她的身子摇晃了一下,但是没有倒下。剩下的那个追兵转身就跑,只听的“嗖”的一声,一道银光从庞琼花手里甩出,射中了那个追兵后背。他“啊”的一声大叫,扑倒在地上。

庞小虎满含热泪,叫了一声:“姐!”飞快地冲到庞琼花跟前,抱住了她往下倒的身子。

庞琼花伸手摸了摸小虎的脸,轻声问道:“是你吗,小虎?”刚说完她就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李铁妞见小虎已经将庞琼花抱在怀里,她虽然担心庞琼花的伤势,可是现在那些女突击队员们还在围歼敌人,战斗进行得十分激烈。

她转身对云凤喊道:“你留下照顾你师叔和庞连长!”然后头也不回地赶去支援她的女兵们去了。

小虎粗略地检查了一下庞琼花的伤势:她身上中了两枪,一颗子弹擦伤了她左胁下的皮肤,另一颗打进了她的臀部又穿了出去。虽然流了不少血,但是肯定没有生命危险。她昏迷过去可能主要是情绪激动再加上劳累过度引起的。

他极为小心地把庞琼花的身体放倒在地上,然后轻轻地呼唤她:“姐,你快醒醒,你亲爱的小虎弟弟来了!”他一边喊一边打量着庞琼花。她浑身的皮肤都晒得黑黑的,脸上和头发里都沾有不少灰尘,面容显得很憔悴,跟上一次见面比最少瘦了十斤。

小虎心疼得眼泪哗哗直流,不过他心里却是一阵轻松:谢天谢地,他的黑缨大姐没事!这些天来他最害怕的就是听见有关庞琼花的噩耗。她若独自一人去救冯师长,恐怕不是被保卫局的人当场打死,就是被他们抓起来反复折磨,然后再拉出去枪毙示众。

云凤跑到前面去察看那两个追兵,担心他们还有反抗的能力。她小心地走到跟前,发现他们都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一个是被小虎用枪打死的,另一个背上插着一柄尖刀,嘴里虽然还在呼呼地出气,估计是活不成了。

云凤是练武的人,胆子比一般的女子大得多。她一把握住那尖刀的刀柄,用力把它拔了出来。血猛地从那人的背上喷了出来,幸亏云凤后退了一步,才没有喷到她身上。那人眼睛一翻,立刻就咽了气。

她又去察看庞琼花拼命掩护的那三个人,他们都倒在一条土沟里起不来了,显然是奔跑时摔倒的。其中一个受了极重的伤,云凤来到跟前时他已经没有呼吸了。另外两个身上也有些轻伤,他们又渴又饿又累,连说话都没有了力气,更别说站起来了。

云凤见小虎还在围着庞琼花忙碌,就从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个小碗,走到附近的一条小溪里舀满了水,喂给那两个伤员喝。然后又取出一些干粮给他们吃。他们肚子饿得厉害,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云凤递过来的干粮,一边对她直点头,满脸都是感激的神色。

云凤取出消毒酒精和药品,为他们两个处理包扎伤口。在娘子军连的这几天她干过不少卫生员的工作,这一套她早就学会了,做起来很麻利。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的伤员是男人,这让她心里很紧张,心跳比平时快了许多。

那个年纪稍大的伤员精神恢复了一些。他一把抓住云凤的手,紧紧地握着,开口道:

“谢谢你,小同志。请问你是哪一部分的?”

云凤正准备给坐在地上的年轻人的头上抹药,被他下了一跳,身子往前一扑,倒在了那个年轻人身上。她的胸部压在了年轻人的头上,两个人都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她赶紧站了起来,可是手还被另一个男人握着。她一边摇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嘴,向他们示意自己是个哑巴。

“对不起,对不起,姑娘。是我太莽撞了,吓着你了。”那个年纪稍大的男人连声向云凤道歉,松开了她的手。

庞琼花醒来时发现自己侧着身子躺在一间茅草屋里,下面铺着厚厚的干草,身上盖着一件黄色的衣服,像是中央军的军服,但是没有帽徽领章。除了盖在身上的那件军服外,她浑身赤裸裸的,什么也没穿。

她记起来昨天的激战,后来小虎及时赶到救了她。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昏睡了差不多整整一天了。现在她正躺在深山里一个猎户的家中。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屁股上被子弹打穿的地方,伤口好像已经被缝住了。

21第4节:别样的温柔

昨天娘子军女子突击队的首战大获全胜,打死了十多个敌人,还俘虏了二十多个,自己这边只有几个轻伤。她们还缴获了不少武器弹药。这一次一下子就消灭了正规的中央军的一个排。

当然,这场战斗她们主要胜在以逸待劳地,抢先占据了有利的地形,然后一阵猛打猛冲。那些敌人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就被打得溃不成军。他们一直以为遭到了红军主力部队的袭击,直到当了俘虏才明白:自己是败在了一群年轻的姑娘们的手里。

话说回来,女子突击队员们前几天的训练还是很起作用的。她们三人一组,攻守默契,也难怪敌人产生了会误,把她们当成了主力红军。

其实在这场战斗中表现最不好的就要数庞小虎自己了。他的整颗心都挂在了庞琼花身上,后来的冲锋,抓俘虏,打扫战场等等全都是在李铁妞的指挥下完成的。这次的战斗让小虎充分认识到:自己虽然见多识广(相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但远远不是一个沉着冷静运筹帷幄的指挥人才。只能说他的运气实在是太好了。

庞琼花听见门外响起了脚步声。那扇木门吱扭一声被推开了,小虎赤裸着上身,提着一桶热水走了进来。因为屋子里光线暗,他没有发现庞琼花已经醒了。他走近前来,掀开她身上盖着的衣服,开始用湿布蘸了热水替她轻轻地擦洗身子。

小虎已经和那两个受轻伤的男同志谈过话,详细地了解了庞琼花这几天的经历:她确实是只身潜入龙兴镇,想把被保卫局关押起来冯师长给救出来。可惜的是,自从她越狱逃跑以后,夏书记不但加强了整个镇子里的防卫,还对警卫部队下了死命令,只要发现庞琼花就格杀勿论。谁要是敢给她提供帮助,一律当成反革命分子论处。

庞琼花白天躲在镇子外面山上的密林里,到了晚上才悄悄地潜入镇中活动。可是关押犯人的地方的警戒太严密了,一连几天她都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只能无功而返。除了警卫森严之外,她还有一个极大的难处,那就是她不想多杀人。

她知道,要想把冯师长救出来,一个人都不杀是不太可能的。可是那些警卫战士们许多是和她并肩战斗过的革命同志,她自己作为一个共产员,怎么能够忍心对自己的同志们大开杀戒呢?

她私下里去找过几个从前和她关系不错的独立师的干部,迫于政治保卫局的淫威,他们都不敢向她提供任何帮助。后来她终于联系到了在前委里工作的一个愿意支持她的人。

那人名叫黄德恒,人称老黄。他就是这次被小虎和女子突击队救下来的那个年纪稍大的同志。说起来,老黄是个快满四十六千岁的单身汉,在前委后勤科当副科长。他对庞琼花一直有那么点意思,庞琼花也隐隐约约地知道。不过两个人都没有挑明过这件事。

老黄的父亲是越南华侨,母亲是地地道道的越南人。他读过几天书,十八岁时父亲死了,他跟着叔父一家离开越南,回到了父亲的老家,后来参加了革命。他脾气好,为人勤快,办事稳妥,很受干部战士们的欢迎。

因为他给冯师长当过炊事员,后来又专门负责师部首长们的生活,他的职务是独立师后勤处勤务二科的科长。肃反一开始,他就被夏书记认定是冯师长的亲信。他被勒令停职审查,等候政治保卫局的处理。另外那两个年轻同志是师部的勤务兵,一个叫黄民权,一个叫黄民生,他们是亲兄弟,也是老黄的侄子。黄民权就是因伤重不治而死去的那个年轻人。

在老黄和两个小黄的帮助下,庞琼花侦查到了冯师长被关在保卫局的哪一间屋子里,有一次她甚至看见了他的背影。另外,老黄告诉她,再过几天,龙兴镇就要召开一次公审反革命分子的大会,会后要枪毙一大批反革命分子。冯师长恐怕也在即将被枪毙的人之中。前委负责宣传工作的人已经开始在镇子上到处粉刷张贴这次公审会的大字标语了。

虽然冯师长近在咫尺,可她还是没有办法把他救出来,庞琼花愁得都快要发疯了。难道要眼看着冯师长这位根据地的大功臣和她参加革命的引路人,倒在共产党自己发起的肃反运动的枪声中?

万般无奈之下,庞琼花决定挺而走险,哪怕是陪上自己的性命她也要把冯师长救出来。老黄和两个小黄同志都表示坚决支持她,他们也豁出去了。可是他们四人中只有庞琼花有一支驳壳枪,子弹也就剩下了十多发。黄民权自告奋勇,决定趁夜里去师部警卫连的储藏室偷一些枪支弹药出来。

可惜他失败了。师部的哨兵一枪打中了他的肩膀,保卫局的人还顺着地上的血迹追到了老黄的住处。庞琼花只好让黄德恒和黄民生轮流背着受伤的黄民权往镇外跑,她自己一个人在后面掩护。

亏得庞琼花枪法好,两枪打倒了两个追在最前面的人,阻吓了其他的追兵。保卫局这次出动的追兵足有一个排,他们慑于庞琼花的枪法不敢逼得太近,就采用了迂回包围的战术。这迫使她不敢停下休息,只能掩护着着老黄小黄他们继续逃命。

跑着跑着他们发现了前方有中央军的大部队。她立刻想到中央军可能要对根据地发起进攻。这下子可不得了了,现在的红色根据地几乎被夏书记给整残了。红军独立师各部的指挥官几乎有一半被打成了反革命,前委的干部中被整肃的也至少有三分之一,他们现在根本就经不起一场大战了。

庞琼花当即立断,向前方的中央军开枪射击,这样至少能让根据地的红军有时间作些准备。中央军的先头部队立刻给予猛烈的还击,紧接着那些保卫局的追兵也不假思索地开了枪。

中央军的部队不但装备了轻重机枪,还有一大批骡马拉着的大炮。他们的指挥官显然是以为遭到了红军主力部队的袭击,马上下令部队停下来,一边还击,一边就地挖掘构筑防御工事。

庞琼花回头一看,那些保卫局的追兵都不见了,可能已经撤回镇里去了。她松了一口气,看来根据地的红军至少得到了消息,不会被中央军打一个措手不及了。麻烦的是,现在她和老黄小黄他们被中央军的先头部队给咬住了。

他们发现前面的“赤匪”只有几个人,也许是敌人派来引诱他们上钩的侦察兵。那个中央军的指挥官考虑了一下,因为害怕中埋伏,就只派了一个排的兵来追赶这几个赤匪,争取抓几个俘虏了解情况,其余的大部队仍然留在原地不动。

就这样他们一直追了将近二十里路,才遭到了红色娘子军女子突击队的伏击。

黄民权的伤势很重,拖累了他叔叔老黄和他弟弟。亏的庞琼花大显神威,用六发子弹先后击毙了五个追兵,这才迫使他们不敢过分逼近。不然的话,她和老黄他们早就被敌人活捉了,根本坚持不到小虎他们赶来的时候。

黄民权因为肩膀上的伤口没有经过包扎处理,流血太多,没有能撑到最后。黄民生和黄德恒的伤势都不要紧。

给庞琼花擦洗完身子以后,庞小虎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了。他又开始给她的伤口重新涂抹药水。庞琼花看着不停地忙碌的庞小虎,早已感动得热泪盈眶。她强忍住伤口的疼痛,闭着眼睛,不发出一点儿声响。直到他忙完了,才开口道:

“小虎,来,到姐这里来。”说着伸手把他拉进自己的怀里。

小虎惊喜地叫道:“姐,你醒了!”他的嘴马上就被她的嘴给堵上了。庞琼花身上盖的那件衣服不知掉到哪儿去了,他赤裸的上身紧紧地贴上了她的乳房。她用两条有力的胳膊搂着他亲吻了很长时间才松开。

小虎知道她饿了很久了,也顾不得说别的,马上去端来早就准备好的米饭来给她吃,还给她喝了水。他又去拿来一些干净的衣服,要帮她穿起来。

庞琼花确实是饿了,她喝了几口水之后也不顾自己的全身还是一丝不挂,端起那碗饭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吃完后马上又接着吃第二碗。她没有注意到小虎在干什么,他让她站起来就站起来,让她伸胳膊就伸胳膊,让她抬腿就抬腿。

吃饱了她低头一看,被自己身上穿的奇形怪状的“衣服”给惊呆了。

“小虎,这是什么啊?”她指着自己的胸部问道。

“哦,这个叫乳罩,是专门保护女人的乳房的,戴上它会比较舒服,也显得比较美观。另外,它把这个地方绷紧托高了一点,减轻了腰背部的负担。”

小虎边说边用两手托住她的胸部做示范。

他“发明”了乳罩等妇女用品之后,当然不会忘了他亲爱的黑缨大姐。他早就让大姐庞菊花照着他说的尺寸做了几套留着,庞琼花身体各个部位的尺寸他可是记得非常清楚的。这次他把特意给她做的乳罩和其他衣服全都带来了。

“乳房就是奶子吧?”庞琼花第一次听说乳房这个词,感觉很新鲜。她接着又指着自己胯间的那一小块布问道:“那这个呢?”

“那是三角裤,也可以叫游泳裤。”

“这么小?穿上它连毛毛都遮不住,屁股也露出了一大半,跟不穿差不多啊。嗯,倒是能节省下不少布料。”

她用手在自己的屁股上一边摸着,一边自言自语道。小虎笑了:这个可不是为了节约布料。不过他也没有多加解释。

小虎又拿出了几件新颖的东西给她试穿。一件是T恤衫,一件是短裙,还有一件上下连在一起的叫做“连衣裙”的东西。他说这些都不是军服,只是为了女人穿着好看才设计出来的。

他还递给庞琼花一面小镜子,让她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庞琼花觉得很新鲜,拿着T恤衫短裙和连衣裙穿了脱,脱了穿,反复试了好几次。她特别喜欢那件连衣裙。不过,到后来她还是把这些衣服脱下来包好,重新换上了娘子军的军服。不过乳罩和三角裤她没有脱,还穿在军服里面。

庞小虎站在一旁欣赏着她既彪悍又性感的身材,心底不知不觉地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欲望。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加快,呼吸也变得沉重了。很可惜他现在不能马上和她性交,刚才替她清洗身子的时候他就发现,她的月经来了。

“小虎,你往我这里面塞了些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庞琼花的手摸到了三角裤里面的东西,把它拉了出来,那上面带着些血迹。

“这个 …… 这个叫月事垫。”小虎跟她解释道。

“它的吸水性特别强,女人下面来红时可以带着它,不会把裤子弄脏。用过之后要洗干净,再放到太阳底下晒,这样才能消毒。我给你多准备了几个在这里,还有备用的乳罩和三角裤。”他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一个包袱说道。

“小虎,姐爱死你了。说,你要姐怎么奖赏你?”庞琼花一把将他抱了起来放到自己的膝上,眯着眼睛用嘴贴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不等小虎回答,她就开始脱他的裤子了,脱完了小虎的又开始脱自己的。

“等等,姐。你正来月事呢……”

小虎嘴里虽是这么说,可是他心中的欲望却更为强烈了,鸡巴也硬得像根铁棍一样。其实他知道,月经期间的男女性交是没有任何害处的,现代医学已经充分肯定了这一点。但是在三十年代的中国还是有诸多禁忌的,他不能完全忽视。大多数中国人都相信在月经期间性交对身体有害,就像他们相信手淫有害一样。哪怕是到了二十一世纪,还有不少中国人这么认为。其实那全都是想当然的无稽之谈,是没有任何科学根据的。

“怕什么?没事的,以前姐经常跟别人 …… ”

庞琼花突然停下来不说了,她的脸也红了起来。过了一会儿,她盯着小虎的眼睛,心情紧张地问道:

“小虎,姐以前和不少男人睡过,你 …… 你不会嫌弃姐吧?”

“不会的,姐。我爱你都爱不过来呢,怎么会嫌弃呢?”他边说边抱住她滚到了床上,张嘴含住她的一个乳头用力吸允着。

不知怎么的,庞琼花一提起她的其他的男人,小虎就兴奋异常。他也没有细想这到底是因为嫉妒还是因为他变态,他现在只想狠狠地肏肏姐姐的肉穴。庞琼花张开两条健美的大腿,把小虎的鸡巴放了进来,让它插入她潮湿的洞穴里。然后她用力夹住他的腰,跟着他的动作大声地呻吟起来。

小虎在这一世虽然还不到十五岁,他的个子已经长到了一米六五,怎么看都是个成熟的男子汉了。他骑在庞琼花身上奋力驰骋,感觉就像跨上了一匹神骏的千里马。他一会儿翻越崇山峻岭,一会儿飞跨大漠草原。他满耳都是山呼海啸风云雷电之声,他的眼里不但看到了巍峨的城墙关隘,庄严肃穆的千年古刹,还有人喊马嘶血流成河的古战场。最后,他紧紧地抱着千里马的脖子,冲进了前方电闪雷鸣的一大片浓雾之中。

轰隆一声巨响,他感觉到自己踏入了碎裂的时空之中。

他的身子漂浮了起来,像是失去了所有的重量。他看见了后世的亲人和朋友们:他的父亲母亲,还有妻子岳母,小时候的玩伴儿,同学,老师,等等。他们全都在过着正常的生活,上班下班,买菜购物,散步看电影,外出旅游,等等。

可是他们看不见他,无论他怎么放开喉咙大喊大叫,怎么抓住他们的身体拼命地摇动,他们都无动于衷。他的嗓子喊哑了,头像是要裂开似的痛。渐渐地,他支持不住了,就那样飘在空中昏睡了过去。

“小虎,小虎,你醒醒!”

他听见了庞琼花的声音。睁开眼睛一看,她正把他的头搂在自己怀里,关切地望着他。他的脸紧贴在她结实的大奶子边上,他们两个还是一丝不挂,浑身都是汗水。

“姐,刚才我怎么啦?”他开口问道。

“没 …… 没什么,我以为你病了,吓死我了。姐还是第一次被人那样 …… 现在好了,没事了。”

她回答时脸上带着害羞的神色,这是小虎从来没有见过的。他注意到她脖子上胳膊上都有抓痕,一个乳头被咬破了皮,上面还有牙齿印。她腰上伤处包扎的绷带也不知哪去了,流了一些血。他掰开她的大腿,仔细检查了一下她下面的肉穴,那里除了她的经血还有小虎自己的精液,还算正常。不过她屁股上却有几个深深的牙印,距离她那处的枪伤不到一寸远。

这一切当然只能是小虎的杰作了。

“姐,真对不起。我不该 …… ”

他心疼地抱着她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亲吻着她那些被他抓伤咬伤的地方。然后又手忙脚乱地替她的伤口重新消毒抹药。

“没事的,小虎。姐姐我刚才也 …… 觉得很舒服的 …… ”

庞琼花小声回答道。她的语气温柔极了,脸变得更红了,一点儿也不像从前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黑缨罗刹。小虎看着她,觉得自己的心要被炽热的爱给熔化掉了。他抱着她布满伤疤的身子,盯着她的眼睛深情地说道:“姐,我爱你。”

“小虎,姐也爱你。”

第5节:收服冯金彪

小虎和庞琼花享受温柔的时候,李铁妞一直在忙着布置岗哨,安排女战士们吃饭和休息,还要分心照顾那些俘虏们。

这个村子原来有十几户人家,都是靠打猎采药为生。后来因为兵荒马乱的,大多数人都搬走了,只剩下了一对老两口儿还住在这里替其他还打算以后回来的村民们看守着这些木屋。他们的儿子女儿们已经成家,分别住在临近的几个村子里,隔三差五地会送些粮食来给他们。

李铁妞用小虎给她的两块银元买下了老两口儿存下的所有粮食,主要是红薯和玉米,还有少许大米,另外还有干肉和咸菜。女兵们和二十多个俘虏都饱饱地吃上了一顿热饭。

那老两口儿见来了这么多带枪的兵,虽然其中有些是女兵,他们还是被吓得够呛。后来见那个领头的女兵说话和气,还掏出钱来买他们的东西,就放下了心。他们开始主动帮她做些生火做饭烧热水这样的杂事,还和这些当兵的东拉西扯起来。

这个村子里先前是黎汉两族混居的,口音比较复杂,这老两口子也不清楚自己的祖先到底算黎族还是汉族,多半是混血的。他们说的话那些女兵们听不太懂,女兵们说的话他们听起来也有点儿困难。不过还是搞清楚了一件事:这些女兵都是红军,那二十多个男兵是中央军,他们都是这些女兵的俘虏!

老两口儿吃惊得不得了,怪不得这些女兵们看起来那么与众不同。她们士气高昂,纪律严明,无论分配了什么工作都是一路小跑去完成,比那些男兵们精神多了。

此时那二十多个男兵正围成一圈坐在地上休息,旁边有三个背枪的女兵在看守着他们。他们刚刚发现俘虏自己的是一群年轻的娘儿们时,心里极为不服气。后来见到她们训练有素,纪律严明,干什么事情都配合默契,一丝不苟,这才压下不服之心,开始对她们钦佩起来。有几个人开始试着跟看守他们的女兵们搭话,无非是问些“姐姐是哪里人?”“多大啦?”“有婆家没?”等等。可惜那几个女兵有纪律约束着,她们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对他们的问话不予理睬。

云凤为几个女兵包扎好伤口后,李铁妞就让她去庞琼花休息的那间屋子外面站岗,连喝的水和吃的饭都是派人给她送来的。

李铁妞知道小虎和庞琼花这次见面肯定有不少私密的话要说,说不定还要亲热缠绵一番,被其他人撞见了不好。让云凤守在外面比较合适,她是小虎的师侄,现在还不能算是娘子军连的战士。

云凤从小到大在尼姑庵里长大,她除了做各种杂活儿就是练功习武。那天晚上被小虎“非礼“之后,她发现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小师叔。不过喜欢师叔的女人好像多得数不清,就连那个西施客栈的老板娘好像也很喜欢他。这是云凤自己观察后得到的结论。那个女人真不得了,她不但漂亮,还是南府的大小姐,师祖的亲闺女。

云凤对男女之事知道的不多,她心里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己一见到其他的女人和小虎亲近就会觉得心里酸酸的。她还不知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吃醋”。她很好奇:师叔有这么多女人围着他转,他最喜欢的是谁呢?直到看见了庞琼花,她心里的疑问才有了答案。

庞琼花脸上身上有那么多伤疤,即使她原来很美,也被破坏了。可是她刚烈英武的气质中又混杂着非常迷人的妩媚和性感,即使是身为大姑娘的云凤看了也有些心动,不禁生出了有一种想和她亲近的原始欲望。

庞小虎不知道李铁妞安排了云凤在屋子外面给他站岗,他和庞琼花的一番颠鸾倒凤全被她听了去。他和庞琼花之间的放浪激情和接下来的甜言蜜语,给他的这位师侄上了她人生中的第一堂性爱教育启蒙课。

此刻他的全部注意力还是集中在眼前的庞琼花身上。庞琼花略显沙哑的声音,在他听起来是那么动听,她身上的那些疤痕则像是女神身上佩戴的饰物,正散发出迷人耀眼的光彩。

“姐,要是我告诉你,我是从另一个这个世界来的人,你信吗?”他一边低头亲吻着她的胸脯一边问道。

“我信,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不管你是从哪里来的,我都是你最亲爱的姐姐,你也是我最亲爱的弟弟。”她动情地回吻着他。

“姐,你想要过另外一种生活吗?弟弟我有能力也有信心,让你避开眼前的这些残酷的流血斗争,成为一个衣食无忧并且能自主自立的女人,去做你自己最想做的事情。”

“嗯 …… 你的意思是 …… ”庞琼花盯着他的眼睛似乎在思索,过了片刻,她回答道:“小虎,我本来就是个自主自立的女人,也正在做我最想做的事情啊!”

小虎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原来想,既然他知道历史的走向,为什么就不能把他心爱的女人庞琼花带离这个国共两党生死搏斗的大漩涡,让她平平安安无忧无虑地过完下半辈子呢?他可以带她去大城市经商,凭借他超前的知识赚很多很多的钱,让她像其他上层人物的太太们那样享尽人间的富贵荣华。

可是,庞琼花的回答粉碎了他的无知妄想。是啊,他也许可以改变个别历史人物的命运,但是他无法改变整个国家整个世界发展的大趋势,更无法改变庞琼花已经走过的人生道路!她就是为这个动荡的时代而生的。可以说,她和冯师长这样的革命者是同一类人,他们骨子里已经打下了反叛的烙印,他们的使命就是要砸碎旧制度,就是要改天换地!

至于革命成功后老百姓到底能不能过上好日子,妇女们是否依然在社会的最底层挣扎,那就不是她现在所能操心的事情了。总之,她是绝不会放弃自己肩负的历史使命的。如果把庞琼花这样的人放进温室里保护起来,那恐怕比把她关进监牢里还要让她难受。

小虎突然觉得头很痛,不是那种被刀砍斧劈锤子砸的痛,而是一种无可奈何的痛。他心想:“这大概就是作为一个穿越者的无奈和悲哀吧。”

“小虎,你怎么啦,在想什么?”庞琼花问道。没有等他的回答,她伸出舌头轻轻地舔他的脸,她的大手抚摸着他胸前光滑的皮肤一点一点地向下滑。慢慢地滑过了他的肚皮,停在了他两腿中间。她微微一用力,握住了那根已经休息了一会儿的肉棍。

小虎浑身一振,他的头痛消失了,整个身子也好像被点燃了。

“姐,我饿了,我要把你吃下肚里去!”说完他翻过身来把她压在底下。

他不顾庞琼花的惊叫,一屁股骑坐到她脸上,开始用卵蛋在她的脸上使劲儿摩擦。然后他又把头深深地埋进她的两腿间,用力地舔允她毛茸茸的肉穴,一点儿也不在乎那里流出来的经血。

门外正在打坐的云凤听到了屋子里再一次传出一阵急促的喘息声和令人销魂的呻吟声,还有肉体撞击在一起的啪啪声,她的鼻子也里闻到了一股淫荡的气味。她的心跳开始加快,身体发软,胯下也痒痒的。

她觉得烦躁不安,十分难受。她跳起身来,用力摇了一下头,在空地上打起了极为消耗体力的伏虎连环拳。在慈念斋时静云住持虽是她师傅,但是并没有亲自教她武功。这一招是她跟一个师姐学的,大奶奶也曾点拨过她。因为一般的女人体力不够好,伏虎连环拳使出来效果不大,她的师姐师妹们都不怎么喜欢练它。只有云凤一人除外,她特别喜欢这一招。特别是当她心情烦躁时,练出一身大汗后就会觉得舒服多了。

李铁妞忙完了一大堆儿事情,刚刚坐下来歇了一会儿,就有一个女兵跑来向她报告:俘虏中有一个家伙不老实,叫他坐下他偏偏躺着,给他吃饭他还嫌没油水,把饭碗都摔碎了。他嘴里一直骂着脏话。另外,他好像是个官儿,别的俘虏都害怕他。

李铁妞心想:怎么会有个军官?这些人穿的都是士兵服装,中央军军官的服装应该是很好辨认的。她站起身来朝那个女兵一挥手,说:“走,带我去看看!”她原来想把这事报告给庞琼花和庞小虎,让他们来处理这件事。后来一想,他们好不容易才有时间亲热一下,还是先不要打扰他们吧。

远远地她就听见了争吵喝骂声,走近一看,一群女兵持枪围住了一个男兵,其他的俘虏们都乖乖地蹲在地上高高地举着双手不敢动。

那男的身体极为健壮,他上身的军服没有扣扣子,露出了浓密的胸毛。此刻他正拍着胸脯大骂:“臭娘儿们,拿枪朝这儿打!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女兵们的脸因为愤怒涨得通红,要不是红军有不得打骂俘虏的纪律,她们早就冲上去一人给他一枪托了。李铁妞正想出手给他一个教训,身后传来了庞琼花的一声怒喝。

“冯金彪,你到底是谁的老子?”

“你,你是 ……?”胸毛男猛地看见一个比自己还要高大的女人走了过来,他嚣张的气势不知不觉地收起了一些。

“怎么啦?手下败将,连老对头都不认识啦?”庞琼花笑道。庞小虎跟在她身后,心想:原来这人就是冯金彪。

他听袁振国大哥提起过,中央军三七八团驻扎在玉东县后,冯金彪就跑来投奔他,要跟着他混。袁振国见他一身武艺不错,又在县保安队里干过几年,就让他当了一个班长,后来升任排长。他这人倒是不赌不嫖,带兵也有一套,就是脾气倔强,容易跟其他的军官起冲突。

冯金彪还不到三十岁,只是他皮肤粗糙,再加上一脸的大胡子,看起来像是有四十多岁了。

“你是 …… 黑缨罗刹?!”

冯金彪终于想到眼前的这个女人是谁了,他曾经两次败在她的手下。

第一次是好几年以前的事了。当时他得到线人密报,带着几个弟兄去一个车马店抓捕女匪首黑缨罗刹。结果不但没抓住她,还被她用飞刀伤了他的两个弟兄,他自己在混战中被她一脚踢中了卵蛋,痛得倒地不起。他被弟兄们抬回家后养了一个月的伤才养好。

第二次是他领着县保安队的一个排去偷袭黑缨会在天柱峰的老巢,结果扑了个空。回来的路上又遭到了她们的伏击,损失了二十多条人枪。幸亏他跑得快,才没有当俘虏。

尽管在黑缨罗刹那里受了两次挫折,他还是很不服气。他从小跟父亲和叔父练习南拳,是个不折不扣的武痴。父亲死后他一个人出来闯荡,跟许多武师和江湖汉子比试过,从来没有吃过亏。于是别人送了他一个“南拳王”的称号,说他打遍海南无敌手。他很喜欢旁人对他的这种恭维。

他一直想找到黑缨罗刹,跟她堂堂正正地再打一场。后来他打听到黑缨罗刹的真名叫庞琼花,她是江洋大盗飞刀吴的干女儿。她的黑缨会已经改编成红军了,她自己当了红军独立师的女兵连连长,专门和国民政府的中央军作对。

于是冯金彪就跑去加入了中央军,指望以后在战场上和他的老对头见个高低。他本来已经凭着本事升到了副连长,这次出征时因为一件小事触怒了营长,被扒掉了军官服装,降职回去当副排长。

庞琼花和中央军的先头部队打响以后,他奉命带着自己那一排士兵追击,没成想遭到红色娘子军女子突击队的突然袭击,当了俘虏。

他一直不知道自己追击的那几个红军中就有他的老对头庞琼花。对方人虽少,但是庞琼花的枪法太好了,几乎是弹无虚发,一路上他的兵被干掉了五个。因此他们不敢过分逼近。等到庞琼花的子弹打完了,他正准备把他们一举擒获,没想到又中了一群女兵的埋伏,当了俘虏。真是倒霉透了。

“庞连长,老子承认这是第三次栽在你手里了。不过老子还是不服气,有本事我们两个单独较量一下,谁输了谁下跪磕头,拜胜者为师。你看如何?”

这冯金彪也真是个死脑筋,当了俘虏后也不知进退,张口闭口“老子老子”的。不过正因为这样,庞琼花和小虎都看出来他是个直性子,不会耍什么诡计,倒是有那么几分可爱。就连李铁妞和那些女兵们听了他的话都忍不住要笑。

庞琼花和小虎对视了一眼,会心地一笑,似乎都猜到了对方心里的想法。他们刚才还在发愁自己这边的力量不够,很难攻进龙兴镇去把冯师长救出来。若是能把冯金彪和他的兵收为己用,倒是很有帮助的。看得出来,他能镇住自己的部下。

不过小虎担心庞琼花身上有两处枪伤,而这个冯金彪的功夫还不知深浅,至少他是个强壮的男子汉,她现在的状况能不能对付得了他?

“冯金彪,我看你不像是个说话不算数的小人。那好吧,咱们两个就比一场。你说吧,想跟我比什么?枪法,兵器,还是拳脚?”

“这 …… ”

冯金彪突然觉得尴尬起来。他带着一个排的兵追击庞琼花这边的三四个人,一路上被她手里那支驳壳枪给一连干掉了五个。这五个人都是他排里的骨干兵,其中至少有三个人的枪法比他强。因此比枪法他是没有任何胜算的。兵器上他也不是很擅长,庞琼花的飞刀可是得到了飞刀吴的真传的。他的脸皮就是再厚也不好意思对她说:“咱们来比兵器,但是你不许使你最拿手的飞刀。”

看来只能比拳脚了。他一贯自视甚高,庞琼花她再厉害也是个女的,自己和她比武竟然还要挑三拣四地占便宜,这已经让他羞愧得无地自容了。不过事到临头,再反悔不比那就更丢人了。

想了一下,他弯下腰在地下用树枝画了一个直径大约两丈的圆圈,然后对庞琼花道:

“我们来比拳脚。但是我是个堂堂的男子汉,总不能占女人的便宜。我就呆在这个圈子里,你要是打累了,只要跳出圈子外面我就会停下来等你,若你能是把我打出这个圈子就算你赢!”

冯金彪不是傻瓜,他的这种比法看起来很吃亏,但是也不一定。庞琼花要是想赢他就必须主动进攻,他只需守在圈子里见招拆招就行了。要是没有圈子的限制,两人打得满场飞,他自忖不是个身轻如燕的人,奔跑起来不但容易疲劳,也容易被偷袭。再说这种比法,庞琼花去圈子外面休息时他也可以在圈子里休息。若庞琼花休息的次数过多,就算最后赢了他,他的面子上也会好看许多。

庞小虎精明的很,马上就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利弊。他正想提醒庞琼花,刚喊了句“姐”,没想到她想也不想就一口答应了冯金彪:“好,就这么办!”小虎只好闭上了嘴。

那些女兵们全都激动起来。她们中有的人还没有见识过庞连长的身手,今天这样的比武当然不能错过了。她们除了负责警戒的那几个人以外,其余人马上在圈子外围找地方坐下来观看。就连那些俘虏们也起了兴致,不过没有命令他们不敢擅自移动。

庞琼花想收服冯金彪,也想收服这些俘虏们。她走过去向李铁妞耳语了几句,李铁妞点了点,对那些俘虏大声喊道:

“你们可以坐到这边来看,但是要排着队过来。坐下来后没有命令不要站起来,更不许乱说乱动!”

那些俘虏们听了,一边低声欢呼着,一边乖乖地排着队去圈子外面坐成了一个半圆形。另一个半圆形坐的是女兵们,小虎和李铁妞云凤也在她们中间坐下。冯金彪已经站到了圈子里。

庞琼花向小虎望了一眼,她的眼神里充满了自信。小虎这才放了心。

庞琼花猛地大喝一声,身子朝圈子里的冯金彪飞去。小虎一直盯着她的动作,觉得她这一招很熟悉。突然他想起来了,和黑缨大姐第一次见面时就看到过她的这种身法。这时冯金彪早已严阵以待,见庞琼花右手挥拳打来,他双掌齐出迎了上去。两人都是硬碰硬,没有任何的投机取巧。

只听“嘭”的一声,庞琼花落地后双腿站得稳如泰山。冯金彪则噔噔噔地连着退了三步,站住后还张大口喘了几下。

“好!连长加油!”女兵们高兴得大喊起来。

那些俘虏们则吃惊得不得了。因为冯金彪平日里和人动手从来没输过,他的功夫可是真的,不是好看的花拳绣腿。庞琼花这一拳打去,至少证明她的力气比冯金彪还要大!

冯金彪还没缓过劲儿来,庞琼花左手又是一拳打来。冯金彪本来已经退到了自己画的圈子边缘,不能再退了。他也大叫一声,和刚才一样用双掌朝她的拳头迎了上去。又是“嘭”的一声响。

这一次冯金彪没有后退,他的脸色变了几变,露出了极为痛苦的表情。庞琼花不给他留下喘息的时间,紧接着抬起右腿向他的胸脯用力蹬去。

其实刚才的两次交锋冯金彪已经尽了全力。他的两臂被震得又痛又麻,早已失去了知觉。现在庞琼花的腿蹬过来,他不敢再用双手去接招了,想躲又没处躲。他急中生智,闭住气胸部往前一挺,结结实实地挨了她一脚。

“咚”的一声,庞琼花这一腿把冯金彪蹬了一个跟头,狠狠地摔在圈子外面。冯金彪被摔得七晕八素,爬起来两次都没站稳,又倒了下去。那些女兵们都乐得哈哈大笑起来,最后还是李铁妞走上前去将他拉了起来。

那些男俘虏们因为害怕冯金彪,不敢公然为庞琼花叫好。但是他们心里对她显然是佩服极了,刚被俘时的那种不服气的感觉也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冯金彪光棍得很。他站起来后二话不说,对着庞琼花扑通一声跪下,连着磕了八个头,一边磕一边说道:“师傅在上,请受小徒冯金彪的八拜之礼。天地为证,从今后金彪任从师傅驱使,不敢有半句怨言。”

庞琼花收服了冯金彪,心里极为高兴。她让李铁妞先把冯金彪和那些俘虏们带到一间屋子里休息,她和小虎还要再仔细商量一下明天的行动计划。那些女兵们也各归各位,执行分配给自己的任务去了。

庞琼花刚才比武时似乎没有费太大的劲儿,只有李铁妞云凤和小虎这几个练过功夫的人能看出,她胜的绝不像看起来那么轻松。细心的小虎还发现,她军装的臀部渗出了一点血迹,肯定是她用力过猛,屁股上已经缝好的伤口又裂开了。

小虎招手叫来云凤,他们两个一边一个把庞琼花搀扶着,回到了那间木屋里。他让庞琼花弯下身子,撅着屁股,两只手撑在桌子上。他帮她解开军裤的皮带退下裤子,又脱下那条三角裤,然后仔细察看她屁股上的伤口。

他看着裂开了的伤口,心疼的叫了一声“姐”。云凤就站在身边,他没好意思哭出来。庞琼花用手拍了拍他的脸,说道:“不用担心,小虎,姐没事的。”

庞小虎强忍住眼泪,开始给她重新缝合伤口,云凤在一旁给他当助手。为了分散庞琼花的注意力减少些她的疼痛,他一边工作一边向她介绍云凤。

“这个姑娘是我的师侄,名叫云凤,满十六岁了。她生下来就是个哑巴,还是个孤儿,是我师傅捡回来放到尼姑庵养大的。她很聪明,从小就练武,她的功夫比我可强多了。”

他已经跟庞琼花详细说了自己拜师的经过,因此她知道他的师傅是南府的大奶奶吴雪梅。

“哦?”庞琼花对云凤很感兴趣。她招手示意云凤走近前,拉住她的手握了握,又摸了摸她的胳膊和腰腿等部位,似乎在检查她的体质。

云凤对庞琼花很有好感,要是换一个人,她是不会愿意让她随便摸自己的身体的。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从身上掏出了一把小刀,递给了庞琼花。那是她从被庞琼花杀死的那个中央军士兵的背上拔出来的,当时刀上沾满了血,她已经在山泉里把它冲洗干净了。

这时庞小虎已经给庞琼重新缝住了伤口,还为她穿好了裤子。庞琼花接过那把飞刀,问云凤:“你以前学过使用暗器吗?”

云凤点了点头。她确实练过暗器,不过她学的是飞锤,不是飞刀也不是飞镖。她用两手比划成一个圆圈,还做了一个扔飞锤的动作。小虎看懂了,向庞琼花解释说:“她的意思是她学过飞锤。”云凤马上跟着点了点头。

庞琼花问道:“你练飞锤练了几年啦?”云凤伸出三根指头表示练了三年了。

庞琼花用飞刀在这间屋子的门上划了一个叉,然后把飞刀递给云凤说:“你试着用飞刀打那个叉,记住,要用全力打。”

“嗖”的一声,飞刀钉在了门上,不过没打中庞琼花画叉的地方,而是往左偏了三寸。不料庞琼花见了却大声叫好:“太好了。这力道,这准头儿,真是一块学飞刀的好料啊。云凤,你愿意跟我学飞刀吗?”

云凤激动地点了点头。她虽然练过飞锤,不过练得不是太好。因为这不是她师门传授的功夫,而是她跟一位俗家师姐学来的野路子。那位师姐现在还不如她,无法教给她更多的技巧。庞琼花的飞刀绝技她可是亲眼见到过的,那几乎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庞琼花高兴地张开胳膊,一边一个搂住了云凤和小虎。她转头对小虎说:“你这个师侄姐姐我要了,你不会舍不得她吧?”说完她还调皮地对他挤了一下眼睛。

小虎不知道她是不是另有所指,脸不由得红了起来。庞琼花见了,乐得哈哈大笑。原来小虎想跟她学飞刀,她推却说学飞刀太难了,还说真动起手来飞刀远不如驳壳枪有用。她主要是觉得小虎的基础不够好,加上他的事情太多,肯定没有时间下苦功去练她的这门绝技。云凤却不同,她从小习武,这方面的天赋也很好,学起来肯定事半功倍。

第6节:出奇制胜

夏希这几天一直都在独立师师部里忙碌着。刚接到报告说镇子外面来了中央军的大队人马时,他很是紧张了一阵。后来派出去侦查的红军战士回来报告,说那支中央军的部队只有五百多人,他们可能是住扎在玉东县城的中央军三七八团的一个营。

这下子夏希放了心,同时他心里又打起了一个主意:他要消灭这股中央军。现在龙兴镇的红军部队有独立师的第一团和第三团,共一千五百多名战士。以多打少,他认为消灭五百多中央军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夏书记不禁想起了被他抓起来打成反革命的冯怀钰。冯怀钰的战功卓著,红军在他指挥下消灭的敌人加起来都有两千多了,因此他被誉为根据地的战神。但是那些被消灭的敌人几乎都是各县各镇的保安武装,而且他每次都是集中绝对优势的兵力去包围分割敌人,然后再消灭敌人或者迫使敌人缴械投降。至于对付正规的中央军部队,冯怀钰最多的一次是打垮了中央军的两个连,打死打伤三十多人,俘虏了五十多人。

要是他夏希能够一举迁灭眼前的这一个营的中央军,那他岂不是比冯怀钰还要厉害的战神?只要一想起这一点,夏书记就激动得不能自已。

不料师部的那些参谋们和底下的团长营长们都一致反对他提出的这个方案。他们找了许多理由:战士们训练不足,武器弹药缺少,粮食不够吃,医药用品几乎没有,等等。就连他刚刚提拔起来的汪师长也没有站出来支持他。坚定支持他的只有一个徐副师长。可惜徐副师长一直在政治保卫局工作,没有打过仗,一问起具体的作战部署他就没辙了。

夏书记为此十分恼火。他在苏联学习时读过好几本苏联红军中的著名军事家的著作,他就不信自己的军事素质会比冯怀钰这个土生土长的红军师长要差。他决定绕开汪师长和其他各级指挥员,亲自来指挥独立师打胜这一仗。

龙兴镇的地形很特殊,从南面很难攻破。红军早就在那一边修建了阵地和哨所,防守得相当严密。北面的地势比较平坦,如果不怕多绕几十里的路的话,很容易从北面攻进来。

这一次因为有庞琼花的鸣枪报警,驻守在这里的红军战士们已经有了准备,一个营的中央军想要攻占龙兴镇是不容易的。这次来的中央军虽然武器弹药充足,但是地势不利,就算攻进来也许会有极大的伤亡。他们在人数上不占优势,即使知道了这一带的地形,恐怕也不敢也分兵从北面夹击。

但是红军如果主动去攻打严阵以待的中央军,那就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了。如果由冯怀钰这种能征惯战的人来指挥,取胜还有一定的把握。可是现在他和他手下的那些得力骨干们全被当成反革命给关起来了,各个部队的士气一落千丈。这个时候主动向占据了火力和地形优势的中央军发起进攻,不打败仗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独立师的各级干部们都不敢向夏书记提起士气低落的这个最为严重的问题。只要一提这个,夏书记肯定会认为他们是对当前的肃反运动不满,很可能会把他们当成破坏军心的敌特分子拉出去给枪毙了。

开战的第一天夏希命令汪师长亲自率领独立师一团的两个营七百多人去攻打敌人的正面工事,结果伤亡了两百多人后他们败退了下来。夏希认定这一次失败是因为汪师长临阵胆怯,指挥不力,当场罢了他的官,让他去负责后勤。接替汪师长指挥的是独立师三团的廖团长。

廖团长名叫廖定远,打仗以勇猛称著。他从自己的第三团抽调出来三百多人的生力军组成敢死队,绕到敌人的左后方发起突袭。此仗一开始就打了中央军一个措手不及,攻下了一个重要的高地。可惜弹药不足,后援不继,被敌人集中兵力反扑,敢死队在伤亡了一半人之后不得不退了下来。

这两天总共有差不多三百多红军的伤员被抬回了龙兴镇,一时找不到地方安置,只能暂时把他们集中在前委的大会议室里。根据地缺医少药,伤员们痛得日夜不停地叫唤,吵得前委和师部的干部们都睡不着觉,心情也格外的压抑。

夏书记现在总算是明白过来了,打仗这事真的不是儿戏。他开始后悔自己没有听从汪师长的劝告,采取稳扎稳打的办法。敌人的兵力不多,只要独立师依据险要的地形坚守下去,他们迟早是会退走的。

现在他最害怕的就是下面的官兵们心里不服,要找他算这笔账。他开始疑神疑鬼起来,好像每一个出现在他面前的人都是他的敌人,都想要造他的反。他命令政治保卫局的人严密监地视各级干部,对那些不顾大局,胆敢散布不满情绪的人,紧急情况下可以先斩后奏。

他想起了筹办已久,后来因为军情紧急而取消了的公审大会。他寻思,要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处决一批反革命分子,也许能提高士气,扭转局面。他正思考着该不该这么做,下面的人来报告:敌人开始向龙兴镇发起进攻了。

中央军放弃了防守的策略,开始大张旗鼓地进攻龙兴镇的外围阵地。轻重机枪的子弹和几门山炮的炮弹像雨点似地往红军这方的阵地上撒去。廖团长觉得快要守不住了,紧急派人回镇里向夏书记求援。

这时夏书记身边除了一个连的警卫部队,已经无兵可派了。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让警卫连长带着两个排去增援廖团长,只留下一个排的战士保卫整个前委和师部。他原来在保卫局的那些亲信凡是能上战场的都已经被他派到各个部队去了(主要是去监视各级指挥官),剩下的只是几个女干部,还有一些从来没拿过枪的文职人员。

他派一个班去协助前委机关做撤离的准备。另一个班负责看押那些被关押起来的反革命分子,防止他们趁机捣乱或者逃跑。他自己身边只留下了保卫局的几个亲信和一个班的警卫战士。

镇子外面的枪炮声响了几乎一整天,到了傍晚终于停了下来。但是敌军并没有撤走,因此夏书记也不敢把派出去的援兵再调回来。这几天他因为焦虑过度,吃不下饭也睡不好觉,脾气不是一般的大。不论是前委的干部还是警卫战士,路上见了他都得躲着走。

快到深夜了,根据地的最高领导夏希同志还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除了一个勤务兵偶尔进来给他添茶倒水外,周围静悄悄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其实夏书记的脑子里空空的,虽然睁着眼睛,但是什么都看不进去。过了一会儿,那个勤务兵听见夏书记的那个方向传来了鼾声,他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突然,龙兴镇的街上传来了激烈的枪声,还有许多人的奔跑声和叫喊声。夏书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忙问部下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保卫局的亲信跑来向他报告说:敌人的先头部队已经攻进镇子里了,镇子外面的情况不明,他们和廖团长的队伍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断绝了通讯。这时只有一个警卫班守卫着夏书记办公的那个院子,他身边还有六个保卫局的工作人员,其中就有独立师政治部主任兼前委政治保卫局局长胡文君。她虽然佩有一把压满了子弹的驳壳枪,但是她从来没有打过仗,拿着枪也不顶事儿。

这时枪声越来越近,敌人已经包围了这个院子。夏书记歇斯底里地举着一把手枪大声叫喊,命令警卫班死守这个院子,不放一个敌人进来。那几个留下来的保卫局的人都是文职人员,没上过战场。他们都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胡文君更是吓得尿了裤子,卷缩在办公桌底下。

门外的敌人不是别人,正是庞小虎和老黄小黄两人,再加上冯金彪和他手下的那二十几个中央军。从清晨开始,一切都在小虎和庞琼花的掌控之下,按照他们预定的计划一步一步地执行着。

因为冯金彪的投靠,小虎和庞琼花得到了关于这股中央军的详细情报。他们是三七八团的一个营,领兵的是袁振国团长的得力部下张营长。他们只是奉命护送一批军火去玉东县的,结果走差了路。阴错阳差之下被庞琼花误认为是来进攻根据地的,这才和龙兴镇的主力红军打了这么一仗。

张营长是个小心谨慎的职业军人。他接到发现红军的报告后,立刻命令手下的部队就地挖掘工事,摆出防守的阵势。他押运着一百多辆大车的军火,要想快速撤走是不可能的。他的作战方案就是利用优势火力挡住红军的进攻,等待援军的到来。

他大约知道红军独立师有三个团大约两千多的兵力,占有绝对的兵力上的优势,他们的师长是北伐时期就出了名的冯怀钰将军。因此他绝不敢轻敌冒进,哪怕是在前两天的阵地战中取得了不小的战果。

他对红色根据地的肃反运动一无所知,当然也不知道红军独立师的骨干大部分都被打成反革命了,他们的综合战力不到原来的三分之一。他甚至怀疑红军是在诈败,目的是引诱他进攻,然后再突然出击,打他个措手不及。

庞小虎因为和袁振国是结拜兄弟,经常去三七八团,和这个张营长也混得很熟。他想到了一条妙计,和庞琼花商量后,她也觉得可行。于是庞小虎只身去见中央军的张营长。

他本来就是三七八团的少尉联络员,因此很顺利地被哨兵带到了张营长那里。张营长看见庞小虎后非常吃惊,不明白他怎么会到了这里。他对这个顶头上司的拜把子兄弟很客气,恭恭敬敬地把小虎请进了自己的临时指挥所。

他们关起门来密谈了将近两个小时,终于达成了一致。张营长亲自把小虎送了出来,拍着胸脯对他保证:“庞兄弟只管放心,我一定尽力配合,让我们一起为党国立下这件奇功。”

庞小虎从中央军阵地走出来后见到了正在焦急地等着他的庞琼花。庞琼花已经打听好了,红军这边的指挥官是独立师三团的廖团长。廖定远这个人的脾气特别大,平时哪怕是冯师长他也敢顶撞,因此他幸运地没有被夏书记当成冯怀钰的亲信来整肃。夏书记本想拉拢那些不服冯怀钰的人,却没有想到,廖团长和庞琼花颇有渊源:她曾经两次和廖团长并肩战斗在第一线。

庞琼花对小虎说她要去见廖定远,争取让他主动配合他们的行动。如果廖团长愿意提供支持,那他们的计划就万无一失了。小虎想了一下就点头同意了。

廖团长正在为眼前的战局伤脑筋。敌人的武器精良弹药充足,又以逸待劳不主动出击。自己这方虽然人多,但是士气低落,简直是毫无胜算。偏偏夏书记还一会儿一个命令,逼着他马上发起新的进攻。

他平时虽然顶撞过冯师长,但是心底里对他的才华还是很钦佩的。这个夏书记就会瞎指挥,才几天功夫就让独立师的精锐遭受到了有史以来最大的损失,再这么下去,整个红色根据地都要被他给搞垮了。

他见到庞琼花后很高兴。她不但是他的战友,也是他暗地里喜欢过的女人。他从前对冯师长有怨气,很大程度上是出于嫉妒。因为他觉得庞琼花喜欢的男人不是他而是冯师长。

他当然不相信冯师长和庞琼花会是反革命分子。他原来准备打胜了这一仗就去找夏书记据理力争,要求他释放冯师长,赦免庞琼花。谁知他一上来就打了个大败仗,心里别提多么憋气了。

庞琼花向他陈述了夏书记搞的这一次肃反运动的危害。她说再这么折腾下去,不等中央军打来,根据地就会完全垮掉了。她还说现在是生死存亡的紧急时刻,若不采取断然措施控制住夏书记和他的政治保卫局,让冯师长重新回来领导革命斗争,那么以前取得的所有革命成果都会被葬送掉,那些牺牲了的同志们也都白死了。

她申明这件事她可以承担全部责任,哪怕是上级怪罪下来,要杀要剐都是她一个人来承担,绝不会连累其他人。她现在只需要廖定远做出几点配合:第一是继续留在原地与中央军周旋,只要他们不真的攻上来,就不要主动出击。第二是马上派人向前委请求支援,就说遭到了敌人的猛攻,快要守不住了。第三就是悄悄地放她的人进入龙兴镇。

廖定远提出,要是中央军趁机打进来怎么办?庞琼花说他们不会。如果真的那样,他完全可以根据情况采取必要的措施,或者坚守或者撤退或者反击。

廖团长考虑了一会儿,最后决定相信庞琼花说的话,一切都按她的要求办。他不清楚她和对面的中央军有没有过沟通,但是他相信她这样的人是绝不会背叛革命的。如果她通敌的话,那就是说冯师长也通敌,他们两人可以轻而易举地把整个根据地和红军独立师出卖给国民政府,根本就轮不到他姓廖的来帮什么忙。

天亮后张营长的中央军部队发动了声势浩大的进攻,实际上是雷声大雨点小,并没有对廖团长指挥的红军部队造成什么伤亡。不过他还是依计派人向前委紧急求援。夏书记接到廖团长的求援信后果然上当,他把警卫连的两个排派出来增援,只剩下了一个排留在龙兴镇担任保卫工作。

小虎和庞琼花领着女子突击队和冯金彪的二十多个中央军来到了红军的阵地前。廖团长的两个部下已经等在那里了,他们护送这些人通过了红军的阵地,把他们全部带进了龙新镇。小虎事先已经让冯金彪他们把领章帽徽都摘掉了,因此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是中央军。

进了龙兴镇以后,他们立刻兵分两路。庞琼花带着女子突击队去营救被关押起来的冯师长和其他同志们,小虎则和冯金彪的人直扑前委驻地。他要斩草除根,把夏书记和他的那些知情的亲信们全部干掉。不然的话,就算冯师长和庞琼花能度过眼前的难关,以后也逃不过共产党内部无穷无尽的整风和清理阶级队伍的运动。这一点打算他没敢对庞琼花说,害怕她会反对。

庞小虎亲自向夏书记和被围在院子里的人喊话,他叫他们放下武器,然后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不然的话,他就要下令往院子里扔手榴弹了。那几个保卫局的人中除了胡文君外都没有枪,胡文君的驳壳枪已经交给了警卫班的曹班长,反正她自己拿着也是摆样子的。

警卫班的战士们还坚守在围墙后面,他们的子弹都快打光了。他们都不知该怎么办,只是拿眼睛盯着曹班长。有一个年纪小的战士结结巴巴地开口道:“班长,我 …… 我们 …… 投降吧?”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啪啪”的两声枪响,他倒在了地上,背后多了两个往外冒血的窟窿。就见夏书记正把冒烟的手枪插回自己腰里的枪套上:“谁要是想投降,立刻枪毙!”

那个小战士伸出两手向曹班长的方向抓了两下,然后就不动了。他的眼睛里带着不甘,好像有许多话要说似的。

那几个保卫局的人听见这么近距离的枪声,不知发生了什么,纷纷跑过来查看究竟。只见夏书记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正用沙哑的声音叫喊着,说是要跟敌人战斗到底。他好像感觉到了自己的末日将近,心里已经忘掉了恐惧。

接下来更为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啪”的一声枪响,夏书记的额头上多了一个洞,血流得满脸都是。他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栽倒在地下,死了。开枪的人是曹班长,他手里握着的正是胡文君的那把驳壳枪。

接下来他把枪口对准那几个保卫局的人,扣动了扳机。一阵枪声过后,他们一个个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他们的眼睛都睁得大大的,至死也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些警卫班的战士们回过神来,不等曹班长吩咐,纷纷把自己手里的武器扔到了地下。

曹班长的子弹也打光了。他扔了枪,对着窗外叫了一声:“我们缴枪投降了!”然后两手抱住头蹲在了地上,警卫班的战士们也学着他的样子,双手抱住头蹲在地上。其实缴不缴枪都一样,他们的枪里的子弹早就打完了。

外面的小虎和冯金彪听到这一阵枪声吃了一惊。他们走进院子一看,发现里面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地的尸体,其中就有中共海南前委书记夏希。当然,小虎并不认识他,是后来问了一个当了俘虏的警卫战士后才知道的。

他找到那个目光呆滞的曹班长,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了解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曹班长是那个被夏书记打死的小战士的同母异父的哥哥。那个小战士名叫王小二,他自己叫曹光,王小二刚参军还没几天。曹光平时对这个弟弟很疼爱,只是因为他们不同姓,除了自己班里的战士,别人都不知道他们是两兄弟。

夏希枪毙他弟弟后,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拔枪打死了夏希。接下来他一不做二不休,开枪把那几个保卫局的干部全杀了。曹光不清楚站在眼前的庞小虎的身份,猜想他可能是中央军的一位长官。他知道自己除了投靠中央军,已经无路可走了,以后恐怕不论到哪儿他都是共产党组织要追杀的人。于是他请求小虎收留他,无论让他干什么都行。

小虎想了想,觉得他这个人还是有些用处的,就点头答应了。说心里话,曹光替他干掉了夏希和那些保卫局的人,他不用再费心思去跟庞琼花和冯师长做解释了,算是无意中帮了他一个大忙。这位曹班长关键时刻毫不手软,看起来像是个有用之人。

庞小虎吩咐冯金彪带兵在一旁监视,由曹光指挥那些投降了的警卫班战士在院子里挖了一个大坑,把夏书记和那几个保卫局的人的尸体都埋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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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穿越】

第22章:除恶务尽(吴雪梅的故事)

第1节:血染苗山妖巫来       
第2节:神人降世       
第3节:噩耗       
第4节:孟庄主       
本章故事情节上接第20章“苗岭风云”。

第1节:血染苗山妖巫来

雪梅刚起来,那两个少妇又来了。她们说今晚头人要请她去赴宴,需要先为她更衣打扮一番。她们两个再一次将雪梅的全身脱得光光的,把她昨晚已经洗得很干净的身体又仔细地洗了一遍,然后又给她洗头梳头,涂脂抹粉,从里到外为她换上了鲜艳美丽的苗族贵妇的服装。

那两个女人一边替雪梅打扮,一边对她赞不绝口,把她夸成了天上少有地上无双的仙女,还说她丈夫真有福气,今天夜里苗岭上下恐怕有好几百男人会因为嫉妒他而睡不着觉了。

收拾好以后雪梅对着镜子看了看,几乎认不出自己来了。她看起来比出嫁那一天还要美丽动人。她们把她的头发盘成苗族女人的样子,给她戴上了银光闪闪的镶着红蓝宝石的头饰,耳朵上也戴上了一对纯金的大耳环。她的脖子上挂着一串明晃晃的珍珠项链,手臂上还套着一对晶莹碧绿的玉石手镯。光是这些金银珠宝就值它个上千两银子了,在这一带的苗族女人中恐怕只有柳梦莹一个人用得起这么昂贵的东西。

她们对雪梅说,这些珠宝首饰以后都归她了,这是她们的头人送给她这个大恩人的礼物。她们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全是羡慕不已的神色。她们还说,如果雪梅还没有嫁人的话,头人肯定会娶她做老婆的,真是可惜了。不知她们是为自己的头人可惜,还是为雪梅可惜。

雪梅只是笑了笑,没有答话。她听张财张福跟她说过,住在苗岭上的人和别的地方的苗人不太一样,他们特别守旧,保留着一些独特的传统和规矩。这里的头人不但享有初夜权,就是已经出嫁了的女人,头人也可以随时“借用”。

黎族部落里过去也有初夜权这一传统。但是毕竟时代不同了,过去的那一套已经行不通了,在许多地方连土司都绝迹了。若是还有那个土司坚持行使那些特权,他的部落里的人肯定会起来造反,官府也不会支持他的。

宴会在苗人的宗祠外面的空地上举行,也就是白天比武的那个地方。那里已经摆满了竹子做的桌椅,刚做好的鸡鸭鱼肉,香喷喷的新米饭,还有一坛坛的米酒和包谷酒。两个少妇陪着雪梅走去赴宴,一路上都有笑容满面的苗族人主动跟她打招呼问候,特别是那些年轻的小伙子们,他们的眼里充满了爱慕和惋惜。通过昨天的事他们已经明白,这个女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勾搭上的。

雪梅被请到了头人蒙铁虎的这一桌,由蒙铁虎的母亲柳梦莹招呼着,坐在旁边陪她的还有苗岭三老。蒙铁虎作为新当选的头人,正在举着酒杯去各个桌子前给乡亲们敬酒呢。

雪梅四下看了一下,发现了张财张福和另外八个黎族青壮年也被请来了。这八个人是因为王忠老土司不放心,特地派来给雪梅帮忙的。不过他们比武时并不在场,是蒙三妹后来才把他们接上苗岭来的。他们没有坐在她跟前,而是由蒙三妹陪着远远地坐在另一张桌子上,她正在给他们倒酒。

雪梅一入场就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不但有成年男女们过来对她表达了尊敬和仰慕,连那些小孩子们也吵吵嚷嚷地围在她身边,久久不愿离去。

宴会开始后,一群打扮得极为妖艳的苗族姑娘们唱着歌,跳起了欢快的舞蹈,旁边还有几个乐师用苗族特有的乐器伴奏着。在座的人们的兴致都被提起来了,小伙子们一边喝酒一边跟姑娘们对歌。

张福因为身上有伤,不能跟着大家一起狂欢。在喝了几杯酒后,他就由哥哥张财扶着回去休息去了。那八个黎族小伙子们推却不过苗族姑娘们的热情邀请,下场去跳起了黎族舞蹈。后来他们又开始教苗族青年男女们跳黎族特有的竹竿舞,玩得十分尽兴。

深夜时分,宴会还在继续。不过已经没有开始时那么热闹了,那些情投意合的青年男女们都互相搂抱着,溜到黑暗的角落里亲热去了。年纪稍大的人们还坐在篝火边聊天讲故事,偶尔喝一口酒或者拿起烟袋来抽一口。那些先前还在拼命地大喊大叫的孩子们,他们中的大多数都瞌睡得睁不开眼了,有的已经躺在母亲怀里呼呼地打起了鼾。不过谁也不愿意离开这里回家睡觉。

雪梅因为多喝了几碗酒,实在熬不住了,开始打瞌睡。一位好心的苗族大嫂就住在旁边一栋竹屋里,她把雪梅扶到自己家中,让她在一张竹床上躺下睡了。

睡到半夜,雪梅被一阵枪声给惊醒了,接着还听见了“呜呜”的牛角声和此起彼伏的呐喊声。她揉了揉眼睛,心想: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是蒙烈的人杀回来报仇啦?这间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她站起身来走出屋子到外面一看,蒙铁虎柳梦莹母子都不见了,那八个黎族青年也不知到哪儿去了。

宴会刚开始时雪梅就向蒙铁虎打听过蒙烈的情况。蒙铁虎说蒙烈和他的那帮人都已不知去向,很可能是离开苗岭了。他让雪梅放心,说他和苗岭三老已经抽调了足够的人手把守着通往岭上的几条小路,保证万无一失。

雪梅想找个人问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来来往往的人都显得很惊慌,没有一个人知道确切的情况。后来终于打听到了一些情况:苗岭下发现了一批来历不明的入侵者,他们身着黑衣,手持火枪和其他兵器,已经打死打伤了三十多个试图阻拦他们的苗族猎人,攻上了苗岭。现在他们正在围攻头人蒙铁虎的家。

雪梅一听心里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看来她低估了蒙太蒙烈兄弟背后的虎豹山庄。说老实话,她最初她只是想帮助蒙铁虎夺下头人的位置,并没有打算要杀死蒙太。在偷听到蒙太的后台是孟金貔孟千总,她自己的银狐女侠的身份已经暴露之后,她就没有了退路,不得不立刻出手偷袭了蒙太和孙麻子。现在看来她已经引起了虎豹山庄的注意,那些黑衣人八成是孟金貔派来抓她的。

她个人虽然武艺高强,但是若独自去面对那些装备了火枪的虎豹山庄的打手们,恐怕占不到任何便宜。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栽一个大跟头。她当劫匪时见过好几个被官军的火枪打死打伤的弟兄,那模样真是惨不忍睹。

当然,雪梅不会因为害怕而自己一个人逃走。她不能扔下跟他来的张财张福,还有那八个黎族青年,好歹也要带上他们一起走。她拦住过往的人打听,问他们看见那些黎族人没有,一连问了好几个人,都没有打听到他们的下落来。

她突然想起,蒙烈现在对她肯定是恨之入骨,必欲除之而后快。如果真是他带着人杀回来了,那就一定不会放过她的。与其自己冒险送上门去,还不如藏在暗处,等他们来找她。那时说不定能够看准机会,出其不意地杀他一个人仰马翻。

她四下打量了一下,见没有人注意到她,就走近那座苗人的宗祠,也就是那座宫殿般的建筑。她围着屋子察看了一番,纵身一跳,用手抓住后面墙上稍微凸出的一块木头,慢慢地爬上了屋顶。屋子前面空地上的篝火还在熊熊地燃烧着,她站在屋顶上一眼就能看清楚周围的情况。

事情确实是像雪梅猜想的那样。蒙烈从比武的现场离开后,刚到家就见到了蒙太的那几个徒弟,他们已经发现蒙太死在了一个山洞里,并把他的尸体扛了回来。蒙烈自小跟着哥哥闯荡江湖,兄弟俩感情极深。他抱住哥哥的尸体大哭了一阵,哭得两眼通红。随后他拿起刀就要回去找蒙铁虎和吴雪梅拼命,却被蒙太的徒弟们拦住了。

他们劝蒙烈说,现在蒙铁虎肯定已经顺利地当上了头人,大多数的苗族人都会听从头人的号令。他们人太少,现在去硬拼会吃亏。不如先去虎豹山庄找孟千总搬救兵,那时再杀回来报仇不迟。

蒙烈见他们说得有理,就连夜带人下山去了虎豹山庄。

虎豹山庄的人马就是从前巡抚大人张一德的虎豹营,为头的管事正是那个孟金貔孟千总。他的一条腿在围剿革命党时受了枪伤,一直没有好利索,走路都必须拄拐杖。因此张巡抚让他辞了官,专门为自己打理虎豹山庄。张一德搜刮了不少钱财,其中有许多就窝藏在虎豹山庄里。这里是他的狡兔三窟中的一窟。

孟金貔虽然不当官了,但是别人还是称他孟千总,他自己也喜欢这个称呼。蒙烈向他哭诉时,他正靠在一张竹椅子上抽大烟。他一听说找到了银狐女侠,浑身一激灵,立刻就来了精神。官府通缉了她这么多年,没想到她竟然藏身在黎族人的村寨里面,现在又现身在苗岭,还杀死了他手下的得力干将蒙太。

几年前在蟠龙湾围剿乱党时,要不是银狐女侠的临阵倒戈,自己也不会瘸了一条腿。孟千总发誓要抓住她,然后没日没夜地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这些年来他一直在留意银狐女侠的下落。他对手下的人说银狐女侠是张大人点名要的女人,无论谁抓住了她都会有重赏的。

当年的银狐女侠颇有侠义之名,见过她的人都极力称赞她的美貌和她高强的武艺,因此江湖上的好汉们都对她倾心仰慕。巡抚张大人也确实想过要把她弄进府里,充当他的性奴。不过张大人的女人实在太多了,现在他恐怕已经不记得这个银狐女侠是何许人了。

可是孟金貔却不会忘记她。现在既然有了她的下落,当然不能再让她给跑掉了。第二天下午,孟金貔召集了庄子里的三十个最为得力的打手,把他们全都交给蒙烈指挥,前去苗岭捉拿朝廷重犯银狐女侠,顺便也为他哥哥蒙太报仇。

蒙烈和他哥哥的那几个徒弟这时已经休息好了,他拍着胸脯向孟千总保证,这次一定会把银狐女侠捉拿到手。这些人都是清一色的彪形大汉,其中有十个人配着洋枪,剩下的人用的是大刀和长矛。孟千总信心十足,因为他手下的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士兵,若遇到反抗,他们有足够的信心把那些苗族人给杀得低头服软的。

不过,这一次一贯以小诸葛自诩的孟金貔轻敌了。蒙烈他们回到苗岭山脚下时已经是深夜了。他们这么多人要上苗岭,肯定瞒不过负责守卫各个要道的那些苗族猎人。苗族人的部落就像是个准军事组织,平时各家各户都要轮流派人去山前山后放哨。今天因为有头人的特别叮嘱,他们就更加不敢怠慢了。

蒙烈虽然是苗岭土生土长的人,但是跟他来的这些大汉们一看就是外人,当然不能随便放他们上岭来。就这样,一方要往上冲,一方拦住不让,很快就起了冲突。蒙烈为哥哥报仇心切,带着人硬往上冲,双方大打出手。

拦住蒙烈他们的苗族猎人最初只有五个。在打斗中有两人被蒙烈这边的人用刀砍中,一死一伤。其他三个人一边吹牛角向岭上报警,一边用弓箭往下射。苗族人的箭头是用一种特殊的木头削成的,非常尖利。箭头上面还浸了毒,射中以后伤口会红肿溃烂,极难治好。

蒙烈这边有好几个人中了毒箭,痛苦不堪。他们一怒之下开始用火枪还击,很快把另外三个猎人都给干掉了。不过这时牛角声已经响遍了整个苗岭,蒙烈突然意识到:也许自己不该这么莽撞。这场杀戮一起,就算他能够杀死蒙铁虎的全家给哥哥报仇,以后恐怕也别想在苗岭上立足了。可惜现在一切都晚了,他把心一横,带着众人强行往岭上闯去。

蒙铁虎也低估了蒙烈。他没有想到蒙烈会这么明目张胆地带着外人杀上岭来,说到底,这里也是他蒙烈的家啊!等到他完全清醒过来时,蒙烈他们已经越过了最为险峻的一段山路,来到了相对平坦的地面上。

现在可不是昨天的比武了,而是实打实的血战。蒙烈这边虽然人少,但是占有武器上的优势,火枪的威力到底比弓箭要大多了,那些顽强抵抗外来入侵者的苗族青壮们很快就被打倒下了一大片,蒙铁虎自己也受了好几处轻伤。

再说那八个黎族青壮年,他们没赶上昨天的比武,心里早憋了一股子劲儿。晚宴时他们一个个都被热情似火的苗族姑娘给迷住了,喝了不少酒,然后各找了一个姑娘,搂抱在一起躲进矮树丛里卿卿我我去了,有的甚至睡到了苗族姑娘的家里。直到听见枪声和牛角声,他们才跑出来查看究竟。

因为找不到雪梅,他们一时没了主意。其中一个人提议,既然雪梅和头人蒙铁虎站在一起,他们应该帮助蒙铁虎这边的人去抵抗那些外来的黑衣人,他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响应。其实他们完全可以趁乱离开苗岭,只是雪梅的生死不知,就这么回去肯定会被土司大人大骂一通的。

谁知一场激战下来,八个人中有三个倒在了敌人的刀枪之下,剩下的五个也受了不同程度的伤。蒙铁虎这边的苗族人也伤亡极大,虽然还剩下四十多人,但是他们显然不如蒙烈带来的这批人凶悍,虎豹山庄的人毕竟是久经训练并且上过战场的士兵。

蒙铁虎保护着他的母亲边打边退,最后躲进了自己的家中。

这时蒙烈这边的人也伤亡了三分之一以上,还剩下将近二十个人。他早已被极端的愤怒和仇恨控制住了,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喝叫手下的人放火烧蒙烈住的那所房屋。那屋子和苗岭上其他房屋一样,都是竹木结构的,一点就着。它很快就被烟火给吞没了。

过了没多久,就见蒙烈抱着他母亲柳梦莹从大火里踉踉跄跄地跑了出来。他们被烟熏得睁不开眼睛,大声咳嗽着,头发被烧焦了,身上的衣服也早已破烂不堪。蒙烈这边立刻就冲过去几个人,把这对母子按在地上绑了起来。

那几个黎族青年见了,奋不顾身地冲过来救人,和他们一起冲过来的还有十几个支持蒙铁虎的苗族人,两边很快又混战起来。蒙烈的人虽然占着优势,但是他们的洋枪的子弹已经打完了,所以一时间还难以决出胜负。

这时只听见一阵尖厉的叫声,从远处飞快地赶来了一人一兽。那兽是一只三四百斤重的大黑熊,它张牙舞爪地向混战着的人群扑了过来。那人是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婆子。她脸上画着黑白相间的条纹,像是刚从阎罗殿里跑出来的一只妖怪。她一手挥舞着一根漆黑的木棒,一手拿着一面画有奇怪图案的小旗子,嘴里还哼着谁也听不明白的调子,像是在念唱一种咒语。

蒙烈一见那女人,立刻大声招呼自己这边的人,让他们都退在一边。其他人见了这个女妖怪和那只大黑熊后,都吓得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象是被施了定身法儿一样。大黑熊跑近前去,挥起它的巨掌,一掌一个,把蒙铁虎这边的人全都打翻在地上。然后它张开大口,露出尖利的牙齿,大声地嘶叫起来。

那老妖婆子正是蒙太和蒙烈的亲娘。她从小跟人学习巫术,既会养蛊下毒,也会驯服野兽。自从丈夫死后,她就一个人住进了深山,只与野兽毒虫为伴,不再与人交往。只有她的两个儿子偶尔会去深山里看望她一下。

她常年不洗脸也不漱口,更不会去洗澡,因此身上散发出一股强烈的臊臭味儿,跟她每天陪伴的那些野兽一样。平时除了她的两个儿子外,其他的苗族人见了她都躲得远远的,就像见了鬼一样。这次她不知道从哪里得到消息,说是她的大儿子蒙太被新上任的头人蒙铁虎给害死了,于是她就驱赶着这只大黑熊前来给儿子报仇。

蒙烈见到他母亲来给他帮忙,心中大喜。那只大黑熊的力气惊人,只需一掌下去,无论是谁都受不了。有的人甚至还没被它打到身上,就被它那尖利的牙齿和爪子吓得两腿发软,倒在地上站不起来了。

不一会儿,蒙烈这边就大获全胜。他把自己的人分成两拨,一拨人被他派去到处搜捕那个叫吴雪梅的黎族女人,另一拨人负责把被擒住的蒙铁虎柳梦莹等人用绳索拴成一长串,挥动皮鞭往宗祠这边赶来。他要重开全族大会,当众处死仇人蒙铁虎和这几个被抓住的黎族人,给他哥哥蒙太报仇。他还吩咐看围观的苗人们去把火给救灭。这些房屋,包括蒙铁虎的家,以后都归他所有了。

这时岭上的抵抗基本上都停止了。一是因为大家都害怕蒙烈的妖怪老妈,更害怕那只大黑熊。二是因为多数人本来就是持中立立场的,现在头人蒙铁虎失败被擒,再继续打下去也没有了意义。苗族人的部落里一贯是强者为尊,谁的拳头硬谁就有理。

只剩下那些被打死的人的父母妻子儿女们在一旁啼啼哭哭。她们哭归哭,却不敢站出来挑战蒙烈身边的这帮凶神恶煞。这使得蒙烈的信心大涨,他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今后这岭上岭下的所有人都只能匍匐在他的脚下,服从他的号令。

到了宗祠前的空地上,蒙烈对着所有在场的人大声宣布:从今天起他就是苗岭的主人,谁要是不服,就请站出来跟他拼个你死我活!

没有一个人吭声。蒙铁虎和其他的俘虏早被蒙烈的人拳脚棍棒齐下,打得头破血流,现在连站都站不稳,哪里还有力气抗争?其他的苗人虽然心里未必服气,但是却不敢在这个时候出来找死。

蒙烈发出一阵开心的大笑。笑完之后他拿起一个装米酒的瓦罐,仰着脖子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刚喝了几口,瓦罐里面就空了,他气得将瓦罐狠狠地摔碎在地上。然后对着一帮他平时要尊称阿婆阿嫂的女人们厉声喝骂,叫她们立刻滚回家去,多拿些酒肉米饭来慰劳他的这帮弟兄们。

那些女人平时看不起蒙烈,常常拿他开玩笑。今天却吓得一声不吭,乖乖地扭着屁股跑回家准备酒水食物去了。蒙烈看着她们的背影,心中得意非凡,不由得又哈哈大笑起来。

老妖婆见儿子这一方已经获胜,就跟他低声说了几句话,然后带着那头黑熊离开了。她急着去搜集那些已经死了的人的血肉,用来喂养蛊虫,炼制毒药。

刚才那一拨去搜寻雪梅的人回来了。他们没有抓到她,却抓到了蒙三妹和两个受伤的黎族人,还有几个柳梦莹蒙铁虎的近亲。他们身上都带着伤,双手被绳子绑在背后。

蒙烈拾起一根木棒劈头盖脸地打了黎族人几棒,指着他们骂道:“你们这些黎族蠢猪,竟然来管我们苗家的事!等我抓住那个叫吴雪梅的婊子,一定要把她脱光了狠狠地打一顿,还要让全苗岭的男人们都来肏她!”

说是这么说,他知道吴雪梅是孟大人要的女人,抓到她以后必须乖乖地给虎豹山庄送去的。不过那个女人长得太迷人了,他打算先自己享用一番,他出了这么多力,就算是孟大人知道了应该也不会介意的。

他吩咐把柳梦莹蒙三妹还有那些被打死的蒙铁虎的支持者们的妻子女儿们都赶到一堆,喝令她们脱光了衣服围成一堆儿蹲在地上。这时,一群阿婆阿嫂们抬着一罐罐的米酒和冒着热气的米饭来了,还带来了不少蔬菜和野味。跟她们一起来的还有苗岭三老。

蒙烈的人一拥而上,开始大口地喝酒吃肉。蒙烈手里握着一把锋利的猎刀,走过来笑着对苗岭三老问道:“今天我打败了狂妄自大的蒙铁虎。我要当这苗岭的主人,需要你们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的支持。你们愿不愿意支持我呀?”

“支持。”“支持。”“蒙烈兄弟,我们全都支持你当头人。”

“不,我不是要当头人,而是要当主宰整个苗岭的主人!从今以后我要谁生他就生,要谁死他就死!”

“是,是!”苗岭三老现在可不敢惹这个大魔头,只能顺着他的话点头称是。

蒙烈又指着柳梦莹那一堆女人们,接着问道:“这些贱女人以后就是我的女奴了,她们家里的房屋和所有财物也都归我了。我要把她们分别赏给我手下的这帮弟兄们,你们觉得我这样做合不合适?”

三老看了看蒙烈手里拿着的猎刀,低头答道:“合适,给蒙烈兄弟,啊,不,给苗岭的主人当女奴原本是她们的造化。主人想把她们赏给谁都没有问题。”

蒙烈听了,忍不住又哈哈大笑起来。他身边站的这些黑衣人除了蒙太的几个徒弟外,其他的都不能算是他的手下,而是虎豹山庄的打手。蒙烈心里的打算是,他可以先用女人和财物把他们给笼络住为他效力,然后再依靠他们去收服苗岭上下的所有人。那些不听话的就杀了算了。

苗岭上的女人多的是,从十一二岁的嫩姑娘到三四十多岁的成熟大嫂,加起来恐怕有四五百人。他作为苗岭的主人,想跟谁睡就跟谁睡,想把她们尚给谁就赏给谁,即便是苗岭三老也不敢反对!

第2节:神人降世

苗岭三老心里都不认同蒙烈的做法,他这么干是坏了祖宗定下的规矩。可是蒙烈现在杀气正旺,他们都不敢公开地站出来反对他。现在苗岭上反对蒙烈的人不是没有,除了被擒住的蒙铁虎等人,其他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剩下的都躲起来了。谁都知道蒙烈这人脾气暴躁行事冲动,他们躲起来是为了暂避锋芒,免得白白地丢了性命。

蒙铁虎被打得血肉模糊,但是他并没有昏死过去。他知道自己的厄运还没有完。想不到他刚当了不到一天的头人,马上就栽了这么个大跟头,还连累了母亲妹妹和其他许多人跟着他一起受罪。他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听从父亲蒙冲的劝告,放弃争当头人的想法,带着自己的一家人离开苗岭去他乡谋生了。

柳梦莹的心里更是五味杂陈,悔恨交加。她是个支配欲很强的女人,丈夫蒙冲在世时许多事情都听她的。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让儿子接替丈夫的头人的位置,然后她就可以继续在背后执掌苗岭的大权。

为了达到这一目的,她不惜做出任何牺牲。她甚至主动勾引了苗岭三老中的两位,把自己风韵犹存的身子献了出来供他们随意玩弄。她丈夫蒙冲就是在无意中撞见她和那个罗姓老头乱搞,被活活地气死的。

她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当初她丈夫能够当上头人她就出了大力。蒙冲和蒙太比武时,要不是她在前一天晚上瞒着蒙冲去和蒙太幽会,和他颠鸾倒凤了几乎一整夜,蒙太肯定不会在第二天发挥失常,轻易地输给蒙冲的。这件事被蒙太视为奇耻大辱,从来没有向外人提起过。她自己当然也不会对任何人透露,包括自己的丈夫。

她当初在蒙冲和蒙太两人中间犹豫了好久,最后选择嫁给蒙冲,主要是因为蒙冲为人比较老实,容易受她的摆布。蒙太的性格太强横,不大容易掌控。

她心中还藏有一个更大的秘密:蒙铁虎极有可能是蒙太的儿子。当然,她自己也不能完全肯定,那一段时间她和两个男人都睡过。她原来的打算是,如果蒙太击败蒙铁虎当上了头人,她就告诉蒙太他是蒙铁虎的亲爹,要他给自己的儿子让位!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时她是不愿意采取这个办法的。她深知蒙太的秉性,她可以完全控制住蒙冲,却无法让蒙太对她俯首帖耳。蒙太即使是同意让出头人的位置,也一定会分走她和儿子的很大一部分权力的。

这一次吴雪梅为她出了这么大的力,一开始就把蒙太这个强敌给摆平了,使得她心中愿望得已实现,按理说她应该感激才是。可是,她那时觉得自己已经用不着这个黎族女人了,她的嫉妒心变得越来越强烈。从她记事起,她就一直都是苗岭上最美貌最聪明的姑娘,她很不高兴让另一个女人来分走原本属于她的风光。

后来的事情用一句话概括,那就是“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料到这个平时她根本看不上眼的蒙烈,他居然请来了厉害的帮手,打了她和她儿子一个措手不及。还有就是蒙烈的那个丑八怪老妈,以前听人说她的巫术怎么怎么厉害,柳梦莹都不怎么相信。她居然真的会巫术,还能驱使一只将近四百斤重的大黑熊!

当时那头黑熊向她冲过来,她吓得浑身发软,想跑却挪不动脚步。一个勇敢的黎族青年挺身而出来保护她,他挥舞着一根木棒想把黑熊赶跑,结果被黑熊一掌打倒,又被蒙烈掷过来的一柄铁叉穿透了身体,血流满地。他痛得倒在地上大声嚎叫,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柳梦莹被吓得魂飞魄散,她转过头去,不敢去看那个黎族青年临死前的痛苦表情。

“你们这些贱女人,快给老子站到这边来!”

柳梦莹听到了蒙烈的吼叫声。她赶紧站了起来,和一群赤身裸体的女人们走到中间的空地上。这群女人中除了她和女儿蒙三妹之外,还有她的嫂子和两个侄女(她哥哥已经被蒙烈他们打死了),剩下的人都是那些死了的蒙铁虎的支持者的妻女姐妹们。

蒙烈已经派蒙太的几个徒弟去抄这些人的家。他吩咐把值钱的东西都搬到蒙铁虎的家中去,那里以后就是他蒙烈的新家了。早些时候的火并没有烧得太大,主要是靠烟熏把蒙铁虎和他娘给熏出来的。现在火已经被扑灭了。他还叫人在苗岭上敲锣打鼓到处吆喝,让大家都打着火把去宗祠外面集合,看他这个苗岭的新主人怎么惩治那些勾结黎族人的败类的。

苗族人敬畏各路神明,更惧怕妖魔鬼怪。许多人亲眼看见了蒙烈的老妈用巫术驱赶着一只巨大的黑熊到处杀人,因此都心生畏惧。除了那些已经躲藏起来的人,剩下的几乎全来了。

蒙烈很享受现在这种一呼百应的风光。他指挥着手下的人把蒙铁虎和其他被俘的男人全都押到宗祠前面,用皮鞭棍棒打他们。这些人都是他打算要处死的。他还令人奏乐,然后叫柳梦莹梦蒙三妹那些光着身子的女人们都去篝火边跳舞,凡是不用心跳的就会被拖出来毒打一顿。

苗岭三老眼睁睁地看着蒙烈在那里胡作非为,想出来阻止他,却又没有那么大的胆子。他们只能忍气吞声地站在人群里。

不一会儿,那些跳舞的女人们一个个累得浑身大汗,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蒙烈挥手叫人提来一桶桶冰冷的泉水,往她们身上浇去。这时正是清晨时分,苗岭上的晨风呼呼地吹着。她们被泉水浇过之后,冷得直打哆嗦,蒙烈那帮人全都乐得哈哈大笑起来。

接下来蒙烈告诉他手下的那些人,他们每个人都可以从这些跳舞的女子中挑选一个好好地享用。只有柳梦莹和蒙三妹除外,这母女俩是这些女人中最漂亮的。因为还没有抓到吴雪梅,他准备先把蒙三妹当成礼物送给孟千总,他自己留着柳梦莹另有打算。今天他要当着苗岭众位乡亲的面先将柳梦莹羞辱一番,让她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虎豹山庄来的那些打手们高兴得大声向蒙烈道谢。早在来苗岭的路上蒙烈就答应了他们,只要能打败蒙铁虎,他们每人都会分到一个漂亮女人和价值至少五十两银子的财物。蒙烈首先兑现了他关于女人的承诺,他一点儿也不担心钱财方面的问题。蒙铁虎柳梦莹是方圆几十里内最富有的苗族人,家中有的是金银珠宝和其他值钱的东西。

除了留下六个人看守蒙铁虎这帮俘虏外,其他的大汉们一窝蜂全都冲进那一堆女人中间,争先恐后地挑选自己喜欢的女人。挑好之后他们就把这些赤裸裸的女人扛在自己肩膀上,去寻找发泄兽欲地方的地方去了。

周围的人们都睁大眼睛看着,没有一个人敢出来阻止他们。哪怕开口说一句话的人也没有。

蒙烈走上前去,抓住柳梦莹的头发,把她拖一个光滑平整的石头旁,强迫她站了上去。她一边抽泣着,一边战战兢兢地爬到石头上面站好,两手捂住乳房和胯下那一小块地方,低着头不敢看下面的人。

蒙烈扬起手里的鞭子,“啪啪啪”地在柳梦莹赤裸的身子上用力抽了几鞭子,大声喝到:“站直了!抬起头来,把手放下!”她只好乖乖地照办。

“柳梦莹,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婊子。快说!你当年是怎么使出阴谋诡计,害得我哥哥输掉了和蒙冲的那场比武的?”

底下的人听了,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这都是将近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柳梦莹虽然并没有干多少坏事,但是依她的性格,得罪人是免不了的。那些平时和她不对付的女人们忍不住了,开始对她冷嘲热讽,有的还朝她的方向吐口水,扔土块。

“还有,你又是怎么和那个黎族女人勾结,把我哥哥杀死的?”

蒙烈大声喝问道。每问一句,他就用鞭子在柳梦莹的身上狠狠地抽一下,她的背上屁股上现出了一道道的血印。她知道,反抗和争辩只能招来更多的折磨和羞辱,因此她只是一声不吭地站在那个大石头上。

蒙铁虎虽然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但是他一直清醒着。他眼见母亲当众受辱,心里跟刀割一样难受。这时有一个和他绑在一起的苗族青年因为流血过多死了,他家里只有一个老母亲。他母亲流着泪请求那几个看守俘虏的大汉们,让她把儿子的尸体弄回去埋葬。那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其中一人走过来解开捆住俘虏们的那根长绳子,让那老女人和她的两位女亲眷把她儿子的的尸首给抬走了。

蒙铁虎见有机可乘,猛地挣脱了正在重新捆绑他们的那几个大汉,向蒙烈冲去。冲到跟前时他弯腰拾起地上一块大约有两三斤重的石头,用尽全力将石头往蒙烈的头上砸去。蒙烈的两个姐姐碰巧就站在很近的地方,她们看见了蒙铁虎的举动,吃惊得大叫起来:“蒙太!”“小心!”

蒙烈背对着蒙铁虎这个方向,要是被那石块砸中,他的脑袋肯定会被砸开花的。他听见了两个姐姐的惊叫声,将身子往旁边一缩,那石块几乎是擦着他的耳朵飞了过去。他转过身来,见偷袭他的人是蒙铁虎,心中大怒。

蒙铁虎扔出了那块石头后还没有缓过劲儿来,就被蒙烈飞起一脚,正踢在他的卵蛋上,痛得他扭曲了脸,扑通一声双膝跪倒在地上,两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裤裆。紧接着他胸脯上又挨了一脚,仰面往后倒下,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幸亏地上是泥土不是石头,不然他肯定会一命呜呼了。

蒙烈冲上前去,对蒙铁虎一阵拳打脚踢,很快就把他打得昏过去了。他还不解气,抽出腰里的那把猎刀,一刀砍向站在那里发抖的柳梦莹。她下意识地伸手挡了一下,没挡住,那刀削掉了她的两根手指后还是砍在了她的脖子上。柳梦莹捂着脖子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蒙烈原来只准备要蒙铁虎的命,并没有打算杀死他母亲柳梦莹。他想让她当他家的女奴,一辈子受他的凌辱,生活在痛苦和耻辱之中,以此来为他哥哥报仇。现在他决定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蒙铁虎一家人全部杀光,免得将来后患无穷。

至于那个黎族女人吴雪梅,他猜想她八成是趁乱逃下苗岭去了。她既然是王老土司的儿媳妇,那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那些黎家村寨的地势不如苗岭这么险峻,黎族人也没有苗族人这么凶悍。蒙烈心想,只要下次他们带足火枪的弹药,肯定能在黎寨里杀它个七进七出,逼迫那些黎族人乖乖地把她捆绑好了给交出来。

蒙烈令人取来钥匙,打开了宗祠的大门。他要在列祖列宗面前历数蒙铁虎柳梦莹的罪状,然后对他们施行最为严酷的刑法:用大铡刀把他们母子的身体铡成两段。这是苗人祖上传下来的刑法,专门用来对付那些对本族犯下了滔天大罪的人。宗祠里至今还保存着一台大铡刀,连底座一起有两百多斤重,需要好几个大汉合力才能挪得动它。这铡刀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了。

宗祠的大门咿咿呀呀地被打开l,蒙烈还没来得及往里面迈步,就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女人从里面飞奔出来,还伴随着一道金光。他定睛一看,认得那女人正是他要抓的黎族女人吴雪梅,朝廷通缉的大盗银狐女侠。他张开嘴大声喊道:“快来人哪,把她给我捉住!”

刚喊出一句,一根金光闪闪的棍子向他的脑袋猛劈过来,他躲避不及,赶紧举起胳膊来挡。“咔嚓”一声,他的臂骨被打折了,传来一阵刺心的痛楚。紧接着又是一棍打来,这一次他背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棍。蒙烈被打得直飞出去两丈多远,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那几个蒙烈手下的大汉们被惊呆了,半晌儿还没有反应过来。雪梅举起铜棍“噼哩啪啦”地又是一阵猛劈,把他们全都打倒在地上。

这时众人才看清楚,雪梅手里握着的,正是他们苗人供在宗祠里的镇山之宝,那根老祖宗传下来的黄铜棍!他们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刚才雪梅一直躲在宗祠的屋顶上,等待出手的时机。后来她寻思自己手里没有兵器,即使突然发难也不一定能占到多少便宜。蒙铁虎这边的人不是被俘了,就是被吓得躲了起来,她孤身一人无论如何都不会是蒙烈他们的对手。他们除了人多外还有火枪(她还不知道他们的火枪已经成了烧火棍,因为子弹全都打完了),另外还得加上一个会使巫术的老妖婆和一头凶猛的大黑熊呢。她还没有见到过那头黑熊,是从其他的苗族人那里听来的。

于是她悄悄地掀开屋顶上盖着的瓦片,慢慢将屋顶掏出一个洞来,然后双手攀住一根柱子溜了下去,进入到了宗祠里面。她很快就找到了这根被供在祖宗神像前的黄铜棍,拿在手里一掂量,约摸有四五十斤重,正合她的心意。

可是宗祠的门是从外面锁住的,她从里面无法打开门出来,除非她把门给砸开。不过那样会惊动门外的蒙烈他们,达不到偷袭的效果。这根铜棍的分量不轻,她拿着它无法沿着刚才的那根柱子再爬回到屋顶上去。正在那里着急,没想到蒙烈刚好要进宗祠里取铡刀,叫人从外面用钥匙打开了大门。

这给了雪梅一个绝好的机会,她出其不意地杀出宗祠,轻而易举地就将蒙烈和那几个大汉打了个人仰马翻。雪梅打倒蒙烈等人后,赶紧跑过去给蒙铁虎和其他被俘的人都松了绑。蒙铁虎的卵蛋被蒙烈踢坏了,正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雪梅赶紧叫蒙三妹穿好衣服,在旁边的几个女人的帮助下把蒙铁虎和他母亲柳梦莹都抬到安全的地方去了。

有几个苗族青年见蒙烈一伙被打倒了,趁机拾起地上的武器和绳索,帮着雪梅把这些人给捆了起来。这时张财张福两兄弟拿着棍棒和猎刀赶来了。他们兄弟俩这一晚上一直在到处寻找雪梅,并没有参与蒙烈和蒙铁虎两拨人之间的恶斗。张福虽然身上带着伤,但是还能行动,这对雪梅来说是个很大的帮助。另外还有那三个受伤被俘黎族青年也加入了雪梅的队伍,他们的伤势不算太重。

不一会儿,苗岭三老得到消息后也赶来了,他们身后还跟着七八个年轻人,都是原来支持蒙铁虎的苗族人。三个老头顾不得体面了,上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拉着雪梅的衣袖哭诉着。

“多谢吴女侠站出来主持公道,不然我们苗岭会被蒙烈这个畜牲给毁了的。吴女侠帮忙可要帮到底啊,千万不要丢下我们自己走了!”

蒙烈虽然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他的两个姐姐也被大伙儿七手八脚地绑起来了,可他们心里还是害怕蒙烈的那个妖怪老妈,怕她又驱赶着那只大黑熊杀回来报仇。另外蒙烈还有十多个帮凶,他们早先扛着分给他们的女人们去找地方淫乐去了。苗岭这么大,一下子还很难把他们都给找出来。

雪梅见自己这边的帮手越来越多,心里松了一口气。她吩咐这几个新来的年轻人去把地上的兵器都收集了起来,看守这几个被绑起来的家伙。其实这几个人挨了她手里的铜棍,不是断胳膊就是断腿,还有的脑袋被砸开了花,已经构不成什么威胁了。至于蒙烈,他的脊椎骨被雪梅的铜棍砸断了,看那样子即使不死也是个终身残废。

张财一贯比较细心,他告诉了雪梅一个听来的重要的消息:蒙烈手下的那帮人的火枪里的子弹都打光了,现在最难对付的就剩下蒙烈的巫婆老妈和那只大黑熊了。雪梅听后稍微放了心。她一边点头,一边拍着张财的肩膀对他赞许了几句。张财得到师傅的夸奖,心里不由得一阵激动。

不等苗岭三老吩咐,就有几位苗家大嫂就主动端上了米饭和咸菜熏肉,恭恭敬敬地请雪梅吃,张财张福和其他人也都跟着吃了些。

大部分的苗族人还聚集在宗祠附近没有走。他们知道蒙烈的老妈肯定还会回来报仇的。他们想知道最后的结果,这样才能放心回去睡觉。谁都无法抗拒自己强烈的好奇心。当然,蒙烈的疯狂和暴虐已经让他在苗岭上失去了人心,现在大多数的人都希望雪梅能在这场争斗中赢得胜利。

雪梅和她的人都坐在宗祠的门外歇息。蒙烈的巫婆老妈平时与野兽为伍,行踪难测,即便是苗岭上的人也不知道她会在什么地方落脚。不过她的性格跟她儿子一样暴躁,肯定不会就这么罢休的。与其漫山遍野地去找她,还不如就等在这里以逸待劳。雪梅心里有一种直觉,这个老巫婆马上就要露面了。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往这边飞跑了过来。他是苗岭三老中那个罗姓老头的孙子。他跑到跟前对他爷爷说:蒙烈的妖怪老妈往这边过来了,和她一起来的还有那头吓人的大黑熊!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远处就传来一阵尖利的叫声。只见那头黑熊飞快地朝这边冲了过来,它后面还跟着一个老妖怪,正是蒙烈的巫婆老妈。

雪梅双手紧握黄铜棍站在宗祠的门口,严阵以待。黑熊似乎很有灵性,仿佛知道雪梅就是它的主要对手。它瓷牙咧嘴,挥舞着尖利的爪子向她扑了过去。围观的人们早就向两边闪开,给它留下了一条宽敞的通道。

谁知那黑熊在离雪梅两丈远的地方突然放慢了速度,也停止了叫唤。在众人惊奇的目光注视下,黑熊慢慢地向雪梅爬去。它的动作极其缓慢,甚至可以说是极其温柔。它的眼里也不见了一丝一毫的凶意。

雪梅觉得奇怪,她放下了手里的黄铜棍,眼睛盯着那只黑熊,好像在思索着什么。黑熊缓慢地挪到她身边,用身子轻轻地蹭着雪梅的大腿,还伸出舌头来舔她的手。它一边舔一边嘴里哼哼唧唧的,像是正在对着自己的母亲撒娇一样。

雪梅终于想起来了:这只黑熊就是伊乌娜和她饲养过的那只叫百灵鸟的家伙,它小时候还吃过她的奶呢!她们把它放归深山的时候它的体重还不到一百斤,没想到现在竟然长得这么大了。

雪梅高兴得伸手摸了摸它的头,用黎语叫它“百灵鸟”。黑熊见雪梅认出了自己,激动得站起来抱住她的身子,把巨大的头颅往她怀里蹭,还伸出舌头去舔她的脸和脖子。张财张福和周围那些苗人们吃惊地看着雪梅和这头大黑熊在那里亲热,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蒙烈的老妈这时也赶到了跟前。她见那只大黑熊不但没有向雪梅进攻,反而和雪梅亲热起来,气得哇哇大叫。她从腰上挂着一个肮脏的兽皮袋子里摸出一支黑乎乎的飞镖,那上面涂了她用人血和蜈蚣蝎子等剧毒的东西混合后制成的毒药。

那毒药极为厉害,能使人顷刻之间手脚麻木,神志昏迷。若不及时服用她配制的汤药,十有八九都会丢掉性命。她驯服凶猛的野兽时就是先用这种飞镖把野兽毒倒,然后再用铁链子锁起来,慢慢地加以调教。

这时雪梅早已举起手里的黄铜棍,奋力向老巫婆打来。她心里也没底,有些害怕这个老巫婆使出一些防不胜防的阴毒的手段,因此决定先下手为强。

这老巫婆虽然已经快六十岁了,身体却十分灵活,可能是因为她常年翻山越岭,跟野兽为伴的缘故。只见她把身子往旁边一闪,躲过了雪梅那好似雷霆万钧的一击。此刻她距离雪梅不到一丈远。她扬手把飞镖往雪梅身上射去,却不提防那头大黑熊从后面抡起巴掌打在她的肩膀上。她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飞镖当然也射空了。

不等她爬起来,雪梅就在她头上结结实实地打了一铜棍。这老巫婆被打得头骨破裂,两眼凸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带着满脸的不甘离开了人世。

雪梅拾起地上的飞镖,鼻子里马上闻到了一股异味儿,顿时觉得难受得要命。她意识到老巫婆的东西可能有剧毒,赶紧扔下飞镖,摒住呼吸往后退了十几步。然后大声提醒围观的人,叫他们千万不要靠近。那头黑熊也懂得厉害,跟着她一起退到了一边。

过了一会儿,雪梅觉得毒气应该被晨风吹散了,这才敢近前去查看老巫婆的尸体。这时她身后传来了苗岭三老说话的声音。

“众位乡亲们,雪梅姑娘一定就是老祖宗说起过的神人,她前来取这件镇山之宝了。神仙姐姐在上,请受我们苗岭老少乡亲们的参拜。”

她回头一看,只见苗岭三老全都跪在地上向她磕头,其他的苗族人见了,也陆陆续续地跪下来向她磕头,一边磕头还一边说着“请神仙姐姐多多保佑我们苗家”的话。

雪梅手里的这根黄铜棍,是他们的老祖宗留下的镇山之宝,平时都被供在宗祠里,谁都不许碰它。其实这东西太重,一般人也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拿它来当兵器使用。据老一辈人的传说,老祖宗仙逝前留下了一句话,说“三百年后自会有神人来把这件宝物取走”。

今天雪梅仗着这根黄铜棍大显神威,不但打败了祸乱苗岭的蒙烈那一帮恶徒,还把神通广大的老巫婆也给打死了。更为神奇的是,这头凶猛的大黑熊居然也对她俯首帖耳。三个老头私下里一合计,认定雪梅姑娘就是三百年前的老祖宗所说的那位神人,她真的来取这根黄铜棍了!

于是他们领着在场的男女老少们恭恭敬敬地对着雪梅磕起头来,请求神人保佑住在苗岭上下的乡亲们。大家经受了这一场浩劫,特别想要回到往日里平安稳定的生活中去。苗岭三老这么做也是顺应民意,想借雪梅在苗岭上建立起来的威望来安抚众人的心。至于他们内心是否真的认定她就是三百年前老祖宗提起过的那位神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第3节:噩耗

接下来的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苗族的男女老少们本来就极为喜爱和敬重雪梅,他们当中的不少人对苗岭三老所说的雪梅姑娘是神仙下凡这件事深信不疑,其他的人也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因此雪梅在苗岭的威望大涨,超过了以往选出来的任何一位头人。

她成功地将他们心中的恐惧给赶走了。那些青壮年们积极地响应了她的召唤,纷纷拿起刀枪棍棒和弓箭,自发地去寨子里各处搜寻那些还没有落网的恶徒们。

可怜这剩下的十几个来自虎豹山庄的打手们到现在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还在搂着自己分到的女人沉浸在淫荡的春梦里。那些愤怒的苗族青壮年很快就找到了他们,一拥而上,把他们一个个全都抓住,然后绳捆索绑地押到了宗祠前面听候雪梅的处置。

蒙太的那几个徒弟不是被打死了就是受了重伤,剩下的这些人都是来自虎豹山庄的人。他们中有满人和蒙古人,也有汉人,其中就有那个和雪梅在比武中交过手的大个子鲍铁木。唐牛唐守成和朱永兴三人因为伤势较重,留在了虎豹山庄养伤,这次没有跟来。

雪梅坐在宗祠外面,让张财张福把那些俘虏一个个地单独带上来审问。她详细地询问了虎豹山庄的底细,得到的情况和孙麻子说的差不多。雪梅不想再多杀人,决定把这些俘虏都交给苗岭三老,建议让他们给本地的苗族人当几年苦力来赎罪。

苗岭三老对雪梅的建议自然表示赞同。这一次苗岭上的青壮年伤亡很大,元气大伤,许多家庭都需要一个能干重活的男人。三老决定把这些俘虏分给那些死了人的家庭当苦力使用,满三年之后他们可以选择离开这里或者娶苗族女子为妻长期留下来。

有一个俘虏大喊大叫,不愿意接受这种安排,结果被他们拉出来当场砍了头。其他的人马上就老实了,不敢再有任何异议。

那个鲍铁木却是个例外。他自从在擂台上败给雪梅之后就对她特别敬服,这次来苗岭他就存了拜她为师的心思。他既不是被苗族人抓住的,也不是被雪梅用黄铜棍打倒的,他是唯一的一个主动找到雪梅向她投降的人。他依照他自己家乡的习俗,整个身子匍匐在地下,双手捧住雪梅的脚踝,用嘴亲吻她的脚指头。他说自己甘愿为雪梅效劳,并且发下毒誓,永生永世都不会背叛她。

如今清朝的统治已经是风雨飘摇,对海南这样的边远地区更是鞭长莫及。因此雪梅不是太担心官府对她的通缉。不过她有一种直觉:虎豹山庄的存在对她是个极大的威胁,那个老谋深算的孟千总还在那里,他是她的仇敌。他手下还有近百个打手,他们有不少洋枪,凭着血肉之躯要想打败他们是不太可能的。她需要尽快想一个办法把虎豹山庄彻底铲除,否则说不定哪一天就会再一次大祸临头。

雪梅要铲除虎豹山庄正用得着鲍铁木,因为他熟悉那里的底细,他的投靠正是时候。因此雪梅毫不犹豫地接纳了他。鲍铁木虽然会说汉语,却不是汉人,而是蒙古人。他的蒙古名字很长,叫做孛儿只斤铁木耳。因为他从小生活在汉人当中,他的名字就被汉化成了鲍铁木。

苗岭三老已经叫人腾出了一栋房子,将它里里外外打扫得干干净净地给雪梅居住。他们还专门派来了八个能干的苗族女人来服侍她,其中就有先前替雪梅梳洗打扮的那两个少妇。她们毕恭毕敬地伺候雪梅吃饱了饭,并用从山上取来温泉水为她洗去身上的血迹和尘土,然后扶她去床上睡下了。

这栋房子虽然不算太大,但是也有好几间屋子能够住人。张财张福和鲍铁木现在都算是雪梅的徒弟,被安排睡在了雪梅卧室左边的那间屋子里。至于那八个服侍雪梅的女人,她们到了晚上留下了两人睡在右边的屋子里,只要雪梅一召唤,她们就能随时起来伺候她,其他人则回到自己的家中睡觉去了。

大黑熊百灵鸟半蹲半卧地留在雪梅的门口,像是在给她站岗一样。大家对它的凶猛依然记忆犹新,谁也不敢走近前来惹招它。三老中的罗老头发话了,说这只大黑熊既然是神仙姐姐的仆从,不能饿着它了,否则就是对神仙不敬。他安排人每天都拿来煮熟的包谷和其他食物喂它,让它吃饱。它除了吃别人送来的食物,也会自己去丛林里刺窝中寻找蚂蚁昆虫野蜂蜜等东西来填肚子。

柳梦莹的伤势过重,被抬回家后流血不止,三天后就死了。蒙铁虎的伤势也不轻,但是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他醒过来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在蒙三妹和其他人的搀扶下前来拜谢了雪梅的救命之恩。

苗岭三老私下里已经跟蒙铁虎商量好了,要他认雪梅为母亲,尊她为“苗山圣母”。从此以后,雪梅在苗岭上下享有比头人更高的地位,任何对她不敬的人都将会受到最为严厉的惩处。

至于原先黎苗两族之间的冲突,现在当然不是个问题了。只等蒙铁虎的伤势一好,他就会亲自带着礼物去那几个死了人的黎族村寨赔礼道歉。

雪梅不想装神弄鬼,更不希望别人把她当成神仙给供起来。不过他们执意要这么做,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后来她也想开了,或许这样对她下面要做的事情会有所帮助。尊贵的地位还带来另外一样好处:那些精力旺盛的苗族青壮年们都不敢再对她想入非非,前来纠缠骚扰她了,否则肯定会惹起众怒的。

她把那根黄铜棍重新放回到了宗祠里面。在那些苗族人看来,这意味着她会继续留下来,保护苗岭上下的乡亲们的安全。因此更加深了他们对她的敬仰和爱护。

又过了十几天,雪梅觉得该回黎寨去看一看了。出来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家里怎么样了。她虽然对丈夫没有什么刻骨铭心的爱,但是两个人到底在一个被窝里睡了这么长的时间,亲情总还是有的。另外她也不放心自己的公公王忠,他虽然已经把土司之位传给了儿子王义,可是他几乎每天都不能轻松下来,还在时时操心那几个黎族村寨里的事情。

王忠一直对雪梅很好,无论什么事总是向着她护着她。有时她甚至觉得在自己心里,公公是个比丈夫还要亲近的人。她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生父吴元吉,要是他能像王老土司一样疼爱自己,那她的一生该是多么幸福啊。

谁知还没等雪梅动身,王老土司就派人来找她了。那人是王老土司的一个侄子,名叫王通。他带来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噩耗:雪梅的丈夫王德去世了!

雪梅听了这个消息,当场就两眼一黑昏过去了。等到那几个在一旁伺候她的苗族女人把她救醒过来时,她的床前已经围满了人。包括苗岭三老,还有张财张福兄弟和鲍铁木等人,就连重伤在身的蒙铁虎也在妹妹蒙三妹的搀扶下赶来看望她了。

他们脸上全都带着焦虑的神色。其实他们的心思都一样,都是害怕失去了雪梅这根顶梁柱。王老土司派来送信的那个叫王通的人也在场。他也紧张得要命,生怕雪梅会有个三长两短的。

雪梅从王通那里得知了王德去世的详情。三天前的下午,有一户黎族人家的女儿在山上砍柴放羊时被一伙身份不明的人绑架走了。这件事碰巧被一个路过的老猎人撞见。他见对方人多,自己一个人无论如何都斗不不过他们,因此就没有声张,只是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他亲眼看见他们把那个少女抓进了虎豹山庄。

王德正好在家,他听说这事后火冒三丈,马上带着寨子里的七八个青壮年拿着刀枪棍棒往虎豹山庄追去。这是近半年来第五个失踪的黎族少女了,以前的那四个少女至今没有任何线索,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这时天色已晚,山路很不好走。王德因为腿上的箭伤还没有全好,经过一个较为险峻的地段时脚下一滑,失足掉下了山崖。这一下他摔得头破血流,等到同去的那些人在山脚底下找到他时,他早已咽气多时了。

第二天,土司王义带着五百多个黎族青壮年前去虎豹山庄,去向孟庄主索要被抓走的少女,并且还要讨还公道。结果还没有走近,就被庄子里一阵火枪打来,伤了十七八个人。王义不得不把人都撤了回来。

虎豹山庄建得极为牢固,四周用青石砌了两丈多高的围墙围起来。围墙上每隔一段就有一个箭楼,箭楼里面有手持洋枪的兵丁日夜看守。除非敌方也有洋枪洋炮,否则根本就攻不进去。

王义跟父亲王德商议之后,请人写了状纸,亲自去临近的乐海县县衙报案,请求知县大人主持公道,严惩虎豹山庄这伙强抢黎族少女的罪犯。谁知那知县收了虎豹山庄送来的厚礼,拖延了十多天,最后宣布查无实据,把状纸扔还给原告,不予受理。

雪梅以前错误地估计了自己和丈夫之间的感情。她知道王德很爱她,但是她并没有爱上王德。她认为自己最终还是会离开这一片土地,离开黎族村寨回到汉人中去的。因此她从来没有跟丈夫说起过自己的往事,也没有让他进入到她的内心深处。她和他之间的一切都是不会长久的。

她没想到王德的去世会给她带来如此剧烈的痛楚,就像是她的心被人用尖刀剜去了一半一样。或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只有失去了的东西才是最珍贵的吧。她感到了极度的悔恨和愧疚,觉得是自己害了王德,或许她当初根本就不该嫁给这个黎族人。但是,后悔有什么用呢?

假如她当初没有离家出走,或许就不会有后面的那一连串悲剧的发生了。她现在很可能正与她亲爱的玉麟哥哥一家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呢。

她不由想起,小时候听云娘说过,父亲吴元吉曾经请人给她算过命,说她的命不好,这一辈子专剋男人。她好像真的是一只祸害男人的妖精。只要是做了她的男人,就不会有好下场,就连那些强奸过她的人也都纷纷死于非命。她越来越觉得是自己害了丈夫,害得她心中十分敬重的王忠老土司老年丧子。可亲可爱的老土司,他现在沉浸在失去儿子在悲伤之中,恐怕是痛不欲生了。

雪梅病倒了。开始时只是头晕,身体无力,吃不下东西。后来开始发高烧,一会儿打摆子一会儿说胡话,整夜都睡不好。她迷迷糊糊地在床上躺了二十多天病情才开始好转。

22第4节:孟庄主

雪梅病好之后马上就回到了王寨。她先去看望了公公王德。他似乎一下子老了许多。接着她又参加了亡夫的葬礼。雪梅像一个真正的黎族女人那样为死去的丈夫哀声痛哭,丈夫的尸体入棺之前是她亲自用清水洗干净的。她按照黎族习俗为丈夫守灵三天,并用地道的黎语和亲友们一起唱悼歌,追述死者的一生。那些听到她凄凉忧伤的歌声的村民们无不痛哭流涕,感慨万分。

黎族人有一个奇特的习俗,那就是丈夫死后妻子回娘家去住。雪梅没有娘家,王家的人也都不愿意她离开,可是她还是选择了离开。她走的时候没有人来给她送行,因为寨子里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这回事。

雪梅在黎族人中享有极好的声誉。单是王寨就有好几户人家备好了聘礼,托好了媒人,只等丧期一过,就上门去为自家的儿子提亲。没想到她一声不吭就走了,弄得这些人家连呼可惜。

后来有人打听到,雪梅临走之前和王忠王义父子俩密谈了很长的时间,不过谁也不清楚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对外人王忠只是简单地说,雪梅以后还会回来的。他还说,雪梅永远都是他王家的媳妇,就算她要改嫁,他王家还有一个未婚的儿子,轮不到别的人家。其他的情况他一概没有透露。其实他的小儿子王猛才十一岁,娶媳妇还嫌早了一点儿。

年轻的土司王义对嫂子雪梅的去向也是守口如瓶。雪梅走后,他召集八个黎族村寨的头面人物商议对付虎豹山庄的事情,同时也要防止他们再次前来抓捕少女。黎族人只有弓箭和大刀长矛,没有火枪,因此无法主动去进攻虎豹山庄。他们只能把各个村寨都组织起来,互相之间约定了联络的方法:白天用牛角铜锣,夜里用火把。

虎豹山庄。庄主的大厅上灯火通明,孟金貔正在大发脾气。一个多月之前他把虎豹山庄的三十个好手交给了蒙烈,还让他们带去了十支刚刚花大价钱从国外买回来的洋枪。原指望蒙烈能够当上首领,牢牢地替他掌控住苗岭上下的那些苗族人,再把那个银狐女侠吴雪梅给活捉回来。没料到他这一去竟然渺无音讯,连一个回来报信的人都没有。

于是孟金貔又派了五个手下前去苗岭打探,结果他们被苗岭上的一群猎人毫不客气地打了回来,其中两人还中了苗族人的毒箭。现在看来,蒙烈带去的那帮人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苗岭的地势太险要了。若是对方有了准备,哪怕是装备了最新式的洋枪也很难强攻下来。那些苗族人像狐狸一样狡猾,像猴子一样灵活,只要进了他们的地盘,冷不丁就会有一支毒箭向你射来。

没有了像蒙烈那样熟悉苗岭周围地势的人带路,足智多谋的孟千总也毫无办法。现在虎豹山庄里可用的兵丁总共只剩下六七十人了,他可不敢全部派出去攻打苗岭。到时候就算是能够强攻下来,他也承受不了那么大的损失。

孟千总觉得最近一段时间他的运气坏极了,不但苗族人那里搞不定,连黎族人也打上门来了。从前他派手下人出去绑架少女都是神不知鬼不觉的,没有惊动过任何人。如今手下的这帮家伙可能是太大意了,竟然把自己的行踪暴露给了黎族人,让他们追到虎豹山庄来讨还公道。幸亏他孟庄主早有准备,用洋枪打退了他们,并且买通了乐海县的知县,把此事给压了下去。不然就糟了。

他虽然对虎豹山庄的防御很有信心,但是同时得罪了苗族人和黎族人却是一个极大的麻烦。还有官府那里,他必须尽量避免让这件事闹大,以免引起知府或者更高一级官员的注意。

若是张大人知道了,肯定会痛骂他一顿的。说起张一德大人,孟金貔的心情颇为复杂。

孟金貔从十七岁时就开始给张一德当跟班,为他杀人放火,处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些年来他对张一德忠心耿耿,比他的亲儿子还要听话孝顺。他早年读过书,聪明过人,且胸怀大志。无奈父亲早亡,生活艰难,他只好放弃考科举的幻想,去绿营当兵。

他家中只有一个老母和一个弟弟,他们还住在老家。他平时对母亲极为孝顺。原来指望跟着张一德能够得到他的抬举,最终走上仕途。这样就能光宗耀祖,完了母亲的心愿。可惜在那次围剿乱党的混战中,他腿部中枪,成了一个瘸子。张一德让他管理虎豹山庄,他的仕途梦想也就跟着结束了。

他虽然还是张一德最为信任的手下,可是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家奴而已。因此他最为痛恨的人就是那个银狐女侠吴雪梅,若不是她临阵反戈一击,他现在恐怕都混成都司了,至不济也能当个守备。

他第二痛恨的人是张一德。这个老不死的东西,竟然无视他这么多年的功劳,把他当成一个无足轻重的奴才来打发。他心想,只要时机一到,我一定要让那个老东西知道知道我孟金貔的厉害。这几年他一直处心积虑地谋划着,把虎豹山庄经营得像铁桶一样牢固。庄子里的管事都是他挑出来的,只效忠于他一个人。那些忠于张一德的人都被他先后找借口调开,或者干脆给悄悄地干掉了。

最近他秘密结交的某个朝廷大员送来的消息,说张一德已经在朝堂上被多名大臣参劾,很快就会被罢免云贵总督之职。那时就该是他大显身手的时候了。他早已开始思索自己到底该如何动作了。不过,他深知张一德阴险毒辣老奸巨猾的秉性,不知有多少人都被他害得家破人亡。因此不到最后关头,孟金貔是不会轻易迈出公开背叛张一德那一步的。

“孟庄主,鲍铁木从苗岭逃回来了。”一个庄丁进来向他禀报。

“哦?快叫他进来!”孟金貔大声叫道。

到现在为止,鲍铁木是蒙烈带去的那帮人中间唯一一个回到虎豹山庄来的。孟金貔急于想知道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比如蒙烈等人是否还活着,等等。

鲍铁木在两个庄丁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进来了。他衣不蔽体,身上明显受了不轻的伤。他头上用撕破的衣服包着,血迹渗透了出来,现在已经干了。他上身赤裸着,背上肩膀上都有皮鞭和棍棒留下的伤痕。

孟金貔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然后说道:“辛苦了,老鲍。坐下说吧。”

鲍铁木还是跟原来一样,不是很会说话,孟金貔问一句他才答一句,半天才让孟金貔了解了他们上苗岭后发生的那些事情。蒙烈这个人果然性子急躁,遇事慌乱,不堪大用。他在占了那么大的优势的情况下,居然还被那个吴雪梅翻了盘,到后来连自己的性命都搭进去了。

鲍铁木说,虎豹山庄去的那些人还有蒙太的那几个徒弟除了被杀死的,其他的人包括他自己都成了苗族人的奴隶,每天都被强迫做苦力。他是在干活时趁主人不注意跳下悬崖逃回来的。因为他的腿摔伤了,身上又没有一文钱,因此花了这么多天的时间才辗转回到了虎豹山庄。他从头至尾说了那场战斗的经过,可惜他被俘后不是被关在土牢里就是被主人带到山上干重活,其他的事情知道的不多。

孟金貔仔细检查了鲍铁木身上各处的伤口,然后点了点头。他为人谨慎,从不轻信任何人,特别是在现在这个关键时刻。鲍铁木是虎豹营的老人,因为不善言辞,被其他的庄丁们取了个外号叫“木头老鲍”,他的话应该还是可信的。

孟金貔挥了挥手,道:“好了,老鲍。你下去休息吧。”他接着吩咐庄丁:“叫厨房给老鲍弄些好酒好菜,慰劳慰劳他。另外吩咐账房支给他十两银子。”

鲍铁木向他鞠躬道谢,然后在那两个庄丁的搀扶下出去了。

第二天孟庄主得到了一条坏消息,让他大为恼怒:虎豹山庄在乐海县城开的一家大烟馆和赌场被人捣毁了,银钱票据被抢劫一空,房屋也被一把火烧了。老板和五个伙计全部被杀死,只有老板娘一人独自逃了出来。据那个女人说,行凶的是三个蒙面人,听说话的声音,那个为头的是个女的。

这个地方一直是孟金貔在背后秘密掌控的,知道内情的人不多。他断定此事一定和银狐女侠吴雪梅有关系,极有可能是她亲自下的手。她曾经是闻名黑白两道的女侠客,打听到虎豹山庄的一些秘密应该不是那么难的。

虎豹山庄除了绑架少女外,还贩卖违禁物品,抢劫过往客商。为此孟金貔在玉东和乐海两个县收罗了不少三教九流的人,专门替他打探消息,包括各个商行的货物的运送时间和路线,以及各个黑道帮派的底细,等等。

如果任由吴雪梅把他控制下的门面店铺就这样轻易地毁掉了,那虎豹山庄的面子可是给丢尽了,其他黑道帮派恐怕也会来趁火打劫。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想到此,孟金貔立刻派手下的人去向江湖人士发出悬赏,谁要是能把银狐女侠吴雪梅给抓来,他就给谁五千两白银。若是有谁能提供她的准确行踪,等抓到她之后也可以领到两千五百两银子的赏赐。

其实孟金貔和吴雪梅都在谋划着同样的事情,那就是要将对方逼入设置好的陷阱,然后再一劳永逸地除掉她(他)。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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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穿越】
第23章:善后事宜

第1节:庞小虎的建议       
第2节:财源滚滚       
第3节:庞营长的礼物       
第4章:自白书       
第5节:无心造孽       

第1节:庞小虎的建议

夏希这个罪人虽然死了,但是留下了一大堆需要马上处理的善后工作。现在龙兴镇的情况简直是太复杂了。

庞琼花从监牢里救出被关押的冯师长和他的亲信骨干们以后,马上对外宣布上级党组织已经给冯怀钰同志平了反,他依然是琼崖红军独立师的师长。夏希同志因犯了严重错误被解除了所有职务,前委决定由冯怀钰同志临时兼任前委书记的职务。她还派人四处敲锣打鼓发通知,要求所有前委和独立师的干部战士们都来向冯怀钰同志报到,等待分配新的任务。这些都是小虎事先跟她商量好的。

现在冯怀钰可以说是党军政大权一手抓,独立师和前委也合在一起办公了。他上任后的第一道命令,就是撤销原来的前委政治保卫局,释放所有被冤枉的革命同志,恢复他们原来的职务。

昨天晚上镇上枪响时,一大批前委的干部们都以为是敌人打进来了,他们手里没有武器弹药,只能分散跑进附近的山林里躲避,还有的人躲进了认识的老乡家中。今天早上发现中央军的大部队并没有进入龙兴镇,他们陆陆续续地又回来了。冯师长被打成反革命时他们就很不理解,但是迫于夏书记的高压,没有人敢于出言反对。现在总算是恢复正常了,许多人的脸上重新现出了笑容。

庞琼花并没有告诉大家夏希同志去了什么地方,也没有任何人前来打听他的下落,更没有人来问她查看那个子虚乌有的“上级给冯怀钰同志平反”的指示信件。其实大多数人心里都明白,夏书记肯定是凶多吉少,否则也轮不到庞琼花这个差一点被他枪毙的“反革命分子”出来代表前委发号施令。

因为冯师长原来的亲信们不是受到了酷刑折磨还在恢复中,就是被撤职调开,一时间很难聚拢,红色娘子军女子突击队暂时成了冯师长的贴身护卫。特殊时期任何事情都必须谨慎对待,这些女队员们一天到晚荷枪实弹,一丝不苟地警戒在冯师长身边。每一个来冯师长办公室见他的人都要被她们仔细搜身,然后才能放进去。

冯金彪手下的那些人因为是中央军的士兵,庞小虎把他们都安置在原来前委的院子里,并嘱咐他们暂时不能出来活动。他让曹光带着他的警卫班战士在外面把守,谁也不许放进来。战士们已经接到了冯师长亲自下达的命令,前委这里发生的事情任何人都不能向外泄露一个字。

就这样原来的前委大院成了无人能够踏足的禁区。干部战士们免不了私下议论猜测,有的人说夏书记可能失去了自由,被关在前委的大院里。这也是报应啊,他姓夏的迫害了那么多的干部战士,枪毙了那么多的好同志,最后却把他自己给搭了进去。

有不少刚被释放出来的干部串联起来去向冯师长请愿,要求严惩那些对自己同志施以酷刑的保卫局工作人员,严惩他们的头目夏希。他们脱了衣服让围观的人看他们身上受刑后留下的伤疤,那情形真是惨不忍睹。

特别是那些女同志,她们中有的人乳房被割掉了一大块肉,有的脸上被刀子划破了相,还有的肚皮上屁股上被烧红的铁块烙上了永远抹不去的印记。在场的许多人看了都忍不住痛哭流涕。

最后还是庞琼花和梁红梅把这些人给好言劝回去了。梁红梅被关起来后也受到了非人的折磨,她浑身的伤还在痛,走路也是一瘸一瘸的。她被放出来后强忍着身体的不适,第一个找到冯师长向他报道,请求分配工作。

二团长王庆华被整残废了,必须休养很长一段时间,冯师长任命张副团长接替二团团长的职务。红色娘子军的两个连再加上原来的师部警卫连合在一起组成了独立师特务营,由庞琼花担任营长,梁红梅为副营长。

庞小虎当上了特务营的侦察参谋。这是一个专为他设立的特殊职位,其他的营级单位都没有设侦察参谋。为了以后敌后秘密工作的需要,他的这个职务是不公开的,只有冯师长和师部的一些高级指挥员,再加上庞琼花和娘子军连里的少数几个人知道。

董文绣被任命为独立营下面的红色娘子军第一连连长,张二娘为第二连连长。李铁妞当上了女子突击队队长,直属师部特务营。

其实庞琼花和梁红梅的资历和战功比起王团长和廖团长他们来一点儿都不差,哪怕是担任团长也是完全合格的。由于旧的传统文化的影响,即使是在红军中也普遍存在歧视女性的现象,像她们这么出色的人才一直很难得到提拔重用。这一次是因为特殊情况,她们两人才获得了破格的任命,担任了正副营长。对这一点从后世来的庞小虎深有感触:那些有机会出头露面的女国家领导人,她们几乎全都是最高领导们的夫人,没有几个是自己独立干出来的。

夏希任命的代师长汪宏铭主动在前委的扩大会议上做了检讨,承认自己对夏希同志的错误指挥没有进行坚决的抵制,从而造成了革命根据地的重大损失。前委考虑到他过去的功绩,决定对他降职使用,任命他为独立师二团的副团长。

庞小虎终于见到了他仰慕已久的冯师长。在他原来的印象中,冯怀钰应该是个年近五十的中年人,有着饱经风霜的脸庞和威风凛凛的大胡子。见面后他大吃一惊:冯怀钰很年轻,看起来像是个三十出头的人(实际年龄是四十岁)。他长得很英俊,身材修长又不显得单薄。他的脸轮廓分明,极有男人味儿,不是那种娘娘腔的奶油小生。要是在后世,他恐怕会成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影视大明星。小虎发现,他周围的那些女兵们的眼睛里不但有对他的尊敬和崇拜,而且还暴露出炽热的爱慕之情。

小虎挺起身子,立正向这位根据地的最高首长行了一个军礼:“报告冯师长,独立师特务营侦察参谋庞小虎向您报到!”

冯怀钰举手回了一个礼,然后走近前来和他来了一个亲密的拥抱。他拉着小虎的手走进屋里,两人一起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冯师长挥了挥手,屋子里除了庞琼花,其他人都回避出去了,包括那两个忙前忙后的女勤务兵。

“总算见到你了,庞小虎同志。你知不知道,这一次你可是挽救了我们的红色根据地啊!庞营长已经跟我详细说了事情的经过,还有你的全盘谋划,那简直称得上是神机妙算啊!别说我冯怀钰想不出来这么好的计策,就是韩信复出孔明再生,恐怕也不过如此了。佩服,佩服!哈哈哈哈!”

小虎红着脸答道:“师长,您过奖了。小虎的这点子把戏,只不过是投机取巧再加上运气特别好而已,比起师长您来可差远了。谁不知道这整个革命根据地是您带领着同志们浴血奋战打下来的啊。”

冯师长听了又是一阵大笑,道:“你这个小同志,说话还真有意思啊。”

庞琼花在一旁插话道:“师长,庞小虎同志不但知识渊博,还是那个什么,对了,艺术家呢。您可能还不知道吧?我们娘子军的军歌就是他创作的,连军服的式样也是他设计出来的。”

“哦?难怪大家都称他是个神童呢。”冯师长接口道:“上一次江西苏区中央局的周书记还专门打来电报,称赞我们的娘子军军歌。他说这首歌的词曲写得好极了,还向我打听作者的姓名呢。可惜当时我也不知道作者到底是谁。周书记还说要让根据地所有的妇女同志们都来唱这首歌,现在它恐怕已经唱遍了整个中央苏区了。”

小虎听了脸更红了,心里暗道:“对不起了,梁信黄准两位前辈,我一不小心剽窃了你们的大作,罪过,罪过。”这两位伟大的词曲作者这个时候只有七八岁,也许正在上小学吧。

冯师长接下来和小虎谈了大半天的话,谈的都是工作上的事情,特别是怎么善后这个复杂的问题。他们交谈时庞琼花并没有在场,她忙着去处理其他的重要事情去了,只有一个新来的叫小秦的勤务兵不时进来给他们添茶倒水,或者递送一些需要冯师长马上签字的文件。

小虎向冯师长提出了好几条建议。

第一是要果断处决少数几个紧跟夏希,积极迫害其他同志的人。这些人若不杀掉,说不定以后他们会向上级诬告,留着他们迟早是个祸害。但是处决不能公开进行,要避免引起恐慌和混乱。第二是要向省委报告夏希同志死亡的消息,就说他是在敌人突然袭击时中弹身亡,已经妥善安葬,并请求授予他革命烈士的称号。第三是把前委和独立师师部转移到赤峰山那边去,因为那里的地形更适合于坚持长期的武装斗争。第四是医治好那些伤员们。当务之急是要把伤员们转移到有条件的地方去就医,否则依现在根据地的医疗条件,那些重伤员大部分都会死亡,还有不少人会落下终身残疾。

授予夏希烈士称号是小虎从后世的历史中得到的启发,不然的话,他这个红色根据地的第一把手死得不明不白,容易引起上级组织的怀疑。在小虎后世的记忆中,夏希是在一次行军中失足掉进了河里,和他一起过河的同志们因为痛恨他肃反时杀人太多都不原意去救他,结果就这么给淹死了。他建国后被组织上认定为革命烈士,他的像片和“事迹”一直都陈列在某几个著名的烈士陵园和中国革命博物馆中,一直到文化大革命结束。庞小虎思考了很久,才决定提出这么一个建议。夏希这个人罪大恶极,本该遗臭万年。但是,为了全局,他不得不提这个建议。有的事情真的是没有办法的,唉。

这几件事中最难完成的是后面那一件,医治伤员。不过小虎主动把这个任务揽了过来。他唯一的要求就是,组织上完全放手,让他全权处理这件事。他保证会让大多数的伤员们得到妥善的治疗。

他提的这些建议让冯师长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年轻得不像话的侦察参谋了。说起来,庞小虎简直就是他冯怀钰的福星啊。现在的冯怀钰不仅要指挥打仗,还要操心这么多干部战士们的吃喝拉撒,那压力简直是大极了。幸运的是,他有一批像庞琼花梁红梅一样的忠实的部下们,他们一直都在脚踏实地拼命工作。

庞小虎见时间不早了,就站起身来向冯师长敬礼告辞。冯怀钰紧紧地握了握他的手,然后亲自送他走出师部。走到门口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把小虎拉到一边低声问他道:

“小虎啊,你给咱们的红色娘子军设计的军服很好看,不但战士们喜欢,连我和其他的干部们也喜欢。可是,女兵们身上暴露出来的地方是不是太多了一点儿?她们有庞琼花和梁红梅管着,我倒是不太担心。可是我手下还有这么多的男兵呢!他们要是抵御不住诱惑违反了纪律,那影响可不太好啊!”

小虎心里觉得好笑,但是又不敢表露出来,只好说:“师长啊,我这不是为了节省布料嘛!我这两套军服用的布料跟原来的一套差不多,穿在身上既轻便又凉快,还容易洗,干得快。师长你想,要是女兵们没有换洗的衣服,整天身上臭烘烘的,那影响不是更坏吗?再说了,那个姑娘不爱美啊,就连那些老百姓们,他们在路上看见红军的这些美女战士们也心里舒坦啊。有了这身漂亮的军服做招牌,以后不论是招收女兵还是男兵,肯定会容易得多了……”

“好了好了,小虎,我服了!你这个家伙,嘴巴这么厉害,什么事儿都能让你说得天花乱坠。”冯师长笑着打断了庞小虎的话。

接下来几天整个龙兴镇外松内紧,各项工作都在加紧进行着。夏希提拔起来的那几重要的亲信都被秘密地处决了,其中包括徐副师长,也就是以前保卫局的徐副局长。保卫局局长胡文君本来也在要枪毙的名单上,但是她到现在一直下落不明。

廖团长依然指挥着他的部队在龙兴镇外牵制着那一个营的中央军。他早就派人来向新的前委表了态,坚决服从新任前委书记冯怀钰同志的领导。冯怀钰知道老廖是个能打仗的人,从这一次的事变中也能看出他是个经得住考验的革命者,他们两人从前的那些恩怨根本就不值得再提了。

大部分非战斗人员和前委的干部们都已经悄悄地分批转移了出去,由独立师第二团掩护着撤往赤峰山去了。一切都在按照冯师长和庞小虎事先商定的计划执行。只有一件事出乎意料:冯师长和他妻子周瑞萍的关系出现了大问题。

周瑞萍大姐是在肃反运动中最早受到严刑拷打的同志,她的脸上身上都留下了永久的疤痕。不过她的伤也快好了,不至于有什么危险。问题是她在精神上受了严重的刺激,只要一有人走进她住的屋子,她就会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连冯师长也不例外。

庞琼花带人砸开牢门找到她时,她和梁红梅等几个女同志被赤身裸体地绑在一起,连大小便都不给松开。那屋子里面闷热潮湿,光线黯淡,臭气熏天。是哑巴姑娘云凤把她们一个一个地从里面背出来,然后又替她们洗净了满身的污垢。

从那以后周瑞萍只愿意接受云凤一个人的照顾,其他的人只要一走近,她就像是见了鬼一样拼命地尖叫。冯怀钰好几次来看她,连屋门都进不去。庞琼花只好安排云凤专门照顾她和另外几个伤势较重的女同志。

云凤这几天起早贪黑,给庞琼花帮了不少忙。她不但要给这些受伤的女同志们送水送饭,还要帮她们清洗伤口,换药,洗澡洗衣服等等。直到晚饭后她才有功夫练一会儿庞琼花教给她的飞刀绝技。

庞琼花对这个勤快的哑巴姑娘喜欢得不得了,将自己的看家本事毫无保留地教给了她。她还抽空观看了她的另一个徒弟冯金彪对练,她自己在一旁解说指点,使得他们两个都受益匪浅。她知道云凤名义上的师傅是慈念斋的住持静云居士,所以并不要求她拜自己为师。云凤则是把她当成长辈和亲人来对待的,两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融洽。

小虎对云凤说:“你干脆拜我的黑缨大姐为师吧。你放心,我会跟静云住持解释的。”庞琼花道:“这不好吧?”小虎说:“没问题,我师姐是个很好说话的人。”后来她们商定,云凤在没有外人时才对庞琼花行师徒之礼。

庞小虎自己太忙了,根本抽不出时间来练武。这天庞小虎来跟冯金彪见面,他托人传话,说有情况要向首长汇报。小虎发觉冯金彪说话有些吞吞吐吐的,好像有什么难言之隐。

追问之下,冯金彪只好对小虎说了实话:他手下的二十几个中央军的弟兄们被限制在前委的大院里不能出来走动,连吃饭都是警卫班的人送来的。虽然那院子里的房间不少,但是到底还是不自由。开始两天弟兄们颇有怨言,后来冯金彪发现他们躲在一起叽叽喳喳不停地小声交谈,好像是很兴奋的样子。他不动声色地偷偷观察,终于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原来他们在院子角落的一间屋子里藏了一个女人,她被赤身裸体地绑在床上。他们每天晚上都轮流去跟那个女人睡觉,吃饭时则把自己的饭分出一点儿来给她吃。这院子里有一口水井,他们还偷偷地提水来给她清洗身体。不然被这么多男人轮流睡,她身上肯定会脏得不得了了。但是他们一直不许她穿衣服,害怕她跑了。

冯金彪知道红军的纪律很严,强奸妇女是够得上枪毙的犯罪行为。这件事他说出来吧,对不起跟了他这么久的弟兄们。不说出来吧,又对不起他的师傅庞琼花。他可是发过誓要追随师傅一辈子,对她唯命是从的。

因此冯金彪只好来找庞小虎商量,看他能不能为他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他虽然是个粗人,但是也已经看出了庞琼花和庞小虎之间的亲密关系。小虎让冯金彪带他到那间屋子里看了一眼,马上就退了出来。那个女人披头散发,被一根绳子结结实实地绑在床上,她全身一丝不挂,嘴里还塞着破布,估计是怕她叫喊。小虎立刻就认出了她,她就是夏希的亲信,前委政治保卫局局长胡文君。

小虎很快就推断出来:曹光枪杀夏希和那几个前委干部时胡文君肯定就呆在前委大院里的某间屋子里,并且一直藏在那里。后来曹光他们忙着掩埋尸体处理其他的事情,没有发现她。等到冯金彪的弟兄们因为闲得无聊而在院子里到处乱转之时,这才找到了她。

小虎暗想:中央军的纪律本来就没法跟红军比,现在又是非常时期,千万不能横生枝节。胡文君作为夏希的亲信原来就是要被枪毙的,现在只是被一帮大兵们给睡了。她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罪有应得。干脆,我就替庞琼花送一个人情给冯金彪和他的弟兄们,让他们都心存感激好了。

他让冯金彪把他手下的兵全都叫进一间屋子,关起门来对他们道:“强奸妇女在红军中是死罪。我看在冯兄是庞营长的徒弟的份上不追究这件事的,也不会去告诉庞营长。这是我代表庞营长给你们的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们几个都听好了,以后要是有谁敢不服从庞营长的指挥,那就新帐老账一起算,决不轻饶!”

冯金彪也开口道:“庞兄弟说得对。要是有谁敢不死心踏地为我师傅效劳,老子就先宰了他!”

这些大兵们听了这话,赶紧赌咒发誓,说以后哪怕是刀架在脖子上也决不背叛庞营长。这些人原来就比较服气冯金彪,更何况是比冯金彪厉害得多的庞营长?

末了小虎说了一句:“这几天你们千万要小心。不要走出这个院子一步,更不能出任何差错。等我把这个女人处理掉就没事了。”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傍晚时分,小虎又回来了,他身后跟着李铁妞和两个女子突击队的战士。李铁妞指挥那两个女兵把胡文君从床上解下来,穿好衣服,重新绑紧,嘴里仍然用一团布给塞住。然后抬起来放到肩膀上扛走了。

小虎和李铁妞她们三个人绕过岗哨,沿着山路把胡文君弄到了一个悬崖峭壁的边上。小虎狠了狠心,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个布口袋把胡文君的头脸蒙住扎紧,用匕首在她胸前和背后连着捅了七八刀,然后把尸体推下了悬崖。

办这种事庞小虎虽然觉得十分残忍,但这本来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根本就找不到两全其美的办法。胡文君这个女人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要是让她活下来,哪怕是过了几十年也有可能给冯师长和庞营长带来灭顶之灾。

因此他把这个麻烦全部揽到了自己身上,并没有去跟庞琼花和冯师长提起。完事以后,李铁妞叮嘱那两个女兵:必须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谁也不能说。她们两个是铁妞专门挑选出来的人,从黑缨会那时起就跟着庞琼花了,当然是绝对可靠的。

这两天每天都有重伤员不治身亡,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小虎自制的红药水紫药水和医用酒精消炎粉等等只是对轻伤有些作用,重伤员还是必须送到条件好一些的医院去治疗。

小虎事先已经派人跟中央军的张营长联系好了,只等主力红军一撤走,他就带部队进来占领龙兴镇。这些重伤员都会被中央军当成“俘虏”抓起来,然后送到玉东县的医院去接受治疗。

玉东县只是一个一般的县城,本来也没有一家像样的医院。后来中央军三十九师的临时野战医院搬到了那里,小虎跟着袁振国大哥一起去那里看过,觉得条件还不错。

对于冯金彪和曹光手下的那些士兵们,小虎是这样处理的:凡是愿意当红军的,都跟着冯金彪走。冯金彪已经拜了庞琼花为师并发誓一辈子为她效劳,他当然会留在红军里。小虎把这一部分人编成一个特别行动队,归属于特务营,专门替庞营长去执行某些特殊的任务。庞琼花现在除了担任特务营营长,还要负责整个龙兴镇的安全保卫工作。她非常需要这样一个特别行动队,毕竟有些事情还是男人来干方便一点儿。

不原意当红军的那些人可以跟着曹光去中央军,小虎会亲自把他们推荐给他的结拜大哥袁团长。曹班长知道自己在红军里肯定是混不下去的了,他早就打定主意要去投中央军的。他很感激庞小虎为他做出了这么周到的安排。

结果很凑巧,这三十多人中有一半愿意留下来当红军,另一半决定去中央军。对曹光的具体情况小虎并没有向庞琼花详细汇报,只是稍微提了一下,说他不适合留在红军里。他这么做也是为了她好,不想给她的前途留下任何阴影。要是她知道了曹光干的那件事,以后恐怕就很难说清楚了。

庞琼花心里虽然对曹光在这次事件中起的作用有些疑虑,但是也没有多问。因为她完全信任自己这个聪明过人的弟弟,他会把一切都处理好的。

至于庞小虎自己,他准备游走于红军和中央军之间。他既是红军独立师特务营的侦察参谋,同时又是中央军三七八团的少尉联络员,是一个脚踩两只船的人。借用后世的说法,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双面间谍。

在他和冯师长见面前,庞琼花已经把他和中央军三七八团的袁团长是结拜兄弟这件事告诉了冯师长。冯怀钰马上就意识到了庞小虎这颗棋子的巨大价值。不然的话,他肯定会要留小虎在独立师师部任职,每天帮他谋划军政大事,而不是让他去独立营任侦察参谋。

冯师长特别交待庞琼花,小虎的秘密工作特别重要。在紧急情况下,可以把独立营的特别行动队和女子突击队都交给庞小虎去指挥。

中央军的张营长按照事先和庞小虎的约定,在龙兴镇外虚张声势地向廖团长的部队连着进攻了五天。第六天清晨他的部下跑来报告,说对面的红军部队已经从阵地上撤走了,现在不知去向。

小虎向他保证过,说用不了几天就能让他不费一兵一卒地占领红色根据地的中心龙兴镇,看来果然不假。这下子可好了,他立下这么一个大功,升官是铁定跑不了的了。这时又有部下来报,说袁团长亲自带着一个营的援兵赶到了。

张营长立刻出去,把袁团长迎进了自己的指挥部。他简要地说了说这几天的战况和他与庞小虎的约定,还有现在红军部队已经从阵地上撤走了的情况。

袁振国听了大喜,立刻下令向龙兴镇进发。他前几天接到张营长的求援信后,马上就去找庞小虎商量,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他。

他原来答应过庞小虎一件事。那就是万一在战场上碰到庞琼花的部队,一定要谨慎行事,千万不能伤了她。现在红军的队伍自己退走了,他可以放心大胆地占领龙兴镇了。最近他一连几次接到上级的命令,要他配合海南其他地区的中央军的剿共行动,出兵进攻琼崖红军独立师。他一直在用敌情不明和后勤跟不上等等借口拖延着,这一次他总算可以向上级交差了。

他们刚刚进入龙兴镇,就看见庞小虎站在路边迎接他们,他身后还站着“弃暗投明”的曹光和他手下的那些兵。

庞小虎一见到袁振国,马上把他拉到一边,向他介绍了目前龙兴镇的情况。他先简明扼要地说了说这几天龙兴镇发生的事情和他的计划,然后催促袁振国马上派人把早已集中在一起的伤员们送去玉东县的野战医院里接受治疗。

袁振国一边吩咐张营长布置龙兴镇的防务,派出一队队的士兵去街上维持治安,一边命令把那些军火的从一辆辆的大车上暂时卸下来,用空下来的大车运载伤员们去玉东县城治疗。当然,这些伤员们都是俘虏,全都会记在他和张营长的功劳簿上。

等他发号施令完了以后,小虎这才向他介绍了曹光等人和他击毙中共海南前委的夏希书记的经过。袁振国让自己的卫兵先带曹光等人下去休息,等候改编的命令。

接下来袁振国让报务员向中央军第三十九师报告战绩,说三七八团的两个营在他和张营长的指挥下,经过激烈的战斗,攻下了被红军盘踞了将近一年之久的龙兴镇,并击毙了中共海南前委书记夏希,捣毁了前委机关。红军独立师师长冯怀钰率残部逃走了。此次战役打死打伤红军共五百余人,俘虏两百余人,我方损失甚微。

在袁振国的战报中,除了夏希不是被中央军打死的和红军独立师是主动撤退的这两点以外,其他的方面倒是没有太多的虚假。击毙夏希和占领龙兴镇这两项大功劳是庞小虎送给他和张营长的,也只能由他们两个来领受,其他的人是绝对没有份的。袁团长在战报中特别提及,我部少尉联络员庞小虎及时提供了准确翔实的情报,这才使得三七八团取得了如此巨大的胜利。

为了应付上级的核查,袁振国还命令自己的卫兵们去前委的院子里把夏希和那些前委保卫局的人的尸体给刨了出来,和那些在前几天的战斗中死去的红军战士们的尸体堆放到一起。他的副官还专门给夏希的尸体照了像,准备送去省城登在报纸上。

眼看着这里的一切都安排好了以后,庞小虎才松了一口气。袁振国邀请他的去原来的独立师师部稍事休息。这里现在已经成了中央军三七八团的临时团部,里里外外都是忙碌着的参谋人员,报务员,勤务兵,当然也少不了荷枪实弹的警卫人员。

小虎先来到一口水井边,脱光了身上的脏衣服,舀起一桶桶的凉水冲了一个澡。袁振国的勤务兵给他拿来一套崭新的军服,帮他穿上。

这时袁振国也来了。刚才小虎把什么事情都说得简单明了,仿佛所发生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不过,他是上过战场的人,知道这件事绝不会那么简单,中间肯定还有许多极为复杂的内情。他心里好奇得不得了,忍不住来找小虎打听清楚。

小虎对他说:“我的袁大哥,抱歉的很,我现在瞌睡得要命。你先让我睡一觉,等我起来以后咱们再仔细说,行吗?”袁振国只好答应:“行,行,那你先休息吧。”

这几天来庞小虎确实是忙坏了,不是操心这个,就是安排那个,每天晚上最多睡三个小时,还睡得极不安稳。他这一睡下就睡得死死的,直到第二天下午才醒过来。刚爬起来,袁振国就派勤务兵来请他去赴庆功宴。

原来位于省城的两广剿共司令部已经发来了贺电,对所有参与了这次“龙兴镇大捷”的官兵们提出嘉奖。嘉奖令上特别提到了袁团长和张营长的名字,还有少尉联络员庞小虎,将他们三人定为这次龙兴镇大捷的首功人员。上级派出的复核军功的人员已经出发,正在前来龙兴镇的途中。看样子接下来给他们三个人升官是跑不了的事了。

直到开完庆功会后,喝了不少酒的袁振国和庞小虎才有时间坐下来详谈。小虎向他的把兄弟和准姐夫袁振国说了许多外人不知道的事情。当然,他也不是完全没有保留,有些涉及红军内部组织的机密事情还是不要让袁振国知道的好。不过,就算是这样,袁振国已经吃惊得不得了了。

“我的妈呀,闹了半天,我的部队这一次攻占龙兴镇,是帮了共产党红军的一个大忙?”

“可以这么说。那个夏疯子,他对红军的破坏力比几个师的中央军还要大!”小虎接着道:“不过大哥你也没吃亏嘛,还能跟着升官发财,这就叫‘双赢’啊。”

袁振国大笑,道:“这还不全是你这个家伙在中间起作用?不过你也会得到好处的,咱们彼此彼此。哈哈 …… ”

又过了十多天,两广剿共司令部送来了委任状。晋升袁振国为剿共司令部的副参谋长,授少将军衔。袁振国立了这么大的战功,上边的意思原来是要把他升为副师长,可是一时又没有空缺的副师长位子,只能暂时让他在剿共司令部任职。张营长连升两级,接替袁振国当上了三七八团的上校团长。庞小虎也被越级提拔为三七八团团部的一名参谋,授上尉军衔。

那个投诚过来的曹光曹班长也成了中央军的正式军官。袁振国见他这个人确实很能干,又是庞小虎介绍来的,就和新上任的张团长商量,提拔他当了三七八团的一个副连长,并授予中尉军衔。

庞小虎不得不感慨:我刚刚当上红军的参谋,想不到马上又成了中央军的参谋,这官位也来得太容易了些吧?不过这样也不错,他不用再去南府里当差了,现在南老爷见了他也得客客气气的称呼他为庞参谋呢。

袁振国知道,小虎并不愿意真的在中央军里混下去。于是他和张团长商量,说他在剿共司令部的工作需要庞小虎帮忙,要把他借过去用一段时间。张团长心里正对庞老弟感恩不尽,袁振国又是他原来的顶头上司,当然乐意满足他的这个要求。因此庞小虎成了中央军三七八团里唯一一个自由自在的人,没有分配任何具体的工作,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无论干什么都没有人来管。

第2节:财源滚滚

这天袁振国正在和小虎坐在一起喝茶聊天,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问小虎道:

“你的生意伙伴梁永福在省城推销你设计的那些新颖美观的女式服装,发了大财。现在他又开始大肆推销什么“乳罩”和“三角裤”,省城里那些富贵人家的的夫人小姐们趋之若鹜,不论多贵都抢着买。这也是你想出来的主意吧?你知不知道,你现在都快富得流油了!”

“是吗?我最近太忙,这还是刚刚听你说的。不过大哥你不用嫉妒我,这些生意我大姐都占有至少一成份子,到时候你娶了她,还不是便宜了你?”小虎答道。

“咦,我怎么不知道这事儿?”

“是我不让大姐告诉你的。她自己得留一手,以后嫁给你也得把家里的钱抓在手里。免得你喜新厌旧,变成像陈世美一样的负心郎。”

“你这个人哪!有你在,我敢变心吗?指不定哪一天我就被你算计死了!”说着他用力在小虎背上拍了一巴掌。

袁振国等不及了,想马上把庞菊花娶过门来。因为他过个把月就必须动身去省城任职,当然要把庞菊花也带过去,不然谁知道会有什么意外发生。这一次庞小虎没有再阻拦,因为大姐已经悄悄地告诉他,她已经怀了三个月的身孕了。

几天后,庞菊花正式嫁给了她的心上人,成了袁大将军的正房太太。袁振国现在虽然是声名赫赫,可是并没有多少积蓄。他办喜事的花费都是他姐姐袁茹玉和小舅子庞小虎帮他出的。当然啦,他娶的是个既美貌又贤惠还有钱的女人,婚后的日子极为幸福,跟过去比简直是一步登天了。

婚礼的那天很热闹,新房周围的好几条街都被三七八团的士兵们保卫得密不透风。军乐队奏起了各种时髦的乐曲,既有威武雄壮的进行曲,也有喜庆欢快的民间小调。

远近的富豪乡绅们都来给袁将军道贺送礼,连省城广州也来了人。庞大山王玉梅两口子也跟着大大地露了一回儿脸,虽然他们自始至终都不敢开口说话,只是陪着笑脸,小虎让他们站着就站着,叫他们坐下就坐下。

新房是庞小虎出钱买的。玉东县的王县长因为年纪大了,已经辞官回家养老,庞小虎趁机买下了他在县城里的一座宅院给姐姐姐夫做新房。这宅院很大,庞菊花想让自己的父母和弟弟们都住进去,但是庞大山和王玉梅死活都不肯,说这不合规矩。他们现在还住在小虎原来给姐姐买的那栋小房子里,那里现在变成他们的家了。好在两家相隔只有几步路,来去方便得很。庞菊花的新家雇了佣人,但是母亲王玉梅每天都要过来帮女儿操持家务,她说自己闲着也没其他事情干。

玉东县只有一所不太正规的小学,庞小虎把小豹和小牛都送到那里念书,他自己也抽空教他们一些东西。这两个小家伙根本就不把自己当外人,他们除了上学的时间外,白天基本上都是在大姐的新家里度过的,因为这里比自己的家中更大更好玩。只有到了晚上他们才被王玉梅带回家里睡觉。

庞菊花这时已经开了属于她自己的服装厂,所以婚后她也忙得很。她的服装厂取名为金菊花服装厂,已经招收培训了二十多名女工。一般活儿都是那些女工们做的,她自己只负责设计,并承接比较高档的活儿。她的手艺远近闻名,甚至有人慕名从省城广州来信向她订制价格昂贵的女式晚礼服。

这个时候缝纫机已经进入了中国市场,小虎托梁永福从上海一下子买回来了十多台美国进口的胜佳(Singer)牌缝纫机。他亲自教大姐怎么使用缝纫机,然后再由她去教会别的女工们。有了这些缝纫机,金菊花服装厂的生产效率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如果接的活儿太多,女工们还可以分成黑白两班来工作,保证人停机器不停。

因为大姐不久就要跟着姐夫袁振国去省城,小虎已经做好了把金菊花服装厂也迁过去的准备。现在处于乱世,还是在大城市安全一些。梁永福的生意已经有一大部分迁到广州去了,他经常来往于玉东县和省城之间。小虎已经给他去信,委托他在省城给金菊花服装厂找一个新厂址。小虎因为在梁氏的生意中有股份,算是半个老板。不过他只需要出出主意动动嘴,不用花费太多的时间。

在后世当过推销员的庞小虎当然知道商业品牌的重要性,凡是大姐的工厂生产出来的衣服,不管是昂贵的晚礼服还是简单的T恤衫或者是一般老百姓们穿的便服,他都叫绣上(或者印上)自己工厂的商标,一朵金黄色的菊花。那些专为上层社会的女人们生产的高档乳罩和内衣内裤是最赚钱的,其次是儿童便装,还有适合体力劳动者穿的男式背心汗衫和牛仔裤等等。

现在庞大山和王玉梅两口子都不用每天辛辛苦苦地养家糊口了。可是他们从小到大一直为生活操劳,闲下来以后还真不适应。王玉梅还好,她每天都去女儿那里给她帮忙。女儿怀孕后,她可做的事情就更多了。庞小虎见他老爹实在是闲得无聊,就替他在县城旁边买了十五亩好地,让他自己去种一些新鲜蔬菜和瓜果什么的,地里的收获就卖给西施客栈的餐饮部门。这样下来,庞大山每天都忙得乐呵呵的,倒是十分满意。

庞小虎没费多少劲儿就变成了一个小富翁,他当然不会忘了庞琼花,他心爱的黑缨大姐。他私下里自己掏钱请大姐工厂里的那些女工们夜里加班,为每一个红色娘子军的战士生产了两套新的军服,还生产了许多较低档的乳罩三角裤和其他的妇女用品。这些东西都是他准备送给庞琼花的礼物。

这些女工们进厂时都被吩咐过,不能泄露有关自己的工作的任何秘密,包括服装的式样和生产方式和过程,也不能跟其他人议论老板家里的任何事情。她们都看出来了,庞小虎虽然只是老板的弟弟,却是真正拿主意的人。哪怕是不给工钱她们也会用心地帮他做事,何况他给的加班费比平时的工钱还多了一半?

在小虎看来,她们干的基本上是体力活,技术上要求不高,跟后世的那些血汗工厂里的工作没有多大的区别。所以他要额外多付加班费,以求心安理得。可是对于这些女工们来说,这可是她们从前做梦也想不到的好工作。有了它,全家人都不愁吃穿了。因此她们干起活来特别尽心,生怕会失去这份来之不易的好工作。她们中的大多数都说服了家人,准备跟随庞菊花一起到省城去。省城别的不说,工钱至少比这边多了一倍有余。

第3节:庞营长的礼物

那批军服和妇女用品刚做好没几天,李铁妞就来了。是庞营长派她来县城里为红军采购物资的,她的另一个任务是和小虎取得联系。她带来了一个班的战士,一共有六男六女,几乎全是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他们乔装改扮成一对对进城赶集的乡下夫妻,倒也不太惹人注意。小虎正好可以让他们把已经准备好的军服和其他东西都运回赤峰山去。

其实庞琼花很想和小虎见一面,可惜她的工作太忙,抽不开身。她和小虎早有约好,定期都会派人来玉东县城和他联系,交流情报。李铁妞的人是分散来到小虎家里的,这么做主要是害怕会引起街坊邻居的怀疑。因为家中地方太小,小虎不得不让庞大山和王玉梅带着弟弟们去大姐家里过夜,他和李铁妞带来的这些人就在家里凑合着挤一挤。

小虎亲自下厨,做饭做菜招待李铁妞和那些年轻的红军战士们。这些人在红军里过惯了艰苦的生活,到了小虎这里,觉得什么都好吃,什么都新奇。特别是那个后花园,那里有一件对他们来说非常新奇非常有趣的东西。

小虎家的后花园本来很小,自从把妈妈王玉梅和两个弟弟接来以后,小虎又买下了隔壁的邻居家的菜园子,把中间的围墙打通,变成了一个较大的园子。这样弟弟们玩耍的地方就大多了,就连平时师侄云凤需要练武时也有了足够大的空间。不过云凤留在了庞琼花身边,成了她的警卫员和勤务兵,没有跟小虎一起回到玉东县来。

那件新奇的东西是一口外表看起来很普通的石头砌的水井。水井旁装了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叫做“淋浴”。只要用力摇动一个木头做的轮子,井里的水就会被抽到了一个离地约五尺高的“大锅”里,然后从那里流向一个像是莲蓬的东西,人可以站在下面冲凉。

李铁妞问小虎,能让姐妹们试一下吗?小虎说当然可以。女兵们听了,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不过她们很有纪律性,全都自动地排成队等候,不吵也不闹。

小虎见状,只好把那几个男兵都赶回屋里去,好让这些女兵们能够脱光了衣服痛痛快快地洗一个澡。他拿出了自己“发明”的手工卷烟机等小玩意儿给男兵们尝试,很快就把他们的注意力给吸引过去了。

晚上等那些年轻的战士们都睡下以后,小虎和李铁妞两人来到后花园里的石墩上坐下,开始谈一些比较私密的事情。小虎先向她说了他探听到的中央军的情况,包括武器装备和兵力部署等等。现在红军独立师还比较弱,根本无法正面和中央军对抗,只能在夹缝中求生存。他提供的情报可以让红军避免重大的损失。

公事说完之后他们又聊起了私事。李铁妞跟小虎提起了一件她一直忧心的事情:胡翠萍失踪了。自从她上次跟庞琼花分手以后就一直没有归队。

当时庞琼花被打成反革命,却被李铁妞和胡翠萍给救了出来。她猜想冯师长八成也被保卫局抓起来了,说不定会被夏书记下令枪毙,情况十分危急。冯师长是根据地的创立者,也是红军独立师的顶梁柱。她下定决心,即使豁出自己的性命也要把他救出来。

庞琼花不想让胡翠萍也跟着去送死,就命令她躲藏起来。她说,万一自己和冯师长都死在了政治保卫局的枪下,就请胡翠萍和李铁妞去江西找党中央申诉,还他们一个清白。她们两人抱在一起大哭了一场,这才分手各奔东西。

没想到这一别之后胡翠萍的音讯全无,就像是从人世间蒸发了一样。

庞小虎听了,不知该说什么好。他因为是三七八团的上尉参谋,在团部能看到许多中央军内部的机密情报,包括在海南各地抓获的红军干部战士和共产党员的名单和相关的报告,其中并没有胡翠萍的消息。

现在他只能尽量安慰李铁妞,说他会留意打听胡翠萍的下落,争取尽快找到她。他还像往常一样开起铁妞的玩笑,叫她不要去随便勾搭别的女人的,要不胡翠萍回来肯定饶不了她。李铁妞是个天性乐观的人,她很快就被小虎逗笑了。末了她告诉小虎,她只是担心胡翠萍的安危,其实她知道胡翠萍心里并不是不喜欢男人的。要不是她身体异常导致心情极度压抑,喜欢她的男人应该会很多很多的。她们过去能在一起主要是她们从小都深受歧视和虐待,因而同病相怜。小虎听了,半晌作声不得,也不敢把话题再往这上面扯。

李铁妞听从了上次见面时小虎给她的建议,每天除了忙工作外,坚持抽时间做一些利于减肥的运动,吃饭时也不像过去那样敞开肚子往里塞,一般只吃个八分饱。这段时间她瘦下来最少二十斤,显得健康多了。她脸上气色也还不错,比过去增加了一丝妩媚的色彩。

因为是盛夏之夜,气温非常高,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都会出一身大汗。李铁妞刚才没有跟女兵们一起洗澡,她跟小虎说她想要洗一下。说完就站起身来,三下两下把全身衣服都脱光了,走到那个淋浴底下冲洗起来。

小虎是她的生死与共的好朋友,在他面前她一点儿也没有觉得害羞,还招手叫小虎过来帮她搓背。小虎注意到铁妞脸上的胡须都剃掉了,她还把腋毛和阴毛都刮得干干净净。他不禁跟她开玩笑,问她赤峰山的营房是不是失火了,不然怎么会把满山的茅草全烧光了?

铁妞被他逗得哈哈大笑。铁妞边笑边解释说,天气太热,刮干净体毛会觉得凉快多了。多亏了小虎发明的保险剃须刀,不然就太费时间了。

她说,小虎上次带给庞营长的剃须刀只剩下两把还能用,每天晚上女兵们轮流使用。大家都很小心,生怕再给弄坏了。刚开始时大家不习惯,因为新长出来的腋毛会扎得她们又痛又痒,不过很快她们就习惯了。

小虎笑着告诉铁妞,这次要多送给她们几把剃须刀。等铁妞穿好衣服后,小虎向她问起了庞琼花的近况:“我姐她最近过得还好吧?”

李铁妞像是想起了什么,嘴角边浮现出一丝狡诘的笑容。她坐在石凳上,伸出两条粗大的臂膀把小虎抱到自己的膝上,开始亲他的嘴,亲完之后又亲他的脸和脖子。她一边亲还一边用她的大手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身体。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放开满脸通红的庞小虎,笑着对他说:“这是庞营长给你的礼物。她让我一定亲自交给你,还说一定要全部都给交你,不许偷工减料。”

小虎的眼睛马上就湿润了。他对铁妞说:“我也有礼物给我姐。”他重新坐回到李铁妞的怀里,两手捧着她的脸用力地亲了起来,就像是在亲吻他日思夜想的黑缨大姐一样。

第4章:自白书

龙兴镇大捷后,那些“被俘”的红军重伤员们一直在三十九师设在玉东县城的野战医院里接受治疗。他们共有两百多人,除了一般的红军战士外,还包括一些在肃反运动中被打伤的独立师和前委的干部们。

庞小虎这天来到医院里看望两个人。一个就是冯师长的妻子周瑞萍,这是庞琼花特意叮嘱李铁妞,让她转告小虎去看看周大姐。不过他没有找到周瑞萍,只见到了他想见的另一个人,赵静逸。

这些伤员们被隔离在一个很大院子里,外面驻扎着有一个连的中央军对他们严加看管,不许随便进出。好在除了不能走出去,在院子里伤员们还是可以自由活动的。小虎是三七八团的上尉参谋官,持有团部签发的特别通行证,因此可以畅通无阻地进出这个地方。

为了安排这些伤员们就医,我们的庞参谋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机。

首先他说服了冯师长以共产党海南前委书记的名义发布了一道命令,命令上说为了保存革命力量,所有的伤员们都必须在一份自白书上签字,向国民政府投降,并声明退出共产党和共产党领导的红军。待伤好以后再接受审查重归革命队伍。即使是这样,还是有个别的同志宁可不接受治疗也不愿意在自白书上签字。

另外他还和庞琼花经过反复筹划,在伤员们中成立了秘密领导小组,负责传达上级的指示,统一大家的行动。领导小组由赵静逸同志担任组长,全权管理所有奉命去治伤的党员和红军战士。为了保密起见,只有赵静逸一人知道庞小虎的真实身份。

庞小虎是这么考虑的。过不了几年,抗日战争就要爆发了,国共两党将再一次联合起来。到那时这些养好了伤的红军干部和战士们就可以重新回到共产党的阵营里面了。当然,也可能有些人会趁此机会脱离革命队伍,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作为从后世穿越过来的人,小虎很了解文革中的六十一人叛徒集团案。他深知现在这一批“投降”的革命同志可能会在将来的党内斗争中受到残酷的打击。不过他们现在更需要的是治疗和恢复,两害相权取其轻,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因伤重而死或成为终身残废吧?以后的事情会不会按照原来的历史轨迹重演也说不定。他的穿越或许会使已知的历史发生一定程度的改变吧?

因为袁振国的关照,这些伤员们来到玉东县后,中央军的情报机构只是派人来逐个讯问了一遍,登记了姓名和职务,并没有让他们受什么苦。袁振国提醒庞小虎,位于省城的剿总可能还会派一些特务来和这些人谈话,也可能把其中一些人带回省城去。他说他无权干涉情报机构的人,他所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庞小虎对此表示理解。

赵静逸原是中共乐海县的县委书记,因为她跟冯师长关系好,同时她又反对夏书记的某些主张,结果她和冯师长的另一位忠实部下梁红梅一起在肃反运动中受到了保卫局的重点“照顾”。她的两腿都被保卫局的人用木棒打成了粉碎性骨折,肌肉和韧带也因为“坐老虎凳”而严重撕裂。红军中缺医少药,要不是小虎安排重伤员们“弃暗投明”,她恐怕这一辈子都无法再站立起来了。现在经过野战医院的军医的初步治疗,她的已经能拄着拐杖一瘸一瘸地行走了。

赵静逸见到庞小虎后非常高兴。因为跟冯师长的密切关系,她是少数几个知道龙兴镇事件真相的人之一。要不是眼前这个叫庞小虎的半大孩子,恐怕这一次红军独立师的主力会被敌人消灭殆尽,中共海南前委也会不复存在了。

因为有护士和其他伤员在场,赵静逸无法对小虎表露出自己激动的心情。她悄声对小虎说,要他到屋后的一个牲口棚子里等她。小虎点了点头。

他这次来是打着袁副参谋长的旗号,前来了解野战医院里这些红军俘虏的情况的。他刚才已经和医院的张院长打了招呼,说袁副参谋长很关心这些弃暗投明的红军干部们的情况,委托他来和他们谈一谈,看看他们有什么需求。张院长是个专业医务人员,只关心他的业务,对小虎说的事情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更不会加以阻扰。

小虎来到牲口棚等了一会儿,就听见拄着拐杖走路的声音,是赵静逸来了。其实今天是庞小虎第一次和赵静逸见面,他以前听庞琼花说过,赵静逸和梁红梅不相上下,都是革命根据地的大美人儿。今天见了,果然名不虚传。

梁红梅就像是戏曲中的巾帼英雄,英姿飒爽,脸上总是带有一股正气,是那种连下流的男人见了都不敢轻易去冒犯玷污的女子。赵静逸则不同,她一看就是个性格温柔如水的女人,好像可以任人欺侮似的。不过小虎知道这只是外表。实际上她是一个个性坚强,工作能力十分突出的女人。早在根据地创立初期她就成了冯怀钰手下的一员得力干将了。

赵静逸也是初次见庞小虎。不过她对他闻名已久,因为她心中无比敬仰的冯师长都对庞小虎赞不绝口。她特别喜欢那首红色娘子军的军歌,听说庞小虎是词曲作者后,她早就想见一见这位天才少年了。

他们没有时间说太多的废话,只是简单明了地交换了各自所了解到的情况。庞小虎告诉赵静逸,说敌人可能会派一些军事情报人员来和伤员们接触,让她多加小心,防止落进敌人的陷阱或者被叛徒出卖。这么多的重伤员,很难排除有的人会受不住威逼利诱而真的叛变投敌的可能性。

接下来小虎说他想见一见冯师长的妻子周瑞萍。她在肃反中被整疯了,经常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连冯师长去看她都不让进屋。庞琼花特别嘱咐过庞小虎,要他多关心一下周瑞萍大姐。

可是赵静逸说,周瑞萍已经不在这里了。前一段时间从省城来了一个高官把她给接走了。小虎听了心里一震,莫非那个高官就是他所担心的剿总的情报人员?他们这么快就来啦,而且一来就带走了周瑞萍?不过赵静逸说,那个高官不像是搞情报的,似乎是周瑞萍的一个老相识。她还说,周瑞萍走的时候好像已经恢复了正常,不再是疯疯癫癫的了。她递给庞小虎一封信,说这是周瑞萍托她转交给冯师长的。

小虎把那封信塞进了自己的兜里,然后告别了赵静逸。他一个人回到了自己的新住处。自从上次李铁妞带了那么多人来和他联络以后,他意识到长期下去他的家可能会被人注意到。他现在从事的活动是很危险的,弄不好就会掉脑袋,他不愿意给家人带来任何风险。因此他在县城边上另外找了一栋比较偏僻的屋子作为专门的联络点,并派人送信通知了庞琼花。晚上他有时睡在家里,有时就睡在这个新的联络点。

夜里庞小虎一个人躺在床上,用手摸着兜里揣着的周瑞萍的那封信,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据他从庞琼花和梁红梅那里得来的印象,冯怀钰和周瑞萍的感情极好,堪称为所有革命夫妻的楷模。当时他听说周瑞萍被折磨成疯子以后,心里震惊的同时,又免不了有一丝怀疑:她可能并不是真的疯了,而是心里觉得愧疚,不想去面对自己的丈夫和革命战友冯怀钰。可惜冯师长那时忙于处理善后工作,没有时间去和周瑞萍见面交谈,以至于她和冯怀钰原本十分美满的婚姻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他看过保卫局搞的那些关于混进革命队伍里的投机分子冯怀钰的所有材料,其中包括周瑞萍“主动坦白交待”的那些东西。按常理说,绝大多数的人都过不了严刑逼供这一关。因此在酷刑下得到的口供是不能作数的,更不能当成背敌叛变的证据。

可是中国的传统文化中历来就不怎么尊重人性,只是一味推崇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英雄人物”。如果被敌人抓住了,那就只能是一死了之,所谓“不成功便成仁”是也。特别是共产党的组织部门,他们对那些当过俘虏的同志的狠心和残忍是前所未有的。

小虎现在想明白了:周瑞萍恐怕根本就没有疯,而只是装疯。她这么做是为了逃避,这样就可以不去面对自己心里的耻辱和愧疚,同时也为了不被昔日的同志们所鄙视。

庞小虎不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或许,周瑞萍这么做是对的,至少她拯救了她自己,很可能也连带着拯救了冯师长,使得他在将来不会受她的拖累。值得庆幸的是,小虎看完保卫局的审讯材料后就将它们全部付之一炬,即使将来党内再搞肃反或者整风运动,也没有人能够直接拿着那些东西来害人了。

小虎还是睡不着,他又开始想女人了。爹爹庞大山回来了,他也就没有机会和妈妈王玉梅睡在一起了。上一次他和女人睡觉还是他带领女子突击队从赤峰山前往龙兴镇的途中,碰巧遇见庞琼花的那一次。

庞琼花一直是他的最爱。不过他并不是很看好他和庞琼花之间的前景。他隐隐约约地感觉到,庞琼花和他不是一类人。她是一个彻底的革命者,她的命运是和中国革命紧紧地联系在一起的。而庞小虎自己只是一个投机取巧的穿越者,他并不具备她那种视死如归的革命意志。他了解后世的新中国所走过的曲折而又复杂的道路,因此对革命的成功并不是那么向往。尽管如此,他心里对那些立志改天换地,准备随时奉献出自己的生命的革命者,像冯怀钰庞琼花梁红梅这些人,还是非常地钦佩的。

23第5节:无心造孽

小虎还在想着周瑞萍的事情。他在龙兴镇时只见过她几面,没有和她交谈过。她长得端庄秀丽,且知书达理,为人也很好,在革命根据地赢得了绝大多数人得尊敬和爱戴。她和冯师长一直是其他的同志们羡慕的对象。

小虎很好奇,他很想知道周瑞萍在那封信中对自己的丈夫说了些什么。当然,这是他们夫妻间的隐私,小虎是不会去偷看那封信的。他觉得很愧疚。上次分手时庞琼花反复叮嘱他,要他照顾好冯师长的妻子,结果现在她却不声不响地离开了。如果她是被绑架走的,小虎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她给救回来的。但是据赵静逸的描述,她是自愿跟那个省城来的高官走的,那人显然是一个和她关系很密切的老熟人。说不定那是她过去的情人?

小虎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再去想周瑞萍,可是赵静逸的影子却钻进了他的脑海中。赵静逸大约二十八九岁,她不但长得漂亮,而且特别温柔特别性感,是那种很容易惹起男人的坏心思的女子。白天见面时小虎就忍不住盯着她的身子看,但愿她没有觉察到他的色心,若不然她去庞琼花那里告他一状就不好了。

小虎接下来又想起了其他的女人们:陈妈,王玉梅,庞玉春,庞琼花,南慧英,甚至还有七姨太袁茹玉和大姐庞菊花。他反复回忆着自己经历过的那些香艳的往事,直到过了半夜时分,他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中午时分,庞小虎准备去梁永福那里办事。梁老板夫妇前两天就一直约他见面,可能是有生意上的事情要和他商量。

南慧英半年前给梁永福生下了一个健壮的男孩,梁家摆酒热热闹闹地庆贺了好几天。梁家当然不会忘了请庞小虎,但是他找了个借口没有去。自从他知道南慧英怀的是他庞小虎的孩子后,心里总是不那么舒服,平时尽量躲着梁家的人。这一次恐怕躲不过去了,自己的儿子,不管他姓什么,总还是要见一下的。

出门刚走了几步路,就见曹光急匆匆地向他跑过来。曹光现在是三七八团的中尉副连长了。他身材不错,穿着一身笔挺的中央军军装,倒也显得很精神。曹光向庞小虎行了一个军礼:“庞参谋。”然后他小声说了来找小虎的原因。

曹光的那个连就是专门负责看守那些从龙兴镇押回来的红军俘虏的。因为中央军的军纪不是太好,俘虏中又有不少女同志,庞小虎特地叮嘱曹光,不要让这些女同志们遭受到那些大兵们的欺负。曹光到底当过几年的红军,内心里他是向着这些过去和他并肩战斗的同志们的。因此他对这件事很尽职,盯得很紧。这些天来还没有发生士兵们对女俘虏耍流氓的事情。

曹光说,昨天傍晚来了两个省城的军官,一男一女,军衔都是少校。他们自称是省城的剿共司令部情报处的,男的姓郭,女的姓马,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五六个身穿便衣的大汉。他们一来就从俘虏中挑选出包括赵静逸在内的几个职位比较高的人,对他们进行了单独的审讯。

曹光前去干涉,被那个郭少校的训斥了一顿。曹光见他证件齐备,又官大一级,只好退了下去。今天早上他把门外站岗的哨兵叫来一问,得知他们折腾了大半夜,还对赵静逸和另一个男同志的用了刑。今天早上那个男的被放回来了,赵静逸却还被他们扣留着。

曹光虽然不知道庞小虎和赵静逸之间的关系,但是他知道赵静逸原来是中共乐海县委书记,冯师长的亲信。因此他急急忙忙地跑来向庞参谋汇报情况。

庞小虎听了,立刻带着曹光去找那两个剿总来的情报官。他们一起来到了野战医院里面的一栋独立的小屋。据曹光报告,这栋房子已经被那帮家伙以剿总情报处的名义给征用了。庞小虎隔着老远就看见了门上挂着的“剿总情报处第三调查室”的牌子。他们敲开了门,进去和省城来的一男一女两位军官见了面。

男的名叫郭浩然,才二十五岁,长得一表堂堂,是黄埔军校的毕业生。他父亲是国民政府财政部的官僚,他自己颇有能力,是个很有前途的青年军官。正因为太优秀了,他平时为人处世显得比较傲慢,特别看不起那些没文化没教养的土鳖军阀。

那个女的名叫马丽,二十六岁,留过洋,是川军的一个师长的女儿。她父亲很看重年轻有为的郭浩然和他的家庭背景,因此特意托了老朋友,安排马丽在剿总情报处和他做同事,希望撮合他们两个。可惜马丽为人太热情奔放了,郭浩然有些受不了。

庞小虎不卑不亢地向他们做了自我介绍。其实根本不用介绍,他们两个对庞小虎的那些事迹早就是如雷贯耳了。他们不但知道庞小虎是这次攻下红军独立师长期盘踞的龙兴镇的首要功臣之一,还打听到他是个神童和商业奇才,发明设计了许多新奇的玩意儿。别的不说,此时此刻马丽的军服里面穿着的乳罩和三角内裤就是小虎设计的。这些东西稀缺得很,是她在省城托了熟人好不容易才买到的。

庞小虎和他们相谈甚欢。郭浩然和马丽都被他渊博的的学识和风趣的谈吐吸引住了。庞小虎在交谈中了解到,原来这两个家伙都是蓝衣社的成员,还极力撺掇他也加入蓝衣社。蓝衣社就是复兴社,里面的人都是蒋总司令的死忠分子,核心人物包括后来的军统头目戴笠。可以说蓝衣社就是军统的前身。

庞小虎婉转地跟他们提起了俘虏的事情。他说,赵静逸已经签了自白书弃暗投明了,剿总的袁振国副参谋长特地叮嘱过他,要好好地对待这个赵静逸,以后还有用得着她的地方。如果他们现在对她用刑,以后见了袁副参谋长恐怕不好交待。

郭浩然道:“没有的事儿。我们只是找她询问赤化地区的一些基本的情况,绝不会胡乱对她用刑的。”说是这么说,他心里也没有底儿。他带来的那些人是他的顶头上司硬塞给他的,说他们对办案很有一套。他不在时,他们私下对她用刑也是可能的。

庞小虎提出现在就要把赵静逸带回去,郭浩然无法推托,只好答应。袁振国是新晋升的剿总副参谋长,说不定以后就是他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了,他可不敢随便得罪。他们一起来到了楼上的审讯室。

刚走近那间屋子就听见里面传出了“啪啪”的皮鞭声和女人痛苦的呻吟声。庞小虎把眼光转向了郭浩然,看得他尴尬不已。他走上前去,猛地一脚踢开了门,对着里面正在使劲儿折磨赵静逸的两个大汉吼道:“混蛋!谁叫你们擅自用刑的?还不快把她放下来!”

那两个大汉答道:“是,长官!”然后手忙脚乱地给赵静逸松绑。

这下子大家都看清楚了:赵静逸的手脚被绑在旁边的两根柱子上,身体被撑开成一个“大”字形。她的衣服裤子已经被撕成了一根根的布条,根本就无法遮羞。她的身上,特别是乳房上和屁股上,有着一道道的红印子,显然是皮鞭抽打所造成的。她眼里含着泪水,脸上满是痛苦和愤怒的表情。

庞小虎呆呆地盯着她裸露着的身子,觉得好看极了。他心里忽然涌起一股邪恶的冲动,也想上去狠狠地欺侮凌辱她一番。不过他马上清醒了过来。这时马丽已经找来一套干净的军装,小虎和她一起帮着赵静逸穿好衣服,然后让一起来的曹光把她背在背上。

郭浩然和马丽两人带着尴尬的笑容向庞小虎道歉,小虎对他们行了一个军礼,说了句:“后会有期。”就转身和曹光一起离开了。

出了这栋屋子后庞小虎心想:“不能再把赵静逸留在这里了,以免夜长梦多。”他打量了一下,赵静逸现在穿的是上尉军服,可能是马少校自己的旧军服,她穿起来很合身。于是他让曹光先把赵静逸从背上放下来,让她自己跟在后面走。就这样他们大摇大摆地出了野战医院的大门。守门的卫兵见他们三个人都是军官,连问都没有问一下。

到了外面,赵静逸因为浑身伤痛,没走几步就支持不住了。庞小虎和曹光轮流背着她,把她送到了小虎落脚的联络点。庞小虎拍了拍曹光的肩膀,夸奖他干得很好。曹光心里明白,自己以后肯定还是要依靠庞参谋的,现在最好尽量帮他做事,不该自己知道的就不要多问。他见庞小虎已经不需要他帮什么忙了,就行了一个军礼后离开了。

此时天已经黑了,赵静逸需要照顾,因此小虎决定今天不去梁永福家了。他把赵静逸抱到床上,先给她喝了水吃了些东西,然后帮她脱了衣服裤子,先用消毒酒精在她身上各个伤处都抹了一遍,再涂上一些消炎药物。赵静逸因为被折磨了大半天,在他给她脱衣服时就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了,这时已经呼呼地睡着了。可她还是一丝不挂地暴露着,小虎想给她穿上衣服又害怕把她给吵醒了。他自己也累得精疲力竭,就给她盖好了被子,然后自己去外面的屋子打了一个地铺,躺下睡了。

小虎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赵静逸赤裸诱人的身体。那个邪恶的念头不时冒出来:这个赵静逸真是个绝色尤物啊,她是跟庞琼花完全不同的一类女人。这个时候他很想把她压在身子底下狠狠地发泄一番。

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太卑鄙太无耻了。这到底是怎么啦?怎么可以对自己的革命同志动这么龌龊的心思呢?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要往那方面想,连下面的鸡巴也涨的厉害,还带有一种火辣辣的感觉。他不禁纳闷:自己这是不是鬼迷心窍了?

因为没有瞌睡,他对周围细小的声音都听得非常清楚,包括里面房间赵静逸发出的轻微的鼾声。突然,门那边传来“嘎巴”一声响。“谁?”小虎小声喊了一句,没有人答应。

刚才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有人在外面拨弄门闩,这让小虎警觉了起来。小虎悄悄地爬起来,穿好衣服,手里拿着一条板凳,静静地守在门后。这下子好了,他的心思被转移了,不用再耗费精神去压制头脑里的那些肮脏的想法了。

过了好一会儿,门外的人估摸着屋里的人已经睡着了,又开始动作了。小虎再一次听见了门闩发出的声音,不过这一次声音小多了。结果门闩真的被拨开了,发出了“咣当”一声响。

小虎沉住气没有动,门外那人也没有动,就这样僵持了大约五分钟的样子。然后“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他的眼睛早就习惯了黑暗,看见了一个身穿黑衣的蒙面人,正一步一步地往屋里挪去。

“原来是个小偷!”这下子小虎放心了。他抡起手里的板凳,用力朝那人的后脑砸去。那人好像背后长了眼睛,头一低身子一歪,躲了过去。紧接着他们拳来脚往,打成了一团。因为屋子里地方狭窄,又是黑灯瞎火的,他们两人身上都中了对方的不少拳脚。

打着打着,那人呼的一声窜出屋去。小虎哪里肯放他离开,也跟着追了出去。追了几条街后,那人翻墙跳进了一个菜园子。小虎也跟着跳了进去,却不想这正是对手的诡计。他双脚刚一落地,就被那人偷袭了,胸前重重地挨了一脚,只觉得气血翻涌,险些跌倒在地。紧接着他脸上也挨了一拳。

这下子攻守换位,变成小虎狼狈地躲避逃窜,黑衣人在后面穷追不舍。两人在菜园子像旋风一般地刮过来刮过去,把地里蔬菜和瓜果弄得一塌糊涂。突然,黑衣人的脚被地上的西瓜藤拌了一下,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小虎见机不可失,拾起地上的一个西瓜,举起来用力往他头上砸去。

黑衣人被摔得云里雾里,没有躲避砸过来的西瓜,结果被砸个正着。那个西瓜变成了碎块飞向四面八方,他也被砸昏过去了。

小虎因为在刚才的打斗中吃了亏,心里憋着一股气。他抓住黑衣人胸前的衣服把他从地上拽起来,然后一拳打在他脸上。黑衣人本来就失去了知觉,毫无防御能力,挨了他这一拳后像木头一样摔倒在地上。

小虎从地里拔了一些西瓜藤,要把黑衣人绑起来。他试了一下,发觉西瓜藤太嫩了,很容易被挣断。这个黑衣人的身手不错,醒来后自己不一定打得过他,刚才能获胜只是侥幸。小虎扔了西瓜藤,动手脱黑衣人的衣服,准备把脱下来的衣服撕成布条再来绑他。

可是黑衣人的腰带把衣服裤子扎的很紧,小虎一下子竟解不开,急得满头大汗。他气得抓住黑衣人胸前的衣服用力一扯,只听得“嘶啦”一声,扯下来一大块黑布。小虎发现黑衣人的胸脯上缠着黑布条。他也没有多想,伸手就去解。这下子倒是没有费事,很容易就把黑布条解开了。

接下来庞小虎就呆住了:黑衣人是个女的,解开她胸前的布条后,一对晶莹如玉的奶子弹了出来,裸露在小虎的眼前,不停地晃荡着。小虎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浑身热血奔腾,刚才拼命压抑着的针对赵静逸的那些邪恶的念头又全都回来了!

他把头一低,扑在半裸的女人胸脯上,张嘴咬住她乳头用力吸允,同时一只手在她身上乱摸,另一只手开始撕扯着她的裤子。不一会儿她的裤裆被撕开了一个大洞,一股热烘烘的女人气息扑面而来。小虎在本能的支配下,解开自己的裤带,掏出早已硬得像铁棍一样的鸡巴,用力往她的肉洞里捅去。

“啊!”那女人发出了一声尖叫。她已经恢复了部分知觉,只是头脑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小虎的鸡巴这么用力一捅,她是彻底地被捅醒了。庞小虎却好像着了魔,想停也停不下来了。他一边使劲地揉捏着这个女人的奶子,一边在她身上不停地冲刺着。渐渐地,她痛苦的尖叫声变了调,变成了美妙动听的呻吟。她的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配合着小虎的节奏晃动,刚才还略显干燥的肉穴早已变得淫汁四溅,畅通无阻了。

小虎趴在她身上略为喘了几口气,又提起精神连着抽插了几十次,终于大叫一声,两人同时瘫软了下来。身子底下的女人动了一下,小虎马上警觉过来,用手卡住她的脖子,吼叫道:“不要乱动!”这时他的鸡巴还没有完全软下来,依旧插在女人的身体里面。

天色已经微明,他打量了一下被他强奸的这个女人。她的头脸大部分被黑布包着,只留下一双明亮的眼睛。他觉得有些熟悉,心里开始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他用手扯掉了她头上蒙着的黑布,看见她的头上剃得光光的,连一根头发都没有。

“你,你是个尼姑?!”小虎吃惊地叫道。

“你是庞小虎?”那女人比他更为吃惊。

这下子小虎看清楚了她的脸,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女人会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因为她就是慈念斋的女住持静云,庞小虎的师姐!

“这可是造的什么孽啊!”小虎在心里喊道。他从静云身上爬了起来,湿漉漉的鸡巴也跟着从她温暖的肉洞里滑了出来。他把它塞回裤子里,重新系好了裤带,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师姐不知所措。

静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裤。难办的是她裤子的裆部被小虎撕了一个大口子,一大块布吊在腿边上。她里面并没有穿裤衩,因此不得不用两手前后捂住。不然的话,就真的是前露肉穴后露屁股了。

她的模样看起来很滑稽,不过小虎可不敢笑。他不小心把自己的师姐给搞了,而且还是强奸。最要命的是,师姐是一个尼姑。无论怎么说他都犯下了万死莫赎的大罪。大奶奶师傅要是知道了,恐怕会被他给气死,或者当场杀了他都有可能。

小虎平时聪明伶俐,几乎没有什么事情能难住他。现在他却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办法来。他抬眼看了一下师姐,她的脸色微红,胸部还在起伏着,脸上的表情比较复杂,说不清到底是愤怒,羞耻,还是怨恨。

她的两只手因为要捂住自己裤裆,顾不上胸前衣服上被小虎撕破的那个大洞。小虎能清楚地看见她左边的奶子和深深的乳沟。他的鸡巴又动了一下,大有变硬抬头的趋势。他心里暗叫:真要命,师姐论年纪恐怕都四十多了,偏偏还这么性感。就连她的光头看起来都那么可爱,他恨不得抱在怀里使劲地舔允她泛青的头皮。

天快亮了,这个菜园子里可不是久留之地,而且现在也不是解释误会的时候。小虎强行驱赶走脑子里的那些龌龊的想法,脱下自己的军装给师姐穿上。他个子比她高半个头,他的军装可以把她的上半身和半截大腿遮得八九不离十。他又用师姐束胸的黑布把她裤裆里吊着的那块布绑在她大腿上,又在她胯下腰里缠了几圈。这样不是特别注意盯着她的下身看就看不出有什么反常的地方了。

然后他搀扶着师姐,一步一步地往自己住的地方挪去。一路上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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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穿越】
第24章:青年公子(吴雪梅的故事)       

第1节:酒楼血战       
第2节:情迷张公子       
第3节:囚禁       
第4节:脱身

本章故事情节上接第22章“除恶务尽”。

第1节:酒楼血战

傍晚时分,雪梅打扮成一个公子哥儿,坐在玉东县的“迎客来”大酒楼里。她的座位在二楼,紧靠着一扇窗户。她已经点好了酒菜,还没有端上来。她一边悠闲地喝茶,一边观看街上的景致。

“迎客来”其实就是雪梅四年前杀死灰熊和黑狸并救下袁公子的那家小客栈。自从发生了那次血案以后,客栈的主人认为这个地方不吉利,不敢在这里做生意了,就把客栈廉价卖给了别人。新的主人又买下了这条街上的三四家店铺,扩建成了如今这座宏伟的大酒楼。酒楼的名字依然叫做“迎客来”。现在这里成了玉东县生意最好的酒楼。

雪梅却知道,这家酒楼的老板因为欠了高利贷无法还清,准备把酒楼抵押给虎豹山庄了。只等老板在最后契约上签字画押,马上就会有虎豹山庄的人来接管。

为了铲除虎豹山庄这股恶势力,她仔细询问过鲍铁木,了解了许多不为人知的虎豹山庄的秘密。另外,她还联系了过去在江湖上混时认识的一些熟人和朋友,从他们那里间接地得到了不少情报。

她这次来就是为了就近观察一下这个地方,看看该怎么下手好。毕竟酒楼不比烟馆赌场,来这里的普通百姓比较多,那些在这里工作的伙计们也大多是无辜的人,要是造成太多的伤亡的话就不好了。

虎豹山庄建得非常牢固,再加上防守严密,哪怕是她联合所有黎族人和苗族人前去攻打,也不太可能把它攻破。而且她也不愿意给那些尊敬她爱戴她的黎苗两族百姓们带来惨重的损失。因此她决定一个一个地端掉虎豹山庄在外面的那些门面店铺,把水搅浑,最好能引起大乱,把玉东乐海两县的其他的黑道势力都卷入进来。到那时她也许能够找到机会下手,杀掉孟金貔和他的后台张一德。

乐海县的那个烟馆加赌场就是她带着张财张福兄弟二人捣毁的。她把从烟馆赌场得来的大部分钱财分送给了蒙铁虎和王义,让他们拿去抚恤在械斗中和在后来的大乱中死了人的那些家庭。

张财张福打扮成生意人的模样坐在离她不太远的地方。他们两人铁了心要做她的跟班和保镖,怎么赶也赶不走,她无奈之下只好答应他们留下来。她反复叮嘱过他们,不到万不得已时他们千万不要出手,否则不但帮不上她,反而会让她因担心他们的安危而变得缩手缩脚的。

现在正是酒楼里客人很多的时候,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一个衣着华丽的青年公子。他手里拿着一把折扇,看样子还不到十七岁。这人生得眉清目秀,风度翩翩,眼神里透出一股聪明伶俐劲儿,很让人怜爱。他身边有两个俊俏的女仆陪伴着他,他们坐在屋子正中央的一张大桌子上吃喝聊天。

雪梅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心道:这小哥儿长得可真好看,跟我的玉麟哥哥有的一比。随即她又想:我这是怎么啦,在酒楼里随便碰见一个男人就要往玉麟哥哥身上想?看来我这些年心里一直装着他,一直没法忘掉啊。

她的脸上显出微红,又瞄了那人一眼,不巧正碰上那两个女仆中的一个也往这边看过来。她见了雪梅痴迷的样子,以为是在看她自己,随即目露凶光,狠狠地瞪了雪梅一眼,仿佛是在警告这个“色迷迷”的臭男人。雪梅不禁低下了头,有些哭笑不得。她刚才就看出来了,这两个女仆都身负不俗的武功,看来这位公子是个出身极为高贵的人。

伙计把雪梅要的酒菜端上来了,主菜是她最喜欢的红烧肉。她拿起筷子开始吃了起来。渐渐地,酒楼里的客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热闹。雪梅还好,独自一个人坐在一张小桌子上,没有人来打扰,张财张福的那一张大桌子就加进来了几个后来的客人。两个小伙计伺候着这满屋子的客人,忙得满头大汗。

雪梅吃完之后没有马上离开。她凭着多年的经验和直觉,发现周围多了一些可疑的人物。他们都是刚进来不久的,共有六个人。这些人长相粗犷,身上带着一股匪气。有的人胸前和胳膊上有刺青,还有的脸上有疤痕,看起来都是些江湖人士。雪梅还注意到他们起身走动时会发出一些轻微的金属撞击声,可见他们的衣服里面藏有兵器。

当然,一般的人是看不出他们跟旁人有什么不同的,也感觉不到所谓的匪气。只有像雪梅这样的江湖经验丰富的人才能发现那些非同寻常的地方。她开始以为对方是冲着她来的,因为孟金貔针对她的悬赏在江湖上几乎是无人不知了。她默默地吸了一口气,摸了摸小腿上绑着的短刀,时刻准备抽出刀来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

又过了一会儿,她发现自己刚才的想法错了。这些家伙要对付的不是她,而是那个衣着华丽的青年公子。他们主仆三人还旁若无人地坐在那里,一边吃喝一边谈笑风生。

雪梅暗中向张财张福打了一个手势,叫他们马上离开这里。他们见了雪梅的手势,立刻叫来伙计结了帐,然后起身往楼下走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们看见了师傅发出的信号,知道留在这里恐怕帮不上她的忙。不如下楼去守着,准备随时接应她。

张财张福刚走,一个刀疤脸就抽出一把闪亮耀眼的匕首,向那个青年公子猛扑过去。那位公子的两个女仆好像早有准备,其中一人猛地跳起来,一掌劈在刀疤脸的胳膊上,打飞了他的匕首,另一人紧接着一脚踢中他的胸口,将他踢得翻了一个跟头,撞翻了旁边的桌子,满满的一桌子酒菜稀里哗啦地倒在了地上。

可惜她们轻敌了,那个刀疤脸只是对方用来吸引她们的注意力的,就在她们联手对付刀疤脸时,两柄短刀从后面无声无息地向她们的身上刺来。

那青年公子见了,大叫一声:“小青小红,小心背后!”他刷的一声收起折扇,跳到了椅子上,正迎上一根向他打来的短棍。“啪”的一声,他手里的折扇架住了短棍。原来那折扇是他的武器,扇骨都是精钢打制的。他紧接着跟另外的两个黑脸大汉打成一团。

就这么一瞬间,那个叫小青的女仆的肩膀上已经被扎了一刀,鲜血飞溅了出来,那雪白的粉墙上被血染得好像是开出了一片红梅。“姐姐!”小红带着哭腔大声叫道。

小青此时露出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她一边对着小红大喊:“快去救公子!”一边扑上去抱住敌人持刀的手臂,一口咬了下去。那人没想到这么一个年轻的姑娘竟然会如此不要命,他忍痛用力一甩,挣脱了她的手,顺势就地一滚,躲了开去。

小青还要继续跟那人拼命,却不提防另一把刀正向她腹部捅来。“噗”的一声,刀尖捅进了她的肚子,从她后腰上穿了出来。小青瞪大了两眼,张大着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她的身子慢慢地软了下去。

小红的胳膊上也被划了一刀,流了一些血,但是并不要紧。她见小青命丧当场,眼泪哗的一声夺眶而出。她好像是忘了身处险境,也忘了去救她的主人,举起一条长凳,拼命向杀害小青的那人砸去。还没砸到那人,一根木棒带着风声打到了她的后脑上。她被打得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那个青年公子虽然会些武艺,但是比起他的两个女仆来却还是差了一截。三个围攻他的大汉一边喊着“抓活的”,一边把他逼到了墙角,眼看他就要束手就擒。他的肩膀上已经被一个大汉用刀砍了一下,幸亏他衣服里面穿着一种昂贵的护身软甲,才没有伤着。不过他的膝盖被另一个大汉的短棍扫到,痛彻心腑。

这时就听得“咔嚓”一声,围攻他的一个大汉被一张木头椅子砸在头上,扑通一声倒了下去。那椅子也散了架,变成了一堆木头。紧接着又是“咚”的一声,另一个大汉被踢得飞了出去。他定睛一看,原来救他的是一个高大英俊的年青人。他进来时就注意到了,这人的个子比自己几乎高出了一个头,刚才一直悠闲地坐在窗子旁边喝酒吃肉。

雪梅本来只是好奇,想看看这个青年公子到底是个什么人,以及这伙匪徒究竟对他有什么图谋。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干行凶绑架的勾当。眼见那青年公子的两个女保镖一死一伤,她只好仓促出手,来给那青年公子解围。

那两个被她打倒的家伙躺在地上没有起来,可能是昏过去了。雪梅从地上拾起一把长刀来,准备对付剩下的那一个敌人。那人看出自己不是她的对手,急忙转身跑去找另外那三个伙伴去了。

雪梅不敢久留,她伸手搂住那个青年公子的腰,把他抱在怀里,然后快步往楼下跑去。张财张福早已在楼下等她,她经过他们身边时小声用黎语说了几句:“帮我挡一下后面追来的人,然后赶紧离开,不要恋战。”说完抱着那个青年公子冲出了酒楼。

后面那几个匪徒终于拿着武器追了出来。他们刚下楼就被不知从哪里伸出来的一条板凳给绊倒了,前面那个人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后面的人收不住脚,一个接一个地全都摔倒在前面的人的身上了。等他们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时,要追的人早就不见了踪影。

第2节:情迷张公子

雪梅趁着夜色抱着那个青年公子出了县城,来到一个树林子里,这才停下来喘口气。她并不是太担心张财张福两个,按照约定,他们天黑后会去一个秘密的地点与她会合的。他们哥俩一直跟着她练武,凭他们现在的身手,要想在人多热闹的地方脱身逃走,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的。

刚才她出了酒楼后一直抱着个大活人全速奔跑,她的汗水已经把身上的衣服全湿透了。再看看那个青年公子,他倒是挺舒服的,只是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好像还没有从惊吓中恢复过来。

“小生姓张名谦,字鸿举,在此谢过女侠的救命之恩。请问恩人姓甚名谁?”过了一会儿,那青年公子终于定下了心神,站起来给雪梅作了一个揖,向她道谢,并询问她的姓名。

他被雪梅抱在怀里跑了那么远,早已发现了她的秘密:这位高大英俊的“哥哥”原来是一位女侠客。刚才奔跑时,她结实的胸部一直紧贴着在他的脸晃动着,她两条有力地胳膊托着他的身子,一只手环抱在他的肩膀和背部,另一只手兜住他的臀部和大腿。他的脸一直紧贴在她的两乳之间,那滋味真是太销魂了。他一时间心乱神迷,欲火升腾,竟然忘了刚刚发生的那一场性命攸关的搏斗。

“我叫雪梅,你可以叫我姐姐。”雪梅答道,不知怎么的,一贯豪爽大气的她声音里带着一丝羞意。平时她小心谨慎,不会对外人透露自己的真名实姓。今天这位张公子似乎很讨人喜欢,她竟然脱口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好的,雪梅姐姐。”张谦一边点头,一边在心里默念着这位大恩人的名字:“雪梅,雪梅,……,”突然他大叫一声:“你是不是姓吴?你是不是朝廷通缉的大盗银狐女侠?”

“我就是。怎么样?” 雪梅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冰冷的,她两眼如电,盯着这个年青人的脸,嘴角上还带着一丝嘲弄的笑容。“看来张公子你是官府的人啦,是不是准备捉拿我,然后去领赏?”

“啊,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张谦急忙改口,有点结巴地对雪梅说道:“我久,…… ,久闻银狐女侠的大,……,大名,如雷灌耳,今天终于得见侠女仙,……,仙颜,大慰平生。”

雪梅虽然知道张谦是在胡说八道,乱拍马屁,不过她可以肯定他并没有多少江湖经验,不像是朝廷派来的捕快或者密探,因此也就没有再生他的气了。她开口问道:“那你是何人,为什么那伙匪徒要来绑架你?”

“不瞒姐姐,我父亲曾在朝廷为官,现在已被贬斥回乡。他为官正直,在任上得罪了许多豪门显贵。他们派了不少刺客追杀他,都没有得逞。现在他们又想通过绑架我来要挟我父亲。”

张谦说的基本上是实话,只有一点不实:他父亲可不是什么为人正直的清官,恰恰相反,他是一个人人痛恨的大贪官大恶魔。不过雪梅对官场上的事情不熟悉,也不感兴趣,没有再追问这方面的详情。

“那两个女子是你的什么人?”雪梅盯着他的眼睛,接着问道。

“她们是我母亲收养的孤儿,一个叫小青,一个叫小红。她们从小和我一起长大,就像是我的亲姐妹一样。”张谦出生于显贵之家,虽然江湖阅历不多,但是他颇有些小聪明。他听出雪梅的语气里藏有一丝嫉妒,于是就对她隐瞒了真情,把小青小红都说成是自己的妹妹。他说完还用手擦了擦眼睛,露出一副伤感的模样。

小青小红确实是孤儿,不过她们从小就被卖进张府里当奴婢。他父亲请高人教她们两个习武,然后派她们到儿子身边,既当丫鬟又当保镖。张谦已经把小青收入房中,成了他的贴身女人,每晚上天她都会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小青就是刚才对雪梅横眉瞪眼的那个女仆。她的年龄比张谦小一岁,很得他的宠爱。她的性格刚强,略带些野性,对主子忠贞不二。小红还不到十四岁,身子没有完全发育好,他对她暂时没有什么兴趣。一想到小青惨遭杀害,尸体也落到了那帮匪徒的手里,张谦的眼睛就红了,泪水在里面打转儿。

雪梅见他这般模样,以为他真的是在为两个姐妹伤心,就信了他所说的话。她拉住他的手,柔声劝道:“张公子,你不要哭了。她们两个是为了救你而遭的秧,你应该多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是不是要先替小青收尸,处理好她的后事?如果你想要救回小红替小青报仇,姐姐我 …… 我可以帮你!”

雪梅说出这些话,一是因为她一贯的侠义心肠,二是因为张谦英俊的长相,她被他的美色给迷住了心窍。其实她自己既要躲避官府,又要对付虎豹山庄的那些恶人们,她的麻烦已经够多的了。可惜她就是这么个人,总是忘不了那种幼稚的纵横江湖行侠仗义的梦想。

谁知张谦听了这话,竟放声大哭起来。雪梅无奈,只好把他拉进自己的怀里,拍着他的背哄着:“好弟弟,别哭了。来,到姐姐这里来。”

张谦还是大哭不止,眼泪将她胸前的衣服都弄湿了。她把他的头抱在自己怀里,他的身子耸动时不停地摩擦着她的两乳。渐渐地,雪梅身上开始发热,头脑发晕,乳头也开始有些臊痒了。张谦觉察到了雪梅身体的变化,他隔着她湿润的衣服,张嘴叼住了她的一个乳头,轻轻地吸允着。

张谦虽然还差几天才满十七岁,但是他因为出身于官宦之家,从小就不缺女人。平时他结交的朋友也是些大富大贵人家的公子哥儿们,他们经常一起流连于青楼妓馆。就是在自己的府中,他除了贴身丫鬟小青外,还前后搞过十几个女人。他早已是个对付女人的老手了。不过他从来没有接触过像雪梅这样的武艺高强的江湖女侠,她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刺激。

雪梅双眼半闭,任由他在自己怀里折腾着。张谦紧贴着她,慢慢把手伸进她的衣服里面,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肌肤。她的身体忽然一阵颤抖,舒服得说不出话来。她感觉到了他胯间那个东西翘起来了,似乎正想往她身体里面钻。她用手解开他裤子,找到了他的鸡巴,轻轻地握住它,很快它就硬成了一根铁棍。后来两个人都受不了了,他们不约而同地松开手,飞快地挣脱了所有衣物的束缚,然后两具赤裸的身体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张谦的下身用力一挺,把鸡巴插进了雪梅早已淫水泛滥的肉洞。“啊!啊!”雪梅那令人心颤的声音开始在昏暗的小树林子里飘荡着。

第二天清早雪梅是痛醒的。她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客栈的屋子里。张谦这个小冤家正一边趴在她身上用力耸动,一边用牙齿咬她的乳头。销魂之中夹杂着痛苦,她不由自主地大声呻吟起来。

自从她昨晚“失身”于这个小家伙之后,就像是丢了魂儿一样,乖乖地跟着他来到了这个县城外的小客栈。他们胡乱吃了些东西,然后叫伙计抬来热水洗澡。雪梅自己先洗好了,张谦却没有动。一问之下,才知道他平时洗澡时都是家里的丫鬟伺候的,他还从来没有自己给自己洗过澡呢。

雪梅气得骂了他一句“懒虫”。可是骂归骂,谁叫他长得那么讨人喜欢呢?她只好放下女侠的架子,亲自动手伺候他洗澡。洗着洗着张谦的鸡巴又被她弄硬了,她只好乖乖地用手撑着床沿,撅起屁股来让他狠狠地肏了一通。完了他还缠着她,非要她用嘴替他把鸡巴舔干净不可。好不容易睡下了,夜里撒尿时他竟然把雪梅摇醒,叫她起来帮他端着尿盆。

总之,这一晚雪梅做牛做马,丢尽了她银狐女侠的面子。不过,她还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感觉挺新鲜挺刺激的。

起床后雪梅因为不放心张财张福,急着要去找他们。她和张谦草草吃了些东西后,就手拉着手从客栈出来了。她和他约定了下次联系的方法,然后就分手了。她心里害怕自己的两个徒弟这么长时间没有见着她,肯迪会担心她的安全,说不定会干出什么冒失的事情来。

在和张谦亲热缠绵的间歇里,她已了解到了他家的基本境况。他父亲被贬之前官居太子太保,他是家中的独生子,母亲已经亡故。他说他父亲以后准备隐居海南,他求了父亲很久,才得到允许先来这边看一看。这一次和他一起来的家仆丫鬟保镖加起来共有二十多人。他没有料到他父亲的仇人们会跟踪追到这么个偏僻的小县城来。因为大意,他昨晚去酒楼吃饭时只带了小青小红二人。

这会子张谦的家仆们肯定已经在到处找他了,很可能还去惊动了官府。这也是雪梅急着要和他分开的原因之一。她不想惹人注意,更不想让外人知道大名鼎鼎的银狐女侠正和一位豪门的公子哥儿打得火热。

她虽然有些喜欢张谦,但是心里明白自己和他是无法长久的。她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可能嫁入富贵人家做媳妇,甚至连小妾也做不成。再说别看张谦年龄小,他搞起女人来能坚持很长时间,而且花样繁多,就连雪梅这么强壮的女子都有些受不了。不用问他肯定是个花丛老手。雪梅是个聪明人,再加上有了这么多惨痛的经历,她是不会轻易去爱上一个男人的。即使爱上了一个男人又被他无情地抛弃,她也不会像一般的年轻姑娘那样去寻死觅活的。

她只是想活得自在一起,不去受那些礼教和世俗的重重约束。她不知道的是,经过昨晚的恩爱缠绵,张谦这个比她小了八九岁的男人却是真心地无可救药地爱上她了。只是,被张家少爷喜欢上的女人,她们的前景都不那么美妙。

第3节:囚禁

半夜里,孟金貔仰面躺在软塌上,一个女人正在把手伸进他的裤裆里,替他按摩着下半身。这是一个高大健壮的女人,穿着一身黑衣服,还用黑布蒙住了大半边脸。她很卖力气,一边按摩还一边轻声地呻吟着。

不一会儿,他胯间的肉棍就翘起来了。那女人揭下蒙面的黑布,露出了动人心魄的俏脸和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她用黑布擦了擦自己头上的汗水,然后低下头,张开嘴,把孟金貔的肉棍塞进了她自己的两片红唇之中,使劲儿地舔允。

孟金貔闭上眼睛默默地享受着,他的脑海里全是银狐女侠吴雪梅的倩影。自从那一次在蟠龙湾被她反戈一击之后,他就暗下决心,一定要把她抓住,然后狠狠地折磨她羞辱她,让她名声扫地。

他半年前花了三千两银子,好不容易才从省城的一家妓院里买来了眼前的这个女人。她今年二十九岁,长相和身材都跟吴雪梅很像,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极为相似。这女人名叫王三姑,是省城一家有名的镖局的老板王震云的女儿。她小时候学过一些武功,父亲死后,她为生计所迫而沦落青楼。

因为她身材特别高大强壮,很能吸引一些有特殊嗜好的纨绔子弟们。久而久之,她成了那家妓院的摇钱树,客人要花三十两银子才能跟她睡一次,三天两头还有人为争夺她而大打出手。若不是她的年岁渐大,孟金貔恐怕要花更多的银子才能把她给赎出来。

他把王三姑弄回虎豹山庄后,每天都用皮鞭和棍棒逼着她练武。孟千总一直替张大人掌握着虎豹营,他懂得一套严格的训练杀手和死士方法。王三姑原来的身体条件就极好,很快就被训练成了武艺高强,对主人忠心耿耿的奴仆,能够随时听从主人的召唤。他可以差遣她去做任何事情,哪怕是去死。

孟金貔训练她的目的可不光是为了让她当一个普通的保镖。他把她打扮成吴雪梅的模样,亲自教她模仿吴雪梅说话的声音和语调,走路的姿态,等等。每天晚上她都上床伺候他,让他提前享受到了一位江湖女侠的销魂滋味儿。自从搞上了王三姑之后,孟庄主就没有再睡过其他庄子里的女人了。

当然,他心里还是非常期待某一天能够把吴雪梅给抓来,尝尝真正的女侠的滋味儿。他要尽情地玩弄她糟蹋她,让她这辈子也忘不掉他孟金貔孟大人的厉害。

“庄主,请恕属下无能,昨晚让姓张的那小子给溜了,只杀死杀伤了他的两个女侍卫。”孟金貔刚下床,正要去用早点,就有一个名叫许大棒子的亲信匆匆地赶来向他报告。

“什么?你不是说这次经过了周密的布置,保证万无一失的吗?”孟金貔十分震怒,大声喝问这个姓许的。这人也是孟金貔一手训练出来的死士,只效忠于他一个人。

“小的办事不力,请庄主责罚。那小子和两个女侍卫一起去‘迎客来’喝酒,我们埋伏在那里的六个人突然出手,当场杀死了那个比较厉害的女侍卫,另一名女侍卫也被我们打晕过去了。眼看就要得手了,不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那家伙非常厉害,我们这边三个好手一齐上都不是他的对手,被他将那小子扛起来夺门而去。”

“废物,真是一帮废物!”孟金貔大声骂道。“那人长得什么模样?他使的是什么兵器?”

“他大约二十来岁,长得眉清目秀,非常俊俏。要不是个子太高,我都怀疑他是个女人假扮的。他赤手空拳没拿兵器,小的眼拙,看不出来他属于何门何派。”

“莫非是银狐女侠吴雪梅?”孟金貔马上想到了一种可能,他大声吩咐站立在他身旁的一个侍女道:“快,快去把吴雪梅的那张画像给我拿来!”

那侍女不一会儿就拿着画像回来了。许大棒子见了画像后激动得大声叫道:“就是她!就是这个女人把姓张的小子给救走了!”

“你们继续去跟踪张谦和他手下的人,有情况就来向我报告。但是千万不要再冒然动手了,这事我自有安排。”孟金貔吩咐道。

“遵命,庄主。”许大棒子领命去了。

“奇怪,张谦这小子和吴雪梅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罢了,先不管它,等抓到他们后再仔细拷问不迟。我这次要来它个一箭双雕!”孟金貔自言自语地说道。

“主人,这个吴雪梅真有那么厉害?要不要贱妾出马去捉拿她?”王三姑刚才一直站在一旁伺候孟金貔,给他捏肩膀捶背。等许大棒子走了之后,她眯着一双媚眼向他问道。她当吴雪梅的“替代品”当了这么长一段时间,心里早就对这个银狐女侠好奇得不得了了。

孟金貔伸手抓住她胸前结实的奶子捏了捏,道:“你不是她的对手。至少还需要两个像你一样的人一齐上,才有可能制住她。等抓到她以后我会把她交给你调教,你先下去加紧练武吧。”王三姑听了,撇了撇嘴,显然是不太服气。孟金貔瞪了她一眼,她吓得马上跪在地上给他磕头请罪。见他没有再追究,这才站起身来扭着屁股下去了。

几天后,离虎豹山庄不远的一个山坡上,吴雪梅正爬在一株四五丈高的大树上,藏在浓密的树叶里观察虎豹山庄里面的情况。张财张福两人在不远处的一间猎人临时栖身的茅棚里一边等她,一边为烤些野味。

他们兄弟俩和鲍铁木都正式拜了雪梅为师傅。这三条汉子对她忠心耿耿,让她不禁想起了自己原来的那些弟兄们,她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感动不已。张财早已定了亲,一直没有完婚。雪梅催促过他好几次,想让他早日成家。他都没有听进去,只说是要在师傅跟前多伺候她几年,多学些本事。雪梅只好作罢。

雪梅心里明白,这兄弟俩都在暗恋着她。她对他们没有那种心思,更不想误了他们娶妻生子,传宗接代的大事。可是她又实在狠不下心来将他们从身边赶走。

鲍铁木被雪梅派回虎豹山庄当卧底去了。鲍铁木认得几个字,能写简单的语句。每过几天,他就会把探听到的消息写下来放在事先约定的地方:这座山的山脚下的一棵大榕树的树洞里。因此虎豹山庄的动静雪梅基本上都能及时了解到。这也是她能不费多少力气就端掉了孟金貔开的那间赌场的原因。

不过孟金貔最近几天好像变得谨慎多了,他派出来办事的人都很警觉,雪梅和两个徒弟一直跟踪他们,却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雪梅因在强盗团伙混过,对跟踪踩点这类事情很有经验。如果盯得太紧,就容易被他们发现,被他们反跟踪,甚至有可能落入他们事先设置好的圈套。雪梅决定先歇息几天,以后再慢慢找机会。

她从树上下来后,和张财张福一起吃了些烤好的野味儿,然后就带着他们一起回到了湖林镇的一栋旧房子里。这里是他们的落脚点,附近是比较热闹的集市,有酒馆茶馆妓院等供人消遣的地方,甚至还有一座小戏院。这栋房屋虽旧,但是面积不小,后面还带着一个院子。这是雪梅花了三百两银子买下来的,房契上写的是张财的名字。她准备他以后成亲时就把这栋房屋送给他。

上次洗劫了孟金貔的烟馆赌场,雪梅一下子弄到了价值三千多两银子的财物。她给蒙铁虎和王义分别送去了大约一千两,让他们拿去抚恤那些死了人的家庭。剩下的一千多两,除了买这栋房屋,还够他们师徒三人花费好几个月了。她不像其他的黑帮老大那样贪财,更不贪杯好赌。她对自己的徒弟们很好,教功夫时极为耐心细致,在钱财上也一贯大方得很。当然,如果他们犯了错,她还是要严厉训斥的。好在他们几个都对师傅恭敬万分,对她的教诲也心服口服。

进屋后,雪梅对她的两个徒弟说:为师准备歇息两天。她让他们自己出去随便玩一玩,好好放松一下。这些天来虎豹山庄的人时刻提防着,不容易找到破绽。过些天等他们松懈下来,也许就有机会了。

说完她就走到后院的水井旁,脱光了衣服,用木桶打起一桶桶清凉的井水冲了一个澡,这才回到屋里,擦干身子去床上盖好被子躺下。不一会儿屋子里就响起了轻微的鼾声。这些天她没日没夜地和两个徒弟出去跟踪虎豹山庄的人,探查他们的秘密,实在是太累了。

张财张福张着嘴,呆呆地看着师傅在后院的井边冲凉,又看着她赤身裸体地走回屋子里去床上睡下。现在雪梅干什么都不再避开他们俩,对他们就像对从前她身边的那个小陆子一样,有时甚至要他们帮她捏捏肩膀揉揉腿。他们从心底里感激师傅的信任。但是真正面对她的裸体时,他们还是免不了心里突突直跳。不管怎么说,他们也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啊。

他们俩商量了一下,打算去附近的小酒馆里喝几杯,还想去旁边的戏院看一场琼剧“琵琶记”。因为有些不放心师傅,他们一直等在隔壁的屋子里,聆听着她的一举一动。等到她真的睡熟之后,他们俩才关好门一起出去。

雪梅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隔壁房间传来如雷的鼾声,张财张福昨夜肯定很晚才回来,现在正睡得死死的。房间的门开着,她站在门外就能闻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

外面的大街上传来了人来人往的声音,甚至还有鞭炮和锣鼓的声音。她想起来今天是个赶集的日子,于是就穿好衣服,拿了一些铜钱揣在怀里,出门往街上走去。来到一个卖吃食的小摊边,她坐下来要了一大碗稀粥两个油炸米饼和一小碟咸菜,很快就把这些东西都吃下肚里去了。然后她顺着早起的人流,在附近几条街上闲逛起来。

自从到苗岭去谈判那时起,她的精神就一直高度紧张,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么悠闲了。她一边走一边想心事,往事一幕一幕地在她眼前晃过。

她的生父吴元吉在人前是个颇有名望的绅士。但是他对自己的女儿却没有一点儿怜爱之心,经常稍不如意就打她骂她,这样更养成了她叛逆的性格。她早年丧母,虽然生于富贵之家,却过着没有父爱的悲惨生活。后来她为了抗拒父亲安排的婚姻而离家出走,在江湖上流浪。她整天与那些粗鄙的乞丐强盗流浪汉们混在一起,时刻都要准备为保护自己而与他人性命相搏。

她终于遇见了心爱的玉麟哥哥,享受到了短暂而幸福的爱情。可惜她深深地陷入了情网不可自拔,为了这个情郎,她甘愿踏入险境,连带着还祸害了一大帮与她生死与共的弟兄们。可是她依然逃不脱命运的摆布,逃不脱那重重的磨难。她曾经落入敌人手里,不但饱受他们的奸淫和凌辱,还怀上了身孕,好不容易生下来的女儿也夭折了。

后来她侥幸遇见了善良的伊乌娜和她阿爸,是这父女俩救了她,让她脱离了野兽般的生活,来到了纯朴的黎族村寨。慈祥的黎族老土司王忠对她爱护有加,把她配给自己的儿子做媳妇,待她比亲生女儿还要亲。她自己也不懈地努力着,终于赢得了周围的黎族人的尊敬和爱戴。她几乎想要忘记过去的一切,安安心心地当一个黎族女人了。

可是命运还是不肯放过她。它不但夺走了她的丈夫,还要威胁到那些一直尊敬爱护她的亲人们。她很不甘心,难道她这辈子就注定不能得到自己的幸福吗?

她接着想起了新近结识的这个张公子,他英俊的相貌让她想起了自己心爱的玉麟哥哥。不过她不能骗自己,这个张公子只是一个不太通世事的豪门子弟,并不是一个像玉麟哥哥那样的胸有大志的革命党人。可是她实在是太寂寞了,很需要一个看着顺眼的男人来安慰安慰她的身心。因此她从一开始就无法抗拒张公子的诱惑,或者说是她自己有意去勾引他,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身子交给了他。

她不禁痴痴地想:“不知张公子他现在怎么样了,他是不是也在想我?”随即她摇了摇头,开始鄙视自己:“我真是个自作多情的傻子。张公子身边肯定是不缺女人的,即使他喜欢我,他家里也容不下我这样的江湖女子。”银狐女侠算什么!他那么英俊的少年富豪,只要他招一招手,不管是大家闺秀还是戏子妓女,恐怕都会义无反顾地投入他的怀抱吧?

她和张公子离开那家小客栈时,两人身上都没有现钱付账。张公子想都没想就从自己手上取下那颗耀眼的金戒指,把它扔给了客栈的老板娘,惹得老板娘一阵惊呼。那戒指比玉麟哥哥留给她的那枚看起来还要贵重。因此她知道,张公子家里虽不一定是富可敌国,但他肯定是从来都没有缺过钱的人。

她来到了镇子旁边的一座寺庙跟前,这里供的是南北朝时期的巾帼英雄冼夫人。吴雪梅小时候父亲严禁她出去玩耍,这里是她到过的少数几个地方之一,因此她一直记得。这座庙也是她和张公子分手时约好的联络地点。

“我怎么又走到这里来啦?”她暗想道。“自从和张郎分手之后,我这已经是第七次到这里来查看他的消息了。每次都满怀希望而来,伤心失望而去。莫非我真的陷入情欲之中,再也离不开张公子这个小男人啦?”

她强迫自己马上转身离开,转念又寻思道:“既然来了,那就先看看吧。说不定这一次张公子真的给我留下了什么的消息呢。”

她绕着寺庙转了一圈,一边走一边仔细查看寺庙外的白粉墙。果不其然,她发现了墙上的一个记号,那是张谦按照约定好的方式给她留下来的。那记号的意思是有紧急情况,他必须马上和她见一面!旁边还写下了一个地址:县城东北角李员外府。

那个地方雪梅听说过。李员外是乐海县一个有名的富户,几年前已经过世了。他死后几个儿子分了家,他居住的房屋被卖给了一个外地来的商人。雪梅不知道的是,李员外府邸现在的主人就是她的小情人张谦。出于谨慎,她并没有告诉张谦她自己落脚的地方,所以他只能以这种方式来联系她。

既然他急着要见她,那肯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她无论如何也应该去看一看。她原来跟张谦说过她不会去见他府里的任何人,但是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因为她的心早已飞到他身边去了。

于是她花钱雇了一头骡子,骑上它往乐海县赶去。一路上她有好几次都走叉了路,寻问过当地人之后才纠正了过来,终于在傍晚时分赶到了李员外的府邸。

她不想对看门人吐露自己的姓名,只是拿出张谦临别时送给她的一块玉佩给他看。那看门人见了玉佩,立刻进去叫来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把她给领了进去。进了院子后,她看见了十七八个手持洋枪和大刀长矛的彪型大汉,看打扮像是保镖或者护院的家丁。经过上次的绑架事件后,张家似乎提高了警惕,增派了不少人来保护张公子。看来张谦的老爹肯定不是一般的被贬斥的官员,他应该还保存有相当强大的实力。

院子里面还有一道门,把门的却是几个粗俗健壮的女人。她们虽然是女仆打扮,但是单看她们矫健的身手和凌厉的眼神,雪梅就猜到她们都是长年练武的人,外面的那些男人若是打起来还不一定能胜过她们。她们的头领是一个脸上有一道疤的四十来岁的中年女人。她目光如刀,先将雪梅浑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雪梅被她看得身上冷嗖嗖的,好像全身的衣服都被她剥光了似的。

她有些忐忑不安。看来张谦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害,至少他的家人们跟那些要绑架他的匪徒们没有什么区别。这次我是不是来错啦?

“你就是那个银狐女侠?”不等雪梅回答,那刀疤女人就一把攥住雪梅的手,道:“跟我来,少爷在等你。”说完就拉着雪梅往门里面走,像是怕她跑了一样。这女人的手很粗糙,雪梅有了一种被铁链锁住了感觉。她原想反抗,可是转念又一想:既然来了,总要弄清楚张公子找我到底有什么事吧?

就这样,她跟在那女人身后进了门,穿过了几间屋子,走进了一间装饰极为华丽的屋子里。那女人把雪梅推到床边,按住她的肩头迫使她坐下,然后说道:“坐在这里不要动,少爷马上就来!”说完她就转身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一位俊俏的小丫鬟捧着一盏热气腾腾的茉莉花茶进来了。她双手把茶杯递到雪梅跟前,道:“请吴姑娘用茶。”

雪梅认识她,她就是张谦的那个叫小红的侍女。她当时被打昏了,醒来后那帮匪徒已经不见了,她只好回到这里报信。幸亏张谦后来自己回来了,不然她会受到极为严厉的处罚的。但是她不能再伺候少爷了,被罚去干端茶倒水的粗话儿。

雪梅这些年过的都是动荡不安的生活,只有嫁到王老土司家里后才稍微舒适安稳起来。不过黎族人喝的茶不怎么讲究,不能跟她小时候在家时喝的茶相比。她很久没有闻到过这么香的茉莉花茶了。

她接过茶来喝了一口,对小红点了点头,道:“好茶,谢谢。”

小红露出了甜甜的微笑,道:“这是少爷专门吩咐给吴姑娘准备好的,他说吴姑娘最喜欢茉莉花茶了。”

雪梅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对张谦说过喜欢喝什么茶,她和他相处的时光太短了,好像从头到尾都是无休止的淫乱,容不下其他东西。她情欲高涨,被他肏得稀里糊涂的,根本不记得自己对他说了些什么。难得他还记得她对茉莉花茶的偏爱。

小红收拾好茶具出去了,不一会儿又端来了一个大盘子,里面摆着一大碗白米饭,一大碗红烧肉,还有一碟炒熟了的新鲜青菜。她把饭菜放到桌子上,道:“请吴姑娘用饭。”

不用问这也是张谦专门给她准备的。单是那米饭就香味儿四溢,是货真价实的新米饭(用的是当年收获的稻子打出来的米),更别说雪梅最喜欢的红烧肉了。她骑着骡子赶了大半天路,早饿了。于是她冲小红笑了笑,端着碗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饭后小红进来收拾碗筷碟子,然后又伺候她漱了口。小红出去之后紧跟着进来了四个粗壮的女仆,她们抬着一个大木盆和一大桶热水进来了。

“请吴姑娘洗澡。”她们把热水倒进木盆后就过来七手八脚地来脱她的衣服。

“等等!”雪梅用手挡住了她们几个。“张公子怎么还不来?”

“不知道。吴姑娘还是先洗澡吧,少爷可不喜欢脏女人。等下他怪罪下来我们可都担当不起。”那几个女仆不像小红,口气硬邦邦的,让人听了很不舒服。她们见雪梅不愿意,竟不由分说,过来抓住她的衣服裤子就往下扒拉。

雪梅被她们的无礼激怒了。她用力一挣,“嘶啦”一声,她胸前的衣服被撕破了,两只结实的大奶子弹了出来。她气得脸都变成了紫色,用力一推,把一个女仆推倒在地上。“哐当”,那只还剩下一些热水的木桶被撞翻了,水流得满地都是。

这时雪梅觉得自己浑身发热,手脚发软,头也有些晕眩的感觉。她心中一惊:不好,刚才饭菜里肯定被人下了迷药!

“放肆!”那个脸上有刀疤的中年女人推门进来了。她伸手抓住雪梅的胳膊把她拽起来,“啪”地打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然后指着她唾沫横飞地大骂道:“你这个贱货,少爷能看上你,不知是你几世修来的福气。你竟敢在此撒野!”

随即她大手一挥,对那几个女仆叫道:“给我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贱女人!”

那四个女仆一窝蜂冲上来,将雪梅抬起来放倒在地上,三两下就把她浑身上下脱了个精光。其中一人骑在她的背上,用膝盖压住她的两条胳膊,两手抓住她的头发拼命地扯。另外两人分别按住她的两条不停地挣扎的腿,剩下那个女人抡起一个光滑的黑木板用力打在她的屁股上。屋子里“啪啪啪”的响声不绝于耳。打了一阵屁股后,她们几个又用手指钳住她身上的嫩肉使劲儿掐捏,痛得雪梅嗷嗷直叫。

雪梅现在因为迷药的作用,使不出力来,头脑也变得昏昏沉沉的。愤怒,羞耻,疲倦一齐向她袭来,她躺在地上很快就失去了知觉。

傍晚时分,在另一间屋里,刚刚从外面回来的张谦正结结巴巴地在和那个中年刀疤脸的女人说话:“姨娘,真 …… 真的要这么调 …… 调教雪梅姑娘吗?可 …… 可不能把她给打坏了啊!”他平时说话很顺溜,只有在着急时才会结巴。

“听我的没错,谦儿!这女人一看就是个野性子,又骚又浪,武功还这么好。你若是只想把她痛痛快快地肏上几天,倒是不用这么麻烦。偏偏少爷你对她动了真情,想跟她长相厮守,那可不能大意了。要是不先把她制得服服帖帖的,说不定哪一天她的野性发作,就会要了你的小命儿。我对你爹发过誓,要保证你的绝对安全,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张谦一想到他心爱的雪梅姑娘会受许多苦,眼泪哗的一下就流出来了。“姨娘,我求求你了,下手轻一点儿,千万不要把她伤得太厉害了。我是真的喜欢她啊,呜呜 …… ”张谦索性跪在地上,抱着他姨娘的大腿一边哭一边哀求她。

“好了好了,我的少爷,你的心太软了。你爹年轻时可不是这样的啊。唉,就依你的。我去吩咐她们几个整治她时轻一点,保证不会让她伤筋动骨就是。”说完刀疤脸女人就起身往屋外走去,一边走嘴里还一边嘀咕着:“真见鬼,谦儿有那么多美貌少女任他挑选,偏偏却喜欢上了这个比他大了八九岁的贱女人!”

张谦的父亲得知自己的儿子险些被匪徒绑架后,就立刻派了自己的五姨太,也就是这个刀疤女人领着一大帮人来保护他。五姨太姓萧,是个大脚女人。她年轻时的外号叫“飞天夜叉”,干的是杀人放火谋财害命的勾当,身上欠了十几条人命。

后来她被张谦的父亲收为心腹,专门为他干些刺杀绑票等见不得人的勾当。她性格暴躁,平时谁也不敢惹她,却只服老爷一人。因为她自己没有儿女,这些年来她把张谦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教他武艺,平时也对他格外纵容。

萧姨娘刚一到就传老爷的令,禁止张谦外出,除非有至少八个保镖跟着他。这样一来他就无法溜出去和雪梅幽会了。雪梅跟张谦说过,她是在官府挂了号的要犯,因此不能去见张家的任何人。张谦因为思念她,这十几天来茶饭不思,夜晚也睡不着觉。最后在萧姨娘的逼问下,才说出他是为一个女人害了相思病。

萧姨娘道:“这还不容易?你把那个女人哄来,我先把她关进府里调教一番。以后就让她给你当个贴身使唤丫头,你想什么时候睡她就什么时候睡她。”

张谦道:“她是江湖上有名的银狐女侠,恐怕是不服调教的。”萧姨娘不信邪,说老娘从来没有碰到过咱们总督府调教不好的女人。张谦从小耳濡目染,见过他父亲弄进府里的许多不同类型的女人。无论是怎么三贞九烈的女子,在老张家的各种酷刑下最终都会屈服,学着用那些最淫荡最下贱的方式服侍男人,沦为主人们泄欲的对象。

张谦凭着直觉认为雪梅是绝不会愿意给他当奴婢的。可是他又不可能娶了她,哪怕是当一个小妾也不行。他太想她了,不由得寻思:是不是先把她弄到家里来再说?

雪梅那天晚上和他亲热缠绵时,嘴里不小心叫出一声“玉麟哥哥”。当时张谦没在意,回来后他就开始琢磨:这个玉麟哥哥一定是吴雪梅的相好了。他心里不由生出了一股醋意,而且越来越强烈。从刚一生下他就是要什么有什么,他看上的女人是绝不能和别的男人有任何瓜葛的。有一次他外出时,随身侍女小红对着一个路过的书生笑了一下,碰巧被他看见了。到家后他跟萧姨娘说了这事,萧姨娘就吩咐府里的打手把小红吊起来用皮鞭狠狠地抽了一顿,还罚她跪了一整夜。

张谦心中的醋意终于战胜了他对雪梅的爱,他默许了萧姨娘的办法。他在那个冼夫人庙的粉墙上给雪梅留下了事先商量好的记号。

雪梅上门来找他时他正好外出。等他回来时,萧姨娘已经用迷药把雪梅给迷昏过去了。他很高兴把雪梅弄到府里了,可是又觉得不好意思去见她。她毕竟是他的救命恩人啊,这样对待她真是太不应该了。

接下来两天,张谦都躲着不敢去见雪梅。到了第三天,他实在受不了思念和情欲的煎熬,战战兢兢地走进了关押雪梅的那间屋子。结果可想而知。雪梅一见他就两眼喷火,张牙舞爪地向他扑过来。要不是她的手脚都被精钢打造的链子锁着,张谦的脸肯定会被抓得血糊糊的了。

“张谦!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我真不该瞎了眼,喜欢上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的心给挖出来看看它到底有多黑!”

张谦吓得一溜烟地从那间屋子里跑了出去。跟着他的那几个丫鬟和老妈子都被逗乐了,她们想笑又不敢笑,只好紧紧地闭住嘴,强忍住不发出声来。萧姨娘听说后,大叫道:“这还了得!反了反了!”她马上脱了鞋子,一手提着一只鞋,气冲冲地跑过来要用鞋底掌那个贱女人的嘴。张谦拼命地抱住她的腰不松手,好说歹说才把她给劝住。

要是在平时,依她飞天夜叉的脾气,萧姨娘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一次她因为身负老爷交给她的另一项重要使命,也就没有太多心思跟雪梅计较。她只是叮嘱那几个看管雪梅的女仆们,千万不能大意,若是让她给逃跑了,一定饶不了她们!

24第4节:脱身

雪梅被关押的那间屋子是青砖砌的,地下也铺着砖头。里面除了两根粗大的木头柱子以外,光光的什么也没有。雪梅的手上脚上都带着镣铐,镣铐的链子在柱子上绕了好几圈,再用铁锁锁着。她只有大约五六尺的活动范围。

雪梅原来身上穿的衣服都不见了,现在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袍,里面和下身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穿。她的吃喝拉撒都是小红来伺候的。

刚开始时小红很害怕雪梅报复她,因为雪梅吃下去的迷药就是萧姨娘吩咐她混在饭菜里的。雪梅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对她道:“冤有头债有主,我是不会为难你的。你这么小小的年纪就整天伺候人,稍不如意还得挨打挨骂,也怪可怜的。”她早已猜出,小红在张府里只是一个使唤丫头,没必要跟她计较。

这几句话说得小红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就流了下来。她赶紧用袖子擦干,生怕被府里的其他人看见。从那以后她心里就认定雪梅是个好人,不但尽心尽力地服侍她,还悄悄地跟她说了许多和张家有关的事情。

现在雪梅总算知道了:这个张公子的老爹竟然是从前的广东巡抚,后来升任云贵总督的张一德张大人。这可是她的头号大仇人啊,她的玉麟哥哥的一家老小就是死在他手里的。其实她早就应该想到的,整个海南姓张的高官只有寥寥数人,她是因为张谦说过他爹的官职是太子太保而被误导了。其实张谦也不是有意骗她。因为云贵总督执掌一方兵权,朝廷为了稳定,先将张一德的官职升为太子太保,让他进京。几个月后才找了个借口将他一贬到底。

张一德共有七个女儿,除了最小的那个才六岁外,其他的都长大嫁人了。张谦是张一德的独生子,他母亲在他刚出生时就死了。张一德对他极为放纵,他的钱总是多得花不完,女人也不少。他已经先后睡过十几个女人了,这还不算他在京时和那帮纨绔朋友们去青楼里搞过的婊子。说句公道话,张谦除了好色之外,并没有太多其他的恶行,在一帮衙内们里面,他算是不错的了。

小红还告诉了雪梅她听来的一件关于张谦身世的秘闻:张谦的母亲是个苦命的人。她是张一德人还没当上巡抚时的一位同僚的女儿。她父亲因为要向上官告发张一德草菅人命,被他雇来的刺客杀死了。她十二岁就被强抢进张府当丫鬟,每天要干许多活儿,晚上还要陪杀父仇人睡觉,过着凄惨无比的生活。也难怪她那么早早地就去世了。

她生下张谦时,张一德正在去京城公干的路上,等他回到家中后才知道这个仇人的女儿给他生下了唯一的一个儿子。他的几个夫人都争想着要抚养这个孩子,最后他把张谦强行从他母亲身边夺走,交给了他的大太太抚养。张谦的亲生母亲没过多久就抑郁而死。大太太去世时张谦已经十岁了,张一德让自己最信任的萧姨娘照顾他。

当然,这件往事是小红听府里的一个老妈子私下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恐怕除了张一德谁也不清楚。

此外,小红还告诉了雪梅一件府里的其他家仆家丁们在议论纷纷的事情:张一德已经得了重病,怕是活不了几天了。他很不放心自己留在虎豹山庄的由孟金貔看管的那一大笔钱财。这次他派萧姨娘来,一是要保护好他的儿子张谦,二是要控制住孟金貔,防止他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雪梅原来一心只想逃走,等出去后再想办法出这口恶气。当她得知张谦是张一德的儿子,而且张一德和孟金貔之间可能出现了裂痕之后,她就有了更大胆的想法:“说不定等他们斗得两败俱伤时,我可以趁机出手,演一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好戏。”

当然,必须先从这里逃出去,不然她什么也做不了。接下来的十几天雪梅都在为逃跑做准备。

这一天小红没有来给雪梅送饭,她心里不免有些担心,害怕她受到责罚。相处了这么些天,她已经喜欢上这个聪明伶俐的小丫鬟了。

门响了一下,接着是开锁的声音,有人进来了。雪梅回头一看,来的是张谦。他一副仆人的打扮,手里端着一个大盘子,上面放着雪梅喜欢吃的饭菜,还有一壶酒和两个酒杯。

张谦一边战战兢兢地向她走来,一边说:“恩人姐姐,弟弟我给你送饭来了。”他前几次来都被雪梅骂得狗血淋头,狼狈而逃。这一次他不知道迎接他的会是什么,心里七上八下,腿也有些发抖。

出乎意料之外,雪梅并没有骂他,而是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张谦见了,心里一阵高兴:莫非她回心转意,不再恨我啦?他放下饭菜,靠近她的身子甜甜地叫了一声:“恩人姐姐,弟弟我给你赔礼来了。”说完他向她作了一个揖。今天他是趁着萧姨娘出去办事来找雪梅的。

雪梅没有吭声,只是身子动了一下。她身上的那件白袍前面的扣子没扣住,露出了诱人的乳沟。那白袍是丝织的,几乎是半透明的,根本遮不住她成熟性感的身体。张谦发现她白嫩圆润的屁股,竟然是坐在冰冷坚硬的砖头地上。

他赶紧叫来两个女仆,让她们搬来了两个锦墩和一张小桌子。他亲自把一个锦墩给雪梅垫在屁股底下,他自己把饭菜酒壶放到桌子上,在另一个锦墩上坐下。

他挥手叫两个女仆退下,然后对雪梅说:“恩人姐姐,我没有办法给你打开镣铐,因为萧姨娘出去时把钥匙给带走了。”他脸上露出抱歉的神色,接着说道:“这府里现在是她做主,佣人保镖们全听她的,我也没有办法放你出去。”

他给两个酒杯都倒满了酒,拿起一杯塞进雪梅手里,然后自己端起另一个杯子和她碰了一下,道:“弟弟我先敬恩人姐姐一杯。”说完一仰脖子把酒都喝了。

雪梅心里早已打定了主意,她仰头一声不吭地喝下了那杯酒。张谦见了高兴坏了,马上又给她倒满。就这样他们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其间雪梅还停下来吃些了饭菜,不一会儿她就酒饱饭足了。

张谦刚才说“萧姨娘把钥匙带走了”是骗雪梅的,其实他是害怕她突然对他出手制住他。他虽然跟萧姨娘学过武功,不过跟雪梅比起来,他那点儿功夫跟没有也差不多。现在他见雪梅已经没有怪罪他的意思了,不禁心猿意马起来。

他上下打量着她,身心上都感到了无法抗拒的诱惑。她红红的嘴唇,略带羞意的眼神,结实挺拔的奶子,迷人的臀部和大腿,还有白袍下两腿间那依稀可见的黑森林 …… 张谦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跳也加快了。他完全忘了萧姨娘出门前对他的叮嘱,张开两臂向雪梅扑了过去,把她扑倒,压在身子底下。

张谦掀开她身上的白袍,解开自己的裤子,正准备掏出鸡巴往她的肉洞里戳。突然,他想起了萧姨娘的告诫,动作停了下来。他盯着雪梅的眼睛,想看出来她内心的想法。她没有说话,可是她的眼神却释放出无声的邀请,再加上那欲拒还迎的身姿,简直让他无法忍受,他顾不得许多了。

他再一次向她扑去,掏出鸡巴插进了她温暖潮湿的肉穴。雪梅用手撑住他的身子不让他得逞,但是却有没有使出全力,这反倒使得张谦更加亢奋。他浑身被欲火焚烧,红着脸喘着粗气,大声吼叫着,像是要把她一口吞下去似的。

门外那些年轻丫鬟们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心里都扑通扑通直跳,很想进门看看。不过没有少爷的吩咐,她们都不敢轻举妄动。

萧姨娘傍晚时分才回来。她不仅是姨奶奶,还是少爷的师傅,平时她外出回来后少爷都会过来向她请安问候。今天却不见他的人影儿。

她皱了皱眉头,问伺候她的丫鬟道:“少爷呢?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少爷他 …… 他 …… ”丫鬟知道萧姨娘的脾气,原想说“不知道”。可是少爷和雪梅两个人在大白天里弄出了那么大的声音,她不敢推说不知道,但是又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混帐东西!到底怎么回事儿,快说!”萧姨娘不耐烦了。

“少爷他去看那个被抓来的吴姑娘了。”丫鬟只好实话实说。“他什么时候去的?”萧姨娘接着问道。

“今天午…… 午后,姨奶奶你刚出门他就去了。”丫鬟停了一小会儿,接着说:“少爷进屋去后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 ”

“啊?!”萧姨娘猛地站起身来,把上前要来搀扶她的一个健壮女仆推了一个跟斗,然后快步往关押雪梅的那间屋子跑去。远远地她看见屋子外面围了一大群不知所措的人,有丫鬟,老妈子,还有一群拿着各式各样的兵器的家丁们。其中一个家丁头目见到姨奶奶来了,正快步向她走来。

“你们好大的胆子!怎么不进去保护好少爷?”萧姨娘大声喝问道。

家丁头目扑通一声跪下,道:“禀告姨奶奶,少爷他不让。他 …… 他只许丫鬟们送水送吃的,不许我们进去 …… ”

“什么?!”萧姨娘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儿?她很快就明白了,因为屋子传出来了男女欢爱的声音。尤其是那个女的,她的声音极为淫荡极为放肆,好像她心里堵着什么东西,不发泄出来就会没命了似的。再看看外面这些人,一个个脸红耳赤,低着头,好像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白昼宣淫!”萧姨娘的脑海里闪过这四个字,她突然想起了自己被老爷收服之前的那段岁月。那时她是黑道上横行无忌的飞天夜叉,她喜欢的事情除了杀人放火,抢劫财物,就是和男人鬼混。白昼宣淫是她最喜欢干的事情。

后来她经受了老爷的皮鞭棍棒的反复调教,早已把那一段自由放荡的生活记忆从心里给抹去了,直到今天她才第一次回想起那遥远的过去。她渐渐地感觉到身子发热,连两腿间也湿润起来。

突然,屋子里传出来一阵尖利的嚎叫声,那是少爷发出的声音。很容易听得出来,那绝不是欢愉的声音,而是充满了极度的痛苦。萧姨娘从沉思和遐想中被惊醒了,她对着那些家丁们大喊一声:“快把门砸开,进去保护少爷!”

不用她吩咐就有两个壮汉抬起地下的一个石墩,“咚”的一声把屋门给砸开了。
萧姨娘和几个家丁一拥而入。眼前的情形让他们瞪大了双眼,惊得说不出话来!

屋子里的一男一女都是一丝不挂,浑身水淋淋的,一只木桶被打翻在地上。只见少爷像一条狗一样趴在地上,屁股撅得高高的。吴姑娘倒骑在他脖子上,有力的大腿紧紧地夹住他的头,她的一只手伸进少爷的胯下,紧握着他的命根子,另一只手指着进来的那些人喝道:“你们不要动!不然我就把你们少爷的卵蛋捏碎,把他的鸡巴连根拔了,让他这一辈子都做不成男人!”

家丁们全都吓呆了,只有萧姨娘还能稍微保持着镇静。她伸手止住了身后闻讯赶来的更多的家丁们,问道:“吴 …… 吴姑娘,你到底想怎么样?”

雪梅“呸”了一口,面带冷笑回答道:“你就是飞天夜叉吧?你使用卑鄙伎俩擒住了我,我想怎么样难道你会不知道?”她接着道:“不要废话,快叫人拿钥匙来把我身上的镣铐打开!”说完她的手紧了一下,少爷张谦又杀猪似地尖叫了起来。

萧姨娘别无选择,只好挥手让一个家丁去拿镣铐的钥匙。不一会儿,钥匙拿来了,萧姨娘示意那个家丁去给雪梅打开镣铐。

“慢着!”雪梅止住了那个要走近前来的家丁。她用手指了指站在人群里面的小丫鬟小红,说:“你们都退出去,让她来开镣铐!”

小红在得到萧姨娘的首肯后,拿着钥匙走上前来,其他的人都乖乖地退了出去。那镣铐做得很精致,把手脚和脖子都套住,连成一体,只需一把钥匙就能打开。

小红打开镣铐后,慢慢地退了出去。她心里非常激动。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有人用如此霸气的方式逼着张府里的人低头。以前她对这个吴姑娘是既敬重她的侠义心肠又同情她的遇人不淑。她年龄虽小,却极有主见,在她看来。少爷张谦只不过是一个没什么用的纨绔,根本配不上这个吴姑娘。她姐姐小青为了保护主人,把命都丢了,可是还没过几天,张谦就把她给彻底地忘了。

现在她看雪梅的眼光中充满了崇拜和仰慕。她痴迷地盯着雪梅,连赤身裸体的少爷她都没顾得去看上一眼。要是在平时,上至做粗话的老妈子,下到端茶倒水的小丫头,这张府里就没有哪一个女的不喜欢盯着少爷看的。

张谦到现在脑子里还是糊里糊涂的。他虽然忍不住诱惑,又和雪梅纠缠在了一起,但是他还是极为小心的。雪梅身上带着镣铐,手脚被束缚着,使不出她平时的本事的十分之一。另外,他亲自给她吃的红烧肉里加了上次用过的迷药,她吃下去后应该一整天都浑身无力。

这几天他暗自寻思:既然无法娶雪梅为妻为妾,何不退而求其次,把她调教成自己的性奴?他知道这么做对不起自己的大恩人,可是他从小就从父亲那里接受了这样的观念:女人生来就是伺候男人的。哪怕她是一位人人敬仰的女侠,哪怕她救过自己的命。

他凭直觉认定雪梅心里是喜欢他这个人的。因此他决定在使用皮鞭棍棒调教她之前,先来软的,看能不能用情欲迷住她,让她心甘情愿地投入他的怀抱,做他的奴婢。他生就一副好胎子,被他的英俊相貌迷住的女人数不胜数。因此他对自己的吸引力一直是很有信心的。

刚开始时,雪梅只是夹紧两腿扭动着身子,不主动配合他,但是并没有对他的举动发怒。渐渐地他抱紧了她的身子,一边亲她的嘴,一边用手揉捏着她的奶子和屁股。亲吻声,呻吟声,再加上镣铐的叮当声,把他们两人的情欲像干柴一样点燃了。雪梅眯缝着醉眼,面对着这个可爱的张公子,慢慢地张开了自己的大腿,任由他长驱直入。

两人在冰冷坚硬的石板地上大干一场,竟是别有一番风趣。他们歇了一会儿,又重新燃起了战火。张谦玩起女人来还是很又一套的,雪梅几乎被他肏得失去了知觉。

后来雪梅说她想洗澡,张谦就命女仆抬了一大盆热水进来。谁知他见了雪梅带着镣铐洗澡的样子,欲火腾地一声又烧起来了。他扑过去猛地把她的头按进水里,然后用鸡巴从她后面对准她的肉穴一捅到底。

雪梅这次特别听话,闭住气,头一直浸在水里不动,任由他的鸡巴在她身子里捅进捅出。不一会儿他就大叫一声,精液再次灌进了她的肉穴里。这个时候雪梅却突然发难了。她猛地将他从背上掀下来,用两腿夹住他的脖子把他压在身子底下,又伸手捏住了他的鸡巴和卵蛋。前一刻她还在和这个张大少爷要死要活地恩爱缠绵呢。

张谦百思不得其解。他肏她虽然肏得痛快淋漓,但是并没有放松警惕。他好歹也是个练过武的男人。按理说她吃下去的迷药的药性还没有过去,她应该浑身无力,再加上镣铐的束缚,根本就不可能对他产生威胁。

可是她依然轻而易举的制住了他。他感觉到她的力气很大,刚才几乎要把他的卵蛋给捏碎了,好像一点儿也没有受到迷药的影响。

其实说起来很简单,雪梅能够制住张谦是因为她得到了小红的帮助。小红悄悄地把上次给雪梅吃过的迷药拿给她看了。她问小红:“这种药有没有解药?”小红摇了摇头,说:“没有。”

雪梅是个聪明人,马上想到了一个脱身的办法。她知道无论怎么厉害的迷药,用的次数多了都会药效大减。于是她让小红每次给她送饭时都往饭菜里加这种迷药,这样几天之后这种迷药在她身上就没有多少效果了。这就是为什么她吃过下了药的饭菜之后仍然能够制住张谦,用他当人质反过来要挟萧姨娘的缘由。

没有了镣铐束缚,吴雪梅赶紧穿上张谦的衣服,然后抓住这个赤身裸体的男人出了屋门。那些拿着刀枪的家丁们却不敢动,生怕误伤了少爷。雪梅左手抱住他的身子,右手始终在他胯下,紧紧地捏住他的卵蛋不放,直到他们平安地走出了这座大院才松开手。临别时她在张谦的耳边咬牙切齿地说了声“张公子,咱们后会有期!”

这时天色已晚,萧姨娘无心追赶远去的雪梅,只是呼叫丫鬟佣人们赶快上前把瘫软在地上的少爷给抬回府里去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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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儿孙之福       

第1节:离家出走的母子       
第2节:又当爹了       
第3节:惨祸       
第4节:更乱了

本章故事情节上接第23章“善后事宜”。

第1节:离家出走的母子

最近这些天王玉梅一直在帮着女儿收拾家里的东西,她准备跟着怀孕的女儿去省城照顾她和即将出生的外孙或者外孙女。因为家里的生活早就不成问题了,庞小虎的建议庞大山和两个弟弟也一起去,因为省城有较好的学校,弟弟们们可以去那里上学。小牛小豹自然是非常高兴,时刻盼着早点走。

可是庞大山这次却顽固地拒绝了儿子的建议。他说他肯定不会习惯省城的生活,想留在玉东县。他每天都要去自己的地里操劳,一天不去就浑身不舒服。晚饭后他会搬一条板凳坐在家门口,拿出他心爱的黄铜烟锅袋吸几口,跟邻居和过往的行人聊聊天,觉得非常惬意。他认为现在的日子远比比他做过的最美的美梦都要好,为人可要知足啊。

不过他不反对妻子去省城照顾女儿一段时间。他现在最不习惯的事是跟那些有钱人和读书人打交道。他对他们其实并无多大的成见,只是觉得在一起无话可说,害怕自己一开口就闹笑话,丢了儿子女儿的脸。当然,这些想法他并没有说出口来。

小虎猜到了父亲的心思,想了想,觉得也有些道理,也就没有再强迫他跟着一起去。又过了一个月,袁振国庞菊花两口子,再加上妈妈王玉梅和两个弟弟,这一大家子人在一个排的全副武装的中央军的护送下往省城出发了。行李家当一共装载了十几辆辆大车。

跟他们一块儿走的还有八个金菊花服装厂的女工。其他的女工们不是不愿意去省城,而是因为家里有拖累。小虎因为对后世的外包加工熟悉得很,于是就让大姐把留在玉东县的那些人组成了一个分厂,她们每天依然可以来厂里上班,为总厂加工产品。

这本来是庞小虎在利用她们这些熟练工人的廉价劳动力。可是女工们不这么看,她们原来以为这么个好工作给丢了,伤心得很,有的甚至哭得天昏地暗的。没想到菩萨显灵,柳暗花明,她们还可以继续靠做衣服挣钱。这下子她们一个个都对庞菊花庞小虎姐弟俩感激得不得了,恨不得为他们去死。

庞小虎已经委托梁永福在省城为姐姐一家买下了一栋不错的房屋,还为金菊花服装厂租好了新的厂址,一到那里就可以安顿下来,然后开工生产。小虎自己因为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处理完,恐怕要过些日子才能抽出时间去省城看望他们。

这天庞大山一个人顶着烈日在属于他的那十几亩土地里操劳着。他的两个帮工平时为自己家里干活,只有需要时才把他们叫过来帮帮忙。虽然辛苦,庞大山心里却非常充实,心情也很愉快。若是干活累了,他可以在自己搭的一个简易凉棚里睡上一觉。

庞大山看着满眼绿油油的菜叶和五颜六色的瓜果,心中充满了欢愉,叹道:“这才是我庞大山喜欢的日子,哪怕是给我个神仙当我也不舍得换的!”

“大山兄弟!大山兄弟!”有一个赶车的人在大路边高声地叫着他的名字。庞大山认得这个人,他姓崔,平日里把瓜果蔬菜运往西施客栈就是雇佣了他的大车。

“崔大哥,好些天不见了,家里可好?有什么事儿吗?”庞大山问道。

“大山兄弟,我在前边儿路上碰见了一个要饭的女人,还带着个孩子。她说是你的侄女,专门来玉东县城投奔你的。我心一软,就把她娘儿俩给捎来了。”姓崔的车把式说道。

“哦?”庞大山吃了一惊。他自己没有亲兄弟,倒是有两个堂侄女。她们早已从庞家村嫁了到了外地,应该不会是她们中的一个吧?他走近前一看,大车上果然坐着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怀里还搂着一个一岁左右的瘦骨伶仃的男孩。那女人看着有点儿面熟,但是庞大山一下子想不起来她是谁。这母子俩应该是已经饿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她说话的声音跟蚊子一样细,庞大山一点儿也听不明白。

庞大山虽然没有要过饭,但是挨饿的滋味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直到现在他还不时做噩梦,梦见一家人吃不饱肚子,孩子们饿得直哭,大人们却束手无策。那境况真是悲惨极了。那女人怀里抱着的男孩看起来竟然有一丝庞小虎小时候的影子,不过他好像饿得快不行了,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庞大山一阵心酸,心想哪怕她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也要帮她娘儿俩一把。

“崔大哥,谢谢你了。这人确实是我的侄女,麻烦你把我们一起送回家去吧。”他边说边掏出了两个铜板塞进了赶车人的的手里。

“哪里哪里,大山兄弟这么说太见外了。”姓崔的汉子嘴里客气着,不过他还是接过了那两个铜板。刚才他一直在担心,要是庞大山不认这对母子,那女人可不会有车钱给他。另外,要是她和她的孩子饿死了,他说不定还得帮着埋呢。这年头,大街上死一两个要饭的可不是什么稀奇事。他刚才在一旁察颜观色,从庞大山的表情上看,他恐怕根本就不认识这女人,更别说是他的堂侄女了。可见大山兄弟真的是个厚道人,没有把这个麻烦留给他。

到家后,庞大山又从屋里拿出来两个米饼(糍粑)送给老崔的当午饭,他接过来高高兴兴地道谢走了。庞大山把那女人和孩子连扶带抱地弄进屋去,让她俩坐在屋里的饭桌边上。然后他端了一大一小两碗早上剩下来的稀粥来给她母子喝。他听庞小虎说过,不能猛然给饿得厉害的人吃干饭,否则容易噎死。

喝完粥过了好一会儿,这对母子的气色明显变好了些,庞大山这才敢给他们吃一点儿干米饭炒腊肉。庞大山在一旁一边抽烟一边看着他们吃。他们吃得很带劲儿,屋子里响起一阵忙碌的唧嚼声。等他们吃完后,庞大山还拿来一块浸了凉水的白手巾,示意那个女人用它擦一把脸。

奇迹出现了。那块白手巾很快就变成了黑毛巾,肮脏的女叫化子则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少妇,至少从脸上看是个美丽的少妇。庞大山马上认出了这个女人,她就是女儿庞菊花最要好的朋友,庞家村原来的第一美女庞玉春。他记得她当初嫁的人家还不错,他和妻子王玉梅甚至羡慕过,希望自己的几个女儿将来也能找到这么好的人家。怎么她一转眼就变成了要饭的乞丐了呢?

庞玉春很不好意思。她虽然和庞大山的女儿很要好,但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最近几年她们断了来往。她现在身无分文,还拖着一个孩子,很难找到人家愿意收留她和她的孩子。不过,她实在是走头无路了。面对忠厚的庞大叔,她老老实实地说出了自己出嫁后的经历。

她嫁的丈夫姓李,为人还不错。除了赌博赌输了时会拿她出气外,其他的方面都还过得去。她公公婆婆都是勤俭持家的老实人,对她还算好。特别是当她为他们李家生了第一个男孩后,他们都特别高兴,把她当成了李家的大功臣。

可是等到第二个孩子出生后,一切都变了。她丈夫经常在外面通宵赌博,输得也越来越多,上门讨债的络绎不绝。她家里四壁空空,凡是稍微值钱一点儿的东西,包括水缸铁锅饭碗等等,全都被债主给拿走了。她公公得了吐血的病,没钱医治,两个月前死了。她婆婆也病得卧床不起。可是她丈夫还是没有回心转意,依然把大多数时间花在赌博上,希望有朝一日能够翻盘,大大地赢它一次。

后来他实在找不到赌本了,就出卖自己的老婆,拿她的身体去抵债。他对那些赌徒们说,只要出一个铜板就能和他老婆睡一次。可怜天生丽质的庞玉春,成了人人都可以糟蹋的贱女人。后来他甚至打算把自己的小儿子卖掉,只因为他老娘威胁着要去上吊,才没有卖成。庞玉春实在是受不了了,她趁丈夫熟睡时抱着不到一岁的小儿子逃出了李家。她不是不想带上大儿子一起走,只是觉得母子三人目标太大,肯定逃不远的。

她不敢跑回自己的娘家,因为她知道丈夫若是发现她跑了,肯定会先追到庞家村她娘家去找他的。她的老爹和哥哥都多少知道些她在夫家的悲惨生活,他们并没有为她说过什么话。在他们看来,嫁出去的姑娘就像泼出去的水,除非死了人,娘家人是不应该多管闲事的。因此庞玉春可不敢指望他们能够保护好她和她儿子。

庞玉春想起来,自己的好朋友庞菊花好像就住在玉东县城。前些日子听乡亲们说她发财了,过得很不错。于是庞玉春就想来投奔她,哪怕是给她家做佣人也好过她在李家过的那种猪狗不如的日子。一路上她带着小儿子要饭,受了许多苦,终于来到了玉东县城。这时她母子俩也快要饿晕过去了。

她在县城里左打听右打听,就是没有人听说过庞菊花这个人。当然,如果她问起金菊花服装厂的女老板,大家都会争相告诉她:那可是神童庞小虎的亲姐姐,玉东县的大美人,中央军袁大将军新娶的夫人。在本地无论是谁见了她都得客客气气的。

庞玉春和庞小虎曾有过一夕之缘,她本想去找他,看他能不能帮她一把。可是她心里很自卑。一想到自己在丈夫的逼迫下和那么多的臭男人睡过觉,小虎说不定会嫌她脏,她的心就像刀割一样地痛。

幸亏遇到了这位赶车的崔大叔。他为庞大山办过事,一起闲聊过几次,知道他的大女儿的名字就叫庞菊花。崔大叔问起她和庞菊花是什么关系。庞玉春灵机一动,说她们是堂姐妹。这年头,父母被逼得卖儿卖女的比比皆是,若不沾亲带故,谁会收留你啊。

崔大叔也不知道庞菊花住在何处,更不知道她已经和丈夫一起搬去省城了。他知道庞大山在县城边上有十几亩地,他白天经常在那里伺候他种的蔬菜瓜果。于是崔大叔就把庞玉春母子送到了庞大山的地头里。

庞大山听了庞玉春的述说,心里感慨万分。小时候庞玉春常来他家玩,论辈分该叫他五叔。比起庞玉春来,自己一家的命简直是太好了。当然,他很清楚这其中的原因:除了他庞大山,庞家村谁也没有生出像庞小虎这样出色的儿子啊!他不由得感到非常地幸运和自豪。

庞大山跟庞玉春说了自己的女儿庞菊花改嫁的事情,说她已经跟着丈夫搬到省城广州去了,就连他妻子王玉梅和两个小儿子也一起跟着去了。他还告诉她,庞小虎如今在中央军三七八团里任职,吃官饷。

庞玉春听了,心直往下沉。她此时还不知道中央军的三七八团就驻扎在玉东县城里。她想,庞小虎和庞菊花都不在,要是她丈夫追到这里来找她该怎么办?谁愿意出面来保护她?依她丈夫的火爆脾气,他若是知道庞大山收留了他老婆,肯定会来找庞大山拼命。她可不想连累这个老实厚道好心肠的庞五叔。

她想,若是庞大山能借给她几个钱,她就带上儿子去外地谋生。到时候找个老实人嫁了,安安心心地跟他过日子。她知道自己长得很美,男人们都很迷恋她的身体。若是到了外地,没人知道她的底细,她有信心能找到一个愿意养她和她儿子的人。可是她跟庞大山非亲非故,她不好意思开口向他借钱。

她见到庞大山时他在地里干活,心想他肯定是哪个财主家雇佣的长工,生活不会太宽裕。她完全没有想到,那一大片好地全都是庞大山自己的。他一家人早就不愁吃穿了。只要他愿意,他完全能把她母子俩给养起来。

庞大山没有注意到庞玉春变得十分低落的情绪,他走进里屋去拿出来几件妻子王玉梅穿过的旧衣服和裤子,还有几件庞小牛穿过的几乎还是全新的儿童服装(都是金菊花服装厂的产品)。

他叫庞玉春母子俩先去后院洗个澡,再把干净的衣服换上。他伸手抱起她的儿子,牵着庞玉春的手来到后院里的那个“淋浴”下面。他知道她肯定不会用这种新鲜的玩意儿,特地给她示范了一下。庞玉春在自己的恩人面前没有那么多的避讳,她三两下就把自己身上的脏衣服脱下,又从庞大山手里接过儿子给他也脱了衣服。

她身上沾满了灰尘和油腻,头发也是乱蓬蓬脏兮兮的。不过年轻女人天生的性感是遮挡不住的,庞大山的心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身体的某个部位开始膨胀起来。他看着这个小时候女儿的玩伴,视线开始模糊了,她好像一下子变成了自己妻子王玉梅,正张开两臂向他扑过来。他刚想伸手去抱她,忽然警觉过来,老脸一红,对她说了声:“我先去做晚饭。”然后就转身快步离开了。

庞玉春没有注意到刚才庞大山的尴尬,也没有心情去欣赏小虎发明的那个神奇的“淋浴”。她一边给儿子和自己洗澡,一边在心里发愁。她母子俩现在还是无处可去,她不想一直赖在庞大山这里不走。他是有家室的人,对她母子俩有救命之恩,她不应该再给他添麻烦了。她害怕自己的丈夫追到这里来,到时候说不定会闹出人命的。

洗完澡之后,庞玉春抱着儿子回到了屋里。尽管饿了好些天,她的骨架比王玉梅还是要大一些。王玉梅的衣服裤子她穿起来有点儿小,特别是臀部比较紧。不过这更加突出了她的性感妩媚。

庞大山觉得她和刚才相比像是换了一个人。漂亮的脸蛋,迷人的眼睛,白里透红的皮肤,浑身还散发着诱人的气味。他用力摇了摇头,赶走了自己心里的旖思遐想,开始把刚做好的饭菜往桌子上摆。

中午吃饭时庞大山控制着,没敢让她母子吃得太饱。这会儿到了晚饭时分,庞玉春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她儿子的情况也差不太多。三人坐在一处吃得很香,怎么看都像是亲密的一家子。

小家伙吃了几口后就开始到处乱爬。他现在恢复了活力,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乱转。庞小牛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太大了,显得很滑稽。

他忽然冲着庞大山叫了一声:“爹爹。”庞玉春急忙纠正他:“不要叫爹爹,叫爷爷。爷爷,爷爷,爷爷。”她重复了好几次。她心里吃惊得很,这孩子差几天才满一岁,在自己家里时他还从来没有叫过自己的爹爹呢。

“爷爷。”孩子竟然真的跟着她叫了一句。

庞大山高兴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然后夹了一块香喷喷的腊肉送进了他的嘴里。庞玉春见了,心里一阵感动,止不住眼泪哗哗地往下淌。她想,要是庞大山真的是孩子的爷爷,那该多好啊。

庞大山不擅言辞,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他嘴唇动了好一会儿才发出声音来:“玉春啊,你不用发愁。这孩子既然叫我爷爷,我就把他当成我的亲孙子了。有我吃的,你们娘儿俩就不会饿着!”

庞玉春再也忍不住了,她放下碗筷,张开两臂扑进庞大山的怀里,哇哇地大哭起来。庞大山哄了她好久,她才止住哭泣回到饭桌旁。饭后庞大山抱着孩子和庞玉春来到楼上,安排他们在原来庞菊花的床上睡下。他自己去后院里脱光衣服冲了一个澡,去楼下的房间里睡了。

第2节:又当爹了

上次庞小虎陪师姐静云从那个菜园子回到自己的住处后,她换了一身衣服后就离开了,什么话也没有跟他说。那时赵静逸还在里屋呼呼地睡着没有醒。

庞小虎的心情很糟,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强奸了自己的师姐。这下子可怎么向大奶奶师傅交待啊?师姐是个出家人,要是她因此精神上受了刺激,影响了今后的修行,那他的罪孽可就大了去了。

师姐走后,他忽然注意到了桌子上那个开着的木头箱子。当时他把箱子从里屋搬出来,叫师姐自己从里头找衣服换,他自己去门外面等着。

这个箱子是大姐庞菊花留下的,里面都是她平时穿过的衣服裤子,扔了可惜,带走又太多了,只好留在庞小虎这里。当了服装厂的老板,庞菊花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衣服了。

小虎仔细看了一下,发现了他的这个静云师姐的可爱之处。她可不只是换了一身衣服裤子,而是把能带走的都带走了。包括七八件体恤衫,各种型号的乳罩,各式各样的内裤,月事垫,甚至连刮腋毛的保险刀都拿走了好几个。她离开时小虎并没有注意到她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她身上好像也没有显得臃肿不堪。她是怎么把这些东西随身带走的?难道她会变戏法?

他脸上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意。他巴不得能有这么一个讨好师姐的机会呢。她既然一下子拿走了这么多东西,说明她的心情不是太坏,精神也挺正常的。

几天后庞小虎联系上民团的头目袁振武,让他派两个信得过的人把赵静逸送到赤峰山去。她长得太美了,留在此处夜长梦多,说不定会再次招来剿总军情处的那帮家伙或者其他的兵痞流氓们。

今晚庞小虎被邀请去梁永福家里做客。这次是梁永福的父母亲自来军营里请的,他根本推不掉。到了梁府,他才知道这次请客是为给他们的儿子梁彪补办宴席,庆祝他的周岁生日。前一段时间梁永福在省城忙着生意上的事情,错过了儿子的周岁。

来的客人大部分是梁家的人和他们的近亲,庞小虎是唯一的外人。梁彪长得虎头虎脑的,再加上聪明伶俐,真的是人见人爱。他已经会叫人了,还能说一些简单的句子,梁永福和他的父母整天都笑得合不拢嘴来。

庞小虎自己心里却是五味杂陈。他盯着梁彪,越看越觉得他像自己小的时候。理智上他觉得让自己的儿子在梁家成长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但是心里总是觉得有些憋屈。他抬头看了一眼南慧英,发现她正愣愣地看着自己,眼神里好像带着紧张和愧疚,还有一丝丝的期待。唉,罢了,他终于拿定了主意,这个儿子就送给梁家吧。南慧英是大奶奶师傅的亲生女儿,自己看在大奶奶师傅的面子上,总不能跟她过不去啊?其实他是完全误解了南慧英的心思,这是后话。

解开了心结之后,他就跟梁永福你一杯我一盏地喝了起来。因为他是名声在外的神童,其他在座的客人们也都过向他敬酒,最后他喝得大醉,趴在酒桌上呼呼地睡着了。半夜里他被尿意憋醒了。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铺着锦被的大床上,鼻子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儿,感觉这里好像是一位贵妇人的闺房。

他活动了一下身体,碰到了身边睡着的一个赤裸裸的女人。他凭着本能,迷迷糊糊地爬上了那个女人的身体,开始用手揉捏她饱满结实的乳房。她被捏醒了,嘴里一边哼哼着一边张开了两腿,把他已经翹起来的鸡巴迎进了她的肉穴里。他骑在她身上开始用力耸动着。

过了一会儿,庞小虎渐渐地清醒了过来,停止了动作。他记起来自己昨晚是在梁永福家里赴宴,后来喝醉了。这身子底下的女人是谁,难道是南慧英?他试着轻声问道“慧英姐?”那女人害羞地答了一句:“嗯。”

天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自己竟然又和南慧英搞到一起了。他想把鸡巴从她身体里拔出来,可是她的双手紧紧地抱住他的屁股不放。她一边喘气一边在他身子底下不停地扭动着,那模样比妖精还要诱人。

他对她低声吼道:“慧英,你疯啦?永福大哥他在家呢。”她的回答更是让他目瞪口呆:“你永福大哥他,他 …… 他说还想再要一个儿子 …… ”

“啊?!”……

中午时分,庞小虎不顾梁家人的热情挽留,从梁府出来回到了自己的住处。他躺在床上,脑子里不时出现他和南慧英赤身裸体地纠缠在一起的香艳画面。

梁永福那家伙“抢”了他的一个儿子还不够,居然还想再要一个。当时他被激怒了:“他两口子把我当成播种机了。好,我就播种给你看看!”

他不知从哪里来了一股狠劲儿,抓住南慧英按倒在床上狠狠地肏她,一点儿也不在乎被人听见动静。他好像变了一个人,骑在南慧英赤裸的身子上对她百般蹂躏,她胸前脖子和胳膊上都留下了他的口水和牙齿印,屁股上也被他抓出了一道红印子。他一直把她折腾了将近半个钟头才停下来。

他当时的眼神一定很吓人,因为他从南慧英眼里看到了恐惧。事后南慧英一脸疲惫,强撑着爬起来帮他擦洗身子穿衣服。他看着正在忙碌的南慧英,突然想起了她母亲,他最为敬爱的大奶奶师傅,心里忽然一阵愧疚。

他一把抱住南慧英的身子,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慧英姐,我 …… 对不起。”南慧英转过身来,用手抚摸了一下他的脸,道:“不要说这些,小虎。姐姐自己愿意,姐姐喜欢你 …… ”接下来他们又热烈地吻在了一起。

庞玉春和儿子已经在庞大山这里住了三天了。白天庞大山要去伺候他心爱的菜地,她跟他说想带着儿子一起去,庞大山答应了。到了那里,她一边看着在一旁玩耍的儿子,一边为庞大山帮忙整理那些刚刚采摘下来的瓜果蔬菜,把它们整整齐齐地摆放到竹子编的筐子里。

后来那个赶车的崔大叔又来了,他把这些瓜果蔬菜全都装上车运往西施客栈去了。庞大山告诉庞玉春,说西施客栈是方圆几百里最好的酒馆加旅店,老板姓梁。那里的餐厅每天都需要大量的新鲜蔬菜。他还告诉她,庞小虎有西施客栈的股份。庞玉春不清楚股份是什么,心想那应该是好东西吧。

庞大山接着说,若是她愿意,可以叫小虎帮忙介绍她去西施客栈工作。那里有不少带着孩子的女工们。她们把孩子们集中起来,雇佣一个人照看,这样其他的人就能正常上班了。那里的工钱高,养活一家人完全没有问题。

庞玉春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事。这三天是庞玉春出嫁以来过得最舒服最无忧无虑的日子,她几乎忘掉了前不久发生在她身上的悲惨经历。现在她唯一担忧的是她丈夫会不会追到这里来,会不会把她和孩子给抓回去。

回到家后,庞玉春把孩子放到床上,让庞大山逗他玩。她自己开始做晚饭,抽空还给庞大山缝补衣服。她可不光是长的美,她出嫁前是庞家村数一数二的勤快姑娘。

饭好了,庞大山抱着孩子坐好,庞玉春给他盛了一满碗饭,又给他倒了一碗米酒,然后从他手里接过孩子也坐下了。外人看这情形,无论是谁都会认为他们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子。

这时门吱扭一声开了,身着中央军军装的庞小虎一步跨了进来。“爹。”他开口叫了一声,眼光马上就被庞大山身边的女人吸引过去了。这不是庞玉春吗?她怎么来啦?

“小虎,你来啦?快来坐下。这是你姐小时候最好的朋友庞玉春,你还记得她吗?”小虎岂止是记得,上次为了救爹爹,他在庞玉春家一口气杀了庞老三,二狗子,还有老七那三个混蛋,而且还顺带着把她给睡了呢。

庞玉春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大官儿”就是庞小虎。他脸色黑了一些,身子比上次见面时高了半个头,也魁梧多了。他穿着笔挺的军装,腰里的皮带上还挂着一把“盒子炮”,简直就是个威风凛凛的大英雄。

庞小虎向她问好,她却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她心里又开始自卑了。一想起她丈夫为了凑钱去赌博,把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们全都领到家里来奸淫玩弄她,她的眼泪就哗哗直流。庞大山见了,一边拍着她的肩膀轻声安慰她,一面给小虎讲起了她最近的遭遇。说到伤心可怜之处,连他自己的眼睛里也有了泪水。

“啪!”庞小虎用力在桌子上拍了一掌。“简直是禽兽不如!”他对庞玉春说道:“玉春姐你放心,以后就住在这里,不要走了。我倒要看看谁敢来抓你回去!”

“爹爹。”庞玉春怀里抱着的孩子突然对庞小虎这么喊了一声。

庞小虎这才第一次注意到这个小孩子。他把他抱起来仔细打量,越看他心里越吃惊。这孩子比他和南慧英的儿子梁彪小了大约两三个月,一个胖一个瘦,可是他们长得却非常相像!这意味着什么?他这么聪明的人,马上就想到了答案:这孩子也是他这个播种能手播的种啊。

他在心里默默地算了算日子,应该差不太多,这孩子极有可能是那次他和庞玉春之间唯一的一次“艳遇”后怀上的。只是,看样子庞玉春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他庞小虎才是这孩子的亲爹。因为老爹庞大山在跟前,他真不知该怎么跟她说才好。

庞小虎的脑子在急速运转,不一会儿就想到了一个主意。他对庞大山和庞玉春道:

“这个孩子跟我很有缘,一见面就管我叫爹。爹,玉春姐,我看就让他给我当干儿子吧?”

他也不等他们回答,抱起孩子亲了一下,说:“来,再叫一声爹爹给我听听。”

“爹爹。”孩子果然又叫了声,他那可爱的模样逗得庞小虎和庞大山都哈哈大笑起来。

“对了,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庞小虎问庞玉春。

“我和他爹都不识字,给他胡乱起了个名字,叫李小狐。他哥叫李小郎。”庞玉春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

生第一个孩子时,她想给孩子起名叫李小虎,为的是纪念她的恩人庞小虎。是他给她动手术,治好了她大腿根部的脓疮,不然她恐怕嫁不出去,会给误了一辈子。可是他丈夫不喜欢这个名字。他听庞家村的人说起过神童庞小虎,妻子也说过庞小虎对她有恩,这反倒使得他对小虎这两个字有一种本能的反感和排斥。他自己又想不出更好名字,就起了个小郎的名字。这是因为他自己叫李大郎,他还曾经有过两个夭折了的弟弟,一个叫李二郎一个叫李三郎。

生第二个孩子时,庞玉春给他取名叫小狐,她丈夫没有反对。在庞玉春心里,“小狐”其实就是“小虎”。

庞小虎摇了摇头,觉得“李小狐”这名字不太好听,似乎有些不男不女的味道。更为关键的是,他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姓李。他想了想,对庞玉春道:“既然孩子他爹打算把他卖了,那就干脆让他跟你姓庞,就叫他庞小勇,好吗?”

他心里打的如意算盘是:我们都姓庞,跟你姓就是跟我姓了,哈哈。

“好的。”庞玉春也觉得“庞小勇”听起来比“李小狐”强多了。

庞大山也来了劲儿,抱起孩子对他道:“小勇,你爹爹叫过了,现在该叫爷爷了。”

庞小勇好像有些糊涂了,他把眼睛看向自己的母亲,好像是在问她的意见。庞玉春对他点了点头,说:“好孩子,快叫爷爷。”他才跟着奶声奶气地叫了声“爷爷”。

庞玉春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来小虎是真的想当孩子的干爹,他并没有嫌弃自己的意思。直到今天她才真正地有了安全感。她亲眼见过庞小虎连杀三人,过后他却什么事情都没有。因此她深信庞小虎有能力保护好她和她孩子,她丈夫那个粗人根本斗不过他。

庞小虎跟庞大山说,他可以先把庞玉春安排在金菊花服装分厂,让她学点技术,以后可以去省城跟着大姐干,不但吃饭没有问题,还能自主自立。庞大山想,这可比在西施客栈做伺候人的工作要强多了。庞玉春也没有意见,她对这些都不太懂,只知道一条:听庞小虎的安排没有错。

第二天清早庞小虎就出门了。昨夜里他没睡好,躺在床上想了很久。他觉得庞玉春的丈夫那里还真是一个大问题,必须尽快地一劳永逸地解决。不然他可能会找上门来闹,到那时恐怕除了想办法把他干掉,就没有别的好办法了。与其将来被动,不如现在就去把这件事给办了。

这种事他不能跟任何人商量,跟庞玉春也不能说。一是她这种人没怎么见过世面,要她拿主意太难为她了。二是怕她旧情不断,对丈夫狠不下心来。庞小虎心里好像对她的丈夫有些莫名的恨意,只是他自己还没有完全意识到罢了。

他回到自己落脚的那栋屋子,给自己化了妆,脸上粘了胡须,打扮成一个商人的模样。他随身带了驳壳枪和大把的银元还有其他东西,以防万一。

庞玉春的夫家其实离玉东县城只有不到三十里的路程,不难走,差不多一天就能赶到。庞玉春来时因为肚子饿没有力气,再加上孩子的拖累,这才走了好几天。庞小虎走到庞玉春的丈夫家时,天还没有完全黑。

来开门的是她婆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女人,像是有六七十岁了。其实她才四十九岁,因为儿子把一个好端端的家给败了,丈夫连气带病死了,她才苍老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庞小虎自称姓张,是庞玉春的舅舅的儿子,长年在外面做生意。这次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这个表妹。

庞小虎因为化了妆,看起来有三十出头,打扮得像是个发了点儿小财的商人。庞玉春的婆婆根本就没有怀疑他,马上将他让进了屋子里。

一进屋庞小虎的鼻子里就闻到了一股恶臭,要不有重要的事情必须办,他真想转身逃出去了。屋子里一个大男人有气无力地躺在一张破木板床上,床上别说被褥,连块破布都没有。还有一个大约四岁的一个瘦骨伶仃的男孩卷缩在一旁,他猜想这就是上一次见过的庞玉春的大儿子李小郎了。

庞玉春的婆婆对儿子说,这位是张老爷,在外面做生意的。他是玉春的表哥,特地来看看表妹。她接着对庞小虎说,很不巧,玉春这两天带着孩子回娘家去了,不在家。她看这位张老爷穿得很体面,像是个有钱人,很担心他若是知道庞玉春带着小儿子离家出走了,会马上起身离开这里。

她儿子看了庞小虎一眼,什么也没说,就把头又转了过去。老太婆气得骂了他几句,说他不懂规矩,怠慢了贵客。

庞小虎四下里望了一眼,算是真正地明白了“家徒四壁”这句成语的含义。他早年生活在庞家村时虽然也是穷人,但是家里还是有些东西的,像床上的被子,屋子里的桌子椅子,还有坛坛罐罐一大堆儿。这个家里可以说是一件像样的东西都没有,连唯一的一个木头板凳还缺了一条腿,庞小虎想坐下也找不到地方。

庞小虎心想,难怪庞玉春的丈夫没有马上去追她,看来他不是不想追,而是饿得跑不动路了。他见那个四五岁的男孩头上肿起了一个大包,还带着血迹,就问他奶奶:“这孩子是怎么啦?”

老太婆叹了一口气,说道:“这孩子肚子饿得慌,去别人家的地里挖了一个红薯吃,被人家抓住打了一顿。”她接着说:“这孩子一生下来就长得好,人也聪明勤快,人人都说他将来会有大出息。只可惜咱家太穷了,他这是投胎投错了地方啊,唉。”

庞小虎盯住这个孩子看了看,见他长得果然英俊,眼睛里闪动着灵气。这也难怪,他妈是个大美人,他爹也不难看,生下的孩子还能差啦?他心里一软,打定主意要把这个孩子带回去交给他妈。他从包袱里取出一个芝麻饼,这是他在县城里买的,准备路上当干粮的。

他把芝麻饼撕开成两半,一半给这孩子,叫他慢慢吃,另一半给了老太婆。芝麻饼他包袱里还有,之所以只拿出来一个是害怕他们吃得太快给噎住了。那孩子双手接过半块芝麻饼吃了起来,小虎可以看见他眼里闪动着感激的泪花。

老太婆没有吃自己的那半块饼,而是递给了躺在床上的儿子。她儿子一把抓过来塞进嘴里,嚼了三两下就咽下去了。他吃完之后也没有说一声谢谢,只把两眼紧盯着庞小虎的包袱。老太婆生气地他头上打了一巴掌,不过打得并不重。她也饿得没有力气了。

老太婆抱歉地对庞小虎说:“我这个儿子原来挺好的,长大后娶了妻生了儿,村里人都羡慕得不得了。谁知道他迷上了赌博,把一个好好的家败成了这个样子,媳妇跑回娘家了,他爹也气死了。真不知道我前世做了什么孽啊。”

她现在也不想隐瞒了,留着眼泪对庞小虎说出了实情。庞小虎又从包袱里拿出来两个芝麻饼,将其中一个撕开分给老太婆和她儿子,另一个递给了小男孩,还特别叮嘱他不要吃得太快。

老太婆对这位张老爷感激得要命,跪下来要给他磕头,被他给拦住了。等他们都吃完以后,庞小虎摸着男孩的头,对老太婆和她儿子开口道:“我看这孩子很有出息,留在乡下可惜了。我想把他带走,跟我出去学本事。你们看如何?”

孩子他爹刚想张嘴说什么,被老太婆狠狠地瞪了一眼,只好闭上了嘴。老太婆说:“张老爷你能看得上这个孩子,那真是他的造化。你明天就把他带去,到哪儿也比在家里饿死强。他若是不听话,你尽管打骂就是。”说完她又去向孙子叮嘱了一番,要他一定听张老爷的话。

李小郎人虽小,却很懂事。他猜想这位张老爷是有钱人,跟着他以后就不会挨饿了,心里很是高兴。奶奶叮嘱他的话,他全都答应了下来。

庞小虎说他明天早上会来接走李小郎。现在他要趁天还没有完全黑,赶去离此地三里路的一个小镇,那里有一家小客栈可以过夜。老太婆本想留这位张老爷在家里住下,可是她抬眼看了看这个破得不能再破的家,就没有好意思开口了。

临出门时庞小虎从包袱里摸出十块亮闪闪的银元交给老太婆,说是让她拿着去买些吃的用的。他估计这些钱够她娘儿俩支撑个大半年的了。

老太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银元。她愣了一会儿,然后扑通一声就跪下来给庞小虎连着磕了三个头,小虎拦也拦不住。她磕完头后还不肯站起来,抱住他的腿直说:“张老爷真是个好人,菩萨会保佑你一辈子的。”说完她把儿子从床上拽过来,逼着他也给庞小虎磕了三个头。

25第3节:惨祸

晚上庞小虎躺在小客栈的屋子里想心事。他原来以为庞玉春的丈夫是个大恶棍,他已经想好了许多整治他的办法,管叫他不死也脱一层皮。可是见了面后却发现不是那么一回事儿,他只是个普通的庄稼汉。大概是穷日子过怕了,一心想靠赌博翻身,结果越陷越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看来,至少他母亲还能管得住他,但愿他以后能够重新做人。

第二天庞小虎天不亮就醒了。不知咋的,他心里有一种要出大事的预感。他仔细地想了想昨天的事,实在想不起来他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真是奇怪得很。他在客栈里匆匆地吃了些东西,就起身往庞玉春的丈夫家走去。

好不容易赶到那个村子,他发现庞玉春的丈夫家里前前后后都围满了村民,肯定是出了大事。他向旁人一打听,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昨天庞小虎离开后,老太婆叫上他儿子跟她一起去村里的一个财主家,用一块银元买了一石米。她想,明天张老爷来接李小郎时,无论如何也要留他在家里吃一顿饭。她跟财主借了一个竹箩,装好半箩筐米和儿子一起往家里抬。说好了剩下的那些米先寄放在这个财主家里,以后再来取。

一路上碰见了两个村民,停下来和他们闲聊了几句。结果村子里一下子就传开了,说李大郎家现在有钱了,可以吃上白米饭了。不知咋的,这消息还传到了邻村的一个名叫李大夯的赌徒的耳朵里。

李大夯曾经跟庞玉春的丈夫一起赌过钱,他们还因为争输赢打过一架。他听了这个消息就眼红了,马上叫了他的两个堂兄弟一起上门去要债。其实是他自己记错了,庞玉春的丈夫已经很久不和他来往,他以前确实借过他的钱,那只是十几个铜钱的小债,他已经还了。

庞玉春的婆婆和儿子把那半箩筐米抬回家后,正高高兴兴地煮饭,准备好好地吃一顿饱饭。孙子李小郎刚满四岁,因为刚刚吃了一个半芝麻饼,肚子不饿了,被老太婆带进另一间屋子里睡了。

等到米饭煮好时,已经快半夜了。这时门“咚”的一声被撞开了,李大夯和两个堂兄弟不由分说地闯进来,纠住庞云春的丈夫叫他马上还钱。

庞玉春的丈夫也不是好欺负的,他很快就和蛮不讲理的李大夯扭打在一起。老太婆上来拉架,结果不知被推了一跤,跌倒在地上,那一锅刚煮好还没来得及吃的白米饭也被打翻在地上。庞玉春的丈夫别的方面不怎么样,对自己的老娘倒是很孝顺的。他见母亲被推倒,怒急攻心,抄起半截拨火棍就往李大夯身上用力上捅去。

他家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连根拨火棍都是断成两截的。不巧那断了的拨火棍还特别锋利,一下子就把李大夯的肚皮给捅破了,肠子都流了出来。李大夯的两个堂兄弟都是粗鲁汉子,见自家哥哥被戳伤了,两人一齐扑过来和庞玉春的丈夫拼命。其中一人扭住他不放,另一人从他后面举起一块土砖砸在他头上。

庞玉春的丈夫被砸得头破血流,倒在地上人事不知。他们两人见可能出了人命,就把昏迷不醒的李大夯扛在背上一溜烟地跑了。老太婆从地上爬起来,搂住儿子血糊糊的头大声呼救。等村民们闻声赶来时,她的儿子早就咽了气。

庞小虎万万没想到会因为这半箩筐白米而引发出这种惨剧,说起来这件事的起因还是他留下的那十块银元呢。他分开人群走进去,看见庞玉春的丈夫的尸体已经被人用破草席卷了起来,他老娘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四岁的李小郎不知所措地坐在她身边抽泣。

村民们站在旁边七嘴八舌的议论着,不少人都很同情这一家人,他们大声痛骂邻村的李大夯和他的两个堂兄弟,还说要去官府告他们。后来又有人跑来传递最新的消息,说李大夯昨晚抬回家后就死了,他的两个堂兄弟因为害怕,已经连夜逃走了。

庞小虎在老太婆的身边蹲下,握住她干瘦的右手,轻轻地摇了摇。老太婆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她看见是庞小虎,立刻来了精神,一下子就坐起身来。她一把拉过旁边的李小郎,把他塞进庞小虎的怀里,说道:“张老爷,这种日子我已经活够了。小郎这孩子就交给你了,他是李家的骨血,拜托你一定要把他养大。我和死去的老伴还有孩子他爹在地底下会记住你的大恩大德的。”

事到如今庞小虎除了点头答应,也说不出其他的话了。老太婆像是放下了压在肩膀上的千钧重担,重新躺倒在地上,闭上了双眼。不一会儿,她就停止了呼吸。她死后嘴角上却挂着一丝微笑。

庞小虎去里屋找了一下,找到了老太太藏起来的那剩下的九块银元。他把银元交给邻居中一位看起来比较稳重的老大爷,请他出面帮忙给这母子俩办丧事,要办得风光一些。后来村里的那个财主也来了。他叫人把老太婆存在他家里的白米都给抬来,准备办丧事时用。村民们可怜这对母子,他们自发地上山砍了好几棵树,准备做两副简单的棺材。

庞小虎不能在这里久留,他让李小郎对着父亲和奶奶的遗体磕了几个头。只等他爹和他奶奶一入土,小虎就会带上他离开这个村子。

庞玉春不知道这几天庞小虎忙什么去了。在她看来,他是个大官,肯定在忙着极为重要的事情。庞大山说地里的事情他忙得过来,不用庞玉春跟他去了,要她留在家里照顾好庞小勇,她自己也应该好好地休息一下。

庞玉春闲不住,就替他做饭洗衣服洗被子,顺带着收拾房间。很快这个小家就涣然一新,跟王玉梅在时一样光鲜了。

庞大山看在眼里,心中对她产生了一丝柔情。他偷偷地拿庞玉春和自己的妻子王玉梅做比较。王玉梅虽然也是个大美人儿,可是她跟他一个被窝里睡了这么多年,她身上的所有地方他都熟悉得不得了。庞玉春的皮肤白嫩,身体比妻子略为丰满。她们各有自己的性感迷人之处。当然,喜新厌旧是男人的天性,因此庞玉春对庞大山的诱惑更大一些。

庞大山是个忠厚老实的人。他知道一个人不应该贪心不知足,这辈子能娶到王玉梅这样的好妻子已经是他天大的福分了。可是他阴错阳差之下先后和妻子之外的三个女人睡过了,已经食髓知味。要他不再对别的女人动心思可真不容易啊。

和文小翠那一次庞大山完全是被动的。文小翠长得一般,可是她大胆的个性和狂野的做爱方式却给了他很不一样的体验,和她睡跟和妻子睡完全不一样,总能让他产生一种特别的冲动。堂嫂杨春霞则是个特别会伺候人的女人,她好像把自己当成了奴婢,把庞大山当成了主人,让他从心底里感到特别舒坦。至于那个胡委员,那可是个有学问的女人,以前他连看一眼都不好意思看的。没想到自己竟然有那么大的胆子,把胡委员给强奸了,那又是完全不同的一番滋味。

自从来到玉东县城后,庞大山发现妻子王玉梅变了,她变得比以前能干多了,性格也泼辣多了。每天晚上她都和大女儿庞菊花一起看书认字,学习算账,一般要很晚才回到床上去睡觉。小豹和小牛几乎每晚都是庞大山给哄睡的。

白天王玉梅不但替女儿女婿管家,连金菊花服装厂的事情她都管起来了一小半。有一次他瞧见她对一个没按照合同办事的商贩发脾气。那人是个大胖子,人称赵老爷,是一个很有体面的人。可是这个赵老爷却被他老婆训得满头大汗,不停地对她点头哈腰。庞大山不禁想,这还是自己当初娶回家的那个害羞的玉梅姑娘吗?

妻子的变化让庞大山感到很新奇,既为她高兴同时又有些自卑。每当她忙完一切,钻进被窝后,他很想像过去那样把她压在身子底下猛干一通,可是又觉得她都累成这样了,不忍心再去使劲儿折腾她。近来他们做爱一般都是草草收场,不再像过去那么轰轰烈烈了。

王玉梅每晚都睡得很香。她可能是生活太充实了,以为丈夫也跟自己一样满意,一点儿都没有觉察到他心里的失落。这也是庞大山不想去省城的原因之一。他害怕到了那里,妻子会更加如鱼得水,而他自己却与那种环境格格不入,会丢她的脸,变成家里的一个累赘。

这天庞大山干完了地里的活儿,比平时稍微早一点回到了家中。进屋后看见庞小勇一个人在外屋里玩。他站在一个正方形的木头架子里面,架子底下装有木头轮子可以滑动,这样他就不会摔倒了。这是庞小虎的另一项“发明”,原来是做给庞小牛玩的,现在刚好用到了庞小勇身上。有了这个东西,做妈妈的就可以暂时离开孩子一会儿,不必时刻担心孩子摔跤了。

天气很热。他放下手里的工具,从屋里的柜子里取了换洗的衣服,准备去后院里的淋浴下冲个澡。快走到淋浴跟前时他听见了哗哗的水响,不由得停下了脚步。他看见了一个裸体女人正在那里冲洗自己的身体。她浓密的头发几乎把整个脸都遮住了,一对大奶子侧对着他,挺得高高的。下面是完美的屁股和大腿,还有两腿间那一大篷亮晶晶的黑毛。

庞大山看得脸红耳赤,鸡巴立刻就开始变硬了。他用手捂住裤裆往后退了几步,想躲到了一个小树丛后面去。却不巧被一块石头拌了一下,扑通一跤跌坐在了泥地里。

“谁呀?”淋浴那边传来了庞玉春的声音。见没人答话,她又接着问道:“是孩子他爷爷吧,您这么早就回来啦?我这里马上就好了。”

庞大山一声不吭地爬起来,狼狈地逃回了屋里。等庞玉春穿好衣服回去做晚饭时,庞大山正叼着他的黄铜烟袋锅,坐在门口逗庞小勇玩。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年轻时生活压力太大,他几乎从来没有时间和心情逗自己的孩子们玩,现在的日子真是太幸福了。庞小勇这些天脸上身上都长了不少肉,不像刚见到时那么瘦了。庞大山越看越觉得他像小虎小的时候,对他喜欢得不得了。

庞玉春很快就做好了饭,一家三口围在一起吃了起来。

平时吃饭时他们都是有说有笑的,今天因为刚才的尴尬,庞大山和庞玉春都没有说话。庞大山埋头吃着饭,可是他满脑子想的都是这个近在咫尺的年轻女人。他能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少妇的体香,还能听到她的呼吸声。不知她和男人睡觉时会发出什么样的呻吟声?庞大山被自己心里猛然冒出的这种念头吓坏了。他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这么好色的。以前庞家村的人不论老少,全都夸他是个忠厚老实靠得住的好男人呢。

庞玉春知道庞大山正在为看见她洗澡的事不好意思。她心里感慨道:这才是个真正的好丈夫啊。她在夫家时别说是洗澡,连撒尿拉屎都很不安全。那些精力旺盛的庄家汉们一天到晚都在挖空心思地寻找偷看她的身体的机会。不光是年轻人,有时连十三四岁的孩子和六十多岁的老头也加入了进来,简直是防不胜防。

这时她已经给庞小勇喂饱了饭,可是他还是缠在妈妈身上不想下来。他一边把头往庞玉春的怀里拱,一边用手撕扯她的衣襟,嘴里还咕噜着什么。庞玉春知道他是想吃奶,就解开了纽扣,露出洁白圆润的乳房,把乳头塞进庞小勇的嘴里。

庞大山赶忙把视线移开,脸也不由自主地红了。他有三个女儿,在庞家村时家里的地方很窄小,她们洗澡换衣服什么的都从不避开自己家里的人。庞大山看女人裸体的机会简直是太多了。可是庞玉春不同,他像是着了魔,只要感觉到她在身边,他的鸡巴就硬得往上翘,怎么也管不住。他不得不把饭碗端起来,坐到门口去吃。

这一切庞玉春都看在眼里。她有些想笑,同时又对自己的魅力感到欣喜和得意。庞大山为人朴实可靠,身体强壮,很让庞玉春这个饱受生活折磨的女人动心。这几天他也常常出现在她的梦里。他是自己的大恩人,庞玉春暗想:自己的身体已经被那么多的男人糟蹋过了,如果他真的想要,给了他也是应该的。一想到晚上自己会躺在这么个强壮的男人的怀里接受他的爱抚,庞玉春的身体就开始轻轻地颤抖,她的心里充满了期待。

他们刚吃完晚饭,庞小虎就回来了。他手里还牵着一个瘦骨伶仃的三四岁的小男孩。庞玉春一看就傻眼了,这不是自己的大儿子李小郎吗?她张大了嘴,却激动得发不出声音来。后来还是庞小虎把有些惊恐的李小郎抱起来递给她的。

李小郎的嘴动了一下,好像说了句什么话。只有离他最近的庞玉春才能听见他是在问:“娘,你不会再把我扔下走了吧?”她张开两臂把儿子紧紧地搂在怀里,眼泪哗哗直流。她一边哭一边大声道:“是娘不好,把你扔下自己走了。娘以后不走了,娘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安顿两个孩子睡下以后,庞小虎才开始跟庞玉春和庞大山讲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他心里有些愧疚,有些事情不想说得太明白。他说庞玉春的丈夫和邻村的李大夯斗殴致死,并没有提这件事的直接起因是他给老太婆留下的那十块银元。

庞玉春万万没有想到,她丈夫和婆婆这么快就接二连三地去世了。她虽然痛恨她的丈夫,但是人死为大,她还是默默地为他流下了泪水。她心里非常感激庞小虎,幸亏他去把李小郎给接来了,不然这么个无依无靠的小孩子,十有八九会被饿死的。他还帮她丈夫和婆婆办了丧事,让他们入土为安,这样的大恩大德,值得她一辈子做牛做马去报答了。

庞小虎接着跟庞玉春商量,说李小郎这个名字不太好听,是不是改一下?他说这孩子很聪明,他想过两年要送小郎去学堂读书识字。小郎和小狼同音,会被别的孩子们嘲笑的。

庞玉春回答道:“那干脆把他的姓也改了,让他姓庞。小虎你就当是多收了一个干儿子吧。”

“我可以当他的干爹,但是姓不能改。”庞小虎向庞玉春解释说,她婆婆临死前嘱托他,一定要保住李家的这点儿骨血,他当时郑重地答应过她了。庞玉春说:“这样也行,那你就帮他取个合适的名字吧。”

庞小虎的眼珠一转,有了一个主意:“我看就叫他李小龙吧。”这孩子英俊的脸庞和瘦骨伶仃的身材,看起来颇有几分后世那个风迷五大洲的“布鲁斯李”的风范。

庞玉春和庞大山都说这名字起的好,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上床睡下后庞小虎还在心里意淫:我得去请一个师傅来教李小龙练武。过几年,我就带他去找那个姓叶家伙,拜他为师学习咏春拳。将来再送他去美国好莱坞发展,让他抢先发明截拳道,成为全世界功夫片的开山祖师爷!

这天晚上,庞玉春翻来覆去地无法入睡。她睡的是楼下那张双人床的下层,小龙小勇两个小家伙睡在上层,正呼呼地打鼾呢。庞玉春心里却在发愁,不知该怎么报答庞大山父子俩的大恩大德。她除了能干些缝补浆洗之类的粗话外,没有什么别的本事,看来只能把自己的身体献上去了。

她和小虎睡过一次,知道他是很喜欢她的。可是他那么聪明,本事那么大,还是中央军的大官,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庞大山的老婆也是又漂亮又能干,自己若是贸然送上门去,他爷俩会不会在心里笑话她呢?

她想起那天在家洗澡时被庞大山看见时,他的那个地方好像是硬起来了,真的好粗好大啊。想着这些羞人的事情,她的脸红了,身体发热,心跳也加快了。她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使自己平静下来了。

她把心一横,起身下了床,身上只穿着裤衩和兜肚。她沿着木头楼梯往楼上走去,脚步很轻。到了楼上,左边的房间睡的是庞小虎,右边的房间睡的是庞大山。

庞玉春犹豫了一下,轻轻地推开了右边房间的门。庞小虎年轻有为,带给她的心理压力太大了。她觉得庞大山忠厚老实,可能比较容易接受像她这样的女人。至于辈分不对,她没有考虑那么多。她只想着用自己的身体报恩,并没有非要嫁给他们父子中间的一人。

庞大山身上盖着一条薄被,他结实的胸脯随着呼吸均匀地起伏着。这让庞玉春想起了小时候她娘带她回娘家时的情形。她娘是从外县嫁到庞家村的,那是她第一次坐船渡河。那个中年艄公的脸晒得很黑,但是五官端正,跟庞大山一样耐看。他用力撑着船,浑身的肌肉在太阳底下闪着光。船体在河水里均匀地起伏前进着,她娘搂着她坐在船头,嘴里哼着一支叫不出名字的歌。她当时只有七八岁,正是无忧无虑的年纪,坐在她娘的怀里不时开心得大声喊叫。

庞玉春发现自己的脸上已经挂满了泪水。那不是悲伤的泪水,而是喜悦的泪水。她慢慢解下兜肚,脱掉了裤衩,擦了擦脸,然后掀开庞大山盖着的薄被钻了进去。

睡得迷迷糊糊的庞大山被一个浑身赤裸的女人搂在怀里温柔地亲吻着。他渐渐地醒过来了。刚开始时他误认为她是妻子王玉梅,后来发现她的体味有些不一样。王玉梅跟着女儿学会了穿着打扮,有时还往身上撒点儿香水儿,老远就能闻到。他从这个女人那里闻到的则纯粹是少妇的体香。

等到他发现怀里的这个女人是庞玉春时,他的大鸡巴已经在她那里几进几出了。他觉得这样不好,想停不下来,可是他的鸡巴好像有自己的主意,偏偏要往她的肉穴里头钻。到后来他干脆放弃了,开时尽情地享受着这个年轻少妇的迷人的身体。

庞大山一边在庞玉春的身子上耸动,一边回想着过去的事儿。庞玉春是女儿庞菊花最要好的朋友,常来他家玩,按村里的习惯称他为五叔。那时他家穷,几个女儿的衣服上都破着大洞,整天不敢出门。庞玉春的家境稍好一点儿,他记得她喜欢穿一件印着白色小花的蓝布衫,头上扎着一对小辫儿,特别可爱。后来她出落成了全村最漂亮的姑娘,出嫁的那天庞大山还被她父亲请去喝了酒。

庞大山不知什么时候又呼呼地睡着了。早上醒来时,庞玉春已经离开了。她平时每天都早早地起来,劈柴烧水做饭洗衣服打扫房间这些事她全包下来了。她简直就跟他的妻子一样,把他照顾得无微不至。

庞大山躺在床上忽然想起了昨天白天的一件事儿。

他正在地里干活儿,那个赶车的崔大哥又一次把车停在大路旁边歇息。庞大山从地里摘了几根新鲜黄瓜,在溪水里洗了洗,送去给老崔解渴。老崔选了两条好的递给坐在车里的人吃。因为太阳大,他车上的布帘子放了下来,庞大山看不清楚里面坐的是什么人。

老崔悄悄地告诉庞大山,车上坐的是梁老板家的女仆秀梅和才一岁多的小少爷梁彪。梁永福和庞小虎的关系虽好,庞大山却很少去他家,他只是在梁彪刚生下来时见过那孩子一面。后来听妻子王玉梅说小家伙越长越可爱,就是有些调皮捣蛋。

突然车帘子掀开了,从里面跑出来一个比庞小勇大不了多少的小男孩。他一下车就往绿油油的菜地里跑,后面跟着追出来一个健壮的女仆,她一边追一边喊道:“少爷慢点儿跑,小心别摔着了!”她两手捂着胸前衣服,正忙着把扣子扣上。

崔大哥看着秀梅的狼狈模样,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崔大哥带着羡慕的神色小声跟庞大山说,梁家这个小少爷很会捣蛋,他特别喜欢解开女人的衣服吸允她们的奶子。不论是家中的丫鬟还是七大姑八大姨他都不放过,甚至连他奶奶的奶子他也吸过。庞大山听了,也乐得跟着哈哈地笑了起来。

现在回想起这件事,他心中不由得一动。梁彪跟庞玉春的小儿子庞小勇长得很像,他们都像庞小虎小的时候。他记起来了无意中听到的一件事:那是几个在西施客栈干粗活的帮工在一起闲聊,似乎是说他们的女老板很风流,跟庞先生打得火热。等他走到跟前时他们就马上闭嘴不说了。但是他知道,他们嘴里的庞先生应该就是他儿子庞小虎。

庞大山心想:莫非梁彪是庞小虎的儿子,是我庞大山的亲孙子?那庞小勇又是怎么回事儿呢?他想起了庞玉春母子来找他时的凄惨模样儿。庞玉春若是跟小虎没有任何关系,怎么会在走头无路时找到他这里来呢?她这是在找孩子的亲爹啊。

他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儿。昨天晚上,他可是在庞玉春身上享尽了艳福的。天哪,这辈分可全乱了!

晚上上床之后,庞大山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过了一会儿,庞玉春果然又来了。她站在床边刚要脱衣服,就被他一把抓住扯进了被窝里,紧紧地搂在胸前。她原以为庞大山已经睡着了,他的突然动作倒把她吓了一跳,不由得张口叫道:“五叔,我是玉春!”

庞大山当然知道她是庞玉春。不过他没有回答她,只是扯开她的衣服,把胡子拉碴的大嘴拱进去,尽情地亲吻着她丰满的胸部。很快庞玉春就喘成一团。她的两手抚摸着庞大山身上结实的肌肉,心里感到特别踏实。

庞大山刚才睡下时盖了一床薄被子,身上赤条条的什么也没有穿。他狂吻着庞玉春,两只有力的大手揉捏挤压着她的乳房,她很快就发出了熟悉的呻吟声。因为小虎不在,她好像也没有了忌讳,声音比昨晚大了许多。庞大上飞快地剥光庞玉春身上的衣服,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胯下,那里早已是泥泞不堪了。他挺起肉棍,用力插进了她的两腿间,一捅到底。庞玉春舒服得大叫了一声。

激情过后,庞玉春浑身软得起不来了,只好依旧躺在庞大山怀里。庞大山也非常满足。他想:辈分乱了就乱了吧,不去跟外人说就是。我庞大山一下子多出来两个亲孙子,也该知足了。

他原来打算今晚跟庞玉春好好地聊聊这事,可是一碰到她的身体,庞大山心里就好像着了火,脑子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这是我喜欢的女人,我要睡她!其他的事儿他全都忘了。

第4节:更乱了

庞小虎这一段时间几乎每天都去三七八团的团部报一下到,跟张团长打个招呼,顺带了解一下最新的军情。张团长对他很客气。因为有张团长的吩咐,其他团部的军官都不来管他。他们都知道这个家伙本事大,而且是剿总司令部袁副参谋长的小舅子,谁也不敢轻易来招惹他。

庞小虎眼下干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帮助红色根据地购买各类物资,包括粮食军火和药品,然后秘密地送到事先约好的地点。送到地方后会有冯师长派来的人接应。

他是利用袁振武的民团来运送这些物资的。袁振武的人还替他收集各地民团的情报。民团本来是一个半官方的军事组织,不过南德昌一直把椰林镇的民团当成他的私家武装,经常动用民团替他贩运各类货物,因此袁振武顺便帮庞小虎干的这些事情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当然庞小虎每次都会付给袁振武和他手下的人一些报酬,他们不但没有任何怨言,反倒是很感激庞小虎给了他们这个赚外快的机会。

红军的经费紧张,根本没有钱来支付昂贵的军火和药品,这些东西全都是由庞小虎自掏腰包。现在所有红军部队的军服都是他请金菊花服装厂的女工们晚上加班缝制的,布料和工资全也都是他一个人出的。

依据庞小虎熟知的“历史”,这个时候海南的红色根据地应该在中央军的围剿下完全失陷了,红军独立师只能化整为零上山打游击。女兵连也被打散了,她们一部分光荣牺牲,一部分被俘,剩下的都跑回乡下嫁了人。现在历史的进程发生了变化,红色根据地不仅没有丢失,反而更加兴旺,红色娘子军也跟着发展壮大,闻名全广东了。这一点让庞小虎感到非常的欣慰。他好不容易穿越这么一次,能够改变庞琼花等女英雄的命运,也算是值了。

这天是一个事先约好的日子。庞小虎来到他的联络点,等庞琼花的人来和他接头,交换情报。等了很久也不见有人来,他看天色已经很晚了,就去屋里的床上躺下睡了。

白天因为西施客栈生意上的事情,他去过梁府一趟,见到了南慧英。梁永福现在一心扑在生意上,他带着小妾一起去了省城,还把他父母都接去了。只等那边都安排妥当,他就会把南慧英母子俩也接过去的。他在那边的生意越做越大,除了经营服装百货,还经营餐馆旅店,把从庞小虎这里学到的营运手段全都用了上去。

庞小虎和南慧英这一对奸夫淫妇碰上这么个好机会,自然要干那些儿童不宜的事情。庞小虎本来就不是一个品格高尚的人,他很喜欢和这个性感成熟的女人做爱,特别是她的丈夫还知情知底,这更增加了其中的趣味。南慧英好像也沉迷其中不可自拔,甚至把要找小虎商量的正事都给忘了。

小虎去梁府自然也见到了他儿子梁彪。小家伙现在越来越聪明了,很会讨人喜欢。小虎最近有了庞小勇这个儿子,在这方面的心情变得好多了。他一边逗着梁彪玩,一边跟南慧英说:“对小孩子不能太迁就了,光有小聪明成不了大器,要让他学会自己去努力。”

南慧英撇着嘴说:“你永福大哥和公公婆婆都把他当宝贝护着,平时我这个当妈的连说他一句都不让。再说我每天里里外外这么多事情要管,忙得晕头转向,哪像有的人那么清闲?”说完她还白了小虎一眼,那神情分明是怪他这个亲爹在当甩手掌柜呢。

小虎一听,气得不得了。他把梁彪放回到地上让他自己玩,然后扑过去把南慧英按到在大床上,扒下裤子使劲儿打她的屁股。打得她大声讨饶,一边挣扎一边嘴里“亲弟弟亲哥哥亲大爷”地乱叫,直到两人都累得躺在床上动不了了才罢休。

因为白天的那一番胡闹,现在庞小虎睡得特别香,连门闩也忘了插上。

半夜里,一个黑衣人摸进屋里来了。小虎这次睡得太死,什么动静都没有听见,直到被那人爬上床掐住了脖子,他才惊醒过来。他挣扎了几下就放弃了,对那个黑衣人道:“师姐,你这是干什么?你要是想要我的命,拿去就是了。我保证没有一句怨言。”

“庞小虎,你这个混蛋!你明明知道我不会把你怎么样,偏偏要装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来气我!”她举起手来要打他的耳光,可是打到一半她的手又停了下来,僵在那里不动了。

小虎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感觉到她的肩膀在抖动。他伸手一摸,摸到了她满脸的泪水。这下子他真的慌了,连忙坐起来抱住她的身子,对她道:“师姐你说得对,我就是个大混蛋。你还是打我一顿出出气吧,免得伤了自己的身子。”

突然他痛得“哎哟”一声大叫,是静云师姐的手在他胳膊上用力拧了一下。小虎心里却是一松,只要师姐肯打他骂他就好。不然一个尼姑被人强奸了,心理上肯定会受到严重的伤害,说不定会因为想不开而走上绝路的。

庞小虎不信佛,也不信奉其他的任何宗教。他把信教的人分为四类:第一类是那些最上层的家伙们,他们认为自己是神佛的使者或者化身,是专门来点化拯救众生的。而实际上他们是在利用和驱使广大信徒,以求满足自己的欲望,不论是物质上的还是精神上的欲望。第二类是那些随大流的人,他们是绝大多数。他们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慈悲和仁爱,只是想通过拜佛信神来为自己获得利益,或者寻求某种心灵上的安慰。第三类是真正虔诚的信徒,他们真的是在干着牺牲自己挽救他人的事情。第四类则是因为机缘或者命运而不得不加入某种宗教的人。

小虎凭直觉认为大奶奶师傅和静云住持应该是介于第三类和第四类之间的人。他并不赞同她们的选择,不过,这完全是她们自己走的路,他这个穿越来的过客不应该横加干涉。

现在面对静云师姐,小虎尴尬得不得了,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道歉?他干的那件禽兽不如的勾当,岂是道歉能够消除的?自杀谢罪?他并不是很高尚的人,而且他虽然愧疚,却没有愧疚到不想活的地步。他肯定师姐不会因为这件事要他的命,不然他现在已经是死尸一具了。

他把静云抱起来放到一张椅子上,开口道:“师姐,我庞小虎一向都是极为尊敬你的。那天我一时欲火焚心,再加上没有认出师姐,玷污了你尊贵的身体。师姐你要打要骂都请便,可千万不要去告诉师傅啊!”

“什么尊贵的身体,哼!师傅她老人家早就料到你会这么跟我油嘴滑舌地胡扯,她让我狠狠地打你一顿出出气。”说完她真的举起拳头在小虎的背上擂鼓似地捶了起来。

“啊?!这么说你已经告诉师傅她老人家啦?哎哟, …… 师姐你轻一点儿,要是真的打残废了,你养我一辈子啊?”小虎耍起了无赖。

静云虽然使了些劲儿,但是这点疼痛庞小虎根本不在乎。他心里却是一阵狂喜:师傅知道了这事,却只是让静云来打他一顿出气,这说明师傅心里其实是向着他的。这可是天大的喜讯啊。他还以为师傅知道后会气得亲自前来清理门户呢。

师姐打累了,出了一身汗,终于停了下来。她口里喘着气,胸部跟着上下起伏。庞小虎在一旁看呆了。她的灰布衣服因为汗水紧贴在身上,小虎看见了她衣服里面穿着的乳罩的轮廓。那肯定是她上次从他这里拿走的。这么说来,她应该早就原谅他了。

他和静云师姐接触不多,除了今天一共就见过她两次,其中一次他还把她给强奸了。不过,他可以肯定师姐是个好人,至少比他要好。她长得很美,若是把头发蓄起来,再稍微打扮一下,恐怕就是一个和他妈妈王玉梅不相上下的美人儿,是他特别喜欢的那种成熟型的女人。他穿越以来搞过的女人除了庞玉春之外,其他的基本上都跟他母亲王玉梅差不多大。这可能跟他自己的心理年龄有关。

“师姐,我想问一下。你上次为什么半夜里来撬我的门?我以为你是个来偷东西的小贼,不然我们也不会发生那种误会了。”小虎问起了他一直没有搞清楚的问题。

“你才是个小贼呢!”静云瞪了他一眼,气呼呼地说道。“我是来救我妹妹静逸的。她是共产党红军的人,被中央军俘虏了。这是听我一个徒弟说的,她表姐在中央军的医院里当护士。”

“赵静逸是你妹妹?那你怎么会找到我这里来的?”小虎接着问。

“我和徒弟几次要接近那个关押俘虏的院子,都被哨兵挡着不让进。有的士兵还来纠缠我们,嬉皮笑脸地在我们身上乱抓乱摸。我只好和那个徒弟轮流在外面盯着。那天我徒弟跑来告诉我,说静逸被两个当官的男人带出了医院。她不敢上前去阻拦,只能远远地跟在后面,一直跟到了你这个地方。”

“哎呀,赵静逸和其他的红军伤员都是我安排进医院治疗的,他们在里面很好,没有受什么虐待。不需要你来救她。”小虎害怕师姐担心,没有提赵静逸被省城来的特务剥光了衣服拷打之事。

“我哪里知道这些?静逸她长得太美,是个男人就想欺负她。我一听是两个男军官把她带走了,就急得不得了,于是晚上就来你这里撬门,想把她救出去。没想到被你这个混蛋给祸害了。”静云带着满脸的委屈说道。她说着说着眼泪又流出来了。

小虎搂住她的肩头道:“师姐,真对不起。我那天晚上不知怎么了,心里好像有一股邪火没处发。当时被你追打得狼狈不堪,后来你不小心摔倒在地上,我一见有便宜可占,立刻就扑上去了。等到发现你是个女人,我 …… 我就 …… 唉 …… 我真该死。”他举起手来“啪”地打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正要打第二下时却被师姐抓住了手。

“算了,师姐不怪你了。玉清师太早就对我说过,我虽然拜入佛门,但是尘缘未尽。她算定我人到中年时还会和一名男子纠缠不清,犯下色戒。没想到那个男子就是师弟你。”

静云低下头,越说声音越小,脸也红了。她说的玉清师太是慈念斋原来的住持,把她领进佛门的师傅。大奶奶吴雪梅是教她武功的师傅,而且还是慈念斋背后的大施主。

“师姐,你那天怎么不见你妹妹一面就走了?”小虎问道。

“我被你搞成那个样子,怎么好意思去见她?我和妹妹平时见面少,一见面就争吵不休。她总是想鼓动我去参加她的革命运动。当我得知把她接出来的人是你,就放心回去了。” 

“那你这次来是专门为了打我一顿出出气啦?”小虎接着问道。

“不是。玉清师太说我中年会犯一次色戒。我寻思,犯色戒是自己把握不好,被男人引诱了。被你强奸的那一次不算,要我自己主动的才算。”她说完拿眼睛盯着庞小虎,一眨也不眨。

“怎么回事儿?”小虎心想:“被强奸不算犯色戒,莫非她还要再跟我正正经经地犯一次色戒?”他回想起那次强奸,虽然她开始时用力挣扎,到后来就顺从了,甚至还有那么一点儿配合。也许师姐禁欲多年,尝到了做爱的乐趣后,还想跟他再来一次?想到这里,他心中不禁一阵狂喜。

“我想,既然我命里注定会犯一次色戒,那还不如就跟师弟你 …… ”说到这里,静云满脸通红,羞愧得低下了头。

庞小虎的欲火早已被勾上来了,他浑身发热,红着眼睛向静云问道:“师姐,你 …… 你确定要这么办?”

“确定。这次我就是专门来勾引师弟你的。”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她开始当着小虎的面脱身上衣服裤子,脱完后接着又把里面穿的乳罩和三角裤也脱了。

小虎哪里还能忍住,他大吼一声“师姐,我来了!”扑过去将她一把抱起来扔到床上,然后自己也脱光衣服压了上去。静云躺在床上,迫不及待地张开两腿迎合他。她比小虎矮了大半个头,小虎两手抱住她的光头使劲地舔允她泛青的头皮,同时下体也插进了她已经泥泞不堪的肉穴之中。

开始时静云咬紧牙关不出声,后来她被小虎肏的不知东南西北,忍不住嘴里发出了些淫声浪语,却也都跟信佛有关。什么“小尼爱死小施主哥哥了!”“小尼太舒服了,哪怕是下地狱也值了!”“小施主饶命,小尼再也不敢啦!”等等。

庞小虎被她的这些疯话刺激的极为亢奋,射完精后不久又重新勃起。这一晚他总共射了三次精。好在他还记得师姐是个尼姑,没有像上次那样射在她的身体里面。第一次他把鸡巴拔出来射在了她的乳房上。后来他哄静云给他口交,说犯了色戒的人都得这么干。静云哪里懂这个,傻乎乎地信以为真,强忍着那股子难闻的腥味儿,把他鸡巴里喷出来的热乎乎的精液全部吞下肚去。第三次最为过瘾,他把精液射在了她因为出汗而被灯光映得闪闪发亮的脑袋上。

最后他们精疲力尽,连清洗一下的劲都没有了,两人抱在一起倒头就睡。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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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血海深仇(上)(吴雪梅的故事)
       
第1节:死士的葬礼       
第2节:又是一番恶战       
第3节:受辱       
第4节:石牢       
第5节:死神的搂抱       
第6节:大仇人

本章故事情节上接第24章“青年公子”。

第1节:死士的葬礼

在雪梅被囚禁的这几天里,她一直担心着她的两个徒弟,害怕他们出什么意外。脱身后她立刻向他们平时落脚的那栋屋子飞奔而去。

这时正是深更半夜,那屋子周围静悄悄的。走近以后,雪梅忽然听见了屋子里传出来打斗的声音。她顾不得疲劳,一脚踹开门闯了进去。

张财张福兄弟俩正在和一个黑衣蒙面人进行着殊死的搏斗。那人手持一把大约两尺多长的寒光闪闪的柳叶刀,劈刺挑抹,招法凌厉。张家兄弟一个举着一张椅子一个拿着一根木棒在东躲西闪,拼命抵挡。他们身上已经受了几处伤,弄得满身是血。雪梅手里没有兵器,低头瞧见了掉在地上的木头门栓,她拾起门栓,抡起来朝那个黑衣人的头上狠狠地砸去。

黑衣人挥起刀来隔挡,只听得“当啷”一声响,他手里的柳叶刀被打落在地上。紧接着他的肩膀连带后脑都被门栓击中,立脚不住,扑通一声跌倒了。不等他站起来,雪梅的一只脚已经重重地踢到了他的胸脯上。他的头往旁边一歪,昏死了过去。

“师傅!”张家兄弟惊喜地大叫起来。

雪梅刚才急着救她的徒弟,使出了全力。她忽然觉得一阵晕眩,身子软了下来,幸亏张财张福跑过来抱住了她,才没有摔倒。她白天和张谦疯狂地欢好了几乎一个下午,后来又挟持着他逃出牢笼,刚回到这里就赶上一场惊险的搏斗。她的精神和体力早就透支过度了。

等雪梅清醒过来时,她已经躺在自己床上了。张财和张福守在旁边,张福手里正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肉汤在不停地吹着。

“师傅,你总算醒过来了!来,喝一口我们给你炖好的野兔汤吧?”张财惊喜地叫道。说完他一边扶着雪梅的身子让她从床上坐起来,一边招手让张福把肉汤端过来给师傅喝。

雪梅喝了几口汤,感觉好多了。她开口问道:“我不在的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事?那个黑衣人是谁,你们怎么跟他打起来啦?”

因为担心师傅的安危,这些天张财张福一直都是在惶恐不安中度过的,现在师傅平安地回来了,他们总算有了一个倾吐一肚子的委屈的地方了。兄弟俩含着眼泪向师傅详细地说了这几天的经历。

雪梅刚失踪的前两天他们还不是太担心,因为以前师傅也“失踪”过,后来都是她自己平安回来的。从第三天开始,他们就觉得不对劲了,于是就分头出去找她。到了第四天,他们觉得这样漫无目的地找没有用。两人坐下来动脑子想了半天,认为师傅八成是被虎豹山庄的人给抓走了。

他们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可是单凭他们两个人,肯定是无法闯进虎豹山庄里救师傅的。偏偏这几天鲍铁木也没有送消息出来。两人实在没有办法了,决定埋伏在虎豹山庄外面,只等到里面的人出来,他们就找机会绑架一个人带回来拷问一下,说不定能问出师傅的下落。

可惜的是,虎豹山庄的人出来办事时一般都是成群结队,最少时也有四五个人,因此他们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今天傍晚时终于等到了三个从虎豹山庄出来的人,他们都穿着一身黑衣,还蒙着脸,肯定不是一般的人。

张财张福两人跟踪他们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见机不可失,就向这三人出手了。因为是偷袭,他们占了不少便宜,不一会儿就重伤了其中一人。没料到另外两人的身手十分厉害,张财张福两人都受了轻伤。张财眼见占不到便宜,就招呼张福赶紧撤走,连已经打昏在地上的那个人也顾不上了。

余下的两个黑衣人紧追不舍,他们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甩掉他们,好不容易回到了落脚的屋子里。还没等他们喘过气来,就有一个黑衣人杀上门来了。想必是他们大意了,这个黑衣人一直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没有被发现。

接下来就是雪梅看到的场景了。他们兄弟两人拼尽全力也不是这个黑衣人的对手,要不是师傅及时赶到,恐怕他们两人都会性命不保了。

“师傅,我们把那个昏过去的黑衣人绑起来关在后面柴房里了。那个 …… 她 …… 她是个女人,长得很像师傅呢。”张福在一旁补充说。

“哦,那我去看看。”雪梅道。她想:“难怪我昨晚一脚踩在黑衣人的胸脯上时,感觉像是踩到了软软的一大团东西。”

他们正要去柴房,忽然听见后院里一阵响动,好像是从柴房那边穿来的。张财张福各自找了一根木棒,雪梅抄起昨天缴获来的那把柳叶刀,他们三人一齐向后院跑去。刚进后院,他们就看见一男一女两个黑衣人,其中那个男的正拖住那个女人的身体往墙上推送,似乎是想帮她翻墙逃走。

张福大喝一声:“哪里跑!”抡起木棒就向他们两个打去。黑衣男人见来不及逃走了,只好松开托住那女人臀部的手。他从腰里拔出一柄匕首,一边躲避张福手里的木棒一边向他猛刺。张福的木棒没打到他,还险些被他的匕首刺中。雪梅赶紧上去,手起一刀向那个男人的脖子劈下来。

那人一见雪梅的气势,就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他索性也不躲闪了,拿着匕首往雪梅身上直捅过来,完全是一副拼命的打法。雪梅当然不会跟他一命换一命,她闪身躲过对方的匕首,紧跟着又是一刀劈来。

那黑衣男人抵敌不住,几个回合之后他手里的匕首被磕飞了,肚皮上也被雪梅划了一刀,开了一个大口子,血“噗”的一声喷得到处都是。他临死前盯着雪梅说道:“好一个银狐女侠,果然名不虚传!我许大棒子死在你的手里也不算冤枉了!”

那个黑衣女人昨天的伤势较重。除了头上肩膀上挨的那一门栓,雪梅踩她的那一脚,至少让她断了三根肋骨。她见黑衣男人没撑几下就被干掉了,雪梅和张财张福正在向她走来,于是拾起那个男人掉在地上的匕首,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雪梅想上前阻止,可是晚了一步。那女人也真狠,那一刀把自己的脖子都快割断了,血流满地,眼看是活不成了。雪梅连叫可惜,只好吩咐张财张福去屋子后面的小树林里挖一个深坑,准备把这两人的尸体给埋了。

趁他们兄弟俩去挖坑时,她把这一对男女的衣服裤子全脱光了,开始仔细搜索。除了那男的贴身藏有一块黑色的金属牌,另外还有一些银锭铜钱外,倒是没有发现其他的东西。金属牌上刻有图纹,正面是老虎头,反面是豹子头。估计这就是虎豹山庄的身份牌。

他死前已经说出自己的绰号叫许大棒子,却不知女的姓甚名谁。雪梅看见他们两人的右边臀部上都烙有一个一模一样的印记,仔细辨认后,发现那是个“孟”字。雪梅猜想他们可能是孟金貔训练出来的死士,专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没想到今天把命陪在了自己手里。

雪梅看着这两具血淋淋的尸体,忽然感到一阵难过。要是她当初没有跟孟金貔翻脸,现在恐怕也会在威逼利诱下成为他手下的刺客和爪牙,跟他们两个没有什么区别。她走出屋去提来了一桶水,还拿来了一件破得不能穿了的的衣服当抹布。她准备给他们两人清洗一下身体,好歹也要让他们干干净净地入土。

她忙活了好一会儿,终于把两具尸体上的血迹洗净了,接着用布擦干了,再用破棉被和旧草席把尸体卷了起来。她干这些活儿一点也不陌生,因为不久前她丈夫王德的尸体就是她自己亲手处理的。这时张财张福已经把坑给挖好了,他们三人合力把两具尸体抬过去放进坑去,盖上了土。她又给他们找来了一块青石板立在一旁,权且当成墓碑,还点燃了一炷香。

按照本地的习俗,只有夫妻死后才会葬在一起的。这两人是孟金貔的手下,不知道他们之间生前有着怎样的关系。刚才张才张福挖坑时,雪梅把这两具赤裸裸的尸体女上男下脸对脸地叠放在一起,用一床旧棉被裹着,再卷上草席,外面用草绳扎紧。这个女人的个子跟雪梅几乎一样高。雪梅注意到,她和许大棒子的嘴和阴部都正好对齐了。她心想,不管怎么样,就算他们不是夫妻,两人到了阴间也能做个伴儿吧?

雪梅在张家兄弟看护下休息了两天,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第三天夜里,张福领着鲍铁木来了。

按照雪梅原来的吩咐,鲍铁木是无论如何不应该冒险来和她见面的。可是这些天他被孟金貔派出去办事去了,一直没有功夫给师傅送信传消息。最近又接连发生了太多的情况,他识字不够多,实在无法写清楚,必须亲口对师傅说才行。因此他从一大早就冒险地藏在那颗约定的大榕树附近,一直等到天黑,终于见到了前来取信的张福。

下面是鲍铁木打听到的最新情况。

孟金貔从一位朝廷高官那里得知,张一德已经被罢了官,彻底地失势了,而且他最近患上了重病。孟金貔觉得时机到了,马上派出手下人去绑架张一德的儿子张谦,不料却被旁人救了去。他怀疑这事是银狐女侠吴雪梅干的。

另外他与张一德的另一亲信飞天夜叉萧姨娘也翻了脸。他们同是张一德手下最为得力的奴才,这次萧姨娘是被派来接收虎豹山庄的金银财宝的。他们约定在一个本地富豪的一处位于乡下的庄园里谈判,结果一言不合,双方大打出手。他们各自带去的人都装备了新式洋枪,结果造成了重大的伤亡。孟金貔这边死伤了二十多个好手,萧姨娘那边的情况不明,估计伤亡也差不多。

孟金貔占据着易守难攻的虎豹山庄,原本是可以高枕无忧的。可是他也有他的难处。他背叛张一德的时间不长,宣誓效忠于他的人总共加起来只有三十多人。这次一下子就损失了二十多人,光靠剩下的十来个人是无法守住虎豹山庄这么大的地方的。他对庄子里的其他的兵丁们又不太放心,害怕他们暗地里与萧姨娘私通,从内部造他的反。

乐海和玉东两个县的县官都收受了他和萧姨娘的重金贿赂,声明谁也不帮,由着他们去自行解决纠纷。前几天他派王三姑去干一件机密事情,因为害怕遭到萧姨娘的人的埋伏,他特意叫许大棒子和另一名好手跟着去保护她。结果三个人全部都失踪了。他怀疑这是隐藏在虎豹山庄内部的人暗中与萧姨娘串通,将他们抓走了或者干脆杀掉了。

孟金貔气坏了。许大棒子是他最得力的打手,王三姑则是他的宠妾,他实在不能忍下来这口气。他决定孤注一掷,亲自带人去劫杀萧姨娘。他在萧姨娘那边也有一个内应,能不时地向他报告萧姨娘的行踪。若是能把萧姨娘给宰了,其他的那些喽罗们就好对付了。

孟金貔带人离开后,整个虎豹山庄只留下三十来个人守着。其中孟金貔的亲信只有两个人,这还包括了私自跑出来给雪梅送信的鲍铁木。鲍铁木虽然在虎豹营当过差,不过一直都没有受到重视。孟金貔开始接管虎豹山庄后,他也只是一名普通的庄丁。自他从苗岭逃回来后,孟庄主才把他当成了自己的亲信培养。不然他也探听不到这么多的机密。

雪梅听了这些情况,惊讶不已。这么短短的几天时间内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原来还准备精心策划一番,挑起孟金貔和萧姨娘之间的争斗,没想到他们已经斗得你死我活了。

那个用匕首抹脖子自尽的黑衣女人看来就是王三姑了。不过她还有一个疑问,她向鲍铁木问道:“孟金貔派王三姑出去要干什么机密事情?”

鲍铁木答道:“王三姑是孟金貔从省城花了三千两银子买来的一个妓女。她身材高大强壮,还懂武功,孟金貔已经将她训练成了一个非常厉害的刺客。孟金貔原来是想用王三姑来对付师傅您的。她一天到晚都用黑布蒙着脸,在虎豹山庄里她只与孟金貔身边的几个人打交道,其他的人对她都不熟悉。”

鲍铁木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咳嗽了一声,然后带着尴尬的神情接着说:“我听服侍孟庄主的丫鬟背后议论,说孟庄主不惜重金把她买回来就是因为她长得极像师傅您。她每天晚上都装扮成您的模样上床陪孟金貔睡觉。”

“乐海县的崔知县不知从哪里听说了孟金貔身边有一个美人保镖,长得跟闻名江湖的银狐女侠一模一样。他放出话来,说只要孟金貔舍得让这个女人陪他睡三天,他就可以出面帮他去对付萧姨娘。孟金貔一心要弄死萧姨娘,以免夜长梦多,因此决定忍痛割爱,派许大棒子送王三姑去崔知县那里供他享用。”

鲍铁木说完这些话,他的老脸就红了。张财张福在一旁听了,表情也极不自然。昨晚他们倆都没睡好觉,心里老是不停地想着自己的师傅和那个模样儿长得像师傅的女人。

他们跟随雪梅的时间长了,对她的感情发生了一些变化。他们两个心里不再单纯地把她当成一个漂亮的女人和令人尊敬的师傅,而是渐渐地有了一种亲情,仿佛她是自己的母亲一般的感觉。他们开始认为她是神圣不可亵渎的。王三姑的出现,重新勾起了他们埋藏在心底里的对师傅的爱慕之情,让他们辗转反侧,不能自已。

雪梅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她觉得这是一个进入虎豹山庄的极好机会。孟金貔不在,她正好可以混进去!

第2节:又是一番恶战

第二天清早,雪梅向张家兄弟交待了不少事情,然后就打发他们分别投苗岭和黎寨去了。他们按师傅的吩咐去联络苗族头人蒙铁虎和黎族土司王义。因为要彻底地捣毁虎豹山庄,必须有更多的人参与。不然即使雪梅能够把孟金貔这个为头的干掉,他手下的其他人还有可能死灰复燃,重新聚集起来作恶。

雪梅自己装扮成一个丑陋的村姑由鲍铁木领着一起往虎豹山庄而来。可是没等他们到达虎豹山庄,就被五个大汉给盯住了。领头的是孟金貔手下的打手,名叫王同辉。他和许大棒子一样,是孟金貔的铁杆亲信。

原来在吃过几次亏之后,孟金貔就开始怀疑他身边有敌人的内应。他暗中派人跟踪了好几个他觉得可疑的人,却没有发现任何线索。渐渐地,他把注意力转到了这个表面上看起来老实的鲍铁木身上。

上次蒙烈带出去的人全都折损在苗岭上了,单单只回来一个鲍铁木。这确实令人生疑。鲍铁木平时虽然说话少,但是过去曾有人来向孟金貔告密,说这个老鲍背地里对虎豹山庄的所作所为颇为不满,特别是对绑架黎苗两族的少女的这件事。他说干那种伤天害理的事会遭报应,死后肯定要下十八层地狱的。当时孟金貔并没有在意,现在想来,这个木头老鲍平时只喜欢喝酒练武,既不赌博又不去搞那些抢来的女人,恐怕真的跟他们不是一条心。他会不会背叛他呢?

这一次孟金貔假装把所有亲信都派出去截杀萧姨娘,就是为了要给鲍铁木制造一个机会,看他上不上钩。鲍铁木昨晚从虎豹山庄溜出来时,后面就有人远远地跟着他。他虽然极为小心,却还是没有发现身后的尾巴。

那人瞧见鲍铁木和两个陌生人(张财张福兄弟)在一颗大树下相见,他害怕被发现,就赶紧回去给孟庄主报了信。孟金貔闻报大怒:“好你个鲍铁木,竟敢私下里跟外人联络,图谋不轨,亏得我还把你当成了亲信!我要剥了你的皮!”

他寻思鲍铁木因为还不知道自己被发觉了,肯定还会再回到山庄里来的。但是他不想在山庄里面动手收拾他,害怕引起其他的庄丁们的猜疑。鲍铁木虽然话不多,但是他乐于助人,不少人都很喜欢他。现在正是紧要时刻,他的人手不够用,那些普通的庄丁们他又不敢过于相信。于是他决定派王同辉带着其他四个新近雇佣来的江湖人士去半路上截住鲍铁木,将他拿下,然后秘密地带回来严加拷问。这五个人身手都不错,对付老鲍一个人肯定是万无一失。

鲍铁木和雪梅正走在通往虎豹山庄的路上。一路上虽然有些行人,但是并不多。等到接近虎豹山庄时,就看不见任何行人了。雪梅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儿,总觉得有人在背后盯着自己似的。她回头看了几次,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在经过一片树林时,突然间传来“嗖嗖嗖”的几声响,几支飞镖向她和鲍铁木这边射来。雪梅机敏地一闪身,躲过了两支飞镖,同时用低沉的声音向鲍铁木报警:“小心!”这时她的脚不巧踩到青苔上一滑,身子跌倒了。

她正要向上跃起,一支飞镖“噗”的一声,射中了她的肩膀。锋利的镖尖深深地钻进了她的肉里头,她捂住肩膀闷哼一声,流出来的血将她的灰布衣裳染红了一片。

这时鲍铁木已经和两个冲过来的大汉打成了一团。这两人一人拿着长杆大刀,另一人拿着铁棒,而鲍铁木手里只有一把一尺来长的猎刀。因为兵器不占优势,他身上已经挨了好几棒,背上也被对手的大刀划出了几道血痕。

雪梅挥舞着一根腕口粗大约五尺长的木棒也加入了战团。她平时最得力的兵器是一根熟铁棍,但是那东西不好携带,而且太引人注目。所以她出门时一般都不带铁棍,只带着贴身短刀和木棒。这根木棒看起来和普通人用的拐杖差不多,谁也不会觉得奇怪。

这时对方的另外三人也赶到了跟前,他们拼命挡住雪梅,不让她和鲍铁木汇合。这几人中王同辉和另一个面目凶狠的光头中年汉子武功最高,王同辉使的是大砍刀,那光头则是用一把带钩的铁叉,抡起来呼呼生风。

斗了一会儿,王同辉发现眼前这个丑村姑比鲍铁木要厉害多了,就对另一个黑脸汉子叫道:“点子厉害。我和武和尚先缠住她,你快去帮他们两个,尽快拿下鲍木头!”

他原本指望只对付鲍铁木一个人,没想到他还有一个大个子村姑跟他同行。王同辉的经验丰富,从她走路的姿势就看出她的武功不俗,恐怕不低于木头老鲍。孟庄主早先的吩咐只是要他们把鲍铁木抓回去,为了保险起见,王同辉决定先干掉这个丑女人。那些喂了毒的飞镖全是冲着雪梅射去的。他对孟庄主的指令从来都是一字不漏的执行,绝不敢打任何折扣。

没想到这丑女人虽然中了毒镖,却还是如此彪悍。和他一起的武和尚自恃武功高强,平时对谁都不服气,却被她用木棒在光头上扫了一下,留下一道清晰可见的血印。要不是他占了兵器的优势,又有王同辉和他互相配合,前后夹击,他恐怕都要被她打趴下了。

武和尚是少林嫡传弟子,因为犯了案逃走在江湖上,最近才被孟金貔收罗到自己手下。提起少林和尚,不明底细的人都想当然地认为他们是武艺高强,在江湖上行侠仗义的英雄。其实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少林和尚有好有坏,跟其他庙里的和尚没有什么区别。

这个武和尚最初就是强奸了一位女香客,还把她找上门来讨说法的丈夫打成了重伤,这才逃走在江湖上,成了一名被通缉的犯人。后来他加入了一个黑道团伙,专门干一些杀人放火的勾当,背上了好几条人命。王同辉是他的同乡,通过王同辉的介绍,他被急需人手的孟金貔招揽进了虎豹山庄。

王同辉见武和尚怒急攻心,想上前跟这个村姑拼命,就提醒他道:“武兄不要急,我们只管缠住她,等毒镖的药性发作,那时再收拾她不迟!”

雪梅听了大急。他们两个仗着兵器上的优势,前后夹攻她,阻止她去救鲍铁木,同时又防着她逃跑。她跟他们打了这么久,手臂已经开始感到酸麻,肩膀上的伤口也又痛又痒,她知道那是飞镖上涂的毒药起作用了。事不迟疑,她必须马上突围逃走,以后再想办法来救鲍铁木。不然她肯定会落入这帮人的魔掌的。

可是她不想扔下鲍铁木!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她知道老鲍是个极好的人。他性格宽厚,做事从不偷懒耍滑。对她这个比他还小了几岁的师傅,他更是忠心耿耿。就连张财张福都私下跑来里跟她说:老鲍真的是个好人!

雪梅聪明绝顶,知道自己一个人突围是目前最好的选择。可是她具有一副侠义的心肠,原先当强盗时从来都是她掩护着部下突围,要让她抛弃忠实的部下自己一个人逃命她实在是做不到。

就在这时,鲍铁木被人从背后砍了一刀,虽然伤口不是很深,但是也痛得厉害。他早已精疲力竭,无力抵挡三个大汉的围攻。只听得一声钝响,那个拿大刀的用刀背狠狠地磕在了他的头上,将他打昏过去。

“铁木!”雪梅大叫一声,奋不顾身地向他这边扑过来。那个打昏鲍铁木的汉子正从腰里解下麻绳,准备把老鲍捆起来,被雪梅抡起木棒猛劈下来,带着风声的木棒正劈在他的后脑上,他被劈得翻了一个跟头,像一根木桩一样滚下了山坡,生死不知。

与此同时,武和尚的铁叉已经叉到雪梅的胸前。她赶紧往旁边一闪,只听得“撕拉”一声,铁叉上的钩子钩住了她的衣服,将她右边的袖子全都扯掉了,还带走了她胁下的一大块布。这下子她右边的整条胳膊和肩膀还有部分肚皮都暴露在了这四条汉子眼前,他们甚至还能看见她里面贴身穿的绣花兜肚和半个饱满的酥胸。

“哈哈,原来不是丑八怪,是个漂亮女人!”“快把她抓住,让咱们弟兄们先快活快活!”因为剧烈的打斗,雪梅已经汗流满面,把她脸上抹的灰土都被汗水冲掉了,露出了白里透红的皮肤,十分诱人。再加上她现在衣不蔽体,更让这些男人们疯狂。

王同辉和其他三人都兴奋得满脸通红,大喊大叫起来。武和尚在刚才的打斗中吃了雪梅的不少亏,心中恨不得把这个丑女人抓住,然后乱刀砍死才解气。现在一见对手竟然是个美貌的女子,他的怒气立刻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的欲火。他心里骚痒得难受,恨不得马上就把她骑在身下狠狠地蹂躏一番。

雪梅本来一个人对付王同辉和武和尚两人就比较吃力了,现在又加上了另外两条大汉,她的处境更加危险了。好在他们一心只想抓住她奸淫玩弄,并不想伤着她,不然她早已血溅当场了。

现在就算她打算一个人逃走也晚了。四个强壮的敌人把她围在中间,一点儿也不着急。不论她面对那个方向,都有人就从她的背后或者侧面偷袭,就像四只猫在戏弄一只老鼠。她早已累得精疲力尽,只是靠着本能在做最后的挣扎。

这时一个大汉抡刀向她的头颈劈来,雪梅举起木棒格挡。那一刀却是虚的,刀锋拐了一个弯,朝雪梅的手腕削来。她只好撒手,手里的木棒被磕飞了。另一个大汉干脆扔了兵器,往前一扑,抱住的她的一条大腿,两人在地上互相揪扯,滚来滚去,从生死搏斗变成了一场摔跤比赛。其他三人站在一旁观看,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起哄。

“鲁大锤,快揪她的头发!”“不,快,快抓她的奶子!”

雪梅此时就像一个发了疯的泼妇,两手乱抓乱撕,鲁大锤的脸上已经被她抓出好几道血痕。其他的人边看边嘲笑鲁大锤,说他怎么这么不中用,连个娇滴滴的女人都制不住。

鲁大锤急得满脸通红。他已经使出了全力,要想制服雪梅又不伤着她几乎是不可能的。鲁大锤的真名是鲁陲,别人都叫他鲁大锤。他蛮力还是很大的,换成在场其他任何一个人都不一定比他强。他想凭力气压制住雪梅,可是她好像总是有办法挣脱他的搂抱,不时还反击一下,让他不能得逞。他被弄得狼狈不堪,再加上旁人的嘲笑,他都想放弃了。

可是,雪梅美丽的脸盘和裸露着的健美的身体对他有着极大吸引力,特别是她身上的汗味儿特别诱人,让鲁大锤欲罢不能。

武和尚等得不耐烦了,他走上前用铁叉钩住雪梅的裤腰带,用力一拉。雪梅只觉得腰间一松,下身一凉,整条裤子连带着短裤衩都被武和尚给撕裂了,一直拉到了脚踝处。她霎时间头脑冷静了下来,停止了挣扎。

四个男人都睁大眼睛盯住她的下体看呆了,有的甚至流出了口水。他们平时睡过的女人大多是那些下等妓女,偶尔会奸淫几个乡村的农妇和抢来的穷人家小姑娘。他们哪里见过像雪梅这样的极品女人?她除了肌肉比一般女人要发达许多,身上的每个地方都发育的那么完美。这么充满性感,成熟美貌的女人可真是难得一见啊!

第3节:受辱

雪梅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用清澈明亮的眼睛看着周围这几个男人。因为刚才的打斗,她嘴里还喘着粗气,饱满的胸部也跟着剧烈地起伏着。鲁大锤伸手抓住她的兜肚,把它从雪梅身上扯了下来。现在她真的是浑身一丝不挂了。

看着雪梅像花儿一样美的身体,鲁大锤心里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惶恐和羞愧。他的爹娘死得早,他已经不记得他们的模样了。据抚养他长大的舅舅说,他的爹娘死于两大家族之间的仇杀。当时他还在襁褓之中,是一位路过的女侠将他救了下来,送到了他舅舅家中。长大后,鲁大锤并没有像舅舅所希望的那样成为一个正直的人,而是误入歧途,加入了黑道势力。

不知怎么的,赤身裸体的雪梅让他突然想起了那位救过自己的女侠,他开始痛恨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他低下了头,呆呆地站在那里,不敢再去看近在咫尺的雪梅。

“鲁大锤,你傻啦?这么骚的女人躺在跟前还等什么?快上去肏她啊!”武和尚在一旁喊道。他见鲁大锤还是没有动,于是就一把将他推到一边,自己脱掉褂子解开裤带扑了上去。

雪梅知道反抗已经没有用了,任凭着武和尚拽着她的两脚将她拖到草丛里。他用两手分开雪梅的大腿,挺着又粗又黑的鸡巴,对准雪梅的肉穴用力插了进去。然后趴在她身上一边怪叫,一边快速地耸动着屁股。

渐渐地,雪梅的嘴里也发出了轻声的呻吟。其他几个人听了,像是听到了仙乐,都不由自主地走到跟前,凑近了观看。武和尚一边插她,一边用力揉捏她的乳房,还张开大嘴舔允她的脸,脖子,甚至腋窝。

雪梅的脸红得跟柿子一样,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一方面是极度的屈辱和羞耻,另一方面则是说不出来的快乐和兴奋。她真想放开喉咙,旁若无人地大声叫起来。

武和尚完事以后,王同辉接着上来将她又奸淫了小半个时辰,然后又换了另一个人。后来鲁大锤也忍不住了。他尽管心里还想着那位女侠,却无法抵御眼前的这种要命的诱惑。他在众人的嘲笑声中爬上了雪梅的身体,搂着她发泄了一通兽欲。

那个被雪梅用木棒劈中后脑的人名叫王三楞。他的头被打破了,血哗哗直流。他的这几个同伴忙着轮奸雪梅,没有想到要去给他止血,等到他们一个个在雪梅身上发泄完之后,王三楞已经因失血过多而死了。王同辉只好叫人把他草草地挖一个坑给埋了。

鲍铁木这时也醒了。他的伤势也不轻。除了胳膊上肩膀上背上有伤口之外,他的左大腿骨被打折了,好在还不致命。王同辉见鲍铁木无法行走,就让武和尚去砍来了两根粗大的竹子,将鲍铁木的身体紧紧地绑在竹竿上,然后叫鲁大锤和雪梅一前一后地抬着他走。他们要趁天黑前赶回虎豹山庄。

雪梅的衣裤和兜肚裤衩都被撕得没法穿了,只能把几块破布绑起来围在腰间,前面遮不住奶子和后面遮不住屁股。她的肩膀上中了毒镖,又红又肿。刚才被人轮奸时因为那要命的羞耻和刺激,倒是没有觉得怎么难受,现在却痛得厉害。

可她还是被逼着去抬受伤的鲍铁木,若是走得稍微慢了一点儿,跟在后面的武和尚就会用铁叉刺她的屁股。她的屁股被刺得血肉模糊,一路上“嗷嗷”地惨叫不已。

鲁大锤看得心中过意不去,说了武和尚几句,反被其他三个人大声取笑了一通。他只好闭嘴。

鲍铁木不但伤势沉重,心里也极为难受。他恨自己太无能,连累了敬爱的师傅遭受如此的奇耻大辱。他知道,依师傅的本事,如果不是为了保护他,想要自己一个人逃命应该不是件难事。雪梅平时教导他和张家兄弟时说:如果哪一天碰上了危急的情况,他们几个一定要各自突围,不用去管她。她若是没有牵挂时,肯定也能自己脱身的。谁知今天她却没有抛下徒弟自己逃命,而是拼尽全力保护他,最后自己当了敌人的俘虏。

他们几个还在强奸雪梅时鲍铁木就已经醒过来了。可是他浑身疼痛,连动都动不了,更别说来帮师傅了。他当时只能紧闭两眼不去想它,可是没有用,雪梅充满痛苦和羞耻的叫声还是不停地传进了他的耳朵里。他悲愤交加,咬紧牙关,两手控制不住乱抓,把自己的胸脯抓得血淋林的。仿佛只有拼命地折磨自己的肉体才能稍微减轻一点他心里的痛苦。

现在他整个身体被绑在竹竿上,在山路上晃悠悠地被人抬着走。他的头在雪梅这一头,脚在鲁大锤那一头。因为脸朝下,他除了地面,只能看见师傅的腰部以下,特别是那两条赤裸的腿。一想起师傅刚才所受的凌辱,他就恨不得马上替她死去。他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开始哗哗地往下淌。

雪梅走着走着,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大腿上凉凉的,像是被弄湿了。低头一看,原来是老鲍哭了,他的泪水撒在了她的大腿上。她知道老鲍的心思,只能无声地叹息。趁没人注意时,她伸出手在老鲍的脸上轻轻地抚摸了几下。鲍铁木的心里像是被一阵春风刮过,立刻好受了许多。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忍辱负重,找机会帮师傅逃出虎口,哪怕是丢了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回到虎豹山庄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王同辉心想这样正好,不用惊动太多的人。孟金貔这个时候却不在庄子里。王同辉他们走后孟金貔接到了他安排在萧姨娘身边的内应送来的消息,然后就带着他的亲信们出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王同辉吩咐把雪梅和鲍铁木关进了一间石头砌的牢房,脖子和手脚都挂上了镣铐,牢门用一个巨大的铁锁锁住。他还让人给她和鲍铁木送了些水和吃的。他们两个因为被身上的镣铐限制,只有两三尺的活动空间。因为镣铐的铁链栓在各自身边的木桩上,他们两个互相之间也碰不到一起去。即使不锁牢门,也不用担心他们会越狱逃跑。

王同辉已经猜出这次抓到的这个漂亮女人就是孟庄主一直要找的银狐女侠吴雪梅。据说许大棒子和好几个庄主的亲信都是死在她手里的。王同辉觉得自己立了大功,庄主回来后肯定会有赏赐的,他心里非常高兴。他并没有审问雪梅和鲍铁木,那不是他要操心的事情。他只是一个打手,只需在庄主回来前看住他们,不让他们逃走就行了。

第二天孟金貔依然没有回来。可是鲍铁木被抓的消息却在整个庄子里传开了,甚至有几个平日里和鲍木头处得不错的庄丁前来质问他:老鲍到底犯了什么事情?

虎豹山庄原来的人基本上都是从前跟随巡抚大人张一德的,虽然他们中那几个掌权的已经被孟金貔给换掉了,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取得绝大多数人的拥戴。因此他背叛张一德的勾当只能在暗地里悄悄地进行。王同辉不知道该怎么跟弟兄们解释老鲍的事情,实际上他知道的也不是太多。因此他只好全部推到孟庄主那里,说等庄主回来后自会向大家说明的。

刚刚打发走这几个人,又有另一批人来了。这次共来了十七八个人。这些人不关心老鲍是死是活,他们听说王同辉昨晚抓到了美貌无双的银狐女侠,想让他行个方便,让他们也去见识一下。王同辉当然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他气得在心里把武和尚他们几个骂了个狗血淋头:这帮王八蛋!叫他们不要跟人提起那个女人的事,他们却偏偏忍不住要去吹嘘炫耀一番。这下子麻烦了。这帮淫棍们见了那么漂亮的女人,如何能忍得住?他如果强行阻止,定会惹起众怒。若任由他们胡来,不管那银狐女侠多么厉害,恐怕都经不起这么多如狼似虎的家伙们的反复蹂躏。

要是好不容易抓到手的银狐女侠被这些人给玩死了,他该如何向庄主交待?他只能先稳住这帮家伙,说这个女人很重要,必须先从她那里拷问出一些重要的消息。他说他会向庄主转达大家的愿望,拷问完之后就把这个女人交给弟兄们去玩,到时保证人人都有份儿。他还没有意识到,经历过昨天的那番销魂的滋味后,他自己也变得有点儿怜香惜玉了,心里对这个银狐女侠生出了一丝丝的情愫。

王同辉指派了四个庄丁轮流看守雪梅和鲍铁木,其他人谁都不得靠近石牢。这四人中有一个就是鲁大锤。晚上轮到鲁大锤当值时,他悄悄地把白天就准备好的一些草药和饭菜等东西带进了石牢,还提来了一桶水。

雪梅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鲁大锤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也是那天强奸雪梅的四个家伙中的一个,他想雪梅心里一定恨不得杀死他。他用一块干净的布沾了水,开始替她擦拭身体各个部位。雪梅没有反抗。她的手脚都被拴着铁链子,想反抗也反抗不了。

鲁大锤擦得很专心,连她的腋窝肚脐和脚趾头缝里都没有放过,到后来他累得浑身冒汗,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雪梅心里担心他兽性大发,再次将她奸淫一遍。她现在浑身疼痛,手脚使不上劲儿,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等于是一只待宰的羔羊。不过还好,鲁大锤除了用手在她的乳房和阴部摸了摸外,并没有其他出格的举动。

擦拭完她的身体之后,他又开始给她身上的伤处涂抹草药。雪梅受的最重的伤在肩膀上,被毒镖扎进肉里面去了,整个右肩膀又红又肿。鲁大锤带来的草药都是刚从山上采来的,并没有熬煮过。他把草药的叶子和根茎塞进自己嘴里嚼烂,然后敷在她的伤处。看得出来,他对治伤还是很有自己的一套的。

随后他取出带来自己的旧衣裤给她穿。雪梅这下子总算有东西能够遮羞了,她忍着羞意配合鲁大锤,伸腿让他把裤子给她套上,系好裤带。她手脚和脖子上挂着铁链,鲁大锤没有钥匙,没法打开镣铐帮她穿戴。他只能把那件旧上衣盖在她身上,然后用几根布条绑住不让掉下来。

弄好这一切后,鲁大锤把带来饭菜端给雪梅吃。雪梅摇了摇头,用眼睛示意他把饭菜拿给躺在对面的鲍铁木吃。鲁大锤只好把吃的分成两份,分别给他们两个吃。等他们吃完后,鲁大锤收拾好东西锁好牢门离开了。

一连五六天,鲁大锤都是利用当值的机会给雪梅和鲍铁木送药送吃的,他们两个的伤势都有了一些的好转。不过鲁大锤和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交流。一是因为鲁大锤嘴笨,不会说话,二是雪梅和鲍铁木也不敢信任他。

鲁大锤是新来虎豹山庄的,原来是跟武和尚他们一起混的。因为时间太短,他跟鲍铁木并不熟识。对于雪梅,他的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他在为已经发生的事感到愧疚,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另一方面他又被她的美貌所吸引,觉得有些舍不得离不开她。

雪梅不知道鲁大锤心里是怎么想的。不过这几天他一直在尽心尽力地照顾她和老鲍,使得她对他的态度有了一些变化,至少看他的眼光不再那么冷漠了。她看得出来,这个大汉似乎对她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她也曾想过是否要利用他的感情,先想法儿逃出去,然后再回来报仇雪恨。她是混过江湖的人,知道这种事情极难成功。要想把老鲍也带上一起逃走那更是难上加难。她很可能只有一次机会,若不成功,那她和老鲍就全完了。因此她只能耐心地等待时机。

第4节:石牢

可是接下来事态超出了雪梅的意料,变得完全失控了。

王同辉挑选的看守雪梅和老鲍的这四庄丁都算是比较老实的。鲁大锤自不用说,其他三个人也没有特别为难雪梅,最多也就是当值时在她的乳房和阴部抓摸几下过过瘾。

这天晚上不是鲁大锤当值,来的是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庄丁。他看起来才二十七八岁,头发和胡子很长,嘴里酒气冲天。他 进石牢后嘴里骂骂咧咧的,手上拎着一把锋利的雁翎刀还有一根长长的皮鞭。他的长相不算丑,就是让人看了不舒服。特别是他右边眉毛上面有一道两寸长的刀疤,显得特别狰狞。

这人马上引起了雪梅的警觉。他身上酒气熏天,但从他的动作上却看不出一丝醉意。她一眼就断定这是个桀骜不驯,生性残忍的家伙。这种人要是发起狂来,很可能会不顾后果,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来。

果然,他一进来就用皮鞭指着雪梅道:“你就是那个外号叫银狐女侠的婊子?快站起来,让大爷我看看!”

雪梅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啪”的一声响,他手里的皮鞭已经抽在了雪梅的脖子上。皮鞭上湿漉漉的,不知沾了些什么。她雪白的脖子上立刻留下了一道血印。

“你这个不要脸的婊子,别他妈的不识抬举!老子为了今天这个机会,花了一百多两银子。你要是不乖乖地听老子的话,那就让这条鞭子和这把刀来说话,看你听不听!”

他挥舞着皮鞭,冲着雪梅大声吼道:“快把你身上的那些破烂全脱光了,让老子看看,再给老子来唱一段‘三娘思春’听听。”

他说的‘三娘思春’是一首下流的乡村小调,比‘十八摸’还要粗俗淫荡。这小调在当时社会下层的人中间流传很广,会唱的人特别多。即使是那些从来不不唱的人听也都听熟了。

“王炎辉!你想干什么?你有本事冲着我老鲍来!”鲍铁木见雪梅吃了亏,急得在一旁大叫。可惜他戴着的镣铐的另一头拴在一根粗大的木桩上,冲不到跟前来,只是把铁链弄得哗哗直响。

“哈哈,没想到木头老鲍你平时一声不吭,倒还是个多情的人。”这个叫王炎辉的家伙转过身去,咧开嘴对着老鲍笑道。正说着,他冷不防地举起那把雁翎刀,对准鲍铁木劈头砍了下来。

鲍铁木虽然认得他这个人,但是从来没有深交,料不到他会突然下杀手。来不及多想,那雁翎刀已经砍到眼前了,老鲍因为套着镣铐无法躲开,只能伸手去挡。只听“唰”的一声,他右手的五个指头连带大半个手掌都被削了下来,血溅得到处都是。

老鲍急忙用左手捂住伤口。他痛得脸色苍白,嘴里“嘶嘶”地直抽冷气。王炎辉走过去抬腿对准老鲍的肚子上用力踢了一脚。老鲍被他踢得“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昏迷了过去。王炎辉还不罢休,走近前去又踢了几脚,是对准他裤裆里踢的。

雪梅在这石牢的这一头急得大叫:“别踢了,快停下来!我,……,我脱,我这就给你脱!”她很快就把身上遮羞的破旧衣裤给脱了。

王炎辉走到跟前,盯着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怪叫道:“好!好一个银狐女侠!”他伸手到雪梅的胯下用力一揪,揪下来一撮阴毛,拿到自己鼻子边上嗅了嗅。雪梅痛得大叫一声,眼泪都流出来了。

王炎辉往石凳上一坐,撩起二郎腿道:“好了,现在你该给老子唱‘三娘思春’了。”他回头往老鲍的方向看了一眼,嘿嘿地笑了几声,接着对雪梅道:“你要是敢不听话,老子就去把你那个相好的鸡巴给割下来下酒喝!”

雪梅知道跟这种人没有道理可讲。为了不让老鲍再受罪,她张开口轻声地唱了起来:“…… 三娘我今年一十八 …… 想哥哥想得心发慌 ……”

雪梅的声音本来很好听。可是她从来没有唱过这种下流小调,再加上担心鲍铁木的伤势,再不救治恐怕就不行了,因此上她唱得结结巴巴,毫无可取之处。

“妈的,什么狗屁的银狐女侠,唱得还不如‘艳香楼’的那些下贱婊子们!”王炎辉一边骂,一边用左手扯住雪梅的头发,扬起右掌“啪啪啪”地打了她三个响亮的耳光。

打完他又走到鲍铁木跟前,用力朝他头上踢了一脚:“贱人,老子踢死你这个相好的!”

“不要!不要再折磨他了,你想干什么我都答应你!”雪梅声嘶力竭地喊道。

“哈哈,这还差不多!”王炎辉一听,来劲儿了。他往地下一坐,脱了鞋,把臭脚丫子朝着雪梅伸了过去,说:“爬过来,先给老子把脚给舔干净了。

雪梅真的俯下身子,双手捧起王炎辉的脚舔了起来。她因为被铁链拉住,必须用力伸长脖子才能让舌头够得到他的脚,舔起来非常吃力,不一会儿就累得浑身冒汗,舌头发麻,连胳膊也开始酸痛起来。

她的脸因为羞愤而红得跟柿子一样,王炎辉见了,更加亢奋了。他把雁翎刀和皮鞭小心地放在雪梅够不着的地方,然后走过去骑在雪梅的光滑的脊背上,用巴掌“啪啪”地拍打她的屁股。嘴里还“驾驾”地大声喊着,就像是在骑马一样。

雪梅忍气吞声地趴在地上,还被他逼着学马跑的样子上下晃动着腰背。稍不如意王炎辉就用力掐捏她的乳头,扯她的头发。不一会儿她就累得汗如雨下,脸朝下趴着再也动不了了。就连王炎辉自己也累得喘息不止。

他盯着雪梅赤裸的身体看了一会儿,感觉到自己的下身开始发热,裤裆里的那根肉棍也开始硬挺起来了。他站起来飞快地脱掉了衣服裤子,然后命令雪梅爬起来,把屁股趴撅得高高的,他用力将自己的鸡巴从后面捅进了她的肉穴里。雪梅被他折腾得死去活来,心里只想着快些完事,早就盼望着他真刀真枪地来干她了。她打起精神来极力迎合他,一边大声呻吟一边扭动着身子。王炎辉只觉得浑身舒爽,仿佛进入了一个美妙的仙境。

鲁大锤这几天因为伺候雪梅和鲍铁木累的够呛,吃过晚饭后又多喝了几杯,早就去屋里睡下了。半夜里他因为口渴起来去外屋找水喝,脚下被什么东西一拌,差一点儿摔了一跤。点上油灯一看,原来是和他同屋的另一个庄丁崔胡子。崔胡子醉得不省人事,他不论怎么叫都叫不醒。

鲁大锤的头还是昏昏沉沉的,不过他一看见崔胡子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过了一会儿,他终于想起来是为什么了:今天晚上本该是崔胡子当值看守雪梅和鲍铁木的。现在他既然醉成这个样子,那么谁会在石牢里当值呢?鲁大锤心里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觉得要出大事儿。

他马上去找另外两个负责看守石牢的庄丁,想打听一下为什么今晚崔胡子没去石牢当值。结果那两人正在和其他的庄丁们一起喝酒赌钱,已经喝得东倒西歪了。其中一人对鲁大锤说,他看见王炎辉晚饭前来找过崔胡子,然后一贯穷酸的崔胡子手里忽然就有了不少银子,要请弟兄们喝酒。其他的他就不知道了。

鲁大锤这时又想起来一个重要的细节:这个王炎辉是被银狐女侠打死的那个王三愣的亲哥哥,他们跟王同辉是本家。前几天他听人说王炎辉主动找上王同辉,要求看守石牢。王同辉知道他一贯任性妄为,死活不答应。他肯给崔胡子那么多银子,八成就是要换来了一个当值的机会,要为他死去的弟弟报仇。

王炎辉这人武艺不错,就是生性特别残忍,喜欢把女人往死里折磨。那些被他欺负过的妓女们给他取了一个外号,叫做“活阎王”。雪梅要是落到他手里,肯定生不如死,最后多半是个被他先奸后杀的下场。

鲁大锤这几天来已经对吴雪梅产生了相当深的感情。他不想让她受到伤害,于是拔腿飞快地往石牢那边跑,要赶去制止王炎辉行凶。

鲁大锤一边跑一边想着该怎么对付王炎辉。别看鲁大锤嘴笨,他人并不傻。王炎辉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和人拼命。他力气上虽不如鲁大锤,但是武艺却比他强,惯使一把锋利无比的雁翎刀。若是想阻止姓王的杀雪梅,光嘴上劝说是肯定行不通的,得动手打败他才行。鲁大锤并不想跟他拼命,主要是担心即使打起来最后也救不了雪梅。

王炎辉平时好像只服王同辉一个人,因为王同辉曾经救过他的命。想到这里,鲁大锤拐了个弯,往王同辉住的屋子跑去。

可惜王同辉也不在,屋子里空无一人。鲁大锤等不及了,必须马上去救雪梅,不然就来不及了。刚出了王同辉的屋子,他瞥见门口的地上掉了一串钥匙,好像就是王同辉平时挂在裤带上的那一串钥匙。他想也没想就把钥匙拾起放进自己怀里,然后继续往石牢的方向跑去。

26第5节:死神的搂抱

到了石牢跟前,鲁大锤发现门没锁,门缝里透出了些许灯光。石牢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他心里一沉,暗道:糟糕,我来晚了。王炎辉可能已经把雪梅和鲍铁木都杀了,然后自己逃跑了。

鲁大锤的鼻子发酸,眼泪止不住扑啦啦地往下滚。他战战兢兢地推开了石牢的门,猛然看见了他终生难忘的一幕。

鲍铁木浑身是血,一动不动地躺着,不知是死是活。吴雪梅和王炎辉两人赤裸裸地紧搂在一起,也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他注意到,王炎辉压在雪梅的上面,他的鸡巴还深深地插在雪梅的肉穴里。

再仔细一看,他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雪梅手里的铁链在王炎辉的脖子上绕了一个圈,他的脸涨成了青灰色,两眼也向外突出。他,…… ,他好像已经死了。

雪梅也失去了知觉。不过她的两臂依然搂住王炎辉的身子不放,两条赤裸的大腿环绕在他的腰部,夹得紧紧的。王炎辉显然是被她用铁链了勒住脖子窒息而死,而她自己也因为用力过度而虚脱昏迷了!

鲁大锤吃惊不已,他不敢相信一个强壮的男人竟然会在强奸一个女人时被勒死在她的怀里,这姓王的家伙恐怕是这世上最倒霉的采花贼了。鲁大锤要是知道雪梅曾经勒死过一头大黑熊,就不会这么大惊小怪了。

鲁大锤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掰开雪梅的手臂,把王炎辉的尸体从她身上拉了下来。王炎辉身上其它地方看起来还算正常,只是脖子以上的部位是死灰死灰的,没有一丁点儿血色。

鲁大锤到来之前,王炎辉得意洋洋地骑在雪梅身上纵横驰骋时,她一直在想着该怎么脱身。这个家伙不像是个单纯的好色之徒,如果他只是奸淫玩弄她,在她身上发泄兽欲,她是不会反抗的。可是他的眼神看起来很不对劲儿,不时闪过一种令人胆寒的凶光。

雪梅心想,如果不是有杀父杀妻般的大仇,他完全没有必要用那么残忍的手段对付鲍铁木,最多将老鲍打昏过去就行了。他强奸她时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好像她越是痛苦他就越高兴。

可是她敢肯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她绝对没有想到王炎辉和被她杀死的王三愣是亲兄弟。她对王三楞根本就没有留下什么印象,更不知道他姓什么。

但是雪梅的直觉告诉她,王炎辉是一定不会放过她的。那把锋利的雁翎刀就放在离她不远的地上,很可能他在她身上发泄完之后,就会用它来把她大卸八块儿。想到这里,已经快要达到性高潮的她忽然觉得浑身发凉,背上冒出了冷汗。

刚开始肏雪梅时,王炎辉很谨慎,一直是在她身后用力。后来他渐入佳境,不知不觉地换了一个姿势,变成了雪梅仰面躺着,王炎辉爬到了她上面。他紧紧地抓住雪梅戴着的镣铐上的铁链子,把雪梅的两条胳膊拉直,固定在地上。他的脸埋在雪梅的脖子边,胸部紧贴上她不停地跳动着的两乳。同时他的下身在拼命耸动,一下接一下地往她的肉穴里狠狠地插下去,插得她淫水四溅,惨叫连连。

雪梅知道他马上就要爆发了,同时也感到自己的末日将近,再不动手就什么都晚了。她突然胸脯往上一挺,下身一缩,像是要坐起来。王炎辉正肏得带劲儿,鸡巴忽然滑出了那个舒适的洞穴。他本能地用两手抓住雪梅的奶子把她的身子往下按,鸡巴也再一次捅进了她的肉穴。雪梅趁着他的手松开铁链子的那一瞬间把胳膊抬起来,用铁链环绕在他的脖子上,然后紧紧地搂住他的身子不放。

王炎辉一开始没有在意,反倒觉得被她这么抱着十分舒服。雪梅的胳膊越勒越紧,他开始感到呼吸不畅。他想挣脱雪梅的搂抱,可是两手使不上劲儿。他两腿用力一蹬地面,下身和雪梅分开了,硬邦邦湿淋淋的鸡巴也从雪梅的身体里拔了出来。他只要把脖子脱出铁链的缠绕,再一个翻滚,就能摆脱雪梅的控制。

雪梅急了,她下身猛地跟着抬起来,两腿上举夹住王炎辉的腰部,把他硬拉回到她的肚皮上。他那硬得像铁棍一样的鸡巴也被顺带着再次捅进了她的肉穴里。幸亏她脚上戴着的镣铐的铁链足够长,不然她的两腿是无法夹紧他的腰部的。

她全身一齐发力,不敢有丝毫的放松。现在正是生死关头,稍一疏忽,王炎辉就会挣脱开来,到那时她可就彻底地输了。

王炎辉涨红了脸拼命地挣扎。渐渐地,他的脸色由红变紫,然后再变青变黑,最后变成了一片灰白色。他全身一松,一动不动了。可是雪梅还是不敢放开他,她一直用力箍住他的脖子,直到她自己也因为用力过度而昏迷过去。

雪梅清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赤裸着身子,正被鲁大锤抱在怀里。他端起一碗水送到她嘴边。她喝了两口,忽然想起来受重伤的鲍铁木:“老鲍,老鲍他,…… ,他怎么样啦?”

鲁大锤答道:“老鲍的一只手废了。不过他的命应该是保住了,我已经给他包扎好了。”他这么说着,心里却对老鲍生出了一股醋意。不过当他看到雪梅投过来的感激的眼神时,觉得又好受了许多。

雪梅发现她戴着的镣铐被打开了,扔在一旁。她挣扎着站了起来,走到老鲍身边看了看。他睡着没醒,右手缠着布条,流出来的血已经凝固了。他身上依然戴着镣铐。不过,他看起来真的是脱离了危险。

她转身看见了王炎辉的尸体。不知是不是因为他死前来不及射精,他的鸡巴还是硬邦邦地挺立着,那上面好像还沾着雪梅自己的体液。雪梅觉得一阵恶心,弯下腰干呕了起来。鲁大锤过来想伸手搀扶她,被她用手势阻止了。

过了一会儿,她拾起地上王炎辉脱下的衣裤穿在了自己身上,又弯腰拾起了那把锋利的雁翎刀。这时她明显地感觉到站在对面的鲁大锤浑身颤抖了一下。她用尽量柔和的语气对他说道:“谢谢你救了我和老鲍,你强奸我的事就算是过去了,我不会再追究了。我要走了。老鲍我就托付给你,请照顾好他。我对天发誓,以后会加倍地报答你的。”

想了一会儿,她接着说:“今天的事情你可以全部推到王炎辉头上,就说他发疯了,要杀我结果反倒被我给杀了,他们应该不会为难你的。”

鲁大锤痴痴地望着她,点了点头。雪梅转身出了石牢。鲁大锤像是想起来什么,追了出去,对她道:“吴女侠,我来给你领路。”

鲁大锤让雪梅先在墙角边等着,他跑回自己的屋里拿来了一根长绳子。他没有带她走虎豹山庄的正门,因为那里有庄丁们把守。他把她带到了一处偏僻的地方,把绳子拴在围墙边的一颗大树上,他和雪梅爬上了那颗树,然后跳到了围墙上。再用绳子把雪梅从围墙上坠了下去。他自己也跟着下去了,那绳子还悬在那里,等回来时再用。

到了围墙外面,鲁大锤对雪梅说:“吴女侠,我知道一个隐秘的山洞,离这里不远。你可以先去那里养伤,我每天都会来给你送药送吃的,绝对不会被人发现的。”

雪梅低头一想:这确实是个好主意。她虽然没有受很重的伤,但是浑身疼痛,疲劳不堪,确实不适合走远路。而且她也放心不下鲍铁木。当然,带上鲍铁木一起走是肯定不行的,她想在山洞等几天,看看老鲍的身体能不能很快恢复。虎豹山庄的人肯定以为她远走高飞了,绝不会想到她还敢藏在他们的眼皮底下。

其实除了养伤外,她心里还有别的打算,不过她现在还没有想好到底该怎么办。这个鲁大锤还真不错,雪梅心想。她决定信任他。当然,她也没有别的选择。鲁大锤似乎感受到了雪梅对他的赞许,他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黑暗中雪梅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

鲁大锤回去后找到王同辉,告诉他王炎辉不知从哪里拿了钥匙,去石牢里奸淫抓来的银狐女侠,结果自己反被她杀死,银狐女侠也逃得不知去向。王同辉一听,急忙带入去石牢里一看,见王炎辉光着身子直挺挺的躺在地上,墙上地上都是血迹。旁边还有一个浑身是血的鲍铁木,他受了重伤,身体极为虚弱。

原来鲁大锤多了个心眼儿。他先去跟老鲍串通好,还把他伤口上包的布撕掉,让血又流了出来。鲍铁木听鲁大锤说师傅雪梅已经逃出去了,心里很高兴,自然愿意配合。他本来就受了伤,也不用刻意去装扮。

王同辉气得暴跳如雷。他原来指望用捕获银狐女侠这一件大功劳从孟庄主那里讨赏,为此他还严禁其他庄丁们去石牢里奸淫玩弄她,害怕不小心把她给折磨死了。没想到因为一个王炎辉,他的好梦成空了。

他马上把庄子里的庄丁全部叫起来,派了十几个人分头去追逃跑的银狐女侠,又吩咐一个姓周女仆去给鲍铁木包扎伤口,他还要留着老鲍一条命好向庄主交差呢。鲁大锤向王同辉问了声:“我也跟着去追她吧?”王同辉点了点头,他就急忙离开了。其实他是想趁机给雪梅送些吃的。

这时崔胡子和另外两个负责看守石牢的庄丁也被带来了。崔胡子还醉着没醒,是被另外两个人抓着胳膊拖来的。这两人见事情闹大了,很害怕,就跟王同辉说今晚本来是轮到崔胡子当值,后来王炎辉用大把的银子来贿赂他,替他当值去了。其他的事情他们一概不知。

王同辉气得大骂了他们一通。他叫人把崔胡子用冷水浇醒,狠狠地抽了他二十鞭子,然后关了起来。

武和尚也来了,王同辉叫他带几个人去把王炎辉的尸体给埋了。一听到银狐女侠越狱逃走了,武和尚连呼可惜。这几天他回味着那天奸淫雪梅时的美妙滋味,很想再来那么一次,可惜王同辉一直拦住不让。

他见王炎辉死后鸡巴还是翘得老高,就走近前去用脚把他的鸡巴踩住,骂道:“妈的!这个家伙看来临死前还享到了艳福,老子以后要是也能有这么个死法,那该多过瘾啊。”旁边的那几个庄丁们听了,脸上都露出淫荡的神色,看着他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雪梅正躺在山洞里休息,鲁大锤来了。她以为来的是敌人,搬了一块大石头准备当武器,看清来人是鲁大锤后才把石头扔到地上。鲁大锤看了一下那块三十多斤重的石头,暗叫“好险!”

这次他不光是给她带来了吃的,还有一套衣服裤子。雪梅嘴上不说,心里却对鲁大锤很感激。她先把吃的放在一边,抓起衣服裤子就往不远处的一股清泉跑去。这几天被关在石牢里,身上时刻锁着铁链,根本没有办法洗脸洗澡,难受死了。

更令她难受的是羞耻和尴尬。她的屎尿都拉在一个木盆里,然后由看守的庄丁端出去倒掉,和她关在一起的鲍铁木也是这样。到后来她都麻木了,就算有男人在跟前盯着她也照样能拉屎拉尿。

这时已接近清晨,天快亮了。她顾不得鲁大锤就在不远地方看着,她三两下就脱光了身上的衣裤,用手捧起清泉水洗起身子来。朦胧的光线让她变得美丽无比,鲁大锤觉得她简直就是一位下凡的仙女。看着看着他的视线开始模糊了,他伸手擦了一下眼睛,转过身子默默地离开了。

第6节:大仇人

雪梅在山洞里一连躲了二十几天,身体几乎全部恢复了。鲁大锤每隔两天都来给她送吃的,同时也带来有关虎豹山庄的消息。她白天没事时也打几只野兔什么的,一是为了补身子,二是活动活动手脚。因为有鲁大锤送来的干粮和火石等用品,她的日子比当年自己一个人大着肚子在深山老林里生存要好过多了。

夜里她躺在厚厚的茅草上,一个人看着洞外的星空想心事。她童年的记忆里母亲的形象很模糊,记得比较清楚的是父亲的怒吼,还有皮鞭和木棒打在屁股上的痛苦滋味。长大后她离家出走,更是经历了重重苦难,虽然找到了真爱却又在转瞬间失去。直到嫁给黎族人王德后她才过了两年轻松愉快的日子。她快满二十七岁了,忽然间,她很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

她知道依自己现在的处境,找个男人生孩子也许不难,但是要让孩子健康长大,过上正常人的日子,那就不容易了。

她绝不愿意自己的孩子也去受她所受过的那些苦。她想:要是她几年前生下的那个女儿还活着,那该过好啊。如果真的是那样,哪怕自己去杀人放火,去做牛做马,甚至去妓院里当婊子,也一定要让她过上好日子。至于孩子怎么才能在这么恶劣的环境里正常长大,她还没有仔细地想过。

雪梅有时会梦见自己的女儿,她只是毛绒绒的一团,抱在怀里就像当年抱着那只小黑熊一样。她多么希望自己能亲自给女儿喂一次奶啊。

这两天鲁大锤没有来送饭,虽然雪梅这里还存有一些吃的,但是她还是有些担心。这些天她对鲁大锤为人和性情都比较了解了,已经开始完全信任他了。这家伙其实是个极为稳重的人,只是因为他跟老鲍一样不怎么会说话,表面上给人一个比较笨的印象。他不会出什么事儿吧?还有,鲍铁木的伤势好些了吗?孟金貔回来后会不会用严刑拷打他?

正想之间,她听到了山洞外传来了沙沙的脚步声,那声音很熟悉。她从洞口往外一看,果然见到了匆匆赶来的鲁大锤。

“吴女侠,不好了,出大事儿了!”鲁大锤一见她就叫了起来。雪梅急忙用手势止住他,一把把他拉进洞来。这个山洞很小,人进去后直不起腰来,只能坐下。好在雪梅在地上铺了很厚的一层干草,坐着倒是比较舒服。

他们面对面坐着,彼此的距离还不到两尺远,鲁大锤闻到了雪梅身上天然的女人香味儿。他不禁呆住了,一动不动地望着她。直到雪梅开口询问,他才回过神来。

“回来了,全都回来了!”鲁大锤没头没脑地说道。

“大锤,你别着急。说清楚一点,到底是谁回来了?”雪梅问道。

“总督张大人和少爷张谦,还有萧姨娘,算上其他姨太太,丫鬟和干粗活的女佣人,一共来了一百六十多人。”鲁大锤答道。

“他们都来虎豹山庄啦?那孟金貔呢?你上次不是说他出去追杀萧姨娘去了吗?”雪梅追问道。

“他也回来了,不过受了重伤,是被关在一个铁笼子里用马车拉回来的。”雪梅听了大吃一惊。

鲁大锤这才开始把他所打听到的情况从头到尾地说给雪梅听。原来张一德虽然被罢官了,但是并没有生病,他的身体好得很。为了迷惑他的政敌,同时也为了看看他手下人是不是会背叛他,他故意假装病重。这下子不光是他的那几个主要的政敌,就连人称小诸葛的孟金貔也上了当。

虎豹山庄里一直有人暗地里给张一德传送消息,因此他早就知道孟金貔想要背叛他。只不过他还要留在海口处理一些重要的事情,只能先派萧姨娘前来。这次孟金貔得到了“可靠”的消息,以为张一德活不了几天了,只要干掉萧姨娘后就万事大吉了。没想到这是张一德设置的圈套。他带出去的人全军覆没,他自己也负伤被俘虏了。

张一德回到虎豹山庄后按照他留在那里的亲信提供的情报,先把和孟金貔走得近的那些人全部抓住关了起来,其中就包括王同辉和新近来投奔孟金貔的武和尚等人。鲁大锤给人的印象是个脑子不太灵活的粗人,只能当一个普通的打手,因此他倒是没有什么事。

鲍铁木是孟金貔下令抓的,已经被折磨得只剩下了半条命。他反倒是因祸得福,被当成了忠于张一德的人,现在已经被放了出来。因为他的伤势还没有恢复,张一德指派了一个郎中为他治伤,并且继续让那个姓周的女仆伺候他。

这些新的情况把雪梅的脑子全搅乱了。她原来的打算是杀死孟金貔,彻底铲除虎豹山庄这个毒瘤。现在孟金貔倒是构不成威胁了,可是张一德回来了,虎豹山庄的势力比过去更强大了。她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说到底,张一德才是雪梅的大仇人。他害死了她的爱人玉麟哥哥和他父亲庞知县,逼得那么大一个家族家破人亡。雪梅的那些弟兄们死的死,逃的逃,这笔账也都应该算在张一德的头上。孟金貔过去干的那些事情,绝大部分也是受张一德的指使。只是张一德一直高高在上,她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心里一下子还无法把他和自己经历的那些苦难联系起来。

“吴女侠,我来之前先去见了老鲍一面。他的断腿的骨头还没有完全长好,不能自己行走。他,…… 他说需要马上见你一面。”鲁大锤说这话时有些犹豫不决,似乎并不想告诉雪梅这件事。

“他没说是因为什么事吗?”雪梅问道。鲁大锤摇了摇头。因为鲁大锤的关系,鲍铁木知道师傅就藏在附近的山上,并没有离开。他的伤还没有好,无法出来找师傅。他这个时候想要见雪梅,肯定是有十分重要的情况要亲自跟她说。雪梅决定潜回虎豹山庄去见鲍铁木一面。

“大锤,请你帮我一个忙。我要混进虎豹山庄,和老鲍见一面。”她向鲁大锤说道。鲁大锤刚才说过,张一德一下子带进来这么多人,他们跟原来的庄丁们之间并不熟识,更重要的是,孟金貔王同辉武和尚他们全都失去了自由。这可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只要鲁大锤肯出力帮忙,带她混进去应该不是件难事。

鲁大锤很不愿意让雪梅回到虎豹山庄去。一是不想让她再次落入虎口,二是有些嫉妒鲍铁木。通过这几天的接触,他看得出来,她对老鲍真的很好,虽然他们之间不一定有那种关系。可是他很无奈,雪梅的主意已定,他根本无法改变,只好点了点头。

第二天鲁大锤给她带来了几件自己的衣服裤子。他用那把雁翎刀把她的头发给剃短了,戴上头巾装扮成一个男人。为了不让自己漂亮的脸蛋引起注目,雪梅弄来一种黏黏的野果汁涂在脸上脖子上,再撒上一些柴草灰,转眼之间她变成了一个面目丑陋的粗野男人。她还让鲁大锤用布条在她胸部缠了又缠,将她身上的美妙的曲线遮了个严严实实。她个子高大,一般人若不仔细看是很难发现她是个女人的。

他们是傍晚时分从正门进入虎豹山庄的。守门的两个庄丁碰巧是鲁大锤认识的老熟人,他对他们说,这位兄弟名叫李松林,是总督张大人带来的人。于是那两人不再盘问,把他们给放进去了。雪梅对他们拱了拱手,粗着嗓子说回头要请他们喝酒。

鲁大锤让她一个人先藏在一个马棚里的干草堆里。天黑以后,鲁大锤扶着鲍铁木来了,还给她带来一些吃的。雪梅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跟鲍铁木小声说话,鲁大锤站在稍远的地方给他们放风。

雪梅询问了老鲍的伤势,还拉住他的胳膊,伸手摸了摸他那已经残废了的右手。老鲍不愿让师傅担心,说自己现在没事了。因为天黑,雪梅看不清老鲍的脸色,只是感觉他说话的声音有点儿怪。她注意到老鲍走路时一瘸一瘸的,不过因为时间紧,她没有过多地询问他的伤势。

老鲍说,张一德误以为他是自己的死忠,对他很信任,庄子里很多从前禁止去的地方他现在都可以去了。他曾经单独去见过孟金貔一次。孟金貔伤得很重,而且还中了毒。虽然每隔几天都有郎中来给他用药治疗,但是看起来他活不了太久了。

孟金貔对老鲍说:“我敢肯定你不是张一德的人。如果你是银狐女侠的人,就请给她带一个信儿,说我知道关于她亲生母亲的一些事情。叫她来见我。”

鲍铁木当时什么都没说就走了。孟金貔嘴角上却露出了一丝笑意。他认为自己猜得不错,这个老鲍是银狐女侠的人。他一点儿也不担心她不会来。

鲍铁木觉得这件事太重要,必须亲自告诉师傅,让她自己来做决定。因此他才冒险让鲁大锤把雪梅给找来。

老鲍对雪梅说,他仔细查看过了,孟金貔身上的伤都是真的。他觉得孟金貔已经彻底地失去了张一德的信任,而且也活不长了,他不太可能再设计诱捕雪梅。如果张一德怀疑老鲍和银狐女侠有勾结,直接把他抓起来拷问就行了,根本用不着那么麻烦。雪梅也认为有道理,她应该去见一见孟金貔。她对自己的母亲了解得太少了,很想从孟金貔嘴里得到一些关于她的情况。 

关押孟金貔的地方就是原来关押雪梅和鲍铁木的那个石牢。孟金貔的伤势很严重,根本就不可能逃走。即使把他放了,他也活不了几天了。因此张一德并没有加派人手看守他。

雪梅让鲁大锤把鲍铁木送回去。她自己孤身一人来到石牢旁边,发现看守的那个庄丁已经靠墙坐在地上睡着了。现在已是后半夜,时间不多了,容不得她犹豫不决。她左手揪住那个庄丁的头巾,右手用雁翎刀往他的脖子上一抹,不声不响地就将他解决了。

她把尸体拖入一旁的草丛中,从他身上搜出石牢的钥匙,然后打开铁锁,闪身进了石牢。石牢里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地上卷缩着一个人。不用猜,他就是虎豹山庄曾经的庄主孟金貔了。

雪梅仔细打量了一下孟金貔。他脸上没有血色,形容憔悴,一头花白的头发。听鲍铁木说孟金貔应该才五十出头,可是他现在看起来却像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他身上没有戴镣铐,也没有绳子绑住他。不过,就算是有人来帮他逃跑,恐怕出不了虎豹山庄他就得咽气。

孟金貔听到了门响,抬头看见一个大个子进了牢门,来到他的身边。不用问,这就是他一直想要见的银狐女侠了。他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好像身上的力气也恢复了一些。雪梅现在的样子很丑,不过孟金貔还是能认出她来。

“吴女侠,我们终于又见面了。”他带着些许自嘲对雪梅说道:“过去这几年我做梦都想抓住你,然后尽力折磨你,以报当年的断腿之仇。我甚至想到要把你交给弟兄们去轮番奸淫个三天三夜,再把你卖到妓院去当一个千人骑万人压的婊子。没想到啊,我这都快死了,才又一次见到了你!”

“你找我来,到底要告诉我什么事情?”雪梅开门见山地问道。

“吴女侠既然来了,何必急在一时?现在这里不会有人来,张大人,萧姨娘,还有我过去的那些伙伴和部下,他们都对我这个快死的人没有了兴趣。”呼呼地喘了几口气,孟金貔接着说道:“你先告诉我,当初为什么要背叛我去救那些革命党人?不要骗我,我早已查得清清楚楚,你跟那些革命党人半点儿关系都没有。”

雪梅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是为了一个男人。”

“一个男人?这倒是在情理之中。他是谁? …… 吴女侠不要介意,我只是好奇,想知道什么样的男人才能让你这种奇女子看得上眼。”

“他是庞知县的儿子,就是被你们害死的那个庞玉麟。”

她看出孟金貔确实不行了,现在他能说这么多话恐怕只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而已。因此她没有了平时的顾虑。再说她平时太压抑了,心里有许多话没处说。如今面对一个快死的仇敌,她说说这些往事也是她情绪上的一种宣泄。

她向他简要地说了说自己认识庞玉麟的经过。一想到和心爱的玉麟哥哥在一起的短暂时光,她心头忽然感到一阵巨痛,眼泪紧跟着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孟金貔闭着眼睛在回忆着庞玉麟是个什么样儿的人:从外表看,他是个读过书的阔少爷,除了长得英俊,似乎并没有什么真本事。他心里愤愤的,很替雪梅不值。忽然,他听见了对面雪梅的轻声抽泣。他心里一软,开口对她劝道:“吴女侠,你 …… 别哭了。这人都死了好些年了,还是多保重自己要紧哪。”

这话在以前孟金貔是绝对想不到会从自己的口里说出来的。其实他第一次和雪梅见面就认定她是个好女人,那时候他觉得像她这么美貌的女侠客正对巡抚张大人的胃口,迟早会被他收入府里调教,因此就没有再多做痴心妄想。后来他的腿残废了,仕途也跟着终止了。他把这些帐都算在了银狐女侠头上,心里对她恨得要命。

雪梅也没有料到自己会在孟金貔这个大仇人面前表露出心中的痛苦和委屈。现在的孟金貔一点儿也不像那个一直在追捕她的凶恶的朝廷鹰犬,倒像是个好心肠的大叔。对了,他说话的语气让她会想起了当年的伙伴,就是那个最初拉她入伙,后来尊她为大当家的,一直忠心耿耿地跟随着她的柴贵。

哭了一会儿,雪梅猛然停了下来。她用袖子擦干了眼泪,对孟金貔道:“孟爷,你找我来肯定不是为了叙旧的。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了吧。”

“好,那我就直说了。”

孟金貔跟雪梅说她的真正的仇人是张一德。他不但害死了她的爱人庞玉麟一大家子,还害死了她的亲生母亲。三十年前张一德在广西的绿营兵里当千总,经常和手下装扮成强盗去抢劫过往的客商。有一次他们正在作案,碰上了一个路见不平前来救援的女侠客,她就是雪梅的亲生母亲。他和他的十几个同伙一起上前围攻她,用刀砍伤了她,最终将她擒住。后来他们把她拖到树林子里轮奸了足有一个多时辰才离去。

雪梅听了,红着眼睛追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个女侠客是我母亲?你当时是不是也在场?”她问话时右手紧握着雁翎刀的刀柄,仿佛时刻准备把刀往孟金貔的肚子上捅。

孟金貔淡淡的点了点头,说他当时确实在场。他那年才十五岁,父亲死了,家里只有母亲一人带着年幼的弟妹,他为了生计不得不谎报年龄去绿营当兵,成了千总张一德手下的小兵。

那个女侠很年轻,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样子。她虽然不如雪梅生得高大,但是她武艺很好,四肢健美灵活,脸部长得很漂亮,和雪梅有些相像。

孟金貔说,那是他是第一次被张一德胁迫去抢劫客商,在那之前他还从来没有真的见过血。他们围攻那个女侠时他吓得哆哆嗦嗦地躲在后面,不敢靠近。她面对强敌毫不畏惧,一把钢刀神出鬼没,砍伤了好几个张一德的手下,身上溅满了鲜血。

要是单打独斗,张一德这一伙人中谁也不是她的对手。可是她独力难支,胳膊上大腿上都受了伤,最终累得倒在地上。张一德他们因为这一场恶斗,一个个早已兽性大发。他们一拥而上,将她的衣裤和兜肚撕成碎片,混合着汗水和血水将她翻来覆去的奸淫了一个多时辰才罢休。孟金貔说他躲在一旁观看,她那美丽的容貌和性感的身体给他留下了终生难忘的印象。

事后张一德他们发现只有孟金貔一个人没有参与轮奸那个女侠,就逼着他赌咒发誓,决不将那天的事透露出去。他们还威胁说,如果他说出去就杀他全家。就这样张一德还是不放心,在下一次作案时,他用刀架在孟金貔的脖子上,逼着他亲手杀死了一个客商的一对不满十岁的儿女。

张一德因为心狠手辣,又善于见风使舵,他的官运一直很好。那以后没几年他的官职就升到了参将。孟金貔因为是他的亲信,一直跟着他,当上了他府里的管家,专门帮他做那些索要贿赂,强占民财,收买上司,陷害同僚的肮脏勾当。

孟金貔说,张一德一直对那个女侠客念念不忘,说那是他睡过的最令他难忘的女人。可惜她当时受了重伤,被他们孤零零地扔在树林子里,多半是活不成了。要是张一德当时就身居高位,他肯定会冒险把她抢进自己府里,长期霸占她的。

后来张一德去梧州城公干,碰巧遇见当地的富户文老爷在为自己的小女儿搞比武招亲。张一德混在人群里看热闹,发现那个英姿飒爽的文三小姐长得极像那位被他糟蹋过的那位年轻的女侠客。那一次因为公务紧急,他不能在梧州多作停留。

后来他通过自己的部下打听到了文三小姐的消息:一位姓吴的年轻人击败了其他的竞争者和文三小姐本人,拔得头筹,将她娶回自己的家乡去了。这位吴姓青年虽然相貌武艺都不错,但是家境一般,而且远在千里之外的海南。因此文老爷对这门亲事并不满意。无奈文三小姐执意要嫁给他,文老爷只好准备嫁妆,和夫人一起流着眼泪把最为疼爱的女儿送出了家门。

两年后张一德被朝廷派到海南担任崖州知州。孟金貔听说他曾经派手下人去寻访过文三小姐。他当了两年的崖州知州就离开了海南。多年后张一德再次去海南时,他已经是广东巡抚了。

这一次是为了剿灭乱党。孟金貔带着虎豹营打头阵,张一德在背后遥控指挥。没过多久乱党就抓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那个营救过乱党的银狐女侠依然在逃。孟金貔找了一位高人画了她的全身像,到处张贴悬赏缉拿。

张一德见到她的画像后就马上把孟金貔找了去,问他这个女人的真名叫什么?她是什么来历?孟金貔回答说不知道。他查了许久,没有任何人知道她的来历。记得当时张一德自言自语地说道:“她长得有点儿像文三小姐。”

听了这话,孟金貔也觉得银狐女侠看着有些眼熟。他私下里找了些本地的地痞流氓去打探二十多年前从广西梧州嫁到海南来的文家三小姐,最后还真让他给查到了。不过文三小姐,也就是吴夫人,她早就死了,只留下了一个女儿。这个女儿在几年前也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孟金貔怀疑这个失踪的女儿就是被官方通缉的大盗银狐女侠。银狐女侠正好也姓吴,年龄上应该跟文三小姐的女儿差不多大。孟金貔一心要亲自报他的断腿之仇,并不想让银狐女侠落到张一德手里。他隐瞒了这些情况,因此张一德对银狐女侠的身世并不知情。不然的话,他肯定会下令手下日夜搜寻,不找到她决不罢休。

雪梅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石牢的。她早先从云娘那里就听说了母亲的悲惨遭遇,现在又一次听到这些往事,就像是她自己亲身经历的一样。可怜的母亲因为仗义救人而负伤被擒,饱受张一德那伙歹徒们的凌辱,出嫁后还因此遭到了丈夫的嫌弃。如此屈辱和痛苦她能向谁诉说?难怪她会抛下年幼的女儿,离开了这个带给她无穷无尽的痛苦的人世。想到这些,雪梅的心中不禁燃起了熊熊的怒火。她发誓要替母亲报仇雪恨,亲手杀死那个作恶多端的张一德!

她走出石牢时情绪已经失控,幸亏鲁大锤及时赶来接应她。不然要是碰上了巡夜的庄丁,只怕会发现她的不正常,把她抓起来严加拷问。

鲁大锤害怕夜长梦多,将她悄悄地送回到那个山洞里。雪梅心灵上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一个人坐在山洞里发呆,一连两天不吃不喝。等到鲁大锤再次来看她时,发现她病得厉害,浑身发烫,嘴里不停地说着胡话。

她见了鲁大锤像是见了仇人,抄起雁翎刀就向他劈过去,一边劈嘴里一边喊道:“张一德,叫你欺负我娘!我要把你杀了,给我娘报仇!”

幸亏她因为生病,心浮气躁,手臂无力,不然鲁大锤可就倒了大霉了。鲁大锤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夺去她手里握着的刀,将她打晕过去。然后他把她抱到一条溪水边,脱光了她身上的衣服,把她的整个身体浸入冰凉的溪水里降温。这是小时候他父亲教给他的办法,说凡是遇到浑身发烫又说胡话的病人,首先得先想办法给病人降温。

雪梅被冷水一激,醒了过来。她发觉自己赤身裸体地被一个男人抱进溪水里,就开始反抗。她虽然浑身乏力,可还是又抓又咬,用力挣扎。鲁大锤的脸上被抓出了几道血印。他顾不了那么多了,抡起巴掌用力打了她几个耳光,然后跳起来骑在她身上,强行将她压倒在溪水里,只留鼻子和嘴在水上呼吸。幸亏她已经高烧了两天,体力比不会武艺的人还要弱,不然鲁大锤是制服不了她的。

雪梅渐渐地意识骑在她身上的这个男人不是在害她,而是在救她,就停止了挣扎。等到她身上不那么烫以后,鲁大锤才把她从水里捞了出来,扛进了山洞里。他先喂她喝了一些水,又给她吃了些干粮。雪梅吃了东西后就睡着了。鲁大锤不敢走开,就躺在边上盯着她。他刚才累得够呛,躺了一会儿也跟着睡着了。

睡梦中鲁大锤梦见了自己的娘。只见她走到他跟前,把他抱在怀里哭,然后她解开胸前的衣扣,把乳头塞进他嘴里喂他吃奶。娘的奶子又大又白,鲁大锤张嘴含住她的乳头用力吸允着。浓浓的乳汁流进了他的嘴里,真香真甜啊。

他拼命地睁大眼睛,想看看自己的娘到底是个什么模样,可惜眼前一片模糊,怎么看不清楚。他急了,伸手抱住娘的脖子把她的头往怀里拉,她用手撑住了他的胸脯。僵持了一会儿,两人似乎都出了一身大汗。他听到娘发出的急促的呼吸声,闻到了她身上汗香味儿。那味道他很熟悉。

突然间,眼前的那张脸变得清晰起来,他认出来了。那不是他娘,而是那个漂亮的银狐女侠。她浑身赤裸着,正被他用力抱着按倒在地上。这时周围传来了几个男人的笑声,他能听出来,那是王同辉和武和尚等人的声音。他,…… 他正在众目睽睽之下强奸她。

鲁大锤感到了极度的羞愧和悔恨,他一边大叫着“不!”一边松开银狐女侠的身体,想站起来。可这时她的两条胳膊却紧紧地搂住他不放,她还把嘴凑近他耳边,用充满诱惑的声音恳求他:“不,…… 不要,不要离开我!不要把我留给那些恶人!”

鲁大锤完全无法抗拒了。他的双腿一软,身体又倒在了银狐女侠的身上,他的鸡巴像是有自己的注意,准确无误地插进了她温暖潮湿的肉穴里。她的嘴里发出了一阵欢快的呻吟。鲁大锤浑身一震,像是着了魔,下体开始用力耸动,一下接一下地把鸡巴从她身体里面抽出来又插回去。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力量也越来越大。到后来,好像周围的一切全都消失了,只剩下一男一女,两团一丝不挂,激烈地碰撞着的肉体。

鲁大锤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他发现自己一个人躺在那个小山洞里,吴女侠不见了。他想到了昨晚的事,那感觉太真实了,不像是梦。他急忙穿好衣服爬起来,走出洞去寻找她。

四下里都不见她的身影。他刚要开口喊她,忽然发现她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条溪水边上,眼睛看着远处,像是在想心事。鲁大锤走过去,在离她两尺远的地方坐了下来。他注意到她已经洗了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她那不施脂粉的脸显得更加漂亮了。

鲁大锤想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吴女侠,我,…… ”

雪梅用手势止住了他:“大锤,什么也不要说了。你该回去了,不然张一德他们会起疑心的。你从山庄里出来这么长时间,回去时要事先想好一个借口,不然应付不了他们的盘问。”

她的病似乎全好了,恢复了原先的沉着和理智,声音里也充满了自信。她终于又变回到那个英姿飒爽的银狐女侠了。鲁大锤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

他听话地站起身来,雪梅也跟着站起来,往他跟前走了一步。她的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用坚定而又亲切的语气对他说:

“大锤,张一德害死了我娘和我心爱的男人,还有他的一家人。我和他的仇不共戴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你对我的大恩我记住了,若是我今生还不了这个债,那就只有等来世了。”

停了一会儿,她接着说:“你先走吧。说不定我报仇时还需要你的帮忙呢。”

鲁大锤听了这话,他的心难受得在滴血。他不认为她单人匹马能够杀得了张一德。他很想紧紧地抱住眼前的女人,对她大声吼叫:“你不能去死,你是我的!”

可是他心里明白,自己就像是一只癞蛤蟆,根本配不上她这只白天鹅。不管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她从来就不是属于他的。在雪梅的注视下,他转过身默默地走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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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血海深仇(下)(吴雪梅的故事)       

第1节:陈年恶迹 (张一德的回忆)       
第2节:女刺客(张一德的回忆)       
第3节:交换       
第4节:狐狸精       
第5节:恶报来临       

第1节:陈年恶迹 (张一德的回忆)

虎豹山庄里,张一德用过了丫鬟们端上来的丰盛的晚餐,一位姨太太用温热的湿手巾给他擦了擦脸,然后扶他在软榻上躺下身子。他接过另一位姨太太递过来烟枪,舒舒服服地抽了起来。

这是张一德专用的一个大院子。他不在时这里也有专人看守打扫,就连孟庄主也不能随意进入。孟金貔是在把他安排的人全都排挤走,换上了自己的亲信之后,才敢放心地搬进院子里来住。可惜他没住上几天就完蛋了。

现在和张一德一起住在内院的一共有十六个丫鬟。外院住的二十多个精壮汉子是他的保镖。姨太太们有自己的小院子和伺候她们的佣人们,只有在张一德招唤时才能接近他。反倒是那些丫鬟们跟他更为亲近。

这些丫鬟们可都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她们的年龄都在十五到二十五岁之间。其中每一个人都被他手下的武师严格地训练过,论武艺比起一般的男子汉来丝毫不差。她们从小就被灌输了要绝对地忠于自己的主子,随时准备为主子献身的观念。当然,保护主子的安全只是她们的任务之一。她们平时还要为主子提供各种生活上的服务,包括满足他的淫欲。

虎豹山庄是张一德为自己精心打造的一个巢穴。到了这里,他总算觉得安全了。他的那些政敌们早已开始新一轮的勾心斗角和争权夺利,暂时顾不上他了。张一德虽说是丢了官,但是他在好几个省有着数不清的田庄产业,用不完的金银珠宝。因此他心里很满足。他年轻时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能够爬得这么高,攒下这么大的家业。这除了他自己的苦心经营,还需要非同寻常的运气。

张一德自进入官场后运气奇好。他多次躲过了同僚的参劾和攻讪,还有政敌布置的陷阱。他的那些仇敌们精心策划了三次刺杀行动,他竟然每次都是毫发无损。凡是和他过不去的人,他表面上都是笑脸相迎,暗地里则疯狂地打击报复,无所不用极其。

有一个过去的同僚暗中收集他违法的证据,准备上奏朝廷。不料他自己府里一个心怀不满的家人跑去向张一德告密。结果那个同僚大年初一在自己家中突然暴毙。他死后,他的妻子突然发现丈夫生前不知怎么的欠下了巨额赌债,被一帮凶恶的债主们每天前来催讨,最后被逼得上了吊。他的女儿则被卖入青楼,后来几经转手,到张一德府里当了一个使唤丫头。

张一德唯一的遗憾是没有儿子。表面上张谦是他的儿子,其实他是那个被他害死的同僚的女儿,他家的使唤丫头兼性奴生的。张一德从来没有跟她同过房!张一德对那个同僚极为仇恨,在他死后也不放过。张一德把那人的女儿抢进府里后,除了让她干脏活累活,还让她陪各式各样的客人睡觉,就像是家养的性奴一样。

后来她怀孕生下了一个男孩。张一德的母亲当时病重,为了博她高兴,他将这个男孩抱到母亲的床前去,说是他的小妾刚刚给他生的儿子。他母亲大为高兴,病情减轻了许多。

几天后张一德用一碗毒药毒死了孩子的母亲。他给孩子取名张谦,把他当成亲生儿子抚养。府里知道这个孩子的身世的人极少,就连萧姨娘这样的亲信都以为张谦是张一德的亲儿子。

张一德这一生睡过的女人很多,包括那些被他强行霸占的女人,加起来恐怕有两三百个都不止。可是她们中没有谁能够为他生儿子。小时候他母亲请人给他算命,算命先生就说他的命太硬,哪怕有了儿子也会被他剋死。那算命先生还说,他虽然命中没有儿子,但是却会有一个了不起的女儿。她不但美貌如花,而且天生神力,将会成为一个叱咤风云,令黑道人物闻风丧胆的女侠客。

张一德真的有一个女儿,是他的二姨太生的。那女儿快三十岁了,长得又丑又胖,还有点儿傻,哪里有一丁点儿女侠客的样子?不过没有人怀疑她是张一德的骨血,因为她的眉毛眼睛长得极像张一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作为男人的张一德长得并不算丑,甚至可以说颇有阳刚之气。可是一个大姑娘长得像他就不太不像话了,凡是见过他女儿的年轻男人全都被吓得落荒而逃。没人愿意娶她,也没人敢娶她。

女儿二十五岁那年张一德等不及了,他利用职权威逼一个穷秀才当了他的上门女婿。洞房花烛之夜张一德手持利刃守在门外,对他那个可怜的女婿说:“今晚你要是不把我女儿给办了,我就割了你的鸡巴下酒喝,然后再把你大卸八块扔到山上喂野狗!”

那秀才虽然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终究是小命要紧,新娘子再丑也还是个女人。他横下一条心,吹熄了灯,脱光了衣服,上前搂住那一大团肉忙活了起来。张一德在门外听见了女儿的哭叫声和后来的呻吟声,开心得哈哈大笑起来。

张一德对张谦这个便宜儿子还算不错,要什么就给什么。只是张谦的个性比较软弱,跟从小就横行霸道,欺男霸女的张一德比起来差得太远了。他担心这小子在他死后别说是飞黄腾达光宗耀祖了,恐怕连家产都难保住。张一德的家族里堂兄弟侄子们有一大帮人,他们中有的依仗他的势力做了官,有的替他掌管庞大的产业,就凭张谦的那点本事,将来肯定是镇不住那帮骄横的叔伯和堂兄弟的。

可是张一德想不出好办法来,他的时间也不多了。他有时想,自己这一生干的坏事实在是太多了,也许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报应吧。

近来他时常做噩梦,梦见的都是他害死的那些冤魂来找他报仇。这些他都不怕。他害过的人太多,许多人和事他都记不清了,只有一位年轻的姑娘的除外。张一德初次见她时,她大概是十六七岁的样子,不但生得貌如天仙,还有一身出色的武功。

当时张一德和他手下的十来个强盗正在抢劫一个过路的客商。他们其实都是绿营兵,张一德那时是个千总。他们这伙人瞒着上司从军营里溜出来,装扮成土匪打劫过往的旅客和商人。抢到钱财后他们一般会去城里的酒楼赌场和妓院里挥霍。

那个客商死死地抱住钱袋子不放手,结果被他们当场杀死,顺带还杀死了一个车夫和一个老仆人。他们将车上的箱子全部搬了下来,砸开锁寻找值钱的东西,不料发现那客商的妻子搂住一个女孩藏在大车的角落里。

那女人颇有姿色,她女儿虽然才十三岁,也出落得凹凸有致。只是她们裤裆里全都湿漉漉的,还能闻见一股尿骚味儿,显然是被吓得尿了裤子。张一德他们见了,高兴得哈哈大笑。这下好了,他们可以省下去妓院的花销了。

有几个人等不及了,上去就把那女人和她女儿分开,然后按在地上脱她们的裤子。那母女俩吓得直打哆嗦,却不敢喊叫。这时突然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畜牲,住手!”

他们抬头一看,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来了一个相貌出众身材健美的年轻姑娘。她上身穿着洁白的褂子,下面是青布裤子,脚上一双布鞋,腿上像山里的猎人一样的打着绑腿。她手里紧握着一把闪闪发亮的钢刀,一双明亮的眼睛不怒自威。

这十来个大汉站在那里,看着她一声不吭。倒不是被她吓住了,而是惊呆了。她,…… 她长得太漂亮了。她的个子比他们中的大多数都高,身子发育完美,胳膊大腿修长,腰背看起来也十分有力,一看就是个常年练武的女子。再加上她英武的脸庞,白里透红的皮肤,结实挺拔的胸部,看得他们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和这位姑娘一比,那个商人的妻子和她女儿立刻成了俗脂庸粉,被他们给忘在了脑后。

过了一会儿,张一德先回过神来,笑着对那姑娘开口道:“我们弟兄们从歹徒手里救下了这位大嫂和她女儿,正想法儿在安慰她们。这位姑娘一上来就骂我们是畜牲,不知是何缘故?”

他手下的人听了,嘻嘻哈哈地接口道:“对,对,我们正在安慰受了惊吓的大嫂。姑娘姓甚名谁,哪里人氏,许了人家没?”

“这位大嫂死了丈夫想不开,要寻短见,多可怜啊。姑娘你来得正好,快帮哥哥们劝劝她吧。”

“是啊。要是她能嫁给咱们兄弟中的一个,以后也就有了依靠,姑娘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张一德又道:“要是姑娘你也想嫁人,可以从咱们这帮兄弟中间随便挑,你看如何?”其他的人齐声叫好。

那女侠被这帮无赖们气得满脸通红,举起手里钢刀喝到:“胡说!你们刚才杀人劫财,我全看见了!要是你们从此认罪悔改,重新做人,本姑娘可以放你们走开。不然的话,就来试试我手里的这把钢刀快不快!”

她知道自己孤身一人,要对付这么多身强力壮的大汉恐怕占不了便宜。但是她出身正派人家,父亲一贯主持正义,在本地很有名望。她深受父亲的影响,相信邪不压正,绝不能眼看着那对母女受难而袖手旁观。

其实她现在想跑也来不及了,这群土匪已经拿着武器从四面八方把她围在了当中。她虽然年轻,却有一定的江湖经验,知道这个时候一定要沉住气,不能慌乱。她一边准备动手,一边义正词严地对他们道:“你们自己家中没有母亲和妻子吗?也没有姐妹吗?做这等禽兽之事,你们对得起她们吗?善恶都有报应,我劝你们赶快放下屠刀,改邪归正!”

“姑娘,你说得真好,比我家里那个丑八怪老婆说得好多了。要不你跟我回家当老婆吧,我一定听你的,马上改邪归正。”

说话的这人姓朱,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兵油子,名叫朱老柯。他长得肥头大耳,还有一嘴又黄又黑的大牙,别人给他送了个外号“猪脑壳”。他是本地人,家里确实有一个老婆,比他更丑,前一阵她还来军营里找过他。他的话引来了一阵大笑。

姓朱的像是喝了一壶陈年老酒,脸上泛起了红光。这女侠虽然手里拿着刀,但是他哪里会把这么一个娇嫩的姑娘放在眼里?他走上前几步,伸手去摸女侠的脸,一边摸一边嘴里渍渍有声:“这么嫩的肉,也不知是怎么长的。”

只见唰的一声,眼前闪过一道白光,姓朱的左手的手掌和胳膊分离开来,掉到了地上。他吃惊地看着地下的手掌,嘴里“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其他的人也没有料到她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一时间愣住了。

这女侠知道今日不能善了了,趁机挥刀砍向离她最近的两个匪徒。刹时间刀光闪闪,金铁交鸣,血花飞溅,这群匪徒们立刻大叫大嚷,乱成了一团。

女侠客连着伤了好几个大汉,然后冲到那一对母女身旁,对她们喊道:“快,快跟着我冲出去!”

那母亲知道自己和女儿落到这伙人手里肯定没有好下场。被轮奸是免不了的,很可能是先奸后杀。她见有人来救她们,想也没想,立刻拽住女儿撒腿就跑。那女侠客挥刀在她们身后掩护。

张一德在这期间一直没有动。他不是被吓呆了,而是真的被那位女侠刚才的话给打动了。很小时候,他也和其他的孩子们一样,很崇拜那些行侠仗义的江湖好汉。

他在想,难道自己真的就这么杀人放火地过一辈子?自从当了绿营兵以后,他混在一群兵痞里,干了不少欺男霸女残害百姓的勾当。可是他并没有完全忘记自己小时候做一个大英雄的美梦。

那位年轻女侠客的话就像是有一种魔力,让他的思绪回到了天真美好的童年时代。

女侠客的武艺很好,这群匪徒被她一连砍伤了几个后,一时间没有人敢冲到跟前去和她较量。他们后退了几步,围在了张一德身边,问他道:“当家的,点子厉害,怎么办?”

张一德回过神来,看了看身边的这帮弟兄们,心里叹了一口气。他身上早已背上了无法偿还的血债,现在要想改邪归正恐怕是太晚了。看来他没有做好人的命,只能做一辈子的恶人了。

张一德唰的一声把自己的刀从刀鞘里抽出来,对他们喊道:“怕什么!她只有一个人,还要护着那娘儿俩。咱们一齐上,累也得把她给累死!”说完就指挥着众人向那三个女的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那女侠不但武艺好,体力也好,跑得飞快。只可惜那对母女不行,她们早就跑不动了,连带着拖累了她们的救命恩人。女侠眼看着匪徒追近了,她心急如焚。她不是没有想过扔下她们自己逃命,她完全有理由这么做:匪徒的人数太多了,应该先去找救兵,再回头来搭救她们母女。

她看了这对母女一眼,她们也望着她。虽然她们没有说话,但是眼神里却透露出悲哀和绝望。女侠的心一软,对她们道:“你们先走吧,我在这里阻挡他们。”

那个母亲要想跪下,向恩人磕头道谢。女侠急得大喊道:“快,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说完她义无反顾地挥刀向追近的匪徒们冲了过去。

不一会儿她就冲到了那群匪徒们当中。她举起钢刀,奋不顾身地向他们砍去。可是她的对手学乖了,竟不跟她正面对抗。只要她一靠近,他们就往后退,并用手里的长兵器逼住她,不让她靠近。同时有人从后面接近她,伺机偷袭。

他们僵持了大约半个时辰,那女侠累得浑身大汗,衣服裤子全都湿透了。她早就看出躲在人群后面的张一德是这伙人的头儿,他指挥调配着这帮家伙,把她围困在中间,尽量地消耗着她的体力。

她几次想擒贼擒王,先解决了这个领头的再说。可是她已经累得不行了,喉咙干燥得像是着了火,胳膊和两腿也发软了,使不上力。张一德身边聚集着三四个身强力壮的汉子,只要她一接近,他们就同时向她发起攻击,迫使她不得不后退躲避。

她胳膊上已经带了受几处伤,身上穿的白褂子被血染红了,当然,有些不少血是从她砍伤的那些人身上溅到她身上的。她只是在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很难防住他们的进攻了。

这时她的头突然感到一阵晕眩,身子摇晃了一下。一个匪徒趁机从后面一脚踢在她的屁股上,将她踢得失去平衡,栽倒在了一条不到两尺深的土沟里,手里的钢刀也不知扔到哪儿去了。她正想爬起来,接连几条大汉扑过来,骑在她身上,将她死死的压在土沟里。

周围的匪徒们发出了一阵欢呼声:“哈哈!逮着了,逮着了!”

四个男人把她从地上提起来,胳膊扭在背后,揪住她的头发,逼她把头抬得高高的。他们把她拽到张一德跟前,其中一人对张一德道:“当家的,这个女人太狠了。咱们死了一个弟兄,老朱的一只手废了,另外四个受了刀伤。该怎么处置她?依我看,还是按老规矩吧?”

“对,按老规矩办!”其他人齐声附和着。

张一德点了点头。他心里有其他的想法,但是绝不能在这帮弟兄们面前流露出来。所谓的老规矩,就是先奸后杀。张一德是头儿,他第一个上,不过在场的人人都有份儿。

那几个大汉把女侠拖进一个小树林里,开始撕扯她身上的衣服裤子。她尖声大叫,拼命地反抗,又踢又打又咬,可是无济于事,很快她就被剥得精光。两个大汉分别抓住她的两条胳膊,另外两人抓住她的两条腿,把她牢牢地固定在草地上。

张一德凑到跟前,打量着眼前这具完美的身体。他脸上带着淫荡的笑容,心底里却不由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过了今天,我张某人可是再也不会有机会改邪归正了,只能继续去祸害百姓,当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了。”

那个女侠现在被强力制住,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威风。她知道等待自己是什么,一想到自己的清白和名声马上就会葬送在这帮穷凶极恶匪徒们手里,她的心头一阵悲哀,忍不住大声哭了起来。她哭得极为伤心,眼前的这帮家伙若不是刚刚和她生死相搏,恐怕真的会被她的哭声打动的。

张一德看着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侠客,心里十分不忍。他一边脱自己的裤子,一边暗叫一声:“可惜了。”他爬上年轻女侠的身体,双手捏住她的两只富有弹性的奶子,下体用力往前一挺。她痛得尖叫一声,差一点昏死过去。

“大当家的,您的运气真不错!这妞儿还是个雏儿!”

旁边一个匪徒看见了她私处流出来血,大声叫道。其他人都被他的话吸引了,兴奋地凑近前来观看。这时女侠已经不再挣扎了,抓住她手脚的那几大汉也松了手,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的头儿一下接一下地把他的鸡巴往这个他们平生见过的最漂亮的姑娘的身体里送。他们睁大眼睛,兴奋得张嘴哇哇大叫。

张一德完事之后,其他人一个个地轮流上前享去用她。事后他们都说这是他们肏过的最有味道的姑娘,真舒服啊。

到了最后,他们要推举一个人“送她上路”,这也是老规矩中的一条。张一德看得出来,这帮平时狼心狗肺的家伙们,此时竟然都有些不忍心下手了。

但是她必须死。因为她一看就是个好人家的女儿,她家里说不定还有不小的势力。要是留下活口,官府说肯定会当成重案追查,到时候他们一个个都可能会落得个身首分家的下场。

张一德对他的手下们道:“今天这活儿就留给我吧,你们先去那边把抢来财物分一下。”那些人听了,纷纷起身,走出树林分财物去了。他们心里都不想让这么个漂亮的女人死在自己手里,当家的把这件差事揽了下来,他们正巴不得呢。

那女侠客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早已停止了哭泣。她静静地躺在地上,用眼睛盯着拿刀走近的张一德。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对她道:“我今天不杀你。但是我的刀必须要粘上你的血,这样我的那些弟兄们才放心。你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他说了声:“得罪。”伸手把她沾满了男人的汗水和精液的身体翻转过去,让她面朝下躺着。然后用刀锋在她背上划了两道弯弯曲曲的口子,她的血很快就从伤口处涌了出来。做完这事后他转过身子,拿着那把带血的刀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2节:女刺客(张一德的回忆)

从那以后,张一德变了。他变得更加凶残,做起坏事来更加肆无忌惮了。他当上都司之后,不再和原来的那帮弟兄们出去打劫客商,却和本地的一些黑道人物勾结起来,放高利贷,逼良为娼,为烟馆妓院赌场提供庇护,为不法奸商和恶霸豪强铲除竞争的对手,等等。总之,什么坏事都有他的一份儿。

有一次一股山贼占领了临近的一座县城,大肆劫掠。朝廷命他带领手下的绿营兵去剿匪。他收了山贼的头目连夜送来的巨额贿赂,不但一个贼人都没有抓,反而杀害了几十个被山贼祸害的乡民,砍了首级拿回去报功。

他没有独吞山贼送给他的金银珠宝,而是拿出一大半去贿赂自己的上司。后来有人告发他杀良冒功,他不但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反而官升一级,当上了游击。随后他又晋升为参将,经常带兵外出剿匪。

他尝到甜头之后,更加积极地钻营,一方面卑躬屈膝地讨好上司,另一方面不择手段地陷害自己的竞争对手。每次奉命出去剿匪,他总是能大获全胜,奏捷而还。这主要是因为他学会了避凶趋吉,弄虚作假。

他对黑道上的那些人有三不剿:实力强大又敢于玩命儿的不剿,背后有朝廷高官撑腰的不剿,给他送了重礼的不剿。为了应付朝廷的差事,他往往对一些交不起保护费的小股土匪大开杀戒,连他们的亲属也不放过。这些人一般是家乡遭了灾的饥民,哪里有钱来收买他?

久而久之,张一德因为杀人多而得了个“张砍头”的外号。不过在那些朝廷高官们的眼里,他却是个既诚实谦顺又能把差事办好的得力手下。

随着官位的升迁,他对最初那帮为他效力,知道他的底细的弟兄们起了戒心。他表面上和他们依然称兄道弟,对他们大加提拔,暗地里则设置陷阱,派他们去干一些特别凶险的差事,或者干脆收买黑道上的人将他们干掉。

后来这些人被他一一清除,只剩下了最后一个。那就是一直跟在他身边,替他出谋划策的孟金貔。他知道孟金貔是个孝子,家中的老母和弟妹们都受到他张一德的庇护,也就是说他们时刻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因此他不担心孟金貔会背叛他。

做了高官的张一德一直没有忘了当初他糟蹋过的那个年轻的女侠客。他原来以为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又被抛弃在荒山野岭之上,十有八九是活不成了。后来他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打听到,她并没有死。她是梧州城里的有名的富豪文老爷家中的三小姐文秋萍。

这个文老爷可不是一般的人,他出身武术世家,年轻时中过武举。他最擅长的是刀法和棍法。他家中无论男女老少全都习武,连丫鬟和老妈子都会那么几招。奇怪的是,文老爷心爱的女儿被匪徒们抓住肆意凌辱,不但被夺去了贞操,折磨得遍体鳞伤,还把她扔到山沟里喂野兽。而他却并没有想到要去为女儿讨还公道。

就算为了女儿的名声不能大张旗鼓地找官府去控告,暗地里他也是什么动作都没有。后来张一德想明白了,这个文三小姐恐怕根本就没有对自己的家人透露过这件事儿。

依她当时的身体情况是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安全回到家中去的。极有可能是有人救了她,在外面养好伤以后才回的家。她肯定为自己编了个借口,瞒过了所有的人,包括她的父母和兄弟姊妹们。

张一德心里不禁对文三小姐佩服起来。她为了救那一对素不相识的母女,孤身一人与十几个匪徒恶战,毫不顾惜自己的性命。单凭这一点,这世上恐怕就没有几个男子汉能够做到。她负伤被俘后饱受强盗们的奸淫侮辱,为了自己和家族的名声,她竟然把这一切全都埋在了自己心底,对谁也没有透露。她也没有去寻短见,而是顽强地活了下来。后来她远嫁到海南去了。

张一德想起了自己小时候非常崇拜那些行侠仗义的英雄,而文三小姐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英雄。作为一个年轻的姑娘,她比那些男性的英雄们更勇敢,更值得尊敬。他不禁对自己当年干的事深感愧疚和悔恨。说来奇怪,被他祸害的人多了,他还从来没有因此产生过丝毫的愧疚。

夜深人静之时,他常常想起文秋萍。他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忘不掉她,好像冥冥之中她和他被一条无形的绳索紧紧地绑在了一起。他甚至幻想,要是他不受邪恶势力的诱惑,一直堂堂正正地做人,说不定会和文三小姐结识并相爱,成就百年之好呢。

一年后,张一德所部被朝廷派到湖南和广东交界的地方驻扎,负责剿灭当地的土匪,其实就是一些从北方逃难来的灾民。他们走在头无路时开始哨聚山林,抢劫了当地的几个大户。

张一德不负“张砍头”的名号,他一到那里就大开杀戒,才一个月就杀了三百余人。不久他就因为剿匪有功,被升迁到海南任崖州知州。到任后张一德派手下的人去四处打听,寻找一个从广西梧州嫁过来文三小姐。可惜一直没有打听到她的下落。即使找到她,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为她做些什么。她恐怕早已是好几个孩子的母亲了。

这一天是他的四十岁生日,来参加他的寿宴给他送礼的人络绎不绝。张一德很高兴,一边和客人们高谈阔论,一边接受他们的恭维和祝贺。到后来他喝得大醉,在丫鬟的搀扶下走到里间,倒在一张床上呼噜呼噜地打着鼾睡着了。

张一德府上有一条规矩:他睡着后,不论是谁都不能弄醒他。包括他的妻妾和伺候他的丫鬟们,违者会受到严厉的处罚。平时只要他一开始打呼噜,其余的人就会悄悄地离开,生怕弄出什么响声惊醒了他的好梦。

这栋屋子很大,是专门用来大宴宾客的。丫鬟佣人们累了一整天,也下去休息了,只留下一个老妈子在跟前盯着,一听到动静她就会去叫人前来伺候。按照张一德往常的习惯,他肯定会睡到大天亮才醒的。佣人们离开时把大门锁上了,只留下一个小门出入。那小门并不能直接通到外面,而是要穿过一个小屋才能出去。

小屋里亮着灯,传出来说话的声音。那是张一德身边的两个最为厉害的保镖。他们都喝得半醉了,正在小屋里调戏纠缠着那个年过五十的老妈子。

张一德虽然官运亨通,但是也得罪了不少人。他暗杀过自己的政敌,也被别人刺杀过。上个月就有一个非常厉害的刺客想取他的性命,那人摸进了他府里,杀死了三个保镖。他那天碰巧不在家,侥幸躲过了一劫。

眼前这两个保镖是他的亲信孟金貔找来的,一个叫周龙,一个叫赵虎。他们从前就是专干暗杀这一行的,在黑道上很有名气,因此张一德才肯花大钱雇请他们。有了周龙赵虎两个时刻跟着他的贴身保镖,他无论去哪里都放心多了。

这时一条黑影从院子的围墙上翻了下来,悄悄地摸到了小屋跟前。

周龙赵虎两人喝酒喝得晕晕乎乎的,醉眼朦胧中将那个老妈子当成了下凡的仙女,拉住她嘻嘻哈哈地不肯放手。老妈子浑身上下被他们两个摸了个遍,脸红得跟大姑娘一样。她姿色很一般,平时知州府里根本就没有人会注意到她。今晚她是第一次受到两个强壮的男子汉的侵犯,她心里既害怕又有些期待。但是她不敢叫喊,生怕惊醒了熟睡中的知州大人,只是不停地在两个男人怀里挣扎着。不一会儿她的身体就软了下去,嘴里呼呼地喘着气。她闭上两眼,兴奋得都快要晕过去了。

那黑衣人手握一柄锋利的宝剑。他在窗户纸上挖了一个洞,将里面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他在此之前已经抓住两个巡夜的仆人逼问过,得知张一德正在里面睡大觉。问完之后他就将两个仆人都杀死了。

他来这里的目的是刺杀张一德,可是这两个保镖守在这间小屋子里,要杀张一德就必须先过眼前这一关。他低头想了一下,使了一个调虎离山计,往外面的墙上扔了一块小石子。

周龙赵虎都听见了响声。他们之间叽叽咕咕地小声争执了几句,随后周龙站起身来,拎着一把刀骂骂咧咧地开门出去查看。

黑衣人躲进了墙角的黑影里。周龙刚一离开,他就趁机闪进屋里,悄无声息地从后面慢慢地接近赵虎。赵虎正将那个老妈子按在地上,用手撕扯她的衣裙,哪里会注意到身后的动静?黑衣人摸到他背后两步远的地方,举剑猛地刺向赵虎的后心。

这时赵虎已经把老妈子的下身脱得精光,并解开了自己的裤带,正挺着黑不溜秋的鸡巴要往她两腿中间插去。就听见“扑哧”一声,他瞪大眼睛,看见了贯穿自己身体的那柄长剑。那老妈子被赵虎热乎乎的鲜血喷了一脸一身,吓得“妈呀”一声大叫,当场昏死过去。

黑衣人正要将宝剑从赵虎的身体里拔出来,耳边传来一阵风声,他急忙松开手低下头,往旁边一闪,躲过了从背后砍来的一刀。这一刀是周龙砍的。

周龙出门后并没有走远。他四下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动静。周龙是个经验丰富的刺客,被冷风一吹,他清醒了过来,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于是他匆匆返身回来,正好看见他的同伴赵虎被黑衣人用剑杀死。

周龙举刀对准黑衣人一阵猛砍。黑衣人的武艺跟他差不多,可是他的宝剑还插在赵虎的身体里。赤手空拳的他不是周龙的对手,只能东躲西闪,很快就被周龙逼到了一个墙角。

周龙这时已经看出来了,对手是个年轻女子。她女扮男装,穿着一身黑衣黑裤,脸上也蒙着黑布。可是看眼睛看身材就能断定她是一个绝色女子。刚才周龙和赵虎一起玩弄那个老妈子,心里早已窝下了一团火,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女人健美性感的身体,他的鸡巴立刻就硬得翘了起来。他不想伤了她,只想擒住她,狠狠地肏她一通,先消消火再说。

从刚才的交手中他发现,这个女人虽然武艺很好,但是经过刚才这一阵拼杀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再加上他是个强壮的男人,自然不会惧怕一个赤手空拳的女人。因此他放心地扔下手里的刀,扑上去抱紧她的身子,准备徒手将她拿下。他并没有高声呼叫其他的护院家丁们来帮忙。若是惊动了他们,即使抓住这个女人后,也会绑起来交给知州大人发落。那样他就没有机会一亲芳泽了。

周龙没有想到这女子不但性子野,力气也特别大。刚开始时她可能不习惯与一个男人徒手搏斗,吃了不少亏。周龙将她的一条胳膊扭到了背后,她奋力一挣,却没有挣开,反而被他趁势一推,身不由己地跌倒在地上。周龙跳上去,用膝盖顶住她的后背,双手抓住她的那条胳膊用力一拧。黑衣女子痛得一声闷哼,眼泪跟着流了出来。

周龙自以为已经将这个女子制服了。他一只手迫不及待地伸进她衣服里面乱摸,另一只手去解她的裤腰带。不提防她左手猛地一个肘击,正巧打在他太阳穴上,他两眼一黑就昏了过去。

这也是周龙太大意了。他自幼拜师学艺,练成一副金刚般的结实身板,在与人徒手搏斗还从来没有输过。刚才抓住那女子的胳膊时,他使出了最拿手的擒拿绝技。他的五指像钢筋一样硬,只要被他抓住,哪怕对手是个强壮的男子汉也会痛得失去防抗能力。没料到这女人不但能忍住剧痛,居然还有力量反击。

黑衣女子不敢耽搁,她飞快地拾起地上的宝剑,一剑砍在周龙的脖子上。

张一德在睡梦中被一些声音吵醒。他睁眼一看,发现自己穿着衣服躺在一张床上。声音似乎是屋外传进来的。他走出了睡觉那间小屋子,来到昨晚举行寿宴的大厅里。这里大门紧锁,空无一人,声音是从那个开着一条缝的小门传进来的。听起来像是有人在激烈地搏斗。

经验丰富的张一德立刻想到,八成是府里来了刺客,正在跟他新近雇用的那两个保镖搏斗。他还在犹豫,不知应该呆在什么地方才安全一点儿。是留在这个大厅里,还是从退回到刚才睡觉的那间小屋里去?

这时就听见“咚”的一声响,那扇小门被人踢开了。从外面闯进来一个黑衣人,手持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那把剑一看就不是凡品。那人的左手一扬,将绑在一起的两个球状的东西扔到了张一德的脚下。张一德定睛一看,是两个血淋淋的人头,头上的两根辫子绞在一起。他认出来了,这正是他花了大价钱雇来的贴身保镖周龙和赵虎的头。

这两人的武功比张一德自己还要高,没想到今晚竟在堂堂的知州府里被这个黑衣人给干净利落地杀了。杀人如麻的张一德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

“张砍头,拿命来!”黑衣人的眼睛以下都蒙着黑布,说话声音有些听不太清楚。不过还是可以听得出来,这是一位年轻的女子。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寒光一闪,那柄锋利的宝剑直往张一德心窝里刺来。他吓得往旁边一缩,脚拌到地上的两颗人头,咕咚一声摔倒了。黑衣女人踏前一步,又是一剑刺来。

张一德急中生智,身子往旁边一滚,钻到了桌子底下。他还穿着昨天寿宴时换上的宽大的官服,官服的一角被那女子一脚踩住,令他无法再往里钻。他用力一挣,“撕拉”一声,官服被撕成两半。

那黑衣女子放下手里的宝剑,两手托住桌子一掀,偌大一个圆桌被她掀了个底朝天,桌子上的杯碗瓢盘稀里哗啦地全部滚到了地上。她手提宝剑,一步一步地向张一德走了过来。

张一德知道现在到了最为紧要的关头了,他抓起地上摔碎的碗盘杯子向那女子扔来。黑衣女子一边挥剑格挡一边躲闪,因为离得太近,不少杯盘的碎片打中了她,虽然伤不了她,却也让她有些狼狈。

不一会儿,张一德再也找不到能扔的东西了。再看那女子,她举起宝剑向他走来,眼睛里露出一丝冷笑。张一德对她喊道:“这位女侠,请等等。告诉我,是谁出钱要买我的命?我可以出十倍的价钱给你!”

“没人出钱,是阎王爷叫我来的。你作恶太多,已经活得够长的了!”她一边答话,一边唰的一剑刺过来,正中张一德的心窝。只听“叮”的一声,张一德却没有被刺死。

原来张一德贴胸脯戴着一个纯银制的长命锁,是他的老母亲专门托人从家乡给他捎来的。那剑尖正刺在长命锁上,卡住了。就在女侠一愣神的瞬间,张一德猛地向前一扑,两臂抱住了她持剑的那条胳膊,拼命地想夺下那把宝剑。他们两个互相揪扯到一起,拳打脚踢,在地上滚成一团。

过了一会儿,张一德发现宝剑已经到了自己的手里,心中大喜。他挣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抡起宝剑向黑衣女侠的脖子猛劈过去。她往旁边一闪,虽然躲过了这一剑,却也狼狈不堪。张一德趁机一脚踢在她屁股上,将她踢了一个跟头,摔倒在地上。

他们两个身上的衣服裤子在刚才的打斗中都被撕破了。张一德干脆脱了上身的衣服,露出了一身鼓鼓囊囊的肌肉和胸脯上浓密的黑毛。再看那女子,她的一只衣袖被扯掉了,胸前还撕一个大洞,洁白光滑的左臂全都裸露在外面,从衣服上的破洞处能看见她贴身穿的绣花兜肚。她右边的裤腿被撕开了一个条长长的口子,露出了她健美的大腿。她脚上穿的鞋也不知掉哪儿去了,两只赤裸的天足晶莹剔透,十分诱人。

这女子的身材极为健美,张一德觉得很对他的胃口。他狞笑着朝她逼近,口里叫道:“女侠乖乖,快,快到你张大爷这里来!”

论武艺张一德可能不是那女子的对手。可是那两个被她杀死的保镖却是非同小可,就算是单打独斗她不一定赢得了。她能杀死他们俩完全是占了偷袭的便宜。

她的力气在和周龙的打斗中几乎用尽了,即使有精妙的剑招使出来也是软绵绵的。她右胳膊的关节和肌肉严重扭伤,若是脱了衣服就能看见她肩部一大片淤血造成的乌青。这也是为什么她刺张一德心窝的那一剑没有足够的力量,不但让他逃得性命,而且被他夺去了她手里的宝剑。她右边屁股上刚才还被张一德重重地踢了一脚,整条腿都不能动,一动就钻心地痛。

可是她不愿意半途而废。今天出门时她就下了决心,一定要杀死这个十恶不赦的张砍头。她根本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她本是个嫁了人的良家妇女。她出身富豪之家,父亲是一位热情豪爽的武林人士,经常为受到欺侮的穷人主持公道。她从小耳濡目染,也有了那种除暴安良,做一名快意恩仇的江湖女侠的梦想。

可惜她命运多舛。出嫁的前一年,她碰巧遇见一对正在被一群恶人侮辱的母女。她为了救她们而落入匪徒之手,惨遭不幸。她不但失去了宝贵的贞操,还被砍成重伤丢弃在荒山野岭之中,几乎丧命。她为了不让家族蒙羞,一直对家人隐瞒着自己失身受辱这件事。

新婚之夜丈夫发现她已不是处女,逼她说出和她偷情的野男人是谁。她感到异常委屈,只是啼哭,不肯说出真相。她原以为自己嫁的是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子,是一个她能够托付终身的人,因此不顾父亲的反对,铁了心要嫁他。现在她不免对他极度失望。

她丈夫表面谦和有礼,骨子里却是一个自以为是的人。他觉得妻子肯定是婚前与人私通而失贞的,他最恨就是这种不知自爱的女人。他在人前对她很好,装成一个宽厚的大丈夫模样,背后却对她极为厌恶,无论她怎么小心伺候,他都冷面相对。他又娶了一个二姨太,极为宠爱她,对原配妻子却不理不睬。只有在喝得大醉时他才偶尔与她同房,在她身上发泄一通兽欲。

女侠有苦无处诉,整天过着毫无生趣的日子。这一段时间她丈夫外出做生意,不在家。她偶然听说这个新来崖州的张知府是个欺男霸女十恶不赦的坏人,因为杀人多,老百姓私心里都叫他“张砍头”。于是她决定杀了这个狗官为民除害,然后再结束自己的年轻的生命。这个世上她已经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了。

张一德拿着那把剑向黑衣女刺客逼近。只见她举起一张椅子,用力向张一德打来。他举剑一挡,“当啷”一声,整条手臂都被震得发麻。他心中一惊,这女子好大的力气!他不敢再向她逼近,连着往后退了十来步,和她保持着距离。

这时大厅的门被人打开了,涌进来一大群他豢养的打手。张一德见这个女刺客只是孤身一人,已经被团团围住,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了。于是他就起了猫戏老鼠的心思。他挥手止住了那些打手们。提着那柄宝剑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对黑衣女子说道:“女侠妹妹,可惜啊,你已经没有机会了。快跪下向我求饶吧!”

黑衣女子好像认命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脸毅然决然的神色。张一德并没叫他的打手们马上把她绑起来,而是让他们一个一个地上前去跟她较量,他自己坐在一旁观看。一个打手刚被她打倒,另一个马上接着顶上去。

到后来那女侠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了。那些打手们知趣得很,并没有使出全力,只是在慢慢地折磨她,好让知府大人乐一乐。眼看她就要浑身脱力昏倒下去了,张一德才喊了一声:“停下!。你们都给我下去,没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张一德走上前去拉住她的手,笑着问道:“怎么样,女侠客?还想要我的人头吗?”她挣了一下,没有挣开。张一德哈哈大笑起来。他的笑声再次将黑衣女子激怒了,她不顾一切地扑过来,张嘴往他脸上咬去,可惜她现在的力量太弱,连一个普通的丫鬟都打不过了,更别说张一德这个养精蓄锐了大半天的健壮大汉了。

张一德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像是提小鸡似的将她提了起来,摁到在那张大圆桌上面。随后他将她的裤子绑腿全部扯掉,布鞋也脱了。她雪白的屁股和大腿,还有胯下迷人的黑森林全都暴露在他面前。“真美啊!”张一德看得发呆,奇怪的是,他心里似乎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他想不起来为什么会这样。

张一德把她上身的衣服也给脱了,接着解下了她的裹胸。她的两只大奶子弹了出来,在他眼前跳动着。她脸上依然蒙着黑布,这更增添了一种神秘感。张一德看得血脉喷张,再也忍不住了。

他急忙脱了自己的裤子,爬到桌子上,压在她身上,将硬梆梆的鸡巴往她两腿间捅去,“扑哧”一声,直插到底。黑衣女子绝望地哭了起来。她的哭声更加激发了他的兽性,他使出全部的力量在她身上耸动着,不一会儿就全身大汗淋漓了。

黑衣女子哭着哭着声音变了调儿,现在听起来更像是女人兴奋时的呻吟声了。张一德见她满脸通红,闭上眼睛好像是不愿意或者不敢看他。他肏她肏得更加来劲了。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张一德大吼一声,将浓浓的精液射进了她的身体里面。

张一德爬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然后拽住她的一条腿将她从桌子上扯了下来。她瘫软成一团,站立不住,只能脸朝下趴在地上。

突然间,张一德注意到了她背上有两道独特的伤疤。他太熟悉那种形状的伤疤了,因为那是他自己特有的手法留下来的。他迫不及待地蹲下身子,伸手撕开了那女子脸上蒙着的黑布,看清了她的真面目。他不由得惊叫起来:“文三小姐!”

第3节:交换

雪梅在山洞里又呆了十来天,她的报仇大计不但没有任何进展,反而遭到了重大挫折。她刚得到消息:孟金貔死了,鲍铁木被张一德给关起来了!

消息是伺候鲍铁木的那个女仆送来的。她姓周,四十多岁,是个寡妇。她死去的丈夫是虎豹山庄里的木匠,丈夫死后她无处可去,一直留在庄子里干些粗活。

周寡妇和鲍铁木朝夕相处了十几天,知道他是个实诚的人,对他产生了感情。那天她看见鲍铁木突然被萧姨娘带着一大群打手绳捆索绑地抓走了,却不敢多问。她想起自己的同乡鲁大锤曾经来看望过鲍铁木许多次,就跑去他那儿打听消息。

鲁大锤也是刚刚知道了鲍铁木被抓这件事。只是他现在也不自由,好像已经被萧姨娘的亲信给盯上了。他从另一个老乡那里得知:原来孟金貔死后,萧姨娘忽然想起要去审问一下他原来的那些还被关押着的亲信们。就这样她从王同辉和武和尚那里得知了鲍铁木曾经和银狐女侠密谋勾结,想要搞垮虎豹山庄的事情。

上次雪梅手握少爷张谦的命根子相要挟,从萧姨娘的眼皮底下脱身逃走,让她丢尽了脸面。她心里的火很大,一直想找到那个贱女人,好好地折磨她一通,出出这口恶气。因此她马上去向张一德禀告了此事,并亲自带人把鲍铁木抓了起来。

王同辉还告诉萧姨娘,说他们当时已经逮住了银狐女侠,并将她和鲍铁木一起关押在虎豹山庄的石牢里。后来却被她逃走了。他怀疑虎豹山庄里还有银狐女侠的内应。于是萧姨娘开始怀疑那些看守过银狐女侠的人,也就是鲁大锤崔胡子等人。她暗地里叫手下人盯住了他们,一有可疑的地方就马上向她报告。

鲁大锤发现最近自己身边总是有萧姨娘的人,因此不敢贸然出去和吴雪梅联络。他担心她在外面没有人通消息,若是她轻举妄动,很可能会落入萧姨娘布下的罗网。情急之下,他只好找个机会对周寡妇说:如果她真的想救老鲍一命,就得去向银狐女侠吴雪梅报信。他自己走不开,只能把吴女侠藏身的地方告诉了她。

周寡妇是个细心的人。她没有贸然行事,而是等了好几天,等到风声稍微松了下来,这才找个机会溜出虎豹山庄去找鲁大锤说的那个银狐女侠。

这时雪梅身上的伤已经完全养好了,她的徒弟张财张福也回到了她的身边。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两个苗族猎人和三个黎族青壮年。这些天他们并没有一直呆在那个山洞里,而是在虎豹山庄附近四处活动,观察地形,寻找能够一举端掉虎豹山庄的办法。

雪梅原来的打算是,让蒙铁虎和王义动员苗族人和黎族人围困虎豹山庄,并在出入要道上挖陷阱,设埋伏。她自己则与张财张福兄弟在鲁大锤的帮助下潜入山庄内部四处放火,将里面的人给逼出来。然后再由蒙铁虎和王义率众狙击,围而歼之。

这个计策有一个很大的缺陷,那就是会死很多很多的人。张一德手下的人装备了不少洋枪,哪怕是遭到偷袭,也会给黎苗两族的青壮年们造成极大的伤亡。依雪梅如今在两族人中的威信,他们肯定会听从她的调遣,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可越是这样,她心里就越发不忍。

几年前她为了自己的私情,让许多对她忠心耿耿的弟兄们丢了性命。这一次略有不同,虎豹山庄是黎苗两族的共同仇敌,若不及早铲除,以后只怕会祸患无穷。可是一想到那么多的黎族和苗族的青壮年们都会因为她的这一条计策而失去性命,她心里就像被刀割一样难受。

若是放弃这次报仇的机会,她又对不起她那可怜的母亲。她母亲受尽了张一德那伙匪徒的侮辱凌虐,以至于出嫁后还因此遭到丈夫的歧视冷落,生下女儿后不久就悲惨地离世了。更何况她还要为她心爱的玉麟哥哥报灭门之仇。若是放着这样的血海深仇不报,她即使活着也会觉得了无生趣。这些天她一直被痛苦和迟疑煎熬着,常常扪心自问: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听到周寡妇送来的消息后,她终于不再犹豫了。鲍铁木她不能不救,哪怕是再次被虎豹山庄抓去,再次遭受那些令人不堪的羞辱和凌虐。

可是怎么救他呢?时间太紧了。她知道老鲍的伤势还没有全好,再拖下去,他十有八九熬不过虎豹山庄的酷刑。她不禁后悔没有趁早把老鲍给接出来。其实,那时他们两人都身受重伤,即使出了虎豹山庄,也逃不远的。就算能躲过虎豹山庄的人的追踪,老鲍的伤势也很可能会加重,落下终身的残疾。

想来想去,她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用自己去把老鲍给换出来。她早就是虎豹山庄想要抓的人了。现在孟金貔死了,但他只不过是张一德的爪牙,她觉得如果自己送上门去,张一德肯定会高兴的。对了,还有张谦那个小混蛋,他对她痴迷得很。为了得到她,他肯定愿意用老鲍来换她的。

想到张谦,她心里不禁浮现出他那张和玉麟哥哥有些相似的脸来。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两腿间也有些潮湿了。好在她心里明白,张谦不是庞玉麟,他虽然长得英俊,充其量只是一个纨绔子弟。他并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但是他却是她的大仇人张一德的儿子。这样的人只能利用,绝不能对他寄托任何希望,更不能让自己的感情陷入进去。

对了,说到利用,她为什么不能利用张谦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呢?她可以去勾引张谦,通过张谦接近张一德,然后干掉他。别看张一德的势力强大,她的身体就是最厉害的武器,因为它对男人有着极大的诱惑力。若是她肯投入张一德父子的怀抱,趁他们沉迷在她的肉体之中时突然发难,要想除掉张一德应该不是件难事儿。想到这里,她觉得豁然开朗,心里有了一个明确的打算。

虎豹山庄里,萧姨娘正指挥着一群打手们准备对鲍铁木用刑。

老鲍拒绝说出任何有关他和银狐女侠的事情。但是他又不善于胡编乱造,只能打定主意一声不吭,像个哑巴一样。萧姨娘很快就失去了耐心,决定对他大刑伺候。

他现在被高高地吊在一间大牢房里的屋梁上,上身的衣服被脱得精光。两个大汉拿起皮鞭和木棒,正要狠狠地往他身上抽打。

这时就听“咚”的一声,牢门被人撞开了,少爷张谦急急忙忙地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大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丫鬟们。另外还有一个相貌普通的中年女人,她就是周寡妇。

她给张谦送来了一封密信,是雪梅亲笔写的。张谦看了信之后就带着周寡妇去找萧姨娘,她却不在自己的住处。向佣人们一打听,才知道萧姨娘正在大牢里审问鲍铁木,于是他急匆匆地赶了过来。雪梅在信上向他说了,要用自己来交换老鲍,并提出了两个条件。第一个是不能再伤了鲍铁木一根毫毛,第二个是准许周寡妇和老鲍一起离开。

萧姨娘正要呵斥张谦,他快步走近前,贴着她的耳朵说了几句话。萧姨娘听了,心里一惊。她开始小声地和张谦说着什么。张谦似乎不愿意,争执了几句,最后他无奈地点了点头。萧姨娘一挥手,让打手们把鲍铁木从木梁上放了下来,重新用绳子绑好,连嘴里也给他塞了一块布堵起来。然后让周寡妇和两个稍微强壮一点的丫鬟搀扶着他,跟着萧姨娘和张谦等一大帮人出了牢门。

萧姨娘张谦他们来到了虎豹山庄的大门前,登上门楼一看,果然见到银狐女侠吴雪梅一个人孤零零站在离大门二十多步远的地方,正在往这边张望。她身后很远的地方有两个穿着普通的乡民,那是张财张福兄弟两个。他们身旁还停着一辆马车。

萧姨娘嘴上不说,心里不禁有些佩服眼前这个女子的气魄。刚才张谦跟她说起银狐女侠愿意用自己把鲍铁木交换出去,她还不相信。她斥责张谦说,哪有这么好的事?这肯定是那只骚狐狸想出来的诡计,无非是要借机勾引你。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把自己给送上门来了。

在萧姨娘的示意下,门楼上的五个庄丁端起洋枪,瞄准了吴雪梅的身躯。张谦心里狂跳,背上也冒出了冷汗。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停地叮嘱庄丁们要小心,生怕他们的枪走火打死了雪梅。

萧姨娘一挥手,其他的庄丁们打开了庄门,两个强壮的大汉抓住鲍铁木的胳膊向吴雪梅站着的地方走去,周寡妇跟在他们身后。她已经得到少爷张谦和萧姨娘的许可,可以跟老鲍一起走。萧姨娘根本不在乎这个干粗活的女仆,银狐女侠吴雪梅才是她想要的人。

鲍铁木现在总算看明白了,这是师傅在用自己的来交换他。他想大声喊叫,让师傅赶快离开这里。可是他的嘴被堵得严严实实的,无法叫出声来。他只能拼命挣扎,无奈他现在的身体虚弱得很,像是一个身患重病的人。两个大汉拖着他大步向前走去,很快就走到了吴雪梅的跟前。他们松开了手,然后开始往后退,一直退到了虎豹山庄的大门边上。

鲍铁木因为刚才的挣扎,嘴里喘着气,脚下也站不稳,眼看就要倒下。雪梅一步跨过去,张开两臂抱住了他,伸手拿掉了他嘴里堵着的布团。鲍铁木闻到了师傅身上那一股熟悉的气味,温暖的感觉立刻传遍了全身。他的心里却既难受又羞愧,一句话也说不出话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唉,都怪他自己无能,又一次连累了师傅。

雪梅用嘴贴着鲍铁木的耳朵说了几句话,然后招手叫过周寡妇,递给她一个布包,布包沉甸甸的,里面装的似乎是银两。雪梅叮嘱了周寡妇几句,然后叫她和张财张福一起把鲍铁木抬上了马车。

鲍铁木没有再挣扎,只是默默地看着师傅流眼泪。周寡妇和张财张福三人坐上马车,赶着车离开了。张财张福在来之前就被雪梅反复叮嘱过,虽然他们不放心也不愿意师傅只身一人进入虎口,但是师傅已经做出了的决定,他们不敢违拗。

雪梅站在那里等到看不见马车了,这才转过身来,往虎豹山庄的大门的方向走来。张谦早忘了雪梅曾经捏住他的卵蛋威胁他的往事,眼见自己心爱的女人又回来了,他激动得大叫一声,就要跑上前去拥抱她。萧姨娘咳嗽了一声,然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想起自己答应过萧姨娘的事情,只好闭上嘴低下头,退到了一边。

雪梅面无表情地走过张谦的身旁,向萧姨娘走去。她的眼光并没有在他身上停留,这让他心里十分难受。

“吴女侠,我们又见面了。上次怪我太大意了,竟让你跑了。这一次我可得叫他们好好地治治你这只骚狐狸,免得失了咱们老爷的威风!”萧姨娘皮笑肉不笑地对她说道。她的语气里带着轻蔑和嘲笑,还有赤裸裸的威胁。

萧姨娘虽然有点儿佩服雪梅,却依然把她当成自己的敌人。对于敌人,她飞天夜叉是绝不会有一丝一毫的怜悯的。其实她是在嫉妒雪梅。她无儿无女,一直把少爷张谦当成自己亲生的孩子一样疼爱。谁知他被眼前这个贱女人迷得神魂颠倒,连她萧姨娘的话都不肯听了。少爷从小生活在富贵中,身边最不缺的就是美女。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没睡过?真不知道他看上了这个银狐女侠的哪一点?

几条大汉一拥而上,将雪梅摁到在地上,用粗粗的麻绳把她五花大绑起来。雪梅垂着头一声不吭,她知道任何形式的反抗都只能是自取其辱。这些汉子可能事先得到了萧姨娘的授意,他们在捆绑她时故意在她身上又掐又拧,痛得她直咧嘴。

她丰满的胸部被几道麻绳勒得紧紧的,显得又鼓又涨,张谦站在一旁看了心疼得要命。他见其他的男人在她身上乱摸,气得满脸通红,却不敢出声制止。萧姨娘说了,这个女人最后怎么处置得听他爹的,她只答应他暂时不会让她受太大的苦。

张谦有点儿后悔了,他开始担心他爹会怎么对待他心爱的女人。张一德虽然对他放纵,但是却似乎并没有多少亲情。因此他从小就一直怕他爹怕得要命。

雪梅愿意用自己把老鲍交换出去,令他高兴得忘乎所以。现在看来,她能不能熬过他爹这一关还很难说。张谦想起来了,家中的一个老仆人曾经跟他说过他爹的往事:当初朝廷派张大人去剿灭一起白莲教的余孽发起的骚乱,抓获了他们的首领的原配夫人和二十几个女头目。张一德将她们全部关进自己的府里,每天晚上以凌辱虐待这些女人为乐。

那些女人中长得俊俏的被张大人反复奸淫玩弄,等厌倦之后就给卖到妓院里去了。长得稍微丑一点的则被折磨的遍体鳞伤,有的被割掉了乳房,有的被挖了眼睛,甚至还有的被关进铁笼子里活活地烤死了。最可怜的是那位首领的原配夫人,她被带到空地上剥光了衣服,当着她亲生儿女们和所有族人邻居乡亲们的面,被一百多个绿营兵轮奸致死。

事后张一德向上官报告,说这些女叛逆们已经被全部就地正法了。

张谦越想越害怕,但是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他从来就不是个果断决绝的人,更没有他爹的那种凶悍本性,碰上这样的情况,可真是难为死他了。

27第4节:狐狸精

雪梅脸朝下躺在原来那间牢房里冰冷的地上。她只能这么躺着,因为她屁股上挨了二十大板,火辣辣地痛。挨打不算什么,因为她现在就是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打她板子的是那几个萧姨娘身边的粗壮妇人。这些恶女人似乎得到了主人的吩咐,下手特别重,板子打在她皮肉上的声音很响。

打完之后,她屁股上大腿上早已是血肉模糊,惨不忍赌。不过,还好,骨头没事。或许萧姨娘交待过她们了,只让她吃些苦头,却不能真的伤了她的筋骨。

她一个人在石牢里躺了一个时辰。因为疼痛,她没法活动,觉得仿佛已经过了好几天似的。她不禁悲观起来,也许虎豹山庄根本就没拿她当一回事儿,她死了就跟死一只蚂蚁一样。如果是那样的话,她只怕是白费心机了。别说是 报仇,恐怕连张一德的面都见不着。

她知道虎豹山庄干的那些绑架贩卖少女的勾当,他们会不会把她也卖到外县的妓院里去?她很小听云娘说过,妓院对女人来说就是一个大火坑,进去了就别想再出来。不管你是个多么厉害的人,他们总有上百种的办法来折磨你,直到你彻底屈服,甘心当一个不要脸的婊子。她想,自己今后难道要天天陪着笑脸接客,过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她想起了她的娘,忽然泪如泉涌:“亲娘啊,你的在天之灵知不知道女儿我正在受苦受难啊?”

她一边哭一边紧紧地攥着母亲的遗物,她脖子上挂的那块铁牌。玉麟哥哥给她的金戒指在她上次被俘时就让武和尚给抢去了。这枚铁牌实在不值钱,没人想要它,因此她还能保留着。

到了傍晚时分,来了一个老妈子和四个丫鬟模样的小女孩儿,其中就有那个曾经伺候过她的小红。她们带来了草席和被褥,铺在地上,把雪梅的身子小心地抬了上去。然后开始给她清洗身上的污垢和血迹。清洗时她们的手免不了碰到她的伤处,痛得她嘴里丝丝地直抽冷气。

几个姑娘只顾低头做事,眼睛不去看她的脸。可能是被萧姨娘严厉吩咐过,不准她们跟她多说一句话。只有那个老妈子唠唠叨叨地说个不停。无非是说雪梅如何傻,张府有钱有势,旁人巴结都来不及,哪里敢和张府作对?她说别看你年轻美貌,在张府里屁都算不上。

她可能并不清楚雪梅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只是自顾自地唠叨。她劝雪梅趁早向萧姨娘低头求饶,说不定姨奶奶会开恩把她留在府里当一名侍妾,过上好日子。不然的话,要是被送到妓院去当那种千人骑万人压的婊子,那时后悔都来不及了。那些贱女人们活着招人嫌,死了没人埋,可怜极了。

小红姑娘一直默默地在雪梅身边忙着。好不容易才等到一个身边无人的机会,她悄悄地告诉雪梅:上次雪梅逃走以后,萧姨娘迁怒于她,将用她鞭子抽了一顿,然后从少爷身边赶走了。现在她只是一个最下等的丫鬟,每天干些粗活。她说,不知雪梅为什么又自己回来了。要是想再次逃走,她一定尽力帮忙。雪梅感动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暗地里拉住小红的手握了握。

老妈子和丫鬟们给雪梅清洗完身子,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弄脏了的草席和被褥也换了。这时进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留着山羊胡子的瘦老头儿,长得很丑。那个老妈子称他为张郎中。

张郎中来到雪梅跟前,却不忙着给她看病治伤,只是伸手到她衣服里面摸她的身子。脖颈,奶子,腋窝,阴户和屁股沟儿都摸了个遍。他一边摸一边嘴里小声自言自语:“难得的九阴玉狐之体,真是个奇女子啊。可惜了,可惜了!”他甚至用手指扒开雪梅的阴唇,把头凑近前往里看了看,还用鼻子闻了闻。

雪梅浑身伤痛,闭上眼睛没有理他。那些年轻的丫鬟们站在一边看着,一个个脸涨得通红。后来那个老妈子实在看不下去了,要他赶紧给吴姑娘抹药,说萧姨娘还等着回话呢。张郎中这才马马虎虎地给雪梅的伤处抹了些治跌打损伤的药,抹完后老妈子指挥着丫鬟们用干净的白布把雪梅的伤口都包扎起来。

张郎中见她身上的重要部位被包得严严实实,他想摸也摸不着了,就瞪了老妈子一眼,悻悻然地走了。

张郎中走后一个丫鬟朝地上啐了一口,说道:“什么张郎中,他就是一只讨厌的蟑螂,见了漂亮女人就动手动脚的。”其他的几个丫鬟听了,忍不住笑出了声。说不定这丫鬟以前被这只蟑螂占过便宜。

那个张郎中虽然长得丑,一双手却长得嫩嫩的,极为好看,说是晶莹如玉也不为过。雪梅不知道他说的“九阴玉狐之体”是什么意思,只是她好长时间没有男人了,被他摸得有些兴奋。他被赶走了,她心里竟有点儿失落。

接下来十几天萧姨娘并没有来折磨雪梅,也许她有事情忙不过来。雪梅住在石牢里,每天都有一个丫鬟来给她送饭。她很希望来的是小红,这样就可以向她多打听一些消息。可惜小红一直没有来,雪梅不敢轻信其他的丫鬟们,谁知道她们是不是萧姨娘的眼线?

她身上的伤好多了,有点地方已经结了痂。她晚上睡觉的时候伤处很痒,却不敢用手抓,很是难受。

这天来送饭的丫鬟终于换成了小红。两个看守的庄丁打开了牢门,小红面无表情地把饭菜端了进来,放在地上看着雪梅吃。雪梅默默地吃着。那两个庄丁可能觉着无趣,就把牢门从外面锁上,去旁边的屋子里和其他人一起赌钱抽大烟去了。

她们刚一走,小红姑娘立刻扑过来抱住雪梅,眼里哗哗直流。雪梅张开两臂把她揽进怀里,在她脸上亲了一下。小红小声说道:“雪梅姐姐,我想死你了。”接着她把自己打听到的情况一股脑儿地都告诉了雪梅,还回答了她的不少问题。

原来萧姨娘被老爷派出去办事去了。临走前她吩咐手下的人看住少爷张谦,不许他私自去见吴雪梅。张谦却找了他原来的贴身丫鬟小红,让她想办法给雪梅带信,说他今天晚上会把那些萧姨娘的人都灌醉,然后来石牢里见她。

一提起张谦这个软骨头,雪梅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虽然她并不爱他,只是想利用他。到了晚上,张谦果真来了。他花钱收买了看守石牢的庄丁们,让他们把他自己也锁进了石牢。这些人心想反正雪梅逃不走,就算萧姨娘知道了也有少爷给顶着,不太可能会重罚他们。张谦为人虽然窝囊,但毕竟是少爷,能不得罪最好。

张谦把带来的酒肉饭菜放在一边,低三下四地请雪梅起来吃。雪梅背对着他躺在草席上,一声不吭。张谦急了,可是又不敢去碰她,竟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雪梅心里残忍地想着:哭吧,哭吧,老娘就是不理你。

张谦哭了一会儿,雪梅还是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似乎是睡着了。“雪梅姐姐,雪梅姐姐!”他轻声叫她,没有反应。他大着胆子伸手摇了摇她的身子,雪梅动了一下,接着用被子蒙住头,脸朝下继续睡。

张谦盯着雪梅高高撅起的屁股看呆了。她穿着的是一条灰布裤子,很薄,又有点儿小,紧紧地包着她的大腿和臀部。他知道雪梅讨厌他,他也恨自己不争气。不知怎么的,他心里就是对这个比他大了八九岁的女人着迷。他忽然想到,雪梅姐姐是不是心里也喜欢他,现在把屁股撅这么高,是想故意引诱他?他哪里知道,雪梅撅着屁股是因为她那里的伤还没好,只有用这个姿势睡才好受一点儿。

雪梅真的睡着了。她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漂亮的狐狸精,有着色彩艳丽的皮毛,还有无所不能的法术和神通。其他的狐狸们全都对她顶礼膜拜,尊她为女王。她想要谁死它就得死,想和谁交配就和谁交配。就连她拉完屎撒完尿后,那些公狐狸们都争着挤过来,伸出舌头把她的屁眼和阴部舔干净。那感觉可真是舒服啊!

雪梅忽然从梦中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还是趴在地上,撅着屁股。不过她的裤子已经被退下了,张谦正两臂抱住她的大腿,卖力地用舌头在舔她的阴部。她心里想要一脚把张谦踢到一边去,可是她的身体还像梦中的那只母狐狸精一样,正享受着那群公狐狸的舔允,一点儿也使不出劲儿。慢慢地她开始兴奋起来了,淫水不断地从肉穴里往外流淌。她忍不住轻声呻吟起来。

张谦受到了鼓励,舔得更加卖力了。虽然他睡过的女人数不胜数,这却是他第一次给女人舔那个地方。上次在小客栈和雪梅第一次缠绵,他每次射完了都要按住雪梅的头让她把他的鸡巴给舔干净。他认为这理所当然是女人该干的事,以前他睡过的那些女人都是这么伺候他的。有一次雪梅红着脸拉着他手,想让他也舔舔她的胯下。张谦心想岂有此理,哪有男人去舔女人的道理!他气得一把把她推开了。那时雪梅深陷情欲之中,并没有因此生气。她丈夫王德在和她恩爱时也从来不会去舔她的那个地方。

这一次张谦觉得实在对不起雪梅这个救命恩人,不知怎样才能让她原谅自己。为了讨好她,他放下了少爷的架子去舔她撅着的屁股。开始是隔着裤子舔,见她没有反应,他就将她的裤子扒下来,两手抱紧她的大腿,用力舔她的屁股沟。后来他像是着了迷,开始舔她的大腿内侧,还有小腿,连脚趾头都没有放过。舔了一会儿,他发觉雪梅的肉穴潮湿了,他就把嘴贴上去,在她那里大口吸吮着,忙得不亦乐乎。

雪梅被他这么又吸又舔,终于兴奋得控制不住了。她一个翻身把张谦压在身子底下,掏出他的鸡巴,张嘴含住吸允。一边吸一边将自己的阴部贴在张谦的脸上反复地摩擦,喉咙里还发出“嗷嗷”的叫声。

不一会儿,张谦的鸡巴就硬得跟铁棍一样了。他想爬起来换个姿势,却被雪梅按倒在地上不让他动,然后她将自己的肉穴对准他的鸡巴坐了下去。她俯下身子,在他脸上疯狂地吻着,一点也没在乎他的脸上湿漉漉的,全是从她的肉穴里流出来的淫水。

他们两人一上一下剧烈地运动着,一点儿都没有注意到石牢的门早就打开了。那十几个负责看守雪梅的庄丁们,还有七八个女仆丫鬟们,他们都站在门外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场空前激烈的肉搏战。难得的是,这么多人竟没有谁发出哪怕是一声轻轻的咳嗽声。

第二天,虎豹山庄的下人们就中间传开了,说那个被抓来的银狐女侠是一只千年狐狸精变的,专门吸食青壮男人的精髓。少爷张谦已经着了她的道,被迷得神魂颠倒,迟早会被她吸干阳精,变成一具骷髅。

他们还说,这只狐狸精神通广大,一般的法师根本对付不了。萧姨娘为了对付她,专门去南山普陀寺请那里的高僧去了。

第5节:恶报来临

张一德住在虎豹山庄里的一个戒备森严的地下宫殿里面。也许是他杀人太多了,到老了却变得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似乎只有住在这种地方他才觉得安全。

此刻他正坐在一个盛满温水的大木盆里,旁边四个年轻漂亮的丫鬟在给他洗澡。除了张一德,这里还有三个男人。一个是那天去见过银狐女侠的张郎中,他正趁张一德洗澡的时候给他说她的事。另两人是他的保镖,个子一高一矮。他们腰间都挎着一把插在鞘里雁翎刀,一直默默地站在张一德的身后。

张郎中人虽然长得猥琐不堪,在江湖上的名气却不小。他自称曾经跟一位奇人学过长生不老之法,还通晓天文地理风水八卦。这次原本是萧姨娘把他请到虎豹山庄来看风水的。张一德虽然不当官了,却仍然是一方豪强,是他巴结的对象。

张郎中上次去见雪梅是萧姨娘派他去给她治伤的。现在萧姨娘不在庄子里,张一德听说了庄子里有关狐狸精的传言,让手下的人打听了一下,发现是从张郎中那里传出来的。因此特地把他叫来问问,想弄清楚这个闻名海南的银狐女侠是不是名实相符。

张郎中早就了解了张大人的喜好,于是喷着吐沫星子把雪梅夸得天上少有地下无双。说她虽不是个黄花闺女,但是她体格强健,长相英武,皮肤洁白如玉,再加上她的九阴玉狐之体,风骚妩媚跟下凡仙女一般,最令男人销魂。她简直就是上天专为大人准备的。

他还瞎说什么吴雪梅原来是上界的玉狐精投胎转世,只可惜前世的孽债太多,这辈子注定要沦为男人的性奴,遭受万般凌辱,不得解脱。不过她的九阴玉狐之体,却是学道修仙之人的绝好炉鼎。他见张大人似乎被他说得动了心,就从怀里掏出一本破烂不堪的书,说这是他师门传下来的采补之法,现在特地将它献给张大人。

张一德听得高兴,随手赏了一个成色十足的金元宝给他。张郎中喜不自胜地接过金元宝,拜谢了大人,告辞后屁颠屁颠地走了。

张一德自己其实并不太信修仙得道那一套,也不信什么因果报应。他快满七十了,虽然身体还好,还能搞女人,但是对一般女人的性趣已经远没有从前那么大了。不过,他一直对练过武的女人有着特别强烈的兴趣。他当总督时,他的部下们都知道他特别喜欢强奸各色各样的女侠客女镖师女强盗,每逢逮住长得稍微过得去一点儿的江湖女人,都会送来孝敬他。他最喜欢的那些性格贞烈武功又好的女人,越是这样的女人才越会让他玩得尽兴。

他对这个银狐女侠很是期待。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心里还记着当年的那个文三小姐。那一次她半夜里闯进知州府里行刺他,险些要了他的命,最终却因力尽被俘。张一德认出了她,知道她就是那个曾被自己祸害过的女侠客文三小姐。他虽然心里佩服她的侠肝义胆,一直对她还有愧疚。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强烈的诱惑,狠下心来将已经无力反抗的文三小姐奸得死去活来。

末了他对她说:“文三小姐,想不到吧?侠女可不是那么好当的。你当年不顾自身安危非要救那一对母女,结果却被我和弟兄们玩得差一点儿丢了性命。我那时没有斩草除根,这一次也不想杀你。你若想不开要自尽,我绝不拦着。若是你还想再来报仇,我张某人时刻恭候!”

他说罢从自己腰里掏出一块黑不溜秋的铁牌,挂在她赤裸的胸脯上。“这块铁牌和这把长命锁一样,都是小时候我娘给我的,说是能保佑我一生平安。现在我把它给你了,谁叫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呢!”说完他哈哈大笑地走了,出门后还吩咐手下的人不得阻止她离开。

文三小姐并没有选择自尽,而是默默地擦干这个男人在她身上留下来的那些脏东西,穿上一个女仆给她送来的衣服裤子,拖着受伤的身体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张一德的府邸。

张一德得知后笑了:“好死不如赖活着,看来这话儿真不假。文三小姐啊,那我就专等着你下一次的光临啦。哈哈哈哈 …… ”

这一天,雪梅感觉到气氛很不对,因为从一大早就不断有人出入关押她的这间石牢。

先是来了四个中年女佣人还有十来个打扮的得花枝招展的年轻丫鬟。她们抬进来了一个极大浴盆。庄丁们还挑来了一桶桶冒着热气的水。那些女佣人们不由分说就把她浑身脱光了扔进浴盆里洗了一个澡。她们使劲儿地帮她搓洗,她全身的皮肤都被搓得发红了。幸亏这时她身上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

然后年轻的丫鬟们往她身上抹了不少香脂香粉,又给她梳好头发,插上一根亮闪闪的纯银发簪,又换上了一身干净的白褂子和青布裤子,甚至还为她打好了绑腿,穿上了一双崭新的布鞋。雪梅任由她们给她打扮,不过心里却有些疑惑。她们这是要干什么?难道是少爷张谦要娶我当小妾?不过看起来不像,若是成亲,女的(哪怕是妾)也必须穿大红嫁衣,没有穿白褂青裤的,更没有打绑腿的。好在雪梅根本不在乎张谦娶不娶她,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死张一德,替她母亲报仇,也替一方百姓除掉一大祸害。

丫鬟们接下来摆上了精美的饭食,还有一大壶酒,恭恭敬敬地请她吃喝。她们称她为吴姑娘,她心中猜测道:她们大概不是萧姨娘派来的?她知道萧姨娘很恨她,无时不想让她出丑丢脸,绝不会对她这么客气的。

雪梅的肚子早饿了,她拿起筷子端起碗吃了起来。那些佣人丫鬟们一个个肃立一旁,鸦雀无声。她已经见识过几次萧姨娘手下的那些人。他们粗俗凶悍,即使萧姨娘在场时也不能完全保持肃静。那么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她马上就要见到大仇人张一德了。雪梅的心开始狂跳起来。

这时两个极为漂亮的丫鬟走近前来为她斟酒。其中一个捧着一个黄灿灿的纯金酒壶,另一个拿着一盏晶莹的翠玉酒杯。雪梅知道这酒不喝不行,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横生枝节。

那酒飘着一股醇香,却不算太烈,很好喝。那两个丫鬟接着又给她倒酒。不一会儿的功夫,她连着喝下去了八杯酒。

这八杯酒下去,她感觉到身上发热,出了一些汗,脸上身上的皮肤全都红透了。她平时的酒量不错,喝酒不怎么红脸,看来这酒里有些门道。不过她现在好比是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喝几杯下了药的酒根本算不了什么。她只在心里暗自祈祷,希望自己能够保持清醒,找到报仇雪恨的机会。

过了一会儿,进来八个强壮的大汉。他们用粗麻绳绑住她的双手双脚,再用黑布蒙上眼睛,然后把她抱到门外的一顶小轿子里,抬起来就走。不知到底走了多久,雪梅感觉是进了一个很深的地洞。从那些大汉们的脚步声音上,可以推断这洞里面十分宽敞,地下也很平整,感觉不到颠簸。

终于到了。雪梅被他们从轿子里提了出来,身上捆绑的绳索被解开了,眼睛上蒙着的黑布也被拿下了。她发现这里是一个装饰豪华,宽敞明亮的大厅,周围站着十多个拿着各种兵器的黑衣大汉。大厅的正中央,有一张不大的桌子和一把椅子。桌椅似乎是纯金打造的,黄灿灿地晃人的眼睛。那椅子上面还镶嵌了不少宝石。

一个身着蟒袍玉带的粗犷老者坐在那里,看他的年龄恐怕有七十了。他脸上一道道的皱纹像刀刻一般,极有阳刚之气。满脸的络腮胡子黑白相间,竖起来跟钢针一样硬。他的身体很强壮,只是有些发胖,肚子稍微大了一点儿。他的两眼精光四射,一看就是一个极具威势的人。

不用说,这人就是恶名昭彰的前云贵总督,太子太保张一德了。

雪梅站在阶下,左右一边一个大汉紧紧地抓住她的胳膊,防止她对张大人不利。其实她现在醉得头晕脑胀,身上也没有力气,别说是两个彪形大汉,就是两个普通的女仆她都打不过了。

张一德一见雪梅,脸上立刻露出了惊喜的表情。雪梅一副女侠的打扮,脸上脖子上因为喝了酒的缘故透出红晕,站在那里别具一番风情。张一德连声道:“好!好!好一个银狐女侠!”

他挥手让那些黑衣大汉们全都退下,还吩咐把大厅的门给关了。然后对他身后站着的一高一矮两名保镖道:“你们两个上去试试她的武功,看看她是不是真有本事。”

那两人听了,什么也没说,猛地抽出身上背的雁翎刀,一左一右向雪梅当头砍来。雪梅这时头脑已经清醒了一些 ,只是浑身软软的使不上劲儿。这两人的刀法很娴熟,而且一刀接着一刀,透着狠劲儿,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误伤了她。雪梅不得不凭着直觉左躲右闪,不然挨上一刀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们大战了将近半个时辰,三人都出了一身大汗。雪梅的酒劲儿早过去了,不过也累得大口地喘着气。她看出来了,这两人的武艺虽然不错,也配合默契。但是如果她手里也有一把刀的话,肯定不怕他们两个。她心里正琢磨着怎么夺下一把刀来。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能夺来一把刀,她就拼命地攻向张一德。那时他们两人肯定会阵脚大乱,她再趁机要他们的命。她知道,若有这两个人在,要杀张一德是绝不可能的。

“好了,停下!”是张一德威严的声音。两个保镖马上把雁翎刀插入鞘内,退到了一边。

张一德脱了衣服,露出了一身的横肉和满胸脯的黑毛。他只穿着一条裤衩,一步一步地走近雪梅身边,边走边用眼睛在她身上不停地打量着。雪梅的衣服被汗水湿透了,贴在丰满的胸脯上显得格外地诱人。她英姿飒爽的模样让他想起了那个两次失身于他的女侠文秋萍。

看着看着,张一德只觉得浑身热血沸腾,好像一下子年轻了二十来岁。他大吼一声,张开两臂向雪梅扑过去。雪梅早就有准备,闪身往旁边一躲,却没有躲过去,被他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她奋力一挣,咕咚一声,两人一起摔倒在地上。

那一高一矮两个贴身保镖悄无声息地退到一旁。他们似乎对这种情形已经见得太多了。

雪梅在地上拼命地挣扎着,可无论怎么用力,就是挣不脱压在她身上的这个大仇人。她不知道张一德年轻时在绿营兵里混,是一名摔跤好手。她挥拳猛击他的头部,只可惜她的力气早已耗尽,拳头打在他脸上就像是给他挠痒一样。

张一德乐得哈哈大笑,道:“女侠乖乖,老子今天要肏死你,让你显出妖狐的原形。哈哈 …… ”他骑在雪梅身上,两手抓住她的两条胳膊分开,低头拱进她怀里,用牙齿咬住她胸前的衣服撕扯。雪梅的衣服很快就被他撕咬得支离破碎,她的一对雪白大奶子暴露在张一德的眼前。

张一德张嘴咬住她的一只奶子,牙关一合,雪梅“啊”的发出了一声惨叫。张一德松开嘴一看,她左边的乳房马上现出了两行清晰的牙齿印。他看着自己的杰作,更加兴奋了。他揪住雪梅的头发,把连抱带拖地弄到旁边的那张桌子上,开始解她的绑腿,脱她的裤子。她脚上穿的布鞋早就不知掉到哪里去了。

雪梅也许是因为用力过度,头脑中开始出现幻觉。她好像变成了母亲年轻的时候,为了救一对素不相识的母女正遭受匪徒们的轮奸。她心里一千个一万个不甘心,哪怕是毫无希望了,却还在奋力挣扎。

她越是这样张一德越来劲儿,他已经将她的衣服裤子全脱光了,自己也脱得赤条条的。此时他正揪住她的头发使劲往桌子上按。他们的肢体纠缠在一起,互相摩擦着,张一德的鸡巴早就硬得跟铁棍一样了。因为出了许多汗,雪梅的身体变得滑不溜秋的,好几次他都将她按倒在桌子上用自己的身子压着她,挺起鸡巴往她两腿中间插。眼看就要得手了,却不知怎么又被她从手里滑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张一德失去了耐性。他到底是上了年纪,和雪梅博斗了这么久,体力有些跟不上。他气得用力扇了她一个耳光,将雪梅打得两眼直冒金星,然后对远远地站在一旁的他的两个保镖喊道:“你们两个过来,替我教训教训这个不识抬举的野女人!妈的,老子搞过的女人数都数不清,就不信治不了你!”

听到吩咐,那一高一矮两个保镖赶紧走过来,一个从背后抓住她的两条胳膊,另一个抓住她两脚的脚踝,将她连抬带抱地弄到桌子上。他们的动作十分熟练,看来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雪梅还在不停地挣扎,她胸前挂的那块小铁牌被扯了下来,滚到了地下。

张一德站在几步远的地方,一边喘气一边看着两个保镖在那里忙碌着。他们用麻绳将她的手脚和桌子的四条腿绑在一起,脸朝下固定在桌子上。然后从一个木头架子上取下来一条长长的漆黑的板子,两人轮番举起板子“啪啪啪”地往她雪白的屁股上打去。

他们下手很有分寸,雪梅的屁股虽然很痛却没有破皮流血。只是她心里感到了极度羞耻,脸和脖子涨得通红。因为她想起来了,小时候她父亲就是这么打她的,而且打得更狠,她常常被打得十几天都下不了床。她在心里发誓:一定要亲手杀了这两个可恶的家伙,杀了他们的主子张一德!

张一德在一张椅子上坐下,眼看着这个银狐女侠还在做着无谓的挣扎。她现在的样子有些滑稽,原本雪白的屁股被板子打得红肿起来,高高的似乎比原来大了不少。这时一个保镖的脚踢中地上的那块小铁牌,它朝着张一德这边轱辘轱辘地滚了过来。

张一德弯腰把它拾了起来,见是一块毫不起眼黑乎乎的铁牌,上面沾了一些灰尘。不过它却给他一种很独特的感觉,似乎这是一件自己很熟悉的东西。他急忙把它拿到灯下,用手擦干上面的灰尘仔细一看,不禁大吃一惊:这块铁牌是他的!是他母亲在他小时候送给他保佑平安的,他原来一直带在身上。

铁牌上刻的字已经模糊不清了,但是他还能认出来,是“裕德”两字,他母亲给取的名字!他把铁牌翻过来,发现反面刻了“秋萍”两字,这却是原来没有的。他马上回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往事。

那一次文秋萍文三小姐来崖州知州府行刺他,失手被他活捉,再一次惨遭他的凌辱。后来他一时高兴放了她,还从脖子上取下这块铁牌送给了她,说是专等她再次来报仇。可是她为什么会保留这块铁牌,还把她自己的名字刻上去呢?

他毁了她的一生,应该说是她不共戴天的大仇人啊?难道她心里喜欢他,或者喜欢他对她的奸淫?还有,为什么这块铁牌戴在了银狐女侠身上?

在张一德的脑海渐渐地浮起了文三小姐年轻时的样子,她和银狐女侠确实有点儿像。天哪,难道说那一次文三小姐被他强奸后怀上了身孕,这个银狐女侠竟然是他张一德的亲生骨肉?

张一德一贯不信什么因果报应,可是报应却真的来了!他没有儿子,养子张谦性格和他相差太远了,一直不怎么讨他的喜欢。他的亲生骨肉只有一个长得极丑的女儿。现在他突然发现自己还有一个女儿,是那个最令他难忘同时又被他伤害得最厉害的女侠客文秋萍为他生的。

这个女儿不但美貌无双,还是闻名江湖的银狐女侠,就像很久以前他娘请来的那个算命的所预言的一样:她是一个顶天立地,叱诧风云的女丈夫!

想到这里,他“腾”的一声站起来,抬头朝她看去。没想到眼前的局面已经大变:刚才还在用尽手段折磨银狐女侠的两个保镖,现在全都捂住脖子倒在地上哀嚎。而他亲生的女儿,那个江湖闻名的银狐女侠,她赤裸着身体,手里攥着一柄雁翎刀,正朝他跟前猛扑过来!

“等等!你是我的亲 …… ”他话没说完,那柄闪着青光的雁翎刀已经“扑哧”一声,捅进了他的胸脯。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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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战地红花

第1节:奶子包事件       
第2节:重要任务       
第3节:春梦       
第4节:叛徒       
第5节:黄班长       
第6节:洞房       
第7节:营救       
第8节:女英雄       
第9节:红颜劫

本章故事情节上接第25章“儿孙之福”。

第1节:奶子包事件

这一次静云师姐没有像上次那样马上离开,而是在庞小虎这里停留了几乎一整天。庞小虎当然不会放过这个讨好师姐的机会,他使出自己拿手的绝活儿,给她做了许多好吃的东西。因为静云是个尼姑,他不敢给她做大鱼大肉,只能做些有特色的小菜,不过沾些荤腥是免不了的。

好在静云觉得自己连色戒都破了,吃点儿荤也就更不在话下了。谁知这一吃就吃上了瘾,到了后来她竟然有点儿舍不得离开了。

静云和小虎说了自己的身世。她父亲是个财主,娶的原配夫人就是她母亲。她五岁时母亲得病死了,父亲又娶了一个继室,生下了妹妹赵静逸。她和后妈的关系不怎么好,却很喜欢她妹妹,从小俩人比亲姐妹还亲。

后来她喜欢上同村的一个小伙子。可是他家里却给他另外订了一门亲事,他不敢违抗。在他洞房花烛那天,静云躲在自己的屋里哭大半夜,后来她用一把剪刀剪掉了自己的头发,要去当尼姑。他父亲不允许,她就把自己关在屋里,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坚决要去出家。父亲想到她死去的母亲原来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再加上他的继室在一旁撺掇,就同意了她去出家。

静云的母亲生前经常去慈念斋烧香,跟玉清师太很熟。她父亲给慈念斋捐了不少香火钱,求玉清师太收下自己的女儿。妹妹静逸还小,不懂事,只知道哭,眼看着玉清师太把姐姐从家里领走了。

静云不但跟小虎说了自己的事,还说了不少大奶奶师傅的故事。她说,师傅年轻时是江湖上有名的银狐女侠,干了许多行侠仗义除暴安良的事情,当然也有过许多难以忘却的爱恨情仇。她早年丢失了一个女儿,这是她的心病。她一直在找自己的女儿,可是她女儿多半已经不在人世了。

傍晚时静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强迫自己走出了小虎的住处。小虎为她收拾了一个大包袱,然后背着包袱把她送到了西施客栈。他叫伙计给她找了一间最清静的房间,吩咐一切开销记在自己的账上。一直等到伙计给静云烧好了洗澡水,他才告辞出来。

他给静云的那个大包袱里面除了内衣内裤乳罩月事垫等实用的女性用品外,还有专门去街上买来的便于存放的各色各样的本地吃食,比如用糖盐腌制好的各类果脯,烤得香喷喷的红薯片,等等。他知道,就算是出家人,也躲不开衣食住行这四个字,不然还用辛辛苦苦地化缘干什么?

这次静云还向小虎打听了不少红色根据地的情况,特别是那里的红军女战士们的情况。她关心这些是因为小虎告诉她,她的徒弟云凤也参加了红军。刚开始时她很担心云凤的安全,小虎安慰她说,他把云凤交给了自己的结拜姐姐,红军特务营的女营长庞琼花。有她的照顾,云凤生活上肯定不会有问题,更没有人敢欺负她。静云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小虎没敢跟她说庞营长就是从前黑道上的黑缨罗刹,还有她教云凤学飞刀的事情,害怕师姐嫉妒庞琼花。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对静云也多了些了解。这个师姐人不错,就是心眼儿有点儿小。这样的性格恐怕不适合当一个出家人,不过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他管不着也不应该去管。

当然,他也藏有自己的私心。毕竟和一个尼姑偷情,极大地满足了他的私欲。前世的妻子死后,他的私生活变得毫无节制,跟各种各样的女人睡过觉,从女大学教授到女警察到女宇航员,甚至连幼儿园的阿姨他都没有放过。他曾经结识过一个漂亮的女僧人,可惜还没和她真正勾搭上就穿越了。现在有了师姐,他总算是得偿夙愿了。

再说云凤。她跟小虎学会了怎么照顾伤员,在缺医少药的红军里算是个难得人才。庞营长安排她当了娘子军连里的卫生员。云凤领到了一套崭新的娘子军军装。她每天都和女兵们住在一起,平时早上也跟着她们一起出操训练,白天为战士们处理一些简单的外伤。

她这孩子特别勤快,没事时除了练武,她还帮连队里种地养猪,什么活儿都抢着干,忙得不可开交。这样的日子过得比整天呆在尼姑庵里要有趣多了,她心里感觉很充实。她特别喜欢和女兵们一起唱歌,虽然别人几乎听不见她发出的声音,但她还是感到非常的快乐和自豪。

晚上她比一般人都睡得迟,因为她还要苦练师傅庞琼花教给她的飞刀绝技。那些女兵们人人都喜欢她,待她像亲姐妹一样,凡是她不会做的事她们都耐心地手把手地教她。过了一段时间后,云凤发觉自己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革命的大家庭,成了一名名符其实的红色娘子军战士了。

庞营长平时工作很忙,她大部分时间都在前敌指挥部里协助冯师长办公,和云凤并不是每天都见面。不过她早已把云凤当成了自己的孩子,对她极为关心。每次回到娘子军连后她都要把云凤叫来,问长问短,晚上还和她睡在一起。女兵们在背后都开起了玩笑,说云凤这丫头说不定是老连长早年失散了的女儿。

庞琼花参加红军前的经历可以说是一部传奇,她的那些故事在红色根据地和附近的地区流传很广。提起红军中的女营长,老百姓都伸出大拇指夸她豪侠仗义,敢为穷苦人做主。而那些有钱有势的财主们则会想起那个传说中的杀人不眨眼的黑缨罗刹。

不过在娘子军连里,除了那些老兵外,一般的人对老连长的真实经历并不是太清楚。比如她嫁没嫁过人,生没生过孩子,等等。那些经历过肃反的老兵们全都知道轻重,从来不在新兵们面前议论老连长的私事,还时时告诫她们不许出去乱说。

这天庞营长来到娘子军连部,先跟连长董文秀说了一会儿话,又找人去把卫生员云凤叫来。她很正式地对云凤说,独立师的师部需要一名女勤务兵,问云凤愿不愿意去?师部现在搬到了盘龙山,虽然离赤峰山只有十里路,但全是险峻的山路,很难走。

云凤现在已经习惯了娘子军连的生活,有些舍不得离开她的那些姐妹们。但是她想,既然师傅提出这件事,肯定是师部那里更需要她。于是她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

庞琼花摸了摸云凤的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次来她一方面是挑选一个女兵去师部,专门负责照顾冯师长的生活,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云凤的安全着想。娘子军连说不定哪一天就有战斗任务,到时候是不可能把云凤一个人留在后方的。枪炮无眼,云凤是她从小虎那里“强”要来的,若是有个好歹,她可没法向他交待。

她已经是个三十七岁的女人了,虽然投身革命后几乎每天都忙得不可开交,但是有的时候却也免不了回顾感慨自己的一生。特别是当她看见根据地的那些成了家的革命夫妻们,她就特别羡慕,也特别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她一见云凤就有一种亲切的感觉,就像母亲见了自己的女儿一样。

云凤很快就适应了师部的工作和生活节凑。她不但负责照顾冯怀钰和其他师部首长们的生活,还把那个杂乱的大办公室整理得井井有条。她还积极参加师部警卫连的军事训练,队列,投弹,刺杀等等,她样样都不比其他的战士们差。另外她还把从师叔那里学来的几招做饭做菜的绝招教给了炊事班的同志们,让大家偶尔能换个口味。

冯师长和其他的首长们都很喜欢她,直夸她是个好孩子,好战士。师部的那些工作人员和警卫战士们也都把她当成自己的小妹妹来关怀和爱护。

不过她在这里工作也有一些不便的地方。盘龙山地势险峻,相对来说比较安全可靠。可是住的地方比较拥挤,生活条件比起原来师部所在地龙兴镇要差远了,甚至连赤峰山都不如。现在独立师师部和海南前委还是合在一起办公,这里还来不及建造许多房屋,大家都挤住在一些临时搭建的木棚里。云凤作为一个勤务兵当然不会有自己的房间,而是跟其他五六个男同志住在一起,平日里她冲凉换衣服上茅房都很不方便。

特务营长庞琼花虽然有自己的住处,但是她经常把自己木棚让给来师部开会的其他军队和地方上的干部们休息,许多时候她不得不来徒弟云凤这里过夜,两人挤在一张竹床上睡觉。

这一天云凤碰上了一件让她生气的事情。她昨天晚上洗干净后晾在树上的一个乳罩和一条三角裤不见了,很可能是被人偷走了。由于担心风大会被风吹走,她昨晚专门用草绳把它们紧紧地绑在树枝上。因此她断定是被人解下来给拿走的。

这让她心里很不舒服。这不是她第一次丢东西了,前几天她的另一个乳罩也是挂在树枝上晾晒时不翼而飞的,不过她当时没绑草绳,也有可能是风吹走的。乳罩和三角裤都是庞小虎师叔送给她的“高级货”,很薄很软,穿在娘子军的军服里面很贴身,她一直把它们当成宝贝。现在居然丢失了,她心里委屈得直想哭。

盘龙山周围驻扎的全是红军,谁会去偷一个大姑娘的东西呢?她知道这里只有少数几个成了家的高级干部和妻子儿女们住在一起,再加上十来个女兵,其他的全都是男人,她实在搞不清楚谁会偷她的东西。

云凤现在已经基本上弄明白了男女之间的那些事,这还要感谢庞小虎师叔和庞琼花营长呢,是他们俩无意中给她做了示范。她的心思跟许多同龄的姑娘们差不太多,对男人的身体和来自男人的关注既渴望又感到害羞。虽然她不能开口说话,但是她人很聪明,早就注意到了那些年轻的男同志们向她投过来的热切的眼神。

平常云凤干完分配给自己的工作后,还时常去收集住在师部的其他同志们穿脏了的衣服,然后一个人拿到河边去洗。几天之后,她正拿着一个竹子编的筐子在各个木棚里到处找脏衣服,却碰巧找到了自己丢失的乳罩和三角裤。

东西是在黄德恒和他侄子黄民生住的木棚里找到的。这个木棚里住的人经常流动。前些天还住着从其他连队临时抽来执行任务的五个战士,他们都已经陆续回自己的部队去了,只剩下黄家叔侄二人。乳罩和三角裤就塞在床上铺的草席底下。

找到了丢失的宝贝,云凤心里很激动。不料却惊动了碰巧路过这里的师部警卫连的王连长。

王连长是个急性子。他平时对战士们要求很严,对违反纪律的人和事从来都是严肃处理的。他听说女勤务兵云凤的乳罩和三角裤被人偷走了,当时就发火了。他对连里的党代表说,要是查出来是我手下的兵干的,一定不会轻饶了那个家伙。而这个黄民生正是他的警卫连一排三班的副班长。

这下子可把王连长给气得暴跳如雷。他立刻叫勤务兵吹哨子集合全连,他要当众处罚黄民生。云凤也被他叫了去。

等队伍站好之后,王连长大声喊道:“黄民生,出列!”黄民生一脸懵懂地站了出来,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来人,把他给我绑起来!”王连长下了命令。几个战士走上前来,七手八脚将黄民生紧紧地绑了起来。黄民生被吓得不知所措,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你小子吃了豹子胆了,居然对我们的云凤同志耍流氓,偷她的奶子包和三角裤衩!”王连长当着全连的人对黄民生厉声吼道。他嘴里的“奶子包”当然就是乳罩。他不知道乳罩这个词,反正是女人用来包奶子的东西,就叫它奶子包了。下面的战士们听了,想笑又不敢笑,只能拼命忍住。

黄民生觉得很委屈,正要分辨,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叔叔黄德恒。他最近好像有些鬼鬼祟祟的,晚上睡下后他的床那边总是发出一些奇怪的声音,像是呻吟声。莫非是他偷了云凤姑娘的东西?想到这里,黄民生不敢出声为自己申辩了。因为若不是他干的,旁人自然会想到他叔叔身上去。他父母已经去世,叔叔对他们兄弟俩一直很好。现在他哥哥黄民权死了,黄家只剩下叔侄俩相依为命了。

看到黄民生不吭声,其他的人就议论开了:没想到三班副是这么个人,平时假装进步,居然暗地里偷姑娘家的东西。他想干什么?这个流氓!

云凤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早知这样,她找到丢失的东西后就不会那么高兴了。现在只有她一人知道东西是在黄德恒的草席下找到的,黄民生多半是害怕他叔叔受处罚,这才没有给自己申辩。平时他们叔侄俩对她都很很好,因为说起来她还算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呢。没想道这个老黄同志一大把年纪了,竟然干出了这种丢人的事情。

王连长和党代表老何商量了几句,正要宣布对黄民生的处罚。云凤走了过来,拉住他的袖子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可惜他一句也听不懂。还是党代表有办法,他摘了一根树枝递给云凤,示意她在地上把要说的话写出来。

云凤蹲下身子,在地上写道:“没有人偷我的东西,是我自己把东西忘在那间木棚里了。”

王连长吃惊地瞪着云凤,问道:“什么?你说没人偷你的奶子包,是你自己放在他那里的?那你的三角裤衩呢,也是你自己忘在他屋里的?”

云凤不习惯说谎,但是现在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红着脸点了点头。全连的战士们都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他们开始在底下叽叽喳喳地议论起来。

王连长气得说不出话来。可是他又不能对云凤发脾气。首先,云凤是一个人人喜欢的女兵,她工作积极认真,受到了大家的一致好评。而且庞营长和她情同母女,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就连师部的那几个首长们都非常喜欢她。再说云凤是师部的勤务兵,根本就不归他管!

可是,王连长现在在众目睽睽之下,实在是没有办法下台。好在党代表老何站出来给他解围了。他先让人给黄民生松了绑,接着对全连的战士们宣布:

“这件事连里还需要继续调查。了解情况的人要主动向连队领导汇报,不许在私下里议论这件事,违者一定严肃处理。解散!”

战士们听到命令,呼啦一声散开,各回各的岗位去了。

第2节:重要任务

几天后,师部接到庞小虎派人送来的情报,中央军马上要对工农红军琼崖独立师展开围剿,主要兵力是驻扎在乐海县的三七六团和驻扎在玉东县的三七八团,各乡各镇的民团也会加入。围剿的重点自然是独立师师部所在的盘龙山。此次围剿行动由中央军三十九师师长胡治诚亲自指挥,兵分两路,浩浩荡荡地直奔盘龙山而来。

前委书记兼红军独立师师长冯怀钰决定依靠险要地形狙击来犯之敌,并伺机消灭敌人的一部分。

这时红军的大部分主力都集结在盘龙山附近,接到师部命令后已经开始整军备战。只有梁红梅率领的娘子军第二连还在一百多里以外的茅山县协助当地的农会搞土改,暂时没有通知到。若是敌人也向那个地区派了兵,完全没有准备的娘子军第二连恐怕会遭受重大损失。

庞营长想派人去通知她们,可是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因为通往茅山的路很复杂,没去过人容易迷路,可能会误了大事。庞琼花为此急得团团转,她忽然抬头看见了正在师部里埋头打扫卫生的云凤,心里一亮:我可以派云凤去啊。两个月前她去向娘子军第二连布置工作,就是带着云凤一起去的,她应该还记得去那里的路。

只是这次的任务非同小可,也有一定的危险性,她不是很放心让云凤一个人去。思考了一阵之后,她还是做出了决定:就派云凤去,另外再派红军四个战士护送她,这样就保险了。

云凤高兴地接受了这个任务。她把庞琼花交给她的密信藏塞进了自己的乳罩里,并牢记着她交待的话:情况紧急时就把密信撕毁扔掉,或者吞到肚子里,千万不要落到敌人手中!

说来也巧,庞琼花派去护送云凤的是刚提升为三班长的黄民生和他班里的另外三个战士。自从那次“奶子包”事件后,黄民生还没有跟云凤说过话。每次遇见,两人都很不好意思,总是红着脸低着头擦身而过。

其实黄民生非常感激云凤,要不是她站出来说话,自己可能会受到极为严厉的处分,副班长都当不成,更别说提升为班长了。不过那件事对他还是有些影响的,那就是班里那些调皮的战士们喜欢借此开他的玩笑。

有个结过婚的老兵晚上睡觉时故意大声说:“真想给我老婆买一个包奶子,听说那东西很贵,不知道班长有没有办法?”

其他人听了,会跟着起哄,逗那个老兵道:“你老婆的奶子那么大,要是包不住,掉出来咋办?”“你懂什么?就是因为奶子大才需要用奶子包,不然会把女人压成驼背的!”“哈哈 …… ”

每当这种时候,黄民生只能装作没听见。不然这些人准会跟他没完没了。

云凤这边还好,没有人敢来开她的玩笑。只是那天晚上黄德恒把她叫到僻静的地方,向她诚恳地道歉,感谢她没有追究这件事。他说都怪自己想女人想疯了,竟然干出了这种丢人的事。说到后来,他的眼泪哗哗直流,说他很对不起庞琼花。

云凤很不习惯一个年纪可以当她爹的男人在她面前流泪,她几乎是从他身边逃走的。事后她有些奇怪,老黄他为什么会说对不起庞营长?莫非,莫非他喜欢的人是庞营长?真是不可置信。他和庞营长差得太远了,别说是云凤,恐怕其他任何人都不会想到他们之间会有这种可能的。

和黄民生一起来的三个战士,一个姓周,另外两个姓李,都是刚刚参军的。姓李的是两兄弟,哥哥二十六岁,弟弟二十四岁。姓周那个战士才十七岁,比云凤还小一岁。前一段扩充红军的工作很有成绩,他们三人都是参军后被分到黄民生的班里的新战士。

他们一行五人经过一天一夜的艰苦跋涉,终于来到了茅山县的地界。不过他们来晚了,刚接近娘子军第二连的驻地,他们就听见了此起彼伏的枪声。这说明娘子军第二连已经遭到了敌人的围攻。

他们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去送信吧,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了。云凤听见枪声后,就把那封信撕碎扔到路旁的小溪里冲走了,这是临行前庞营长交待过的。她还对云凤透露了信中的大意,无非是让梁红梅带领娘子军第二连赶快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去。

如果现在还要去娘子军第二连的驻地,那就必须穿过敌人的阵地,被敌人发现的可能性很大。黄民生和其他三个战士都盯着云凤,等她拿主意,因为她是负责送信的人,而他们跟着来只是为了保护她。

云凤不愿意就这么回去,她已经融入了红色娘子军,是她们中的一员。她不想在她们遇到危险时只顾自己逃跑。她拉着黄民生,一边在地上写字一边比划,意思是让他带着战士们回去向庞营长报告这边的情况,她要留下来接应被包围的娘子军第二连的姐妹们。

黄民生一听,坚决不同意。别说他不想让云凤一个人冒险,如果他真的这么扔下云凤回去了,庞营长不把他枪毙了才怪呢!但是他又无法说服云凤跟他一起走,只好留下配合她的行动。

红军的枪支弹药很缺乏,这一次庞营长特地给他们每人发了三发子弹。他们中间只有云凤和黄民生算是有过战斗经验的,也就是庞小虎带着娘子军突击队营救庞琼花的那一次。但是他们都还没有杀过人。另外三个战士从来没有打过仗,只能跟在他们背后,看他们怎么做。

云凤和小黄端着枪悄悄地接近第二连的驻地,越到跟前枪声越响。最后他们停在了离敌人大约一百多米的地方,躲在树从后面观察。云凤的视力很好,她发现前面的敌人全都是地方民团,大约有五六百人。

他们包围了红色娘子军第二连所在的那个小山头,其中一个头目模样的人一边打枪一边大喊:“弟兄们!长官有令,抓住一个女赤匪赏五块大洋,还可以和她睡一晚!”他周围的几个团丁也在吆喝:“快去抓女赤匪喽!抓到了有赏,还有女人给你睡喽!”

那些受到激励的民团的团丁们,也跟着一边大喊着给自己壮胆,一边往小山头上冲去。云凤见情况紧急,从肩膀上把背着的步枪取下来,端起枪瞄准那个头目“砰”的一枪,正中那个小头目的胳膊。这时黄民生和其他三个战士也开枪了,黄民生一枪打飞了一个团丁的帽子,吓得他“妈呀”一声,扑到在地上。另外三个战士的子弹却打空了,没有击中敌人。

因为云凤他们是从背后袭击,那些民团以为是红军的大部队来了,乱成一团。山上被包围的娘子军连的战士们趁机发起了反击,枪声此起彼伏。

可是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那个受伤的民团头目似乎很有经验,也很有组织能力。他从敌方的枪声中认定对方只有几个人几条枪,完全不必惊慌。于是他把民团的人分成两部分,其中一大半继续围攻山上的女赤匪,他自己带着一小半分散开来,慢慢地向背后的敌人包抄过来。

云凤和黄民生在这种情况下只得带着其他三个战士向后撤退,他们的子弹不多,再不撤就会被敌人生擒活捉了。

那个姓周的小战士正跑着,突然“哎哟”一声停了下来。原来他不小心崴了脚,疼得直冒汗。云凤二话不说,背起他接着跑。这时后面的那个团丁头目大喊起来:“弟兄们,前面只有四五个赤匪,快追上去把他们都给我抓起来!”

云凤和黄民生等人也顾不得隐蔽了,拼了命地往前跑,眼看就要跑进一个树林了,这时一颗子弹飞来,正打中云凤背着的小周的后背。他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死了。云凤跑着跑着感觉不对劲儿:背上的小周可能受伤了。但是她不敢停下来,还是背着他往前跑。黄民生在她后面喊道:“云凤你快停下!把小周放下来,他已经牺牲了!”

这时云凤已经跑进树林里了。那些民团害怕遭到伏击,不敢追进去,只在外面大声呐喊。

云凤把小周从背上放下来,把他抱在怀里,发现他背后全身血。她手伸进他的衣服在他胸口摸了一下,感觉不到心跳,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凉了。她的鼻子有些发酸。在盘龙山时,她和小周几乎天天几面,但是从来没有过近距离的接触。小周很害羞,只要她一走近他的身边,他就会脸红。这么一个大活人,没想到说死就死了,云凤觉得一阵心痛。

黄民生从后面过来,将手搭在她肩膀上,低声道:“不要难过了,云凤同志。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敌人可能快要追进来了。让周小东同志安息吧。”

云凤这才知道小周的名字叫周小东。黄班长说得对,现在没有时间悲伤。她和黄民生一起把周小东的尸体放进一条山沟里,在上面堆了一些石头盖住,这就算是给他安葬了。他们刚做完这些,李家兄弟就跑过来了,刚才黄民生叫他们两个负责监视外面的敌人的动静。

他们一边跑一边说:“班长,快走!敌人追进树林里来了。”经过云凤和黄民生身边时他们也没有停下来,直接往树林深处跑去。云凤和黄班长也只好跟着他们跑。

“弟兄们!抓活的,抓住了可以去中央军领赏!”“褚副团总发话了,谁要是抓住那个女赤匪,他额外奖赏十块大洋!”他们身后传来了团丁们此起彼伏的喊声。

原来云凤用枪打伤的那个民团头目就是南府的家丁头目褚四爷。他当上了这一带的民团的副团总,团总由椰林镇镇长南德昌兼任。这次围剿红军,各个乡镇的民团都积极参与,他们组成了一支上千人的队伍。其中大约一半跟随中央军进攻盘龙山和赤峰山去了,剩下的被派到茅山县围攻在那里活动的红色娘子军第二连。

中央军三十九师将一大批换装下来的武器弹药发给了民团,使得他们的实力有了极大的提高。至少他们的装备比一般的红军部队要强多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们敢于独自进攻茅山的红色娘子军的原因。

褚四爷和三十九师的胡师长是同乡。他原想在这一战中大显身手,多抓几个女赤匪,说不定会得到胡师长的赏识,然后脱掉民团的服装,正式当一名中央军的军官。

没想到进攻还没开始他就挨了一枪,左胳膊挂了彩。当时隔着五十米以上的距离,他看得很清楚,那个打伤他的赤匪是个女的,很年轻,恐怕还不到十八岁。他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马上就把那个女娃子抓来,先狠狠地奸淫玩弄一通,再把她大卸八块。

此时他左臂上包着厚厚的白布,用一根布条掉在胸前,右手正拿着一只大海碗咕咚咕咚地喝酒。喝完碗里的酒后,他把碗一摔,拔出腰里插着的驳壳枪,叫道:“弟兄们,给我上!”。

第3节:春梦

云凤和黄班长隐蔽在半山坡的草丛里,正紧盯着左前方上山的小路。李家兄弟则在小路的另一边埋伏着。

山下包围他们的民团团丁至少有一百多人,其中二十多个人正结成一队,互相壮着胆子往山上移动。他们刚才被云凤和黄民生开枪打伤了两个,因此表现得十分小心。他们不知道对面的敌人总共只有两发子弹了,不然他们早就一窝蜂地冲上来了。

云凤举起手里的那杆步枪,瞄准了走在最前面的一个团丁。这枪是庞营长不久前从一堆缴获的枪支中挑出来给她的。这枪还真不错,她今天第一次用它就打中了那个民团头目的胳膊。要是再瞄得准一点,就会打中心脏,直接要了他的命了。她的第二枪也没打空,打中了一个团丁的大腿。虽然没有打死敌人,却把他们都吓得直打哆嗦,停下来不敢往前走了。

可惜的是,现在她只剩下最后一发子弹了,另一发子弹在小黄班长的枪里。李家兄弟沉不住气,早把子弹打光了。

“砰”的一声,云凤开枪了。走在前面的那个团丁突然张开两臂往后倒下,他的眉心被子弹打了一个洞,血喷到了旁边那两个团丁的脸上身上,吓得他们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哇哇大叫,像是见了鬼似的。后面的人见前面的人往回跑,也转身跟着跑,不一会儿就全都跑到了山脚下。

黄民生也开了枪,打中了一个团丁手里拿着的大刀。那家伙拼命地往山下跑,并没有注意到,跑到山下后才发现大刀上被子弹打了一个大缺口,吓得腿都软了。

褚四爷气得拿皮鞭狠狠地抽那些跑回来的人。可是他们宁愿挨鞭子,说什么也不敢再上山了。

山上的黄民生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他想,亏得云凤姑娘枪法好,这才把那些团丁们给吓走了。不然他们几个要么战死,要么被敌人活捉,没有第三条路可走。

这时天色已晚,估计敌人一时半会儿不敢再发起进攻了。云凤走出隐蔽的地方,来到半山腰,把那个死了的团丁的枪和子弹袋都拾起来背在自己背上。那个团丁很年轻,最多不过二十岁。看着他略带稚气的脸,云凤的心里很不平静。这是她第一次杀人。不过这并不妨碍她解开他的腰带,把他的军裤和脚上穿的旧皮靴都脱下来一起带走。他的衣服上被血浸透了,云凤没有去拿它。红军里物资极为缺乏,他们每次打扫战场都极为仔细,不会放过任何有用的东西。许多战士手里拿的身上穿的背上背的都是从敌人那里缴获来的。

回到山上,黄民生高兴地跑过来,一把搂住了她的肩膀,口里叫道:“云凤姑娘,你真了不起!敌人被我们打跑了!”早知道这样,他应该把大家的子弹全部收集起来给她一个人用。

云凤是第一次被一个男人这么搂抱着,很不好意思,她的脸马上就红了,一直红到了脖子根部。黄民生发现了她的不自在,赶紧松开了手,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他刚才太高兴了,完全没有把云凤当成一个年轻的姑娘。

黄民生今年二十一岁,身子很结实,五官也端正,一双眼睛很有神。他班上的战士们一个个都是精力旺盛的小伙子们,平时免不了在背后议论他们见过的那些女红军。其中被他们议论得最多的是红色娘子军第二连的连长梁红梅,都说她是根据地最漂亮的女人,跟下凡的仙女似的。谁要是能娶她当老婆那可真是天大的福气啊。

对于云凤姑娘,他们并不是那么在意,可能因为她是个哑巴的缘故。今天黄民生发现她特别美,心里对她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情。云凤比刚调到师部来时长高了一点儿,胸部变大了不少,走起路来一晃一晃的,浑身透出青春的活力。他不由得盯着她看呆了。

云凤被她看得不好意思,背过身去整理缴获来的东西。其实她一点儿也不讨厌这个小黄班长,看到他对自己表露出的明显的情意,她心里很欢喜,甚至希望他来亲亲她。只是她脸皮薄,觉得自己心里的那些念头太羞人了,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睛。

可是他们马上就高兴不起来了,因为李家兄弟不见了!原来他们就藏在对面的树丛里,可是黄民生喊了几句,没有人答应。他们一起进树林里寻找,结果什么也没找到。

后来在半里外的山坡上,发现了他们扔掉的步枪。“妈的,他们当逃兵了!这两个胆小鬼!”黄民生不由得咬牙切齿地骂了起来。李家兄弟的子弹早打光了,可能觉得带着枪逃跑是个累赘,就把枪给扔了。
这两个人是刚分到他班上的新兵,平时总是两人呆在一起,不怎么和旁人说话。他身为班长也不太了解他们,没想到关键时刻他们当了逃兵。

这李家兄弟不是别人,正是和庞玉春的丈夫斗殴致死的那个李大夯的两个堂兄弟。哥哥叫李立春,弟弟叫李立夏。他们那天晚上杀死了庞玉春的丈夫后,因为害怕庞玉春婆家的人报复,连夜逃出了家乡。这一段时间他们一直在到处流窜,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有一次他们去靠近盘龙山的一个村子偷一户人家正在晒着的稻谷时被发觉,仓惶间逃进一座破庙里,被追来的乡亲们堵在了里面。后来农会会长亲自带着一群青壮年冲进去,把他们给抓了起来。他们两个吓得跪下给农会会长磕头,说他们是饿了好几天才不得不去偷谷子的,痛哭流涕地求他饶了他们两兄弟。

那个农会会长正愁着无法完成上面交待下来的扩充红军的任务,就对他们说:如果你们愿意作为咱们村的人去当红军,就放了你们。否则就交给乡亲们,由他们自己处置。李家兄弟知道,若是被交到村民们手里,一顿暴打是肯定免不了的,说不定小命都没了。于是他们忙不迭地点头答应去当红军。

当红军的生活比他们想象的还要艰苦。吃的饭里没有一丁点儿油水,每天还要参加军事训练,修建房屋,种地,等等。他们早就想逃跑了,可是又害怕被抓回来枪毙。这次跟着黄班长出来执行任务,他们觉得是一个机会。

在云凤和黄民生狙击那些团丁时,他们两个就悄悄地离开了那个小树丛,沿着小路往后山跑去。因为不熟悉路,他们花了很长的时间才摸到山下。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

他们慌不择路地奔跑着,没想到山下的那些民团在褚四爷的指挥下已经把各个出路全部封锁了。他们刚走出树林就被守候在那里的十几个团丁抓个正着。他们把李家兄弟用粗麻绳绑着,横拖倒拽地押到了褚副团总的跟前。

再说黄民生和云凤在山上吃了一点随身带的干粮,然后准备过夜的地方。晚上的风很大,凉飕飕的。他们不敢生火,只好找了一个狭窄的石洞,两人一起挤在里面取暖。

半夜里云凤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和小黄班长相恋了。后来师傅庞营长批准他们俩办喜事,有很多人来给新郎新娘贺喜。最后连冯师长也来参加了他们的婚礼。

洞房花烛夜,小黄班长把她抱到了床上,开始脱她的衣服。云凤羞得紧紧地抓住被子,把头埋进里面。任凭小黄班长怎么叫她,她也不出来。到后来小黄钻进被窝里,把她的裤子和裤衩全脱了,用手在她腿上屁股上和两腿之间摸来摸去。她被他摸得很舒服,不顾羞耻地大声呻吟起来。

她听见了小黄脱衣服裤子的声音,知道最重要的那一刻就要来了,心里既害怕又期待。可是等她抬起头来看他时,忽然间小黄的面孔变成了老黄,也就是偷过她乳罩和三角裤的黄德恒。她吓得张嘴想喊却喊不出来,黄德恒两臂张开抱住她赤裸的大腿,用长着硬胡茬子的嘴去亲她的屁股沟。她想用腿踢他,却被他的手按住了动不了。

她两手乱挥,无意中握住了老黄胯间那一根滚烫滚烫的肉棍,吓得她赶紧松开手。这时老黄一把她的身子翻过来,压在她上面,把头埋在她胸前用力亲吻舔允。她被舔得很舒服,只想大声叫出来,原来紧紧绷着的身体也开始放松了。老黄趁虚而入,分开她的两腿,将自己胯下的那根硬邦邦的肉棍直往她的嫩穴里捅了进来。云凤痛得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了过来。

“云凤,云凤!你怎么啦?是不是病了?”

她睁开眼睛,发现天刚亮,小黄班长两臂紧紧地把她搂在胸前,正一脸焦急地盯着她的脸。她想起了梦中的那些羞人的事情,使劲挣开了他的搂抱,爬起来跑出了那个石洞。小黄以为她在生他的气,怪他轻薄了她,急忙追出去向她道歉。

云凤在前面跑,黄民生在后面追,一直追了一里多地才追上。黄民生拉住云凤的衣服道:“云凤姑娘,真对不起,是我不该对你动手动脚的。我是因为害怕你生病了才 …… ”话还没说完,云凤突然回过身来,伸手抱住他的脖子,把嘴贴在了他的脸上。

黄民生只觉得喜从天降,高兴得不知如何是好。他见云凤脸色通红,胸部剧烈地起伏着,嘴巴微张,那模样儿可爱极了。他张开嘴,吻住了她。他从来没有和女人亲近过,更别说接吻了,现在完全是直觉在支配着他的行动。他两手伸进她被汗水湿透了的军装里,拨开阻挡他的乳罩,握住了她的一对奶子。

云凤只觉得浑身酥软,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地上倒去。黄民生跟着她一起倒在了厚厚的草丛里,两手依然抓住她的奶子不愿松开。慢慢地,他们似乎习惯了这种亲密的姿势,放松了紧绷着的身子。他开始把手伸进她的裤子里抚摸她毛茸茸的下体,一边摸一边用嘴亲吻她的脖子乳头等处。云凤紧闭两眼,嘴里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呻吟。

第4节:叛徒

就在云凤和小黄班长情欲高涨,要迈出重要的那一步之时,远处传来了不合时宜喊声。

“班长,班长!云凤姑娘!”

喊话的人离得还远,可是他们两个是没有任何偷情经验的大姑娘和毛头小伙子,听到喊声他们浑身一激灵,立刻分开两下,从地上爬了起来。两人都是满脸尴尬,好像是真的被人捉了奸一样慌张。

黄民生听出那喊声像是李立夏的声音,心想:这是怎么啦?难道他们没有当逃兵?他转眼看了看红着脸正在低头整理自己的军装的云凤,惋惜,不舍,还有烦躁的情绪一齐涌上他的心头。此时此刻的他真希望李家兄弟是逃兵,而且逃得越远越好。

黄民生到底是当班长的,有些主意。他拉着云凤的手向喊声的方向跑去,一边跑一边观察,看周围有没有敌人。这种时候还是小心一点儿的好。

到了跟前,他们躲在一颗大树后面察看了一下,发现只有李立夏一个人站在一个土坡旁边,黄民生这才走出去跟他见面。

“李立夏,你搞的什么鬼?怎么不听命令自己跑啦?居然把枪都扔了。你哥呢?”他拉下脸来对他吼道。

“班长,你可别冤枉我们啊。我们是下山给你们找吃的去了,枪里没子弹,带着也没用。我们好不容易才跟一个老乡弄到了半罐子剩饭。你看!”李立春手里果然提着一个瓦罐,里面装了一些糙米饭。

“我哥下山时摔伤了腿,还在山底下歇着呢。”李立夏接着道。

黄民生见他给弄来了白米饭,心里的气消了不少。他们两个毕竟是新兵,虽然违反了纪律,但是也不能处罚得太重。以后多加管教就是了。

李立夏把瓦罐递给黄民生让他吃饭,说他自己在老乡家里已经吃过了。黄民生的肚子确实饿了。昨天他和云凤都只吃了随身带的一点儿干粮,根本没吃饱。他接过瓦罐递给云凤,示意她先吃。

云凤正想着她和小黄班长刚才的暧昧事儿,看见他递过来的白米饭和他眼里掩饰不住的柔情蜜意,她的心咚咚直跳。她忽然发觉得李立夏在盯着她看,他似乎觉察到了她和黄民生之间的不正常,她越发心虚了。黄民生正把装饭的瓦罐往她怀里塞,她忽然推开他的手,扭身往远处跑去。

黄民生有些莫名其妙,见云凤跑远了,只好自己一个人先吃。他正吃着,李立夏突然发难,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往他头上砸去。黄民生头一偏,石头砸在他的肩膀上,立刻传来一阵剧痛。李立夏趁机挥拳猛击。黄民生来不及躲避,那一拳正打在脸上。他被打得两眼直冒金星。

李立夏比他哥李立春矮了半个头,可是他胆子大,力气也很大。黄民生被打得晕头转向,还没来得及出声警告远处的云凤,就被从树林后窜出来的李立春和另外四个团丁给按在地上,用麻绳紧紧地绑了起来。他的嘴也被他们用破布给塞住了。

原来李立春李立夏被民团捉住以后,褚四爷亲自来审问。当他得知山上只剩下一男一女两名红军战士时,就打定主意要将他们生擒活捉。特别是那个年轻的女赤匪,一定不能让她逃出自己的手心。他原来很恨那个打伤他的女赤匪。后来他得知她是个哑巴后,心里对她生出了一种特殊的感情。这是因为褚四爷是一个私生子,他的生母就是一个哑巴。

褚四爷手下的那些团丁们已经被云凤的枪法吓坏了,无论如何都不敢上山去捉她。褚四爷看着李立春和李立夏,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一个办法。他吩咐自己的四个徒弟用枪押着他们两人上山,让李立夏出面去把云凤和那个班长给哄骗出来,找机会突然出手制服他们。他自己带着其他人在山下接应。

他告诉李立夏,要是他不肯合作,就会把他和他哥都绑在数丈高的竹竿上点天灯,也就是浑身浸了油之后点火烧死。如果他能够戴罪立功,抓住云凤姑娘和黄班长,那就不再追究他们哥俩参加赤匪的事情,还要奖给他们每人十块大洋。

褚四爷看得出来,李立夏虽然是弟弟,却是个有胆量的人。他哥哥看起来比较猥琐胆小,干这种事依靠他肯定不行。李立夏是个聪明人,他知道黄班长和云凤被这一百多人围在山上是不可能突围逃走的。他只好答应了按褚四爷的计策行事。

褚四爷吩咐他的四个徒弟,说别的都不要紧,一定要活捉那个云凤姑娘,而且不准伤了她。这四个人商量好了,只等黄班长和云凤一出来,马上一拥而上抓住他们。他们还暗地里打算,要逼迫李立春和李立夏把四爷答应赏给他们的大洋拿出来平分,不行就抢他们的。

没想到云凤因为害羞一个人先跑了,现在他们只抓住一个黄班长,褚四爷知道了一定会臭骂他们一顿的。他们中年纪稍大的那个叫王麻子,是褚四爷的大徒弟,算是个有点儿心眼的人。他吩咐一个师弟和李立春留下来看守黄民生,他自己带着另外两个师弟和李立夏去抓云凤。他还准备用老法子,让李立夏打头阵去把她先哄骗出来,然后出手抓住她,实在不行就干脆开枪把她打死。听李家兄弟说,那女娃子练过武,枪法百发百中。他们可不想为了抓她丢了自己的性命,即使褚四爷责骂他们也顾不得了。

“云凤姑娘,云凤姑娘!黄班长让我叫你,我们已经找到了娘子军第二连的人了,要去跟她们会合了!”李立夏在前面一边走,一边扯着嗓子喊。王麻子带着另外两个团丁端着枪跟在他后面二十多步远的地方,隐藏在树后面。只等云凤上钩自己走出来,他们再一齐上,就像刚才抓黄民生那样。

可是李立夏喊了半天,嗓子都喊哑了,还是不见云凤的踪影。其实云凤早就看见他了,不但看见了他,还看见了后面鬼鬼祟祟地跟着的王麻子和两个团丁。因为她正爬在一颗高高的大树上,他们都没有主意到她。

她还在慈念斋当尼姑的时候就喜欢爬树。每当干完活练完武的时候,她总是喜欢一个人爬到大树上看远处的风景。当然,也有很多时候她是在想心事。她是个孤儿,自然很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谁,他们是不是都还活着?

当她在树上听见李立夏喊她时,正准备下来,无意中她向四周看了一眼,发现了后面的王麻子等三人,她立刻知道情况不妙。李立夏和他哥肯定叛变投敌了,是带着团丁来抓她和黄班长的。黄班长这时恐怕已经落到他们手里了。

王麻子等了半天不见云凤出来,心里很不耐烦。突然“砰”的一声枪响,他身边的那个团丁胸口冒出一团红花,身子往后栽倒,哼都没哼一声就死了。王麻子吓得“妈呀”叫了一声,急忙连滚带爬地躲到一颗树后面,另外那个团丁也赶快躲进了草丛里。他们两个拉上枪栓,开始漫无目的地乱开枪。

李立夏没有枪,他也跟王麻子他们一起躲在树从后面。他心里开始后悔自己当了叛徒。不过现在已经晚了,他知道红军中对叛徒的处罚最为严厉,何况他还配合民团抓了黄班长。若是被红军抓回去,他们两兄弟只有被枪毙的下场。

这时他又听见“砰”的一枪,那个从树丛后面伸出头来正准备开枪的团丁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他是被击中头部,满脸都是血,那样子真吓人。不过这次李立夏看清楚了,云凤是从一颗大树上开的枪。娘的,那棵树离这里足有五十多步远,她这枪法到底是咋练出来的啊!

王麻子见连着被打死了两个人,吓得都尿裤子了。这时李立夏躬着身子爬了过来,对他说:“那个云凤姑娘她躲在树上,我们只要一露面她就会开枪。不如我们先投降,然后趁她不备时突然动手把她制住。”王麻子早没了主意,只好点头同意。

“云凤姑娘!我们投降了,别开枪。红军是不杀俘虏的!”李立夏和王麻子举着双手从树丛后面站了起来。王麻子把手里的枪放到空地上,好让云凤看见。

他们见云凤没有再开枪,就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二十多步。这下子王麻子看清楚了:云凤确实是躲在对面的那棵大树上。王麻子心想,她下树时应该是没法儿开枪的,要是趁那个时候冲过去,可以把她活捉。

谁知道云凤抱着树干刺溜刺溜几下子,就从两三仗高的树上滑到了地面,别说是跑过去抓她,就算手里拿着枪,连拉开枪栓瞄准的时间都不够。王麻子和李立夏都不禁对她佩服起来。王麻子心想,我的姑奶奶,这么厉害!怪不得连褚四爷都看上她了,非要捉活的。

云凤端着枪指向他们两个,示意他们转过身去,蹲在地上。然后她扯了些青藤把他们的手绑在背后。她又去把王麻子和那两个死了的团丁的子弹都收集起来,多余的三支枪都藏在草丛里,做好了记号。她现在想拿走也拿不动,何况还要看着两个俘虏。她准备以后再来取这些枪。

第5节:黄班长

李立春和一个姓张的团丁在看守着黄民生。听见山坡那边传来的几声枪响,却不知情况如何,心里七上八下,紧张得不得了。按说褚四爷早该带着其他的团丁山上来接应他们了,可是偏偏没有看见他们也没有听见山下有任何动静。

黄民生已经醒过来了。他痛恨自己太大意了,居然被李立夏这家伙给骗了。幸好他们还没有抓住云凤姑娘。想到此,他不禁替她担心起来。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他该怎么向庞营长交待啊?这种时候他早把搞女人的念头抛到了九霄云外。

三个人各自怀着忐忑的心情终于等来了王麻子和李立夏,还有云凤。他们正一起向这边走来。和李立春一起的那个姓张的团丁名叫张书勤,他和王麻子都是跟随褚四爷时间最久最受他信任的人。别看他取了个斯文的名字,却是个心狠手辣的家伙。

张书勤看着从远处走近的王麻子等三人,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因为他们中只有云凤一人背着枪,王麻子和李立夏都是背着手,似乎是双手被绑在身后。再加上刚才的那几声枪响,他马上明白过来了:云凤不但干掉了另外两个团丁,还俘虏了王麻子和李立夏!这么年轻的一个姑娘,她是怎么做到的?

张书勤吓得冷汗直流。他立刻叫上李立春,两人一起把绑着的黄民生拖过来,挡在前面,拿枪顶在他的后背。然后拉上枪栓对云凤喊道:“不要过来!再往前走一步我就一枪崩了这个姓黄的!”

云凤心里打算用手里的这两个俘虏把黄民生给换回来。但是她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心里根本没有什么好主意。更为糟糕的是,因为她不能说话,无法命令王麻子和李立夏按照她的指示行事。这么复杂的事情,即使在地上写字也难以表达清楚,何况王麻子和李立夏都是大老粗,识不了几个字。

他们三个停了下来。对面的那个叫张书勤的团丁还在大喊大叫,可能他忘了云凤是哑巴,不可能回答他这回事儿。王麻子和李立夏也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最后还是李立夏聪明一点儿,他问云凤道:“姑娘,你是不是打算用我们两个把黄班长换回来?”

云凤点了点头。依她现在的情况,能救出黄民生就很不错了,除非她把这几个敌人全杀光。她枪法好,杀光这几个人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是那样做的话就很难保证小黄班长的安全了。李立夏正要把她的意思向对面的张书勤解释,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事情出在黄民生身上。他因为李家兄弟的叛变而被敌人抓住,憋了一肚子的火。刚才的那几声枪响,他以为云凤像他一样上了李立夏的当,被他们哄骗出来打死了,心里难受得很。现在他虽然知道云凤没死,反倒活捉了王麻子和李立夏,但是这并不能减轻他的悔恨和愧疚。正相反,他更加渴望能靠自己的力量战胜敌人,而不是成为云凤的累赘。

刚才他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准备突然发难,把张书勤手里的枪抢过来。那根捆绑他的麻绳不怎么结实,已经被他挣断了,张书勤和李立春两个却没有主意到。云凤的枪法让他们紧张得浑身发抖,生怕哪里飞来一颗子弹要了自己的命。

黄民生见有机可乘,猛地用头向端着枪的张书勤撞去,将他撞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然后他抓住那把枪试图把它夺回来,张书勤却死也不肯放手。因为距离较远,云凤这边的三个人都没有看清楚这边的动静,李立夏还在那里大声地向张书勤说着双方交换俘虏的事情。

不过十几秒钟的的时间,这场生死搏斗已经分出来胜负。黄民生抱住张书勤在地上滚来滚去,却没法把枪夺过来。他急了,张嘴一口咬在张书勤的耳朵上,硬是将他左边的耳朵咬下来一半。张书勤痛得大叫一声,他手里的枪也走了火,“砰”,清脆的枪声在山谷中回荡着。

这一枪把呆在一旁的李立春惊醒了。要是黄班长赢了,第一件事肯定是枪毙他和他弟弟李立夏。想到此,他急忙从地上搬起一块大石头,往正在和王麻子搏斗的黄民生的后脑勺砸去。这一砸不但让黄民生立刻失去了知觉,那块石头还顺带着砸中了张书勤,把他也给砸昏过去了。

王麻子和李立夏听到枪声,知道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最后关头了。王麻子立刻挣断捆绑着他双手的青藤,猛地扑向云凤,紧紧地抱住她的腰,要把她摔倒在地。李立夏离的稍微远一点儿,他也扯掉青藤,开始动作了。可是还没等他冲到跟前,就见一柄利刃飞来,插进了他的胸堂。

原来云凤被张书勤抱住腰以后,迅速地拔出身上藏的一柄飞刀向李立夏射去。她早就看出李立夏是这几个人中最有本事的,而且他的头脑冷静,极不好对付。一路上她都在提防他。她知道自己用来绑他们的手的青藤不够结实,随时会被他们挣脱,只是她也没有其他的好办法。

王麻子到底是个男人,有把子力气。他一边把云凤压在身下,一边大喊李立夏过来帮他。他还不知道李立夏已经中了云凤的飞刀,正倒在地上抽搐着。不过云凤一时也没有办法脱身。两人抱成一团互相撕扯,僵持了一阵子。

他看着云凤满头大汗地在他怀中挣扎着,不禁得意起来:这个小娘们也不过如此嘛。他顿时来了一股邪劲儿,伸开两手往她身上敏感的地方乱抓乱摸。云凤穿着红色娘子军的第二套军服,身上露出的地方很多,被他占尽了便宜。

不过云凤一点儿也没有在意这些,只是拼命地又抓又踢又咬,想从他的搂抱中脱出身来。后来她终于一拳打在王麻子的太阳穴上,使得他暂时晕了一会儿,她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她的枪一直抓在手里没有松开过。只听得“哗啦”一声,她拉上了枪栓,对准了刚从地上爬起来的王麻子。

王麻子似乎变傻了,他似乎一点儿都不在乎那个黑洞洞的枪口,而是两眼直瞪着几步开外的云凤,看呆了。他两只手上都抓着破布,那是刚才云凤身上撕下来的,她军服的裤子和里面穿的三角裤都被撕破了!

云凤却一点儿都没有主意到她自己现在的形象:她的上身只剩几两根破布条挂在脖子和肩膀上,乳罩不知掉到哪儿去了,白花花的两个奶子全露在外面。她的下身光溜溜的什么也没有,两条的大腿上肌肉鼓鼓的,胯间有些黑毛。不是很密,能隐隐约约地看到她粉嫩的阴唇。

这些都不算什么。这个王麻子平时也搞过不少女人,其中甚至有比云凤还要漂亮的。只是云凤在红军里不论刮风下雨还是烈日当头,从来没有停止过训练。她原本洁白的皮肤被晒得黑红黑红的,只有乳房附近和胯下的那一片受到乳罩和三角裤的保护,皮肤依旧是洁白的,猛一看像是穿着白色的乳罩和三角裤!

王麻子哪里见过这个?他傻傻地看着她的身体,张开嘴大声喘息着。他的鸡巴也硬得直挺挺的,直到一颗飞速而来的子弹穿透了他的眉心。

杀了王麻子后,云凤飞快地检查了一下手里的枪,也顾不得再穿衣服裤子,光着屁股就往前跑去。她急着去救她的小黄班长。她的军服早就被王麻子撕成碎布条,想穿也穿不成了。

这一边李立春刚刚把黄民生和张书勤砸晕过去,呆了一会儿,才想起去把张书勤的枪拾起来。这时云凤已经跑近了,她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况,举枪瞄准了李立春。两人隔着大约二十多步,互相拿枪对着对方。

李立春突然想起,凭自己的枪法怎么能打得过眼前的这个女神枪手?他赶紧把枪往地上一扔,想要举手投降。这时云凤的枪响了,子弹准确地打在李立春的胸脯上。她因为是哑巴,没法喊话让对方缴枪投降。她见李立春的手动了,以为他要开枪,这才扣动了扳机。

张书勤被枪声惊醒了。他挣开眼睛,摸了摸自己的前额。那里肿起来一个大包,是李立春用石头砸黄民生时砸到他的。下一刻他看见的是女人的赤裸裸的两条腿,就站在自己的身旁。那女人的腿很结实,她,…… 她竟然没有穿裤子!躺在地上的张书勤眼睛一抬就能够看见她屁股缝和阴唇。他赶紧揉了揉眼睛想看得更清楚一些,却被一个枪托从上往下狠狠地捣在头上,又一次被砸晕了。

云凤见黄班长满脸是血昏倒在地上,心里急得不得了。其实他脸上的血都是张书勤的,他咬掉了张书勤的半只耳朵。他自己的伤也很重,不过不在脸上,而在后脑。那里被李立春用石头砸了一下,造成了颅内出血,只是从外面看不出来。

云凤把他抱到一条小溪边,用清水给他洗了洗脸。她检查了一下他的身体,没有发现较为严重伤痕。这时黄民生慢慢地醒了过来。云凤这才发现自己几乎是赤身裸体地把一个年轻男人抱在怀里,不由得满脸通红,可是她又实在不想松开抱着他的手。经过早上的旖旎和白天的这一场生死搏斗,她早已把这个年轻的小伙子当成是自己的男人了。

“云凤姑娘,你,你真美 …… ”黄民生看着云凤的脸说到。云凤害羞地把头转向一旁,不敢看他。此时她正把他抱在胸前,她挺立着的乳头离他的嘴只有一寸远。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到自己的胸前有些异样,低头一看,发现黄民生正吃力的伸出舌头去舔她的奶子。

她的脸马上红到了脖子根。不过她没有躲开,而是向前凑了凑,把乳头塞进了黄民生的嘴里。黄民生开始用力地吸允着她的奶头,她舒服得想大叫出来。可惜她只能发出“嗯嗯”的声音,跟蚊子叫差不多。受师叔和庞营长潜移默化的影响,年轻的云凤对男女之爱一点儿也不排斥,心里反而很向往。

她的眼睛瞟向黄班长的下身,那里裤子底下鼓着神秘的一团。她感到黄民生的心跳在加剧,她自己的呼吸也急促起来。她慢慢地把手伸进黄民生的裤裆里,摸到了热乎乎直挺挺的一根肉棍。她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满脸都是既害羞又渴望的神情。她决定要为他做些什么。

她把黄民生放倒在地上,然后扒下他的裤子,一蹁腿跨骑在他身上。小黄班长兴奋得要命,嘴里忍不住发出“嗷嗷”的叫声。云凤见过师傅庞营长和她师叔做爱,她学着样子骑在黄民生身上,闭上眼睛前后摆动,用自己的阴部不停地摩擦着他的那根肉棍。不一会儿,她胯下变得潮湿了,她加剧了动作。黄民生伸手搂住她的腰,把嘴贴在她的奶子上,不停地舔允着。

忽然,他“啊”地一声大叫,全身绷得紧紧的,手指像是要掐进她的肉里面去。云凤感觉到一股热乎乎的东西从他的肉棍里喷了出来,将她的阴部和屁股沟还有整个大腿内侧都弄得黏乎乎的。

再看黄民生,他的脸色慢慢地变得灰白,跟死人一样。不过他眼睛里却带着感激和幸福,他的嘴吃力地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云凤把耳朵贴近他的嘴,听见他轻声说道:“谢谢你,云 …… 云凤姑娘。你要多保重,我 …… 我去了 …… ”

云凤急了。她抓住他的身体不停地摇晃,嘴里“咿呀哇啦”地叫着。她的眼泪哗哗地洒在他的脸上,可是黄班长已经看不见听不见了。他的头一偏,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28第6节:洞房

云凤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埋葬了她心爱的黄班长。她把李家兄弟和那几个团丁的尸体拖到悬崖边扔了下去,她实在没有力气再挖坑了。这时天已经黑了,她靠在一颗大树下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天晚上她在不停地做梦,在梦里她和许多男人亲热,一会儿是小黄班长,一会儿是他叔叔黄德恒,甚至还有她的师叔庞小虎。她从一个男人怀里滚进另一个男人怀里,不顾羞耻的大声呻吟着。清晨醒来时,她发现自己的胯下和大腿上湿成一片,跟刚刚撒了一泡尿一样。

直到现在她才开始想接下来她该怎么办。她想起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为什么山底下那些团丁们没有再派人上来抓她?还有,红色娘子军第二连现在怎么样了,她们突围了没有?她肚子饿的咕咕叫,必须先下山弄些吃的填填肚子,然后再想法去找她们。

她拖着疲惫身体往山下走去。一路上她极为小心,生怕被突然跳出来的民团团丁逮住。她身上穿着的是从那几个死了的团丁身上剥下来的男人的衣服,背上也没有背枪。因为她发现,剩下的几颗子弹受了潮,打不响了。再说她准备装成普通百姓去山下的村庄里找吃的,带着枪去肯定会惊动许多人的。

一直走到山下那个村子的村口,她都没有看见一个团丁,也没有看见其他的老百姓。她看见不远处有一块红薯地,就跑过去挖红薯吃。可是现在早过了收获的季节,这块地已经被人挖过了,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挖出来几根残留的拇指粗的红薯根儿。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拿着那几条红薯根来到溪水边稍微洗了洗,就塞进嘴里大嚼了起来。

“你是哪来的叫花子,竟敢到咱们村的地里来偷红薯吃?”云凤回头一看,见身后站着一个四十来岁的农妇。她长着一张消瘦的脸,尖尖的下巴,高高的颧骨,嗓音又高又尖。

云凤被吓得噎住了,弯着腰咳嗽起来。同时她心里也生出了愧疚:在红军里,偷老乡的东西吃是违反纪律,是要关禁闭的。当然,她并不是傻子,不会因为这一条纪律而活活地饿死自己。但是被人当场抓住总不是好事,她的脸红了,忘了自己是哑巴,张嘴“咿咿呀呀”地想解释可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是个哑巴?”那农妇很精明,马上就看出了问题。她打量了一下云凤那身脏兮兮的男人衣服,接着问道:“你是从家里跑出来的吧?”云凤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那农妇的嘴角飞快地掠过一丝狡桀的笑意。她走近前来,拍了拍云凤的背,又捏了捏她的胳膊,然后用尽量和蔼的语气对云凤道:“可怜的孩子。我夫家姓周,这个村里的人都叫我周二娘。你跟我回家吧,我会给你饭吃的。”

她见云凤没有动,就拉着她的胳膊催促道:“还不快跟我走。要不等下被别人撞见了,会把你当小偷吊起来打的。”说完拽住她就往村里走去。

云凤心想,跟她回去也好。这个农妇一看就是个嘴闲不住的人,必定会和村里的其他人闲聊,她可以趁机听听情况,比如那些团丁都到哪儿去了,还有红军姐妹们突围没有,她们当中有没有被敌人抓住的。作为一个哑巴,她想要知道什么事情只能听旁人说。幸亏她耳朵不聋,不然的话就更难了。

就这样她被这个农妇领进了村子。

一路上碰见了几个同村的人,他们果然聊起了有关红色子军的事情。听那些人说,那些女红军被五百多人的民团包围了,已经快弹尽粮绝了。不料又来了一小股红军袭击民团的背后,把他们打了个措手不及,就连带队的副团总褚四爷都受了伤。被围的那些女红军趁机突围,褚四爷已经带人追出去了。

云凤这才知道为什么山下包围她和黄班长的那些民团都不见了,原来是追赶突围的红色娘子军去了。看来自己的支援行动确实给第二连的姐妹们帮上了忙,要不她们可能就会束手就擒了。但愿她们能够全部顺利地突围才好。

那些老乡们问起云凤是谁,周二娘说这是她为儿子新买回来的哑巴媳妇,花了她五块大洋呢。他们嘻嘻哈哈地要她摆酒请客,也没有再多过问别的。云凤这会儿不愿惹人注意,只是跟着周二娘后面,低着头一声不吭。她脸上满是泥土,身上穿着男人的衣服,既不合身又脏,没有人能看出她是一个浑身充满活力的青春少女。

到了周二娘家里,她果然端出一大碗掺着许多红薯丝的糙米饭来给云凤吃。她嘱咐云凤不要乱跑,然后就拽上门自己出去了。中午时分她又回来了,还领回来一个年近三十的铁塔一般的大汉。

她对云凤说,那汉子是她的亲生儿子,叫黑牛,她要云凤今晚就跟他成亲。她是个寡妇,丈夫死了十多年了。她说从年初她就开始张罗给儿子娶媳妇,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媳妇。她说她第一眼看见云凤就觉得她很合适,配她儿子最好了。

云凤大吃一惊,原来这个周二娘真的要自己给当她的儿媳妇,她还以为早先她是在糊弄那些同村的熟人呢。她抬头看了黑牛一眼,见他是个普通的庄稼汉,他的皮肤黑黑的,块头很大,模样长得很一般,一看就是个不识字的粗人。不过他的眼神里却也透露出一种乡下人特有的粗野和顽劣。

云凤暗恋过自己的师叔庞小虎,那可是个远近闻名的小神童。这两天她又跟小黄班长有了肉体和感情上纠缠。黄民生别的不说,长相可比黑牛英俊多了。此时的云凤当然看不上黑牛这种人,她站起身来坚决地摇了摇头。

谁知周二娘见了,立刻横眉竖目地骂她忘恩负义,不知好歹。她说自己好心救了个快饿死的女孩,想让她留在家里过好日子,她竟然不领情,等等。到后来,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大哭起来,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云凤瞥见她给儿子使眼色,黑牛悄悄地站起身来,堵住了门,显然是要防止她逃走。她虽是个哑巴,却是个机灵人,知道再不走就危险了。

这时云凤身上还藏着一把飞刀。可是她拿不定主意该不该使用它。在这种情况下要出手就必须一击而中其要害,不然这屋子里不够宽敞,她武功再好也发挥不出来,对上黑牛那么壮实的大汉肯定会吃亏。再说这个周二娘也绝不是盏省油的灯。

对付黑牛的最保险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用飞刀射他的眼睛或者喉咙,可是她心里觉得有些下不去手。毕竟周二娘把她领回家里,还给她吃了一顿饱饭。她怎么可以狠心要了她儿子的命?

再说要是惊动了左邻右舍都来抓她,那可就麻烦了。她虽然是在尼姑庵长大的,却也懂得一些人情世故。她知道乡下人一般都是帮亲不帮理的,一个外来的女人哪怕是再可怜,也极少会有本地人站出来为她主持公道的。

周二娘见她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又开始“好言”劝她:“傻妹子啊,嫁给我家黑牛当媳妇有什么不好?他力气大能干活,你以后不管怎么样都有饭吃。你一个哑巴,难道还指望能嫁到有钱人家里去不成?”

停了一会儿,她又露出本来面目,威胁云凤道:“刚才我出去找黑牛,听村里人说了,褚副团总已经在附近的山上抓到了二十多个女赤匪,明天就会带回到村里来。族长派我去给他们做饭,乡亲们也都要去看热闹。听说褚副团总可能会把那些女赤匪交给手下的弟兄们打排枪,让他们都尝尝女人的味道。你要是不听话,我就说你也是个女赤匪,叫乡亲们来把你给绑了,明天送给褚副团总去!你想想吧,褚副团总手下有好几百人呢。要是他们一个个地轮流来搞你,你还能指望活下来吗?到那时候,就算你哭着喊着要嫁给我家黑牛,我们也不会要你了!”

周二娘嘴里的“打排枪”,就是轮奸的意思。不过云凤似乎没有注意到她话里的威胁,而是听到了其他的重要信息:有二十多个红色娘子军的姐妹被敌人活捉了,明天就要押回村里来。

云凤虽然参军时间不长,但是她对红色娘子军的感情极深。她心想:“我现在不能一走了之,不能不管那些被俘的姐妹们。我要留下来营救她们。为了达到这个目的,哪怕是陪黑牛这个蠢汉睡一觉也是值得的。”下定了决心之后,她重新坐了下来。她终究是太年轻,把成亲的事想得太简单了。

周二娘见她这样子知道她心里默许了,立刻眉开眼笑地张罗起来。她在村里一贯以精明称著,从来不干吃亏的事儿。这个哑巴姑娘的身上她已经摸过了,肉很结实,身体好得很,娶过来后不但能给她生孙子,还能下地干重活!最让她开心的是,这个媳妇可以说是捡来的,她一文钱没花!

黑牛也乐得张嘴呵呵直笑。云凤在周二娘这里已经洗过了脸,虽然身上的衣服破旧且不合身,但是可以看出来她的身体很健康,容貌也蛮过得去的。小心谨慎的周二娘拉过儿子悄悄地叮嘱他,要他呆在家里看好这个媳妇,千万不要让煮熟的鸭子飞走了。说完她就急匆匆地出门办事去了。

乡下人办事的效率还是很高的。不到天黑时分,周二娘就带着左邻右舍的一大群媳妇大娘们来了。她们杀鸡的杀鸡,烧水的烧水,贴红纸的贴红纸,唧唧咋咋地忙得不亦乐乎。她们从周二娘嘴里知道了新媳妇是哑巴,围着云凤打量她,议论纷纷,还有的在她身上摸来摸去,却没有人来跟她说话。周二娘的小姑和另一个亲戚把云凤连拉带拖弄进屋里,先给她洗了一个澡,又给她换上了大红的新娘衣服。

接下来就是拜天地了。来了满屋子的人,不过大家都不太注重那些仪式,而是集中关注着新娘子,说什么的都有。周二娘的小姑和另一个女人不停地夸新娘子的奶子怎么圆,屁股上怎么有肉,胳膊大腿又怎么有劲儿,将来一定是个既能干活又能生孩子的好手。周二娘在一旁乐得合不拢嘴。

云凤拜完天地后,被几个老娘儿们支使来支使去,不停地给长辈们磕头敬酒,期间也被在场的那些男人们趁乱吃了不少豆腐。有人摸她的奶子,有人掐她的屁股,她都浑身麻木了,好像根本没有觉察到。

终于等到入洞房的时刻了。她被那些来贺喜闹洞房的人灌了不少酒,站都站不稳了,是黑牛把她抱进洞房里去的。他本来还在和一帮同村的年轻人喝酒,周二娘揪着耳朵将儿子从酒席上拉了出来,说:“赶紧给老娘去洞房,狠狠地肏你媳妇,先给我生出一个孙子来再说!”席上的人全都哈哈大笑起来。

云凤缺乏经验,她虽然知道第一次和男人搞会很痛,可是没想到会这么痛。黄民生临死前和她的那一番亲热后,让她误以为自己已经有经验了,其实小黄班长的鸡巴还没能进到该去的地方呢。这个黑牛是一条不折不扣的蛮牛,一点儿也不懂温柔,给云凤吃尽了苦头。

黑牛以前只搞过一个女人,那是邻村一个比他母亲还大了一岁的寡妇。那女人是个破鞋,越是粗鲁的男人她越喜欢。他还以为女人都是这样呢。他刚进洞房就把哑巴媳妇提起来往床上一丢,然后用长满老茧的手三下五除二脱光了她全身的衣服。

云凤用手挡住脸不去看他。他也不管那么多,脱了裤子后,先上来用力捏了捏她的奶子,然后分开她的两腿,挺着粗黑的鸡巴往她那个地方用力捅去。云凤的下体撕裂般地疼痛,“啊”地叫出了声,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叫出这么大的声音。

窗外传来一阵哄笑声,是那些在外面听房的人发出的。他们似乎比当新郎的还要兴奋,洞房里传出的动静越大他们越是来劲儿,不停地呼喊,像是在看一场大戏。

黑牛好像是受到了外面的人的鼓舞,他根本不顾云凤是否受得了,用自己强壮的身体像打夯一样连续出击。云凤早已痛得泪流满面,她不想出声,更不想听到窗外那些讨厌的哄笑声,可是这个黑牛实在是太蛮了,云凤越是咬着牙不出声,他肏她肏得越狠,最后她什么也不顾了,张嘴大叫起来。可是她发不出多大的声音,外面人还在兴高采烈地喝酒,根本没注意到她的哭喊。

等到黑牛终于在她身体里一泄如注,瘫倒在床上时,她浑身酸痛,下面被肏肿了,当然也流了不少血,感觉像是要死过去一样。她喉咙里有一股血腥味,可能是真的把嗓子喊破了。她想喝口水,可是没有力气挣扎起来,只能瘫在床上,渐渐地,她在黑牛雷鸣般的鼾声中睡着了。

这个黑牛不知是吃什么长大的,身体强壮得不得了。她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又被他拖起来折腾了一遍。这一次比第一次更惨,她还是在拼命地喊着,可是她的嗓子已经完全哑了,连她自己都听不见了。

第二天她病了,浑身无力,喉咙里像是着了火一样难受。她除了上茅房外没出过洞房,吃饭喝水都是婆婆周二娘送进屋里来的,那带血的床单也是她进来换的。还好,黑牛被他娘赶去地里干活去了,没有再来纠缠她。

云凤休息了几乎一整天,感觉好多了。到了晚上,她丈夫黑牛又来了。她吓得往墙角里躲,结果当然还是被他揪出来,扒光衣裤狠狠地肏了一通。这一晚她一共被他肏了三次。最后面那一次她好像不是那么痛了,居然还配合着黑牛的节凑一起动了起来。她胯下流出来的淫水把整个床都湿透了。不知怎么的,她看黑牛的模样好像也顺眼了些。

第7节:营救

云凤不能说话,无法向别人打听那些被俘虏的女红军们,不过她还是从周二娘那里间接的听到了不少情况。这两天周二娘白天都去给那些住在村里的民团做饭,能挣几个小钱。是族长指派她去的,因为她和族长是远亲。她走后,家里劈柴烧火,挑水做饭洗衣服这些事全都落在了云凤的头上。周家虽然不缺吃的,但是也绝不会白白地“养活”一个不干活的儿媳妇的。

晚上回来后,周二娘端着碗一边吃饭,一边跟来她家串门的那些街坊邻居们闲扯,说了许多她白天看见的听见的有关那些女赤匪的情况。

据她说,她们中有几个人的要害部位受了枪伤,惨叫了几乎一整天,后来就死了,被团丁们用破草席裹着抬走,扔到村外的乱坟岗子里了。剩下的还有十八个女赤匪,全都被关在族长周老爷家的大院里的牲口棚子里面,由二十多个团丁日夜看守着,谁也不能接近那个地方。为了防止她们逃跑,团丁们不给她们穿衣服,每天只给她们每人吃一小碗稀饭。

云凤听了,暗自在一旁为受难的姐妹们流泪难过。好在大家谁也没有注意到她。

有个女人好奇地问周二娘:“那些女赤匪长得漂亮不?有没有被那些团丁给糟蹋啊?”其他的几个女人也来了兴趣,开始七嘴八舌地问起这方面的情况。

周二娘答道:“褚副团总说了,这些女赤匪很重要,每一个人至少值十块大洋。因此他下了严令,谁也不能去碰她们。不然褚副团总手下那么多人,这十几个女人根本就不够分的。”

女人们纷纷附和,说那是那是,若没有褚副团总管着,那帮家伙恐怕会把她们连骨头一起给吞了。一个男人说:“要是我有十块大洋该多好啊,可以去县城的妓院里,专挑长得俊的婊子,随便搞!”他的话立刻招来女人们的一阵喝骂。

周二娘接着道:“还别说,女赤匪中还真有一个长得像天仙一样的。他们不让我走近,只是远远地瞄了她一眼。那脸蛋儿,那身段儿,简直比戏里面的貂蝉还美。不,应该说是比穆桂英还美。听站岗的团丁说,那女的是个连长,打仗时拿着驳壳枪可威风了,至少有三个团丁是死在她的枪下呢。”

啊?梁连长她也被俘啦?云凤听了大吃一惊。梁红梅和庞营长是老搭档,也是最好的姐妹。她和云凤相处的时间虽然很短,但是她对云凤极好。梁红梅能文能武,云凤心里对她崇拜得不得了。她暗自发誓,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一定要把梁连长和姐妹们救出来。

周二娘吃完了饭,那些女人还没走,还在兴致勃勃地听她闲扯:“咱们的族长周老爷也真是的,牙都快掉完了还想着风流事儿。今天我看见他偷偷地给站岗的那两个团丁每人手里塞了几块大洋,然后就被他们放进那个关着女赤匪们的牲口棚里去了。那里面可全都是光屁股的女人哪,哈哈 …… ”

一个胖女人说:“周老爷瘦得跟猴儿一样,浑身没有一点儿力气,给他个女人他恐怕也搞不动吧?”另一个女人道:“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让他来搞过?”两个女人立刻嬉笑打骂成一团,其他女人们都在一旁跟着起哄。

那些男人们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儿,似乎在想:“这种好事儿怎么轮不到我呢?”

云凤一想到她敬爱的梁连长可能会被人奸污凌辱,心里就难受得要命。她急着去救姐妹们,心里直盼着早些天黑。好不容易等到了天黑,那些来闲聊的邻居们都走了。云凤急急忙忙收拾好桌上的残羹剩饭,洗好碗筷,为婆婆端来温水洗脚。伺候婆婆睡下后,她自己也去屋后的井边用凉水洗了脸,擦了擦身子。

回到屋里,她看见丈夫黑牛已经脱了衣服,赤条条地躺在床上。他见媳妇进来,急忙放下手里的烟袋,向她伸出两条强壮的胳膊。他胯间耷拉着的粗黑的鸡巴也挺立了起来。云凤这次没有躲避他。她心里有事,只想早些满足了他,于是她自己脱了衣服主动迎了上去。黑牛没有像前两天那么急色了。他用强壮的胳膊托住媳妇的腰,把她举起来抱到床上,然后趴下身子,头埋进她的怀里,用嘴慢慢地吸允着她的乳头。

好像老天爷专门要和云凤作对。她越是心急,那个该死的黑牛就越是拖拖拉拉。弄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他还没有把他的那玩意儿插进她的肉穴。他居然不慌不忙地玩起了花样儿!她赤裸的身体上沾满了他的口水,奶子和屁股被他粗大的手捏来捏去,他还端起油灯,凑近了细看她两腿间,边看边用手拨弄她的阴唇,后来将指头伸了进去搅动。他还坐在她胸脯上,用他的阴囊使劲地摩擦她的奶子。

云凤被他玩得浑身难受,脸涨得通红。可是她下身却像是决了堤似的淫水泛滥,把床上弄湿了一大片。后来还是婆婆周二娘起来上茅房,见儿子媳妇的屋里还亮着灯,气得她在外面边拍门边喊:“黑牛!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灯油可是要花钱买的!”

黑牛倒是很听他娘的话,赶紧吹熄了灯,抱住媳妇的身子,“扑哧”一声将鸡巴对准她的肉穴捅了进去。“我的娘,这么多水儿!”他喉咙里嘀咕了一句,屁股快速地上下耸动起来。

云凤已经习惯了他的大鸡巴,她两手紧紧的搂住他的腰背,脸贴在他胸脯上,身子跟着他的节凑晃动起来。说实话,这时她的身体极为舒服,只是心里很愧疚,觉得对不起正在受苦受难的姐妹们,也对不起死去的小黄班长。她不想看见黑牛那张粗俗的脸,于是闭上眼睛,幻想自己正在和黄民生一起亲热。

后来在她的幻觉里,小黄变成了小师叔庞小虎。他又像那天一样喝醉了酒,云凤正在给他喂水喝。他却抱住她使劲地亲她的嘴,还把她按在床上撕脱她的衣服。她虽然很想和师叔那个,可是却被羞耻心束缚着。她使劲地挣扎,不让他得逞,小虎的妈听到了动静也赶来帮她。没想到,到后来她们两个都被他脱光了衣服!

云凤好想张嘴大喊,可是她的嗓子还是痛得厉害,什么声音都发布出来。她浑身发软,眼睁睁地看着小虎把鸡巴插进了自己的肉穴中。她发现身边躺着小虎的妈,小虎的一只手正在揉捏着他妈胸前的大奶子。那一对奶子又大又白,形状特别好看,她也想伸手去摸一下。这时小虎张嘴含住她的一个乳头,用力吸允起来。

忽然,她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那人是她名义上的师傅,慈念斋的住持静云。静云住持张大了嘴,正吃惊地盯着床上赤裸裸地纠缠在一起的三个人。云凤心里羞愧得要死,同时却又兴奋得到了极点,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完全失去了控制 ……

等到她醒过来时,天已经快亮了。黑牛还在呼啦呼啦地打着鼾,他的一条粗腿伸过来压在她的胸脯上。她急忙从黑牛的身体下钻出来,穿好衣服,一个人悄悄地往族长周老爷的家里摸去。这两天她不是在床上被黑牛肏,就是在干那些数不清的家务活儿,连家门都没出过,更不认识周老爷的家。好在这个村子不大,她听婆婆周二娘说过,村北那座青砖大院就是周老爷的宅院。

那是村子里唯一的一座青砖大院,想错过都不容易。云凤很快就来到了那座院子的外面。这时天才微微亮,大院的门紧闭着,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她沿着院墙边走边查看,不一会儿就发现了墙外的一株大树。那树虽然距离院墙有一丈多远,但是它的枝干粗大,树叶繁茂,其中一根胳膊那么粗的树枝已经伸到了院墙上方。云凤不敢耽搁,纵身往上一跳,抓住树干嗖嗖地爬了上去。

她沿着那根树枝爬到了院墙的上方,她双手抓住树枝往下吊在那里,她的脚已经快碰到墙头了。她两手一松,落到了墙上。她用手扒着墙,把身体放下来,“咚”的一声,她已经站到了院子里面的泥地上。

只听得“汪汪”两声狗叫,一条黄色的影子朝她猛扑过来。云凤手一扬,一柄飞刀像闪电一样扎进了那条黄狗的脖子。那黄狗落到地上,她冲上去飞起一脚。黄狗被被踢中了头,倒在地上不动了。

她四下里观察了一下,见没有什么动静,心里松了一口气。一阵风刮来,她闻到了一股牲口的粪便的气味。她顺着那个方向一看,果然发现了那个关押着她的姐妹们牲口棚子。她甚至能看见了时明时暗的火星,还隐隐约约听见了说话的声音,她猜想那是看守的两个团丁在吸烟闲聊。

她心里明白,要想悄悄地把十八个姐妹都救走是绝不可能的。但是硬拼吧,她手里只有一把飞刀。那把刀她刚从死狗脖子里拔出来的,上面还带着狗血。只凭这把飞刀和自己的拳脚,根本对付不了将近二十来个团丁。她必须弄到一把步枪。

她摸到了离牲口棚不远的一间较大屋子的外面。周二娘说过,那些看守的团丁们晚上就睡在这间屋子里面。她轻轻地推了一下门,推不动,好像是从里面用什么东西顶住了。她从外面能听见里面传出来的鼾声。

她本想踢开门进去夺枪,可是又担心惊醒了里面睡着的团丁。除非他们就把枪放在门边上,她很可能要搏斗一番才能抢到枪。她没有把握一个人对付这么多的男人。她自己倒是不怕,可是如果她赌输了,那梁连长和其他的姐妹们就完全没有希望了。

犹豫了一会儿,云凤还是觉得去对付那两个站岗的团丁保险一些。他们虽然没有睡着,但是只有两个人,若是她抓住时机突然下手,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他们干掉。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悄无声息地沿着墙根往牲口棚那边挪去。经过一间简陋的小土屋时,她发现里面透出了灯光。

她从门缝里往里张望了一下,激动得差一点儿跳了起来。屋子里有泥糊的灶台,水缸,还有锅碗瓢盆和好几捆柴草,看来这是给团丁们烧饭的地方。让云凤激动的是,灶台边上倚着一杆枪,枪上带着刺刀,旁边还放着子弹袋!

云凤马上推开门走了进去,她左手拿起子弹袋准备往肩膀上挂,右手要去去抓那杆长枪。突然她身后响起了问话的声音:“你是谁?到这里来干什么?”云凤下意识地手一松,子弹袋掉在地上。

她回头一看,见是一个高个子团丁。他比云凤的丈夫黑牛几乎高了一个头,三十来岁,一脸的络腮胡子。原来他站岗口渴了,进屋来从水缸里舀水喝,顺便把枪靠在灶台上。喝玩水后他又去屋子后面的墙根里撒了一泡尿,回来时正好看见云凤偷偷地摸进屋去。他以为是来周老爷家偷东西的村民,并没有注意她想要拿靠在灶台边上的枪。周老爷白天还向他们抱怨过,说近来村子里有贼,他晒在外面的谷子被人偷走了不少。

等他走近一看,这贼是个年轻的女人,长得还不难看,身上该凸的地方凸,该翘的地方翘。他不禁色心大起。这几天他整天看着那些光着身子的女赤匪,却又不能动她们,心里早就憋了一肚子的火。现在正好,有一个女贼送上门来了,还是个不错的货色,真好比瞌睡时有人送枕头啊。

他上前一把抱住她的身子,一边用手捏她的奶子,一边对她道:“不要出声,乖乖地听老子的话!等老子快活了,你想拿走什么就拿走什么。”这屋里的木柜里有些柴米油盐,他以为这个女贼就是冲着这些东西来的。

云凤耳朵里听着他的话,心里在琢磨着该怎么办。那团丁见她不吭声,以为她答应了,心中大喜。他一把将她推倒在草堆里,脱了自己的裤子就扑了上去。云凤一边挣扎着一边想办法,她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天马上就要大亮了。

那团丁的人高力气也很大,他一只手把云凤脸朝下按在草堆里,另一只手把她的裤子连同裤衩一起扒了下来,一直扒到脚踝处。刚才一番挣扎,云凤的身上出了些汗,胯下不知怎么也湿润起来。那团丁冷不防从后面一挺身,他的肉棍“扑哧”一声捅进了她肉穴。

云凤顿时觉得浑身一阵舒爽,想大叫出来。这个跟早些时候被黑牛肏时是一样的感觉。可是她心里装着梁连长和其他的姐妹们,现在绝不是享受男人乐趣的时候。她用力咬了一下舌头,疼痛使她一下清醒了过来。她的手在身下的草堆里乱摸,竟然摸到了一把柴刀。

她用腿猛地一蹬,蹬在那个团丁的肚子上,将他蹬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他气得骂了一句:“婊子养的,真不识抬举!”骂完又爬起来向她扑过来。不料被她当头一柴刀,正砍在脸上。他痛得一声惨叫,捂住脸往后倒下。云凤赶紧扑上去朝他的脖子上补了一柴刀。

“曹大个,你他妈的怎么啦?”另一个站岗的团丁听到了响动和叫声,挎着枪往这边屋里走来。走到跟前,见没有人答应,屋门半开着。他马上从肩膀上取下步枪,哗啦一声拉上了枪栓。

他抬起脚来,“咚”的一声踢中门上,将门踢开。这时天已经大亮了,他能看见曹大个仰面倒在地上,满脸是血,一个光着下身的年轻女人正端着曹大个的枪瞄准着他。他吃惊地张嘴“啊”地叫了一声,与此同时“砰”的一声,枪响了。子弹准确地击中了他的眉心。云凤打死这个团丁后,感觉到下身凉嗖嗖的,这才想到把自己的裤子提起来系好。

枪声惊动了许多的人,呼叫声早已响成一片,整个大院里鸡飞狗跳,乱成一团。那些团丁是褚四爷手下的亲信,参加过前两天的战斗,有一些经验。他们飞快地爬起来,穿好衣服拿起枪,从睡觉的那间屋子里冲了出来。

这时云凤已经从厨房里出来,隐藏到一个井台后面。她到现在为止已经杀死了好几个敌人,可以说是一名老战士了,也懂得怎么利用有利的地形。那些团丁们很快就发现了死在厨房里的两个伙伴,立刻大叫起来:“有赤匪,有赤匪!”他们一个个端着枪,紧张地四处搜寻着。

“砰!”一个团丁背部中弹,扑通一声栽倒在院子。其他的人赶紧一边找地方隐蔽,一边开枪,枪声噼里啪啦地响成一片。可是他们都是胡乱开枪,根本没有发现敌人。

“砰!”又一个团丁中弹倒地。“赤匪躲在那边!”终于有人发现了敌人的大致方向,他们全都端起枪来,“啪啪啪”地朝着井台这边打过来。云凤退缩到石头砌的井台后面,没有被打中。不过刚才好险,有一颗子弹几乎是贴着她的头皮飞了过去,她鼻子里闻到了头发烧焦的味道。

现在整个村子里都响起了呼喊声。“赤匪来了!赤匪来了!他们冲进周家大院了去了!”女人孩子们哭的哭,叫的叫,大街上人来畜往,好不热闹。有些胆大不要命的小伙子,竟然往周家大院这边跑,想来看看热闹。不过里面正枪声大作,他们谁也不敢靠近。

突然,周家大院的门开了,从里面冲出来一大群女人。这些女人村民们都不认识,她们中有的穿着奇特的军服,有的穿着花布褂子,有的穿着男人的衣服,还有的上身光溜溜的下身只穿着一条短裤衩。领头的那个女的手里端着一杆长枪,长得极为好看。她带领着这群奇装异服的女人们往村外的树林子里跑去。

“快来看啊,女赤匪逃跑了!她们往村外跑了!”那些看热闹的村民们大呼小叫起来,不过没有人敢上前去阻拦她们。

第8节:女英雄

带队的女人正是红色娘子军第二连连长梁红梅。这次她们被五百多团丁包围在山上,损失很大,牺牲了十多人,包括副连长和一排长。她让二排长带着六十多人突围,她自己和一个班的战士留下来掩护。后来她们弹尽粮绝,让褚四爷的人给追上俘虏了。褚四爷把她们押送到周家大院,和原来被俘的七八个女战士关在一起。他又去搜捕其他漏网的女赤匪去了。陆陆续续又有团丁送来了十几个女俘虏。这两天下来,除了伤重不治牺牲的,连她一起还剩下了十八个被俘的红色娘子军战士。

刚才枪声一响,梁红梅就意识到这是同志们来营救她们了。她给姐妹们使了个眼色,让她们做好准备。她们虽然没有被绑着,可是那些该死的团丁们不给她们穿衣服,她们手里又没有武器,若是就这么赤条条地跑出去,别说是带枪的团丁,就是一群普通的乡民都能把她们给收拾了。

过了一会儿,梁红梅从枪声中判断,来救她们的人肯定不多,不能再这么傻傻地等下去了。其他的团丁们正在外面打得热闹,屋子里只有一个带枪的团丁。梁红梅故意挺着胸脯扭着屁股走到那个团丁面前问他要水喝,趁他的注意力被她赤裸美丽的身体吸引时,另外两个女战士猛地扑上去,抓住了他手里的枪,其他的人七手八脚一齐上,将那个团丁按倒在地上,绑了起来。

她们只找到几套原来的军服,只好把那个团丁的衣服也扒下来穿了,其他没衣服穿的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梁红梅带着她们从屋里出来,这时外面的枪声响成一片,竟没有人注意到这群全裸半裸的女人们。她们穿过周家大院的其他屋子,来到了大院的门口,一路上顺手取了些晾在院子里竹竿上的衣服穿上。那些周家的仆人们看见了,因为梁红梅手里拿着枪,他们都不敢上前阻拦,由着她们打开大门出去了。

再说云凤,她凭着神奇的枪法,一个人将剩下的那十几个团丁压得抬不起头来。他们只能躲在墙角和屋子的后面,抽空子往外打一枪。他们打枪时往往不知道敌人在哪里,因此射出来的子弹没有任何准确性。

过了一会儿,那些胆子大一点儿的都被云凤一枪一个给解决了,院子里的地上东一个西一个躺着七八个被打死的团丁。他们不是胸部就是头部中弹,没有一个还能叫唤的。后来那些团丁们学乖了,他们全都退回那个屋子,缩在里面不再出来了。

云凤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因为她的子弹也打完了。要是那些团丁还在顽抗,她就不得不冒着危险出去从死了的团丁身上搜集子弹。她只有独自一个人,要是挨上一枪那就全完了。

现在好了,她可以从容地收集那些团丁的枪和子弹了。刚才梁红梅她们从牲口棚里跑出来时她看见了,却无法联络她们。一来她是个哑巴,二来她害怕敌人也注意到她们,会向她们开枪。梁红梅自己带着姐妹们悄悄地出了周家大院,这一点正和她的心意。

她收集了所有能找到的子弹,总共有一百多发,还捡了两支比较新的步枪,再多了她也拿不动了。她背着三支枪从容地离开了周家大院,经过厨房时她还用枪指着那个浑身发抖的厨子,用眼神和手势示意他,让他给装了满满一竹篓白米饭。

她走出院子的大门时,那些看热闹的村民们都惊呆了。怎么是个年轻的姑娘?难道刚才院子里的激烈的枪战都是她惹起来的?他们很想上前拦住她问问明白。她一人背着三支枪,手里还提着一大竹篓米饭,走得并不快。

可能是因为刚刚她终结了将近十条人命,脸上还带着一股杀气,那些看热闹的人只是盯着她看,不敢靠近她。直到她已经走远了,才有一个女人如梦初醒般地大叫道:“天哪!她是周二娘给黑牛哥新娶的那个哑巴媳妇!我在周二娘家见过她好几次了!”

出了周家大院,走进一片树林子后,云凤一边四下里张望,一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歇息。她在心里推测:梁连长她们一定还呆在附近的山上,应该不会跑得太远。因为她们衣不敝体,还带着几个伤员,肯定会等候前来营救她们的同志们的接应。当然,她们万万不会想到,她们要等的只是云凤一个人。

过了一会儿,云凤忽然听见前方的山谷里传来了人声,似乎是女人的尖叫声。她赶紧背上枪,加快步伐往那边赶去。三支步枪加上子弹袋和那一竹篓的米饭,总共有四五十多斤重。要不是她常年练武体质特别好,恐怕这会儿连爬都爬不动了。

好不容易跑到了跟前一看,果然是从周家大院里跑出来的红色娘子军的姐妹们。她们被一群乡民们围了起来,却没有看见连长梁红梅。那些姐妹们情绪激动,似乎要扑上去和那些乡民拼命,可是她们手里没有武器,而那些乡民们却拿着扁担和柴刀。他们一个个兴奋得满脸通红,一个光头汉子高声大叫着:“快把这帮女赤匪抓住绑起来!褚副团总说了,抓住一个女赤匪赏五块大洋!”

原来这帮人都是邻村里的庄稼汉。褚四爷这次铁了心要在中央军那里立一大功,他不但自己带着团丁们搜山,还在临近几个村庄放出话来:无论是谁,只要抓住了一个女赤匪就赏五块大洋。那个光头姓孙。他和他兄弟两人,一个外号叫铁头孙,一个外号叫铜头孙。这一群乡民们都是他哥俩召集起来的。

他们有差不多五十人,对付十七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应该是手到擒来。铁头孙一挥手,正准备带着众人一拥而上,就听得“砰”的一声,他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他的后脑中了一枪,白白的脑浆溅了出来。

乡民们吃了一惊,立刻有人大叫起来:“铁头大叔被打死了!铁头大叔被打死了!”紧接着又是“砰”的一声枪响,那个离铁头孙最近的汉子被打中胸部,也是一声不吭就倒在了地上。他的血哗哗地从胸前的那个洞口往外直流。

那些乡民们像是突然清醒了过来,掉转头没命地往山下跑去,顷刻之间就跑得不见了影儿。云凤从一颗大树后面走了出来,迎向那一群饱受苦难的姐妹们。整个红色根据地只有云凤这么一个哑巴女红军,因此其他的红军战士们就算是没有见过她的面也都听说过她。

她们中有一名跟云凤一起当过卫生员的小战士认出了她,她一边叫着“云凤姐姐”一边跑过来抱住她大哭起来。这时三排长陆叶香跑了过来,她一把抓住云凤的手,喘着气说道:“快!快跟我去找梁连长!”

云凤放下装米饭的竹篓,把多余的两支枪给了陆排长和另一名战士,然后跟着她们往山谷的另一面跑去。翻过一个小山头后,没跑多远迎面碰上了一个光头,他背上背着一杆长枪,长得样子跟被云凤打死的那个铁头孙很像。

他刚刚从一个树丛里钻出来,一边走还一边系着裤带。陆排长见了他像是见了杀父的仇人一般,她红着眼,拉上枪栓“砰”地一枪向他打去。可惜她太性急了没瞄准,子弹打偏了。

那光头愣了一下,赶紧弯腰伸手取下背着的枪。还没等他拉枪栓,“砰”的又是一声枪响,他额头上被打了一个洞,血流满面地倒了下去。这一枪是云凤打的。

这时又从那个树丛里稀里哗啦的钻出来五个乡民,他们见了倒在地上的光头,吓得呆在那里,像是被孙猴子使了定身法儿一般。陆叶香挥手对另一个战士下了命令:“给我杀!一个也不留!”

只听得“砰砰砰”地一阵枪响,不一会儿这五个人全都被她们打死了。云凤心里有些奇怪,陆排长这么做等于是滥杀乡民,这明显地是违反红军的纪律的。但是她并没有去阻拦。她想,陆排长肯定有她的理由吧。

这时树丛里传出来一声虚弱的呼唤声:“陆排长,是你吗?”陆排长听了大喜,叫道:“梁连长,你还活着?!”她一边叫着一边和另外那个战士冲进树丛里。云凤也跟了进去。

她们发现梁红梅躺在草地上,她浑身被剥得一丝不挂,洁白的皮肤上有几道很显眼血痕,还有几个地方有大块的淤血。她的脸被打肿了,一只眼睛的眼角处破了皮,流出的血已经凝固了。陆叶香上前抱住她的身体大哭起来:“连长啊,为了我们这些姐妹,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啊!”另一个女战士也跟着哭了起来。

云凤也觉得鼻子发酸,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陆叶香和那个女兵把梁红梅扶了起来,云凤蹲在她面前,她们把梁红梅小心翼翼地放到了云凤的背上。云凤背起梁连长来到一条小溪旁边,为她清洗身体上的伤口。陆叶香也蹲下来给她帮忙,另一名战士持枪在一旁为她们站岗。

梁红梅的下体红肿,一片狼藉,云凤还闻到了一股腥臭的气味。她现在已是过来人,知道梁连长刚才肯定是被那六个乡民拖到树丛里给轮奸了。她忽然想起她自己洞房之夜被黑牛爆肏时的那种痛苦,眼泪哗啦哗啦地直往下淌,溅到了梁红梅赤裸的胸脯上。梁红梅现在精神虚弱,浑身无力,但她还是用手抚摸着云凤的脸安慰她。

过了一会儿,其他的十几个女兵们都找到这里来了。她们一见敬爱的梁连长被折磨成这个样子,都围着她哭了起来。这山谷里一时间哭声动地。

这时陆叶香瞪着眼睛“唰”地站起身来大声喊道:“都别哭了!我们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可能马上就要和敌人战斗。你们除了放哨的,其他的人都给我原地休息待命!”她还吩咐把云凤带来的那一竹篓米饭分给众人吃了,虽然不能吃饱,但是比一直饿着肚子要强多了。

这时梁红梅醒了过来。旁边一名女战士身上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裤子,是早上从周家大院逃出来时顺手牵羊拿来的。她主动把衣服裤子脱下来给梁连长穿好,她自己赤裸着上身,下身只剩下一条窄小的短裤衩。梁红梅伸手拍了拍那个战士的背,以示感谢。那战士用手臂擦了擦眼泪,退下去了。

云凤用手捧了清泉水给梁连长喝,又喂她吃了几口饭,她看起来好多了。陆叶香这才有机会向她报告现在的情况,报告完后又对她说:“连长,你被那几个乡民抓走后,那个光头不守信用,要撕毁诺言抓我们去领赏。多亏云凤同志赶到。她英勇战斗,击毙了两个为首的人,其他的人都被吓跑了,我们大伙儿这才能过来找你。”

梁红梅用吃惊的眼光看着云凤,开口道:“云凤,你过来,我有话问你。今天早上周家大院的营救行动也是你一个人干的吗?”云凤红着脸点了点头,好像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梁红梅挣扎着坐了起来。她一脸严肃地向云凤行了一个军礼,说道:“云凤同志,我代表红色娘子军第二连全体战士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谢。你是我们的大英雄,我一定向上级报告,为你请功!”

说完,她把云凤的头搂进自己怀里,紧紧地抱着她,说道:“孩子,我的好孩子!这些天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云凤想起了自己这几天的经历,还有死去的小黄班长和小周同志,她鼻子一酸,眼泪又流出来了。她从小在尼姑庵长大,每天除了干活就是练武,很少有动感情的时候。除了在梦中见到亲生父母时,她甚至不记得自己在什么时候哭过。她已经从这些女兵们的交谈中,大致了明白了她们被俘之后发生的事情。

不过有些具体的细节,比如梁连长被乡民抓走后受的什么样折磨和凌辱,大家并不是十分清楚。现在铜头孙和那五个乡民都被她和陆叶香杀死了,知道这事的就只有梁红梅自己了。

28第9节:红颜劫

原来梁连长带着女兵们逃进山里时,被一个砍柴的乡民看见了。他随后又碰见同村的铁头孙,告诉了他这件事。铁头孙早就听说过抓到一个女红军可以到褚副团总那里领五块大洋赏金的消息,他和弟弟铜头孙一商量,觉得这是个发财的好机会。两兄弟马上鼓动着一群闲着没事干的乡民拿着柴刀扁担往山里追去。他们熟知地形,没费什么劲儿就找到了躲在树林里的梁红梅和娘子军的战士们。

她们只有一把步枪,此时拿在陆叶香的手里。她性子急,见乡民们拿着柴刀和扁担追过来了,对准走在最前面的铜头孙就是一枪,谁知那颗子弹受了潮,没打响!孙铜头大喊一声,和五个乡民一齐扑上来扭住她的双手,夺走了她的枪。

梁红梅知道她的战士们跑了这么远的路,已经是精疲力竭了,硬拼下去肯定会吃大亏,于是她就一个人镇定地走上前去和光头兄弟谈判。她一眼就看出他们是这群人的头儿。

铜头孙盯着梁红梅看呆了,他做梦也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她穿着被撕了好几个大洞的军服,根本无法遮住她挺拔的胸部和健美婀娜的腰臀。她的两条胳膊和大半截的大腿也都裸露在外面。铜头孙看着看着,“咕咚”一声咽下了一大口吐沫。

哥哥铁头孙比弟弟狡诈一些,他眼珠轱辘轱辘转着,心里在打鬼主意。他嬉皮笑脸地对梁红梅说:“大妹子,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只要你肯留下来给咱兄弟俩当媳妇,我们就把你的姐妹们都放走。”那些女兵们一听就气炸了,她们纷纷大声怒斥他和那些乡民们,骂他们下流无耻,丧尽天良,将来一定不得好死。

这帮乡民大都是光棍汉,平时就喜欢占女人的便宜,没少被村里的姑娘媳妇大妈大婶们骂过。他们嘻嘻哈哈地和她们对骂起来。他们似乎被这些年轻的女兵们骂得很舒服很刺激,故意说些下流的话来逗她们。

只有梁红梅一个人保持着冷静。她在想:其实她没有任何筹码跟光头兄弟谈判。她们虽然是女兵,却手无寸铁,还饿了大半天,根本就没有力气再跟这些男人搏斗了。如果他们执意要抓她们,会跟老鹰抓小鸡一样轻松。

因此她喝住了手下的女兵们,转身对光头兄弟道:“好,我就答应你们。不过,你们现在就得放她们走!”铜头孙高兴得晕了头,急忙点头答应。铁头孙另有主意,没有出声反对。可是那些女兵们哪里舍得让她们敬爱的连长做出这样的牺牲?她们全都大声争吵着不肯走。

梁红梅只好对三排长陆叶香下了严令,命令她带着姐妹们马上离开这里,否则就是违反军法。陆叶香这才带着战士们大哭着离开了。

这时有的乡民回过神来,质问光头兄弟道:“你们兄弟俩有了老婆了,那我们大伙儿怎么办?”

铁头孙哈哈大笑,道:“这帮娘儿们一看就没吃早饭,根本走不快,也走不远。我们去跟在她们后面,等她们走不动了再抓回来,不用费吹灰之力!”那些乡民们听了,都竖起大拇指称赞他道:“铁头叔高见,咱们大伙儿就按你说的办!”

梁红梅一听,肺都气炸了。她扬手打了正在摸她的奶子的铜头孙一个耳光,一步跨到那些乡民前面,挡住他们的去路,厉声喝道:“你们要去抓我的姐妹们,除非现在就杀了我!”

“哟呵?这位姐姐看起来水嫩水嫩的,原来性子这么野?铜头兄,你还敢不敢要她?不敢的话就让给我得了。”一个脸上有疤的中年人嬉笑着说道。

其他人听了,也七嘴八舌地跟着叫了起来:“我也要!我也要!”“我最喜欢性子野的女人了!”

铜头孙急了,大喊道:“谁说我不敢要了?都说打是亲骂是爱,她这是喜欢我才打我的,刚才那一下打得一点儿也不痛!”说的也是,梁红梅饿着肚子跑了这么远的路,胳膊使不上劲儿,那一巴掌听起来声音响亮,却没有打痛这个皮粗肉厚的铜头孙。

铁头孙喊道:“够了!再耽搁那些娘儿们说不定真的跑远了!”他指着铜头孙和他身边的几个乡民道:“你们几个把这个女人绑起来,看好了。剩下的人跟我一起去抓人,我不敢保证每人都分一个女人,三人分一个还是够的!抓到后大伙儿可以使劲儿地玩,等玩够了,再把她们送到褚副团总那儿换大洋去!走哇!”

那些人一听,马上前呼后拥地跟着铁头孙一齐向前追去。

梁红梅怒不可遏,可是她的两条胳膊已经被两个强壮的汉子拧到了背后,动掸不得。铜头孙趁机掀起她的衣服,用手捏她的奶头,边捏边道:“我的美人姐姐,你发怒的样子可真好看。哎哟,啊 …… !”梁红梅低头在他手臂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铜头孙痛得哇哇大叫。他用力在她脸上打了一拳,打得她眼冒金星,松开了紧咬着的牙关。他低头一看,见自己的手臂上印上了整整齐齐的两排牙齿印,血水渗了出来。“妈的!老子现在就要肏你,非把你这个骚货的屄给肏烂了不可!”他红着眼恶狠狠地叫道。“快,快帮老子把她拖到那边的树丛里去。”

“铜头兄,你可不能一个人吃独食啊!弟兄们给你出力,总不能让我们看着眼馋是吧?”说话的又是那个脸上有疤的中年人。“对,对,我们也应该有一份儿!”其他四个人附和道。

“好,好!老子说话算数,不过你们得让我先玩,等我完事以后你们再上!”他们七手八脚像是抓小鸡一样把梁红梅抓进了树丛里,放倒在地上。

梁红梅闭上双眼,眼里流出了绝望的泪水。她两岁时父母就因为参加反清活动被朝廷砍了头,她是外公外婆抚养大的。长大后她被父母从前的同志送去西洋留学,接触了不少搞革命活动的人。后来她回国参加了北伐军,做一些组织宣传工作。国共合作破裂后,她秘密地加入了共产党,被上级派到海南来组织农民暴动。

留学期间她和一位浪漫的诗人热恋过,因此她早已不是处女了。可能是因为父母的遗传基因,或者是外公外婆从小的教育,她一直认为自己是一个干大事业的人。她无法忍受那位诗人的消极颓废和无病呻吟。和诗人分手后,她投身到了如火如荼的革命运动中。在那里她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也找到了一大批志同道合勇于献身的好伙伴。

她不禁想起了自己最亲密的伙伴庞琼花。她们从第一次见面就被对方深深地吸引着,再也分不开了。庞琼花是一位顶天立地的女英雄。若她是个男人,梁红梅相信自己一定会死心塌地地爱上她的。

这个时候她多么希望庞琼花能够突然从天而降,把她从这几个蠢猪一般的男人手里救出去啊!可是现实是残酷的。她正被他们按倒在草地上,四个家伙分别紧紧地抓住她的四肢。另一个人揪住她的头发,可能是为了防止她再咬人。她被拉成了一个“大”字。

那个铜头孙脱了裤子,露出他胯下耷拉着的那一大团丑陋的东西。他爬上她赤裸美丽的身子,用一双大手在她浑身上下乱摸着。他手上的皮肤很粗糙,割得她很痛。她不愿看见他那张讨厌的脸,把头转向了一旁。“啪!”铜头孙狠狠地抽了她一个耳光。“婊子养的,竟敢不拿正眼儿瞧我。老子这就让你知道厉害!”他双手抓住她的大腿,下身一挺,将铁棍一般硬的大鸡巴捅进她依然娇嫩的肉穴。然后他的屁股和腰身一齐用力,“啪啪啪”地在她身上耸动起来。

梁红梅觉得一阵恶心,差一点吐了出来。铜头孙只管自己快活,毫不怜香惜玉,直到把她肏得快要昏死过去时,这才大叫一声,将浓浓的精液灌满了她小巧的肉穴。其他几个人也不嫌脏,一个个争先恐后地爬到她身上卖力地奸淫着她,哪怕是她被搞得失去了知觉他们也没有停止动作。

梁红梅在昏迷中做起了噩梦,梦见自己是一个云游江湖的女侠客,在大山中遇见了几个被一群野兽追逐的小孩。为了救这些孩子们,她挺身而出跟野兽拼死搏斗。最后她因力竭被那群野兽扑倒在地,它们在她身上乱撕乱啃,把她都咬得浑身鲜血淋漓。

她是被陆叶香和云凤的枪声给惊醒的。当云凤背着她离开那个树丛时,她看见了地上躺着的铜头孙和还有那个脸上有疤的中年男人,他们看起来还是那么丑陋。两人都瞪大双眼,仿佛死不瞑目似的。不知怎么的,梁红梅心里为他们感到了一丝悲哀。

云凤和女兵们回到了她和小黄班长呆过的那座山上,找到了她埋藏在那里的六支步枪,其中有四支还能用。她把上百发子弹全都上交给了陆排长。陆叶香跟梁连长商量了一下,给每一个有枪的战士发了五发子弹,其余的子弹全都交给云凤使用。

陆叶香和所有的女兵们都对云凤的枪法佩服得不得了。大家心里明白,要不是云凤,她们现在还不知道在受着怎样的折磨和凌辱呢。

这些女战士们在梁红梅和陆叶香的指挥下,开始了返回革命根据地的行程。她们为了躲避敌人的搜捕,白天休息,晚上行军。饿了挖野菜,捕猎,渴了喝山泉水。经过一个多月的艰苦跋涉,她们终于回到了赤峰山,和红色娘子军第一连会合了。

这时中央军的围剿早已被冯师长指挥的红军独立师打退了。红色娘子军第二连的另一部分,除了牺牲的被俘的和走散的,还剩下的三十多人,她们已经在二排长的带领下于半个月前归队。

庞营长得到消息,立刻马不停蹄的赶来赤峰山。她见了梁红梅和云凤,激动得和她们紧紧地搂抱在一起,眼里含着泪花道:“总算回来了!总算回来了!”

晚上梁红梅和庞琼花两人睡在娘子军第一连的连部里。这里没有床,她们在地上铺了些稻草,再用竹竿撑起一个打满了补丁的蚊帐。因为天气炎热,蚊虫多,夜里很难入睡。她们浑身都脱得精光,不然汗水会把衣服全湿透的。

庞琼花是冯师长介绍入党的,梁红梅是她的另一个入党介绍人。她们都是立场坚定的革命同志。但是,革命者也有感情,偶尔也会露出柔弱的一面。此时此刻,梁红梅依偎在庞琼花身边,两条胳膊搂住她的脖子,头埋在她的结实的胸脯里,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

“呜呜 …… 琼姐,我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 ”只有在没有旁人的时候,梁红梅才叫庞琼花为琼姐,庞琼花则叫她红妹。

琼姐正用自己有力的大手抚摸着红妹的身体。她知道,红妹这次受了不少折磨,正是需要温情和抚慰的时候。她伏下身子,用嘴温柔地亲吻着红妹身上的每一处伤口。

梁红梅中等身材,身体的各个部位发育都很完美。可是跟庞琼花比起来,她就显得娇小玲珑了。此刻庞琼花的怀抱是她觉得最为安全最为舒适的地方。她一边回应着琼姐的亲吻,一边向她诉说着这次带领着娘子军的姐妹们突围的经历。

她和那些姐妹们都是弹尽粮绝后被俘的。那些民团的团丁们见了她们这些年轻的女俘虏,哪里忍得住?他们迫不及待地围上来,七手八脚地撕扯她们的衣服,抚摸揉捏她们的身体。她们奋力反抗,可是怎么也挡不住这些兴奋到了极点的男人们,身上被她们掐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有一个年龄小的女兵已经被好几个男人剥光了衣裤,按倒在地上挺着鸡巴干了起来。

民团副团总褚四爷一看不好,照这么下去,他好不容易才逮住的女红军会被这帮王八蛋们全给糟蹋死了,到时候他拿什么去中央军邀功领赏?他赶紧拔出腰里驳壳枪向天上放了好几枪,才把这些色欲熏心的家伙们给吓唬住。

褚四爷派他最为信任的二十多个弟兄把这些女俘虏送回周村,关在财主周老爷的家中,吩咐谁也不准去碰她们。

她们被关在一个大牲口棚里,日夜都有带枪的团丁们看管着。她们中有几个伤势较重的因为缺少医药,已经咽气了。其他姐妹们的情况也很不好。最主要的问题是吃不饱饭,身体没法恢复。就算是没人看守,她们恐怕也跑不了多远。

梁红梅为这些女兵们的状况担忧,整天心急如焚。后来那个长得猥琐不堪的周老爷不知怎么买通了看守的团丁,被放进了关押她们的牲口棚子里。他一见梁红梅就被她的美貌给迷住了。女兵们从他的神情上猜出了他的意图,她们纷纷对他怒目而视,把亲爱的梁连长围在中间,不让他靠近。

那个周老爷却像是变戏法似的从他的衣服底下摸出来几个烤熟了的糯米饼。他把考得焦黄还散发著香气的糯米饼举得高高的,好让女兵们看清楚。女兵们知道他这是赤裸裸的引诱,心里气得要命,可是她们饥饿的肚皮却不争气地咕咕响了起来。

梁红梅大方地从女兵们背后走上前来,问周老爷到底想怎么样?周老爷见这个大美人儿就站在自己跟前,激动得山羊胡子直打颤儿,连话都说不完整了。他扬了扬手里的糯米饼,指了指梁红梅,又指了指牲口棚另一头的一个角落。

梁红梅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她一直打算带领姐妹们逃出去。可是她们每天只能喝一小碗稀粥,根本没有力气走路。再说还有的姐妹身上有伤,恐怕很难撑下去了。因此她决定牺牲自己,为姐妹们换来一些吃的。

她对周老爷点了点头,从他手里接过那几个糯米饼,递给身后的姐妹们。她们见连长为了给姐妹们弄点儿吃的,自己甘愿去受委屈,感动得失声痛哭。陆叶香等人甚至脱光了自己身上的衣裤,要去代替连长。

那个可恶的周老爷却说,他只要梁红梅一个人。梁红梅命令女兵们赶快把糯米饼分吃了,说这是命令,是为了更好地和敌人斗争。说完她转身跟着周老爷走到了牲口棚那个角落里。

这里和女兵们隔着好几个牛栏,有一股浓重的牛粪味道。周老爷迫不及待地把梁红梅推到在地上,扑上去压在她身上,他的手伸进她衣服里面乱摸。梁红梅没有挣扎,只是闭上眼睛,把头偏向一旁。不一会儿周老爷就把她的衣服全脱光了,正用嘴在她身上到处舔着,他的口水沾满了她的乳房肚皮和大腿。

周老爷的山羊胡子把她弄得很痒,她拼命地憋着不让自己笑出来,脸涨得通红。后来她终于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的笑容是那么美,周老爷不禁看呆了。梁红梅感到了极度的羞耻,可是她的身体却不受控制,两腿间已经变得湿漉漉的了。周老爷把嘴贴上去,吸允她那里流出来的淫水,还用舌头去舔她的两片阴唇。

后来他终于把自己的鸡巴插进了这个美得像天仙一般的女红军的肉穴里。不过他到底是年纪大了,体力精力都不行了,在她身体里没弄几下就泄了。

天黑时分周老爷又来了。这次他没有带糯米饼,而是带来了一大袋子蒸熟了的红薯,足够全部女兵们都吃饱了。这是他上回离开时梁红梅向他要求的。她自己也吃了一个大红薯,吃完后她又跟周老爷去了那个角落。

周老爷又是老一套,他把梁红梅脱光了在她身上又摸又舔的。她的脸上身上到处涂满了他的口水,他甚至连她的腋窝都舔到了。可是他的鸡巴却怎么也硬不起来,弄得梁红梅不上不下的很是难受。

第二天周老爷又送了些吃的来,有糯米饼和烤红薯,还有一罐咸菜。这一次他只是摸了摸梁红梅的奶子,并没有把她怎么样。估计他的身体太虚,经受不住这种连续的刺激了。幸亏他送来的这些食物,不然云凤来营救她们时,梁红梅和她的女兵们肯定是没有力气跑路的。

从周家逃出去后,梁红梅再一次为了保护她的女兵们,被铜头孙等几个乡民轮奸。她被奸得昏死过去,可是他们还不肯放过她。幸亏云凤和陆叶香赶到,开枪把那几个混蛋都打死了。

对庞琼花说完这些痛苦屈辱的经历,梁红梅感觉心里好受多了。

庞琼花正含着眼泪亲吻她身体上的每一片肌肤,一边亲一边小声道:“红妹,我可怜的红妹 …… 我爱你 …… ”

“琼姐,我也爱你。我 …… 我 …… ”梁红梅热烈地回应着,她们的身体纠缠在一起,除了亲嘴,她们还互相舔允乳头,抚摸阴蒂,她们的汗水把身子底下铺的稻草全都湿透了。

几天后,在盘龙山的独立师师部举行了隆重的庆功表彰大会。冯怀钰师长亲自给梁红梅陆叶香和其他一大批在这次反围剿中表现突出的红军指挥员和战士们颁发了立功奖状。

云凤等五名红军战士被授予战斗英雄的称号,获得奖章一枚。奖章是铜质的,是庞小虎同志设计监制的。正面是一个五角星,背景为海滩和椰子树。奖章上面刻有获奖者的名字和日期,还有“中国工农红军琼崖独立师颁发”的字样。

云凤很喜欢这枚奖章,她把它贴身挂在胸前,连睡觉都不愿意取下来。几十年后,因为其他获奖的人都先后牺牲了,他们的奖章也随之遗失。只有云凤的这枚奖章保留了下来。她将它捐献给了中国军事博物馆。这是红军最早颁发的军功章,也是唯一的刻有获奖者姓名和获奖日期的奖章。更为奇特的是,奖章上刻的字全是二十多年后才被国家正式颁布使用的简化汉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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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穿越】
第29章:侠女仙踪(吴雪梅的故事)
第1节:密道逃生
第2节:虎豹山庄的末日
第3节:百灵鸟
第4节:偷窥
第5节:缘尽黎寨仙侠去
第6节:师徒告别
本章故事情节上接第27章“血海深仇(下)”。

第1节:密道逃生

雪梅自己也不敢相信她就这么轻易地将雁翎刀送进了张一德的身体,一时间愣住了。

刚才两个保镖打她打累了,正想停下来喘口气,却没有注意到在雪梅的奋力挣扎之下,捆绑着她手脚的绳子给弄松了。她猛地一用力,两条腿脱出了绳索的束缚。一个保镖赶紧跑过来抱住她的大腿不让她乱动,另一个手忙脚乱地再去找绳索来捆她。

这时雪梅的双手也从绳索中挣脱了出来。她本来是脸朝下趴在桌子上,两腿被那个保镖紧紧的搂住压在身体底下。她用力一推桌面,整个身子从桌子上翻了下来,那个保镖也跟着她一起滚到了地上。他的两臂还是抓住她不放,头却伸进了她的毛茸茸的两腿间。他发现自己的脸正好贴在这个女人的阴唇上,鼻子里闻到了那里冒出来的一股热气。

他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胯下的肉棍不由自主地坚硬膨胀起来。他猛然意识到自己正以极其暧昧的姿势搂抱着主子张大人的女人,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松开了双臂。他们两个刚才用木板打雪梅的屁股时,解下了腰里的雁翎刀放在地上,其中一把正巧就在雪梅眼前。她左手抓住刀鞘,右手“唰”地一声将刀拔了出来。

这时另一个保镖拿了绳索猛扑过来,想把她再次绑起来,却正巧把自己的脖子送到了她的刀口上。先前那名保镖眼看着自己的同伴突然倒在地上,却没有及时反应过来。他还沉浸在刚才的旖旎中,心里想的是自己的脸贴在她阴唇上时那种温暖潮湿的感觉。雪梅手里的雁翎刀再次挥动,一道青光划过了他的脖颈。

雪梅回过神来,将雁翎刀从张一德的身体里拔了出来。他慢慢地倒下,两手在空中不停地乱抓,好像是想抱住她的身子。雪梅被他溅了一身血,几乎变成了一个红色的人。

她走上前一步,用脚踏住他的胸部,低头对他道:“张一德,你也有今天!你还记得被你祸害的文秋萍吗?”

张一德,这位从前的封疆大吏,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此刻正仰面躺在地上,血不断地从他胸前涌出。他睁大了眼睛看着雪梅,眼神里却带着从来没有过的温柔。“你,…… 你长得真美,我是你父 …… ”他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完就僵在那里,死了。

雪梅听了他最后说的话,心里有了些许疑惑,可是她没有时间多想,因为大厅外面人声嘈杂,大门已经被砸得“咚咚”直响了。外面的那些黑衣大汉们肯定发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正使劲儿推门。可是门从里面上了栓,推不开。于是他们找来了一根大木头,由十几条大汉抬着往大厅的门上一下接一下地撞去。

为了给母亲报仇,雪梅本来就没打算活着出去。可是眼下仇人已经死了,她又开始珍惜起自己的生命了。从大门肯定是出不去的,若是他们抓住她,绝不会简简单单地处死了事。尤其是那个萧姨娘,她对雪梅不知道怎么有那么大的仇恨,她一定会想尽办法来折磨她的。雪梅心想,与其落在萧姨娘手里,还不如自己用雁翎刀抹了脖子。

她沿着大厅找了一圈,没有发现第二个出口。后来她觉得那把纯金的椅子有些名堂,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它移开,那后面果然隐藏着一个小门。门像是用熟铜铸成的,表面画着花纹,跟四周的石壁上描画的花纹混为一体,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它。

她用力推了一下,那门纹丝不动。她凑近前仔细打量,发现了一道奇怪的槽缝,那里应该是开门的机关。这石厅里没有一般的家具,只有屏风后面放着的一个柜子,她打开一看,都是些金银珠宝之类的东西。她又把张一德和两个保镖的衣服都脱了仔细搜,还是没有发现像钥匙的东西。

这时那扇足有半尺厚的杂木做的大门已经被撞得剧烈地晃动,眼看快要被撞开了。雪梅反倒镇静了下来,想到自己亲手杀死了曾经权势熏天的总督大人,为母亲报了大仇,就算是被凌迟处死,她也值了!

她的眼睛再次掠过张一德和那两个保镖的尸体。她刚才把他们的衣服都脱了,现在他们浑身赤条条地躺在那里,没有了任何生气。她不禁感慨,哪怕是贵为一方霸主,死后也跟自己的奴仆没有什么两样。她走过把他们的尸体摞成一堆儿,又把他们的衣服和其他一些能引火的东西堆在上面,准备把他们给火葬了。

她取下一个灯笼,拿出里面的蜡烛刚要点火。突然,她看见了张一德脖子上挂着那个纯银制的长命锁。她灵机一动,把银锁取下来拿在手里仔细看了看。这是一件极为普通的东西,和这里其他的贵重的金银珠宝根本不能比。不过既然张一德一直戴在脖子上,那它一定很重要。

她拿着银锁走到那扇铜门跟前,把它往那道槽里一插,只听得“卡塔”一声,门被打开了。雪梅大喜。不过她没有马上进去,而是返身回来点燃了尸体上的衣服和杂物,又把所有能燃烧的东西都堆了上去,这才拿着一根蜡烛弯腰钻进了那个铜门,随后从里面将门关上了。

门里面黑洞洞的,幸亏她进来时手里拿了一根点燃了的蜡烛。她看了一下,发现这是一条从岩石上凿出来的通道。通道不高,她必须猫着腰才能沿着它走下去。她就这么走着,不知过了多久,她来到一处巨大的洞穴。洞穴可能离出口不远了,因为她能感觉到呼呼的风吹。

她忽然觉得浑身疼痛,肚子也饿得咕咕直叫。早些时候她沉浸在报了大仇的惊喜之中,后来又想着怎么脱身,竟然把痛苦和肌饿都给忽略了。其实她已经被张一德的两个保镖打得遍体伤痕了,特别是她的屁股,肿的比平时大几乎了一倍,只要稍微碰一下就痛得钻心。

现在她除了疼痛和饥饿,还口渴得要命。她已经没有力气继续走了,只能下意识地往可能是出口的方向爬去,一边爬一边想:“看来我是要死在这个山洞里了。这一天终于来了,但愿死后我能见到我亲娘。娘啊 …… ”

雪梅手里的蜡烛早已灭掉了,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听觉和嗅觉似乎也越来越模糊。她已经死过一次了,那一次是被伊乌娜父女救活的,但是醒来后她什么都不记得了。她现在想,死的滋味原来是这样的,并不是很可怕。她的手脚和全身开始麻木,她吃力地抬起头来,好像看见了一丝亮光。随后她就失去了知觉。

再说虎豹山庄。那里已经乱成了一团。那一群黑衣大汉们终于把地洞里那个大厅的门给撞开了,不过却还是进不去。因为那里面浓烟滚滚,呛得人睁不开眼睛,还有一股浓厚的烧焦了的皮肉的味道。这些人平时只管打打杀杀,这会儿全没了主意。他们争吵了半天,才去外面叫进来一大帮男仆女婢们,让他们抬进来一桶桶的水,把火给浇灭了。

张一德和他的两个保镖的尸体早已烧得分不清谁是谁了,那些黑衣侍卫们只是从身高体型上才勉强把他们的主子给认了出来。他们平日里十分畏惧这个高高在上的主子,此时他变成了一堆散发出焦臭味儿的黑肉,这让他们特别不习惯。

张一德的正房夫人早死了,其他的姨太太们都没有什么权力,他信任的只有萧姨娘一个人。萧姨娘此刻又不在,因此虎豹山庄里没了主人,那些姨太太们哭爹喊娘地乱成了一团。终于有人出主意,说何不叫少爷来,让他主持大局?

还在床上沉睡的少爷张谦被人半扶半架地弄进了虎豹山庄的议事厅里。他高高地坐在上面,下边除了七八个又哭又闹的姨娘们,还跪着一大帮仆人和保镖。总算有一个姓刘的师爷站出来给他出主意,让他先吩咐丫鬟女仆们,把这些姨奶奶们扶下去休息。又派人去清洗张大人的遗体,装进他生前就为自己准备好了的棺材里,还要派出人手,四处去搜捕那个女刺客。

张谦一直很担心雪梅会引起他老爹的注意。他生怕张一德看上了她,让她成为府里众多的性奴之一。张一德对他这个儿子虽然很放纵,但是他却非常害怕自己的这个老爹,平时每次去见他都是提心吊胆的。他也听说过自己有可能不是父亲亲生的,还有关于他母亲的那些传说。只是他除了长得一表人才,并没有多少本事和野心,只会过那种吃喝玩乐奢侈荒淫的日子。他根本就不是一个能扛得起大梁的人。

没想到这个他一直刻骨铭心地爱着的女侠客,竟然把他爹给杀了。现在他成了虎豹山庄的主人,下面跪着一帮的人正在等他拿主意。

就在张谦六神无主,犹豫不决的时候,有下人来报:“山庄外面发生了大暴乱,有几千个黎族人和苗族人把这里给包围了!”

不一会儿又有人来报:“那些刁民正在往庄子里射火箭呢,有好几处屋子被点燃了!”

第2节:虎豹山庄的末日

“师太,师太,那个丑八怪女人好像醒过来了。”雪梅朦朦胧胧中听到了一个年轻女人说话的声音。

“静茹,你怎么这么说话?没一点儿出家人的样子。那可是个可怜的女人,你没见她身上到处是伤吗?”另一个女人在屋外说道,听声音她年纪肯定不小了。

“静鸿,你和静茹快来把这锅药水抬进屋,给那位女施主先洗洗身子。”年纪大的女人吩咐道。那水是暗褐色的,里面加进了一些野草的根茎在柴火上煮过一阵子,据说能治疗外伤。静鸿和静茹一边答应着,一边去抬那口大铁锅。

雪梅好像刚刚生了一场大病,浑身无力,眼睛也睁不开。不过听了这几句话,她明白了自己没有死,被人从那个山洞里救出来了。这个师太是谁?听起来像是个出家人,难道是在山中修行的尼姑?她现在是死里逃生的人,当然不会在意刚才有人管她叫“丑八怪”的事了。 

其实,她只要看一眼自己现在的状况,恐怕也会同意那个年轻女人的说法的。她的脸上的血和泥土混在一起,早已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她的头发脏得结成了团,身上也沾满了山洞里的腐草和尘土。虽然她还是赤身裸体一丝不挂,但是她的屁股肿得大大的,和其他部位不成比例,乍一看还真的就是一个丑八怪。

不一会儿,她听见有人抬着什么东西走近前来。听说话的声音是两个年轻的女人,应该就是那位师太所说的静茹和静鸿。她们用湿布沾着铁锅里的药水给她洗脸擦身子,她的伤口一碰到水就痛得钻心。那个叫静茹的比较粗心,她替雪梅擦拭时用力比较大,当她的手碰到雪梅肿胀的屁股时,她终于痛得忍不住大叫了一声。

那位师太确实是一位在山中修行的尼姑,法号叫玉清。玉清师太听到雪梅的叫声急忙进屋来查看,却见她的两个徒弟正呆呆地望着这个她们昨天采药时从山洞里救回来的女人。她脸上的脏东西已经被静鸿清洗得干干净净了,露出了她的本来面目。这那里是丑八怪啊,她长得太美了,比她的徒弟静鸿还要美!

雪梅在玉清师太的小尼姑庵里修养了二十多天,在玉清师太和两个女徒弟的照顾下,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恢复了许多。这些天她吃的是混了红薯包谷和野菜的稀粥,没有一丁点儿的油水。她身上比原来瘦了十多斤,不过这样总比挨饿要强多了。

玉清师太看出雪梅不是一个寻常的女人。她们找到她时她浑身是血,肯定是经过了一番拼死搏斗的。雪梅也没有刻意向自己的救命恩人隐瞒,她说自己是杀了人后从虎豹山庄里逃出来的,她跟那里的主人有大仇。

玉清师太对她道:冤冤相报何时了?不如放下屠刀,皈依佛祖。雪梅听了没有吭声。玉清师太知道她现在听不进去,只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自己年轻时也是经历了许多劫难,受了许多苦之后才出家为尼的。

这个尼姑庵是在深山老林中搭建的几间破茅屋,玉清给它起了个名字,叫慈念斋。这里的地势险峻,周围好几里都没有人烟。玉清师太今年四十多岁了,是二十多年前从外地来这里的。这里是汉族黎族苗族混居的地段。有的人家因为穷,生下女儿后不愿意抚养,就直接扔到外面的山上,或者送给过路的人。静鸿和静茹都是她捡回来的被人遗弃的女婴。

平时她们靠化缘为生。偶尔会有乡民们请玉清师太去做法事,捐献一些香火钱。

这天,化缘回来的静鸿说,虎豹山庄被黎族人和苗族人放火给烧了。那个地方直到现在火还没有完全熄灭,隔着远远的就能看见一个冒着烟的大废墟。不过静鸿也没有打听到更多的详情。

她和静茹过去都听人说起过虎豹山庄,说那里有许多恶人,专干些杀人越货,拐卖女子的勾当。平时外出采药背柴时,玉清师太都嘱咐她们尽量避开那个地方。

雪梅听了心里着急,想离开这里去找她的两个徒弟。她当初决定用自己换回鲍铁木时,就对张财张福兄弟吩咐过,让他们回去联络黎族和苗族的乡亲们,约定好放火为号,齐心协力地攻打虎豹山庄。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她被抓进去后根本没有机会放火,虎豹山庄最终却还是被付之一炬。她急于想知道这些事情发生的经过,黎族苗族的乡亲们的伤亡大不大,等等。

玉清师太和两个徒弟都很舍不得她走。经过这些天的接触,玉清师太觉得雪梅是个有大智慧的人,应该留下来和她们一起修行。无奈她在尘世中的牵挂太多,暂时无法静下心来。雪梅对玉清师太的救命之恩十分感激,她和静鸿静茹两个女尼姑也有了一些感情。可是她现在牵挂着外面的许多事情,不能不走,只好强忍着眼泪,跟她们告辞了。

她决定先回虎豹山庄去看一看。慈念斋离虎豹山庄虽然只有几里路,却都是险峻的山路。因为这里几乎没有人烟,山庄里的人从来没有来过这边,更不知道这里还有一个尼姑庵。

还没有走到山庄跟前,雪梅就看见那里围了不少人,都是附近的乡民,大人孩子妇女全都有。从穿着上看他们中黎族人居多,也有汉人和苗族人,甚至还有壮族和瑶族的。

他们一个个脸上带着兴奋的神色,正忙着从虎豹山庄的废墟中挑选还能用的东西,包括铁制兵器,坛坛罐罐,麻石,木桩,砖瓦,等等。偶尔会有人捡到一串铜钱或者一个银锭,其他人见了马上就会争先恐后地去同一个地方找,希望自己也能碰到那么好的运气。不过他们还算好,彼此没有因为争抢东西而打起来。

雪梅在黎族苗族人中的名气很大,许多人都认识她。可是她现在伤势还没有全好,脸色憔悴,身上瘦骨伶仃的,穿的是用一块块的破布拼起来的衣服裤子,还带着头巾包住了头发,因此没有人认出她来。他们都以为她跟他们一样,也是来这里捡便宜的穷人。

雪梅找了半天,怎么也找不到进入那个山洞的入口。当时她被带去见张一德时眼睛上蒙着黑布,看不见外面的环境,但是她凭着本能认定那个洞口应该距离山庄的议事厅不远。现在整个议事厅全都倒塌了,只剩下了几根烧焦了的柱子杵在那里。

听了周围人的议论,她才知道了已经发生了的一些事情。原来黎族人苗族人正在和山庄里的庄丁们对峙时,萧姨娘带着十几个护卫回来了。她命令手下开枪杀死了围在庄子门口的几个年轻猎人,把其他人赶跑了,然后进了山庄。后来土司王义带了更多的人来了,但是他们被拒在庄子外面,没法进去。

后来庄子里燃起了熊熊大火,里面的人好像自己打了起来。后来庄门大开,里面的人哭爹叫娘地往外跑。王义和蒙铁虎趁机带入攻了进去。

萧姨娘保护着少庄主张谦躲进了山洞里,他们凭着手里的火枪负隅顽抗,打死打伤了不少企图冲进去的人。后来有人给土司王义出了一个主意,他马上叫来一些人,把一种可以用来熏蚊子的野草扎成火把点燃了往洞里扔。这种草有毒,闻起来也很臭。

王义和蒙铁虎带着一群猎人们拿着弓箭堵在洞口处,随时准备射杀被烟熏出来的人。可是一直等了大半天也没有见人出来。他们想,里面的人要么是熏死了,要么是从另一个出口逃走了。

于是他们拿着刀枪举着火把进洞搜寻,一边走一边用火箭往里面射。走着走着,突然“轰隆”一声巨响,整个山洞被炸塌了。进去的人有一半被埋在了里面,王义和蒙铁虎侥幸逃了出来,但是他们都受了伤,被各自的族人抬回家里修养去了。

据说发生爆炸的原因是山洞里藏了不少火药,被猎人们射出去的火箭引燃了。至于萧姨娘和少庄主张谦等人,估计他们全部被活埋在山洞里了。

雪梅听了感慨不已。萧姨娘,她的死对头,竟然就这么死了。还有少庄主张谦,虽然她一直认为他是个既没有本事也没有担当的纨绔子弟,但是她对他的死还是有一些伤感的。他们毕竟有过亲密的肉体上的关系,她迷恋过他英俊的外貌。他对她也是一往情深,爱到了骨子里。

雪梅回到了苗岭上。苗族人以最为隆重的仪式,载歌载舞地欢迎她的到来。头人蒙铁虎受的伤还没有好,但还是被人搀扶着出来见她。他给她跪下行礼,并用双手捧住她的脚亲吻。这是苗山上从来都没有过的最高礼遇。雪梅原来就被苗族人尊为苗山圣母,是他们的保护神。这一次她更是舍身进入虎豹山庄,亲手干掉了大恶人张一德,又联合黎苗两族一起彻底铲除了虎豹山庄这个大祸害。

其实苗族人并不是太清楚这些重大事件背后的详情,当时他们和黎族人一起围攻虎豹山庄时,并没有指望能够轻易地打到里面去。后来山庄里到处都燃起了大火,那些庄丁们被烧得哭爹喊娘,抱头鼠窜,他们趁机敲锣打鼓,大声呐喊,一窝蜂地冲了进去。

后来抓到几个活口后,他们才知道庄主张一德被一个女刺客干掉了,庄子里群龙无首,乱成一团,这才让他们有了可乘之机。攻进山庄后他们没有找到雪梅姑娘,但是他们坚信她就是那个杀死张一德的女刺客,只有她才有那么大的本事,庄子里的大火自然也是她放的。

雪梅自己心里也有些疑惑。她杀死张一德是不假,但是随后她就从密道里逃出去了。山庄里的大火到底是谁放的?直到见到张财张福兄弟,他们领着她找到鲁大锤后,她才弄明白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鲁大锤受了重伤,他和鲍铁木住在一起,那个周寡妇在照顾他们俩。头人蒙铁虎得知鲁大锤曾经帮过雪梅姑娘的忙,鲍铁木又是雪梅的徒弟,就特地给他们安排了新的住处,还送来了许多粮食和干肉蔬菜,以及其他的生活用品。

鲁大锤说,雪梅杀死张一德后,一个姓刘师爷和一帮保镖们拥立张谦为庄主。这时黎苗两族的人开始围攻山庄。庄丁们配有火枪,弹药充足,因此乡亲们只能站在远处用弓箭射,不敢靠近。就这样还是被火枪打死了十几个人。

鲁大锤早就听说吴女侠被带去见庄主了,心里很是替她担心。哪怕是那些惯于杀人放火的老庄丁们,他们对主子张一德也是惧怕得要命。吴女侠这一去能不能活着出来可真是难以预料。他心中对她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极不愿意她被庄主调教成一个既顺从又淫荡,随时随地伺候男人,让他们发泄兽欲的性奴。可是,他只有孤身一个人,能干些什么呢?

后来包围庄子的黎族和苗族人越来越多,达到了上万人。他们要讨还公道,救出那些被抓走的少女们。而这时庄子里却乱成了一团,大家都在传说庄主被一个女刺客杀了。他当然知道,那个女刺客就是银狐女侠吴雪梅。他非常想知道她怎么样了,到底是死是活?可是谁也说不清楚。情急之下,鲁大锤趁人不注意在庄子里放了几把火。他的想法是,庄子里越是乱,吴女侠逃走的可能性就越大。

火很快就被庄丁们扑灭了。第二天萧姨娘带着她手下的人回到了庄子里。她的那帮护卫们都有火枪,那些包围庄子的乡民们只能远远地呐喊,无法把他们挡在庄子外面。

萧姨娘一回来立刻把整个庄子里的大权抓在自己手里。那个姓刘的师爷和其他一些人原想通过拥立少庄主张谦来为自己捞些好处,现在却被萧姨娘甩在一边不予重用。他们心里不免有火气。

萧姨娘平时在只服庄主一人,对其他的人她根本瞧不上眼。有几个人对她出言不逊,马上被她下令抓起来狠狠地鞭打了一通。要是庄主还在,没有人有胆量站出来和她对抗。但是现在情形不一样了,刘师爷趁机在后面煽风点火,挑拨那些对萧姨娘不满的庄丁们,鼓动他们起来造反。

萧姨娘知道后,二话不说就将刘师爷抓起来砍了头,还把他的头悬挂在议事厅前面示众。一些庄丁们忍无可忍,终于公开造反了。他们到处放火,和萧姨娘的人打成了一团。其他的庄丁们则趁机抢劫财物,奸淫女人,就连张一德的姨太太和贴身丫鬟们都不能幸免。

就这样,这个独霸一方欺压乡民的虎豹山庄在熊熊大火和内部的骚乱中轰然倒塌了。绝大多数的庄丁们都被攻进庄子里来的黎族人和苗族人给杀死了,少数人逃了出去,不知所终。萧姨娘和少庄主张谦应该是被活埋在了山洞里。

鲁大锤是被冲进来的乡民们打伤的。有十几个黎族苗族的猎手在攻打庄子时被火枪打死了,还有不少人受了伤。他们的亲人们冲进庄子后,为了报仇,见到庄丁就往死里打。鲁大锤因为不懂他们的语言,根本无法解释。幸亏张财张福赶到,才把他从那些杀红了眼的乡亲们手里救了出来。

现在鲁大锤跟鲍铁木一样,瘸了一条腿。头人蒙铁虎见他为人还不错,准备把自己一个守寡的堂嫂嫁给他。他堂嫂才二十八岁,已经跟鲁大锤见了面,对他很满意。他们过几天就成亲。鲍铁木和周寡妇也准备在苗岭上安家。这样他们可以互相作个伴。他们有头人罩着,应该生活无忧,也算是不错的了。

鲁大锤说完了这些事情,盯着雪梅的脸发呆。蒙铁虎的堂嫂长得不错,很活泼,爱笑。可是她哪里能跟他心爱的吴女侠相比啊。不过,他知道自己这是痴心妄想,他和吴女侠今后是不可能再有什么瓜葛了。唉。

雪梅也看着他,不知说什么好。就这么几天,他的头发白了不少,人也显得老了一些。她还清楚地记得他和王同辉武和尚他们一起轮奸她时的情形。这个人后来又救了她的命,算是改邪归正了。

第3节:百灵鸟

蒙铁虎为雪梅安排了住处,离鲍铁木和鲁大锤的住处不远。晚上他又和蒙三妹一起来,为她送来了许多金银首饰,价值一千多两银子。这次攻打虎豹山庄,苗族人死了七八个青壮年。但是打破山庄后他们却从那里找到不少财物,大家都很高兴。

按照苗岭的规矩,所有人的缴获都必须拿出一半来献给头人,因此蒙铁虎发了一笔大财。他们兄妹俩都认为雪梅出力最多,孝敬她一部分是理所当然的。其他的在这次事件中发了财的苗族人听说后,也纷纷来给雪梅送礼,他们的礼物加起来大约也值一千多两。她推托不过,只好收下。

雪梅自己留下了价值五百两左右的金银首饰,给了鲍铁木鲁大锤和张家兄弟每人二百五十俩银子。还剩下大约七八百两的银锭和铜钱,她让张财张福给慈念斋的玉清师太送去了。这些钱可以给慈念斋多盖几间像样儿的房子,剩下的也够玉清师太和她的两个女徒弟吃喝好几年了。

雪梅在苗岭上休养了一个多月,她的伤大部分都好得差不多了。头人蒙铁虎专门派了四个能干少妇来伺候她,除了照顾她的吃穿,还帮她洗澡,给她的抹药,等等。连她的徒弟张财张福和鲍铁木也被照顾得无微不至。

鲁大锤这人比较倒霉。他娶了蒙铁虎的寡嫂,本来日子过得还不错。哪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他才舒服了没几天就染上了风寒。他媳妇给他吃了几副苗族郎中开的药,不但不见好转,病情反而加重了。等到雪梅和张财张福闻讯前去看望他时,他已经完全不行了。他死后被葬在了位于苗岭半山腰的一块坟地里。

这天早上雪梅刚起来,就有好几个苗族孩子来到她的门前,七嘴八舌地用苗语向她说着什么。张财过来给她当翻译:孩子们说,他们上山玩时看见那只叫百灵鸟的大黑熊了。

上次打败了蒙烈的妖怪老妈后,雪梅就把百灵鸟放回到深山老林里去了。没想到时隔几个月,它自己又回来找她了。

正说着,门外一阵热闹,雪梅从窗口往外一看,果然看见百灵鸟往她的屋子这边跑来,它后面跟着一大群人,男女老少都有。他们虽然知道这只黑熊是雪梅的好朋友,但是因为它长得太大太凶猛了,一般人都不敢靠近它,只能站得远远地看热闹。当黑熊走近时,那些孩子全都藏进里屋或者躲到外面去了。连张家兄弟也不敢太靠近它。

雪梅张开两臂站在门口迎接百灵鸟。百灵鸟高兴地叫着,走上来给来了她一个真正的熊抱。不过大家都看得出来,他的动作很温柔,就像抱它自己的母亲一样。

雪梅去屋里拿来一些煮熟的玉米棒子和米饭团给它吃了,她自己也吃了早饭。然后她带着百灵鸟信步往门外的山坡上走去。张财张福还有那些看热闹的大人小孩们都远远地跟在后面。老鲍因为腿脚不便,没有跟着去。

走着走着百灵鸟跑到了前面给她引路,若是她停下脚步,它就返回身来用嘴咬住她的裙角往前拉,看样子好像是要带她去一个地方。雪梅心里好奇,就加快脚步跟着它走去。

张财张福见了,害怕出意外,他们赶紧跑回屋里,带上一些山里人出门必带的猎刀弓箭绳索,还有一些吃的喝的东西,然后追在她身后一起走,却不敢追得太紧。百灵鸟似乎很通人性,对于想接近她的男人它从来都没有好颜色。除非是雪梅主动招呼,别的男人都休想靠近她身边。

山上有的地方杂草灌木丛生,人很难过去。百灵鸟就用它那肥大的身子先把草木压倒,开出一条路来,这样雪梅和张家兄弟才能通过。这时已经离苗寨很远了,看热闹的人都回各自的家去了。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来到了一个长满刺藤的峭壁边上。那峭壁大约有两丈高,很难攀上去。不过这难不倒百灵鸟,因为它那厚厚的熊掌根本就不怕刺藤,它三两下就爬了上去,雪梅和张财张福却被难住了。张财带了一条绳索,却没有带猎人攀爬用的铁钩子。他们只能站在峭壁底下干瞪眼儿。

百灵鸟见了,又从峭壁上“刺溜”一声滑了下来。它走到雪梅跟前,用背贴在她的身子上蹭,嘴里还轻轻地哼着。那意思好像是让她抱住它的脖子,它要把她背上去。雪梅伸开两臂搂住了百灵鸟的脖子和肩膀,再张开两腿夹住它的腰,整个人紧紧地扣在了黑熊的背上。

好个百灵鸟,只见它对着峭壁冲过去,噌蹭竲地几下,就带着雪梅爬了上去。到了上面往下一看,连一贯胆大的雪梅都禁不住吓得脸色发白。这峭壁从上面看比从下面看要危险多了,一个不小心就会摔下去,被尖利的山石夺去性命。

张财张福无法再跟着雪梅和百灵鸟往前走了。即使百灵鸟愿意把他们一个个地背上来,他们也不敢真的伸手去搂抱这头大黑熊。他们只好把绳索的一头扔给站在峭壁上的雪梅,然后把身上带的其他东西都用绳子绑着拉了上去,包括腰刀,火石火镰,一个干粮袋,还有一个灌满了山羊奶的竹筒。

又走了一会儿,百灵鸟和雪梅来到了一个山洞前。准确地说这是一个熊窝。雪梅远远地就看见了另外一只成年的黑熊。它的体重有二百斤左右,比百灵鸟要小了不少。百灵鸟迎上前去,它们亲热地一边叫唤,一边互相用身子蹭着。原来百灵鸟是把雪梅带到自己“家”里来了,另外那只黑熊显然就是它的“妻子”了。

雪梅四下里一看,发现母熊身边还有四只小黑熊,它们出生应该还不到十天。黑熊一窝最多能生五只,不过在野外能有一只存活下来就算不错的了。百灵鸟来到雪梅跟前,一边用身子拱她的大腿,一边张嘴用舌头舔她的手,似乎是在向它“妻子”介绍自己的主人。

那母熊也学着百灵鸟的样子来舔雪梅的手,不过它看起来好像很害怕的样子。雪梅从干粮袋里拿出来几块晒干了的糯米饼来给它吃,那母熊很快就和她混熟了,对她亲热得很。

雪梅又拿出那个装满山羊奶的竹筒,坐在地上把山羊奶喂给四个小熊崽子喝。它们很快就把竹筒里的山羊奶全喝完了。它们喝完了奶似乎还不知足,一个个都争相往雪梅身上爬。雪梅一手抱住一只熊崽子,另一只从她背后爬上去,坐到了她肩膀上。剩下一只爬到她的两腿间,往她的裙子底下钻。还用它的小嘴到处拱,到处舔。雪梅感到胯间传来一阵瘙痒,急忙用两腿夹紧这个捣蛋的家伙,不让它乱动。

在熊窝里呆了大约半个时辰,雪梅觉得该回去了。她拍了拍百灵鸟的头,跟它和它的一家子告别。百灵鸟和那只母熊都对她恋恋不舍,那母熊抱过两只小熊崽子往雪梅怀里塞,意思好像是要送给她。雪梅含着眼泪接了过来,她确实喜欢这几只熊崽子。她从前就从黎族猎人那里学到了不少各类野生动物的生活环境和习性。她知道,即使她不把这两个小家伙带走,它们也很难在野外成活长大。

百灵鸟一直把雪梅和两只熊崽子送到来时的那个峭壁处,这才独自返身回去。这次雪梅不用百灵鸟背她下来,而是用带来的绳索把自己坠下来的。那两只熊崽子被她解开衣服放进自己怀里,就这么一起从悬崖上下来了。

张财张福一直等在峭壁下,正坐在那里抽烟。他们见雪梅带着两只可爱的小熊崽子回来了,惊奇得不得了,都争着来替雪梅抱那两只熊崽子。

回到苗寨后,许多人都来围观。除了那个老巫婆之外,他们从来没有见到有人能够驯服黑熊。雪梅不但能把那头巨大的黑熊从老巫婆那里抢了过来,这次竟然还带回来了两只熊崽子。他们更加坚信雪梅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神人了。

这两只熊崽子都是公的,雪梅给它们起了名字,一只叫熊大佬,另一只叫熊二佬。雪梅饲养它们不用费什么事,每天都有苗族的孩子们争着从家里拿吃的来喂它们,陪它们玩耍。蒙三妹更是对这两只熊崽子喜欢得不得了,雪梅想着自己马上要回到黎寨去,干脆就把它们都交给蒙三妹照顾。蒙三妹高兴得合不拢嘴。

第4节:偷窥

今天是黎族人欢乐喜庆的日子。他们盼望了许久的银狐女侠吴雪梅终于又回到黎寨了。在此之前,她联合黎苗两族的人大破虎豹山庄,救回了三个被抓去,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卖掉的黎族少女。

她们向亲人们诉说了自己的遭遇,还有银狐女侠怎么杀死那些坏蛋,怎么放火烧了虎豹山庄的故事。当然,这些并不是她们亲眼见到的,她们的叙述有不少夸张的地方,她们被关在山庄里,甚至都没有见到过银狐女侠。但是这并不妨碍有关银狐女侠的传奇故事在黎族百姓中广为流传,作为一个为民除害的美貌女英雄,她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了。

和雪梅一起到黎寨的还有来自苗岭的贵客,苗岭上的头人蒙铁虎。

蒙铁虎是前来与黎族人结盟修好的。他亲自去在那次械斗中死了人的黎族人家里向他们赔礼道歉,还给每户都送了一份礼物。不但如此,在土司王义举行的欢迎宴会上,他们两人当着众位乡亲的面对天盟誓,喝了鸡血酒,从此结为兄弟。这鸡血可不是一般的公鸡的血,而是锦鸡的血。锦鸡是中国特有的鸟类,产于川陕云贵等地,在海南也有,只是极为罕见。雄性锦鸡有着五彩缤纷的羽毛,据说是神话故事中凤凰的原型。

苗岭上的人一贯凶猛好斗,平时是很难看到他们向黎族人低头的。几乎所有的黎族人都明白今天苗人低头的原因。那全都是因为他们寨子里两年多前娶来的汉族姑娘吴雪梅。她凭一人之力勇斗恶魔,拯救了苗岭,被苗族人尊为苗山圣母。后来她又只身潜入魔窟,放火烧了虎豹山庄,为黎苗两族的百姓们除了害。

土司王义的弟弟小王猛也很兴奋,因为那个对他极好的女人,他的大嫂吴雪梅终于回家了。自从她嫁给大哥王德之后,王猛就注意到家里好像变了样,一家人变得和睦多了。两位哥哥再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因为小事发生争吵,他们对王猛这个弟弟的态度也好多了。因此他一直在盼她回来,已经盼了许多天了。

可是小王猛高兴了没几天就高兴不下去了,因为他发现阿爸王忠的心情极坏。在接待那些苗族客人时,他虽然还是那副威严又不失宽厚的样子,宴会上也不时传出他那爽朗的笑声,可是背地里他却在哀声叹气,甚至默默地流泪。就连前一阵子大哥王德去世时他都没有见阿爸如此伤心过。

王猛从二哥王义和嫂子伊乌娜那里偷听到了阿爸伤心的原因:大嫂吴雪梅马上就要离开黎寨了,而且以后也不会再回来了。他知道大嫂这次回来前托人给阿爸捎来一封信,阿爸就是看了信以后情绪开始变坏的。

作为黎族人,还差几天就满十二岁的王猛已经不算小了。按照黎寨的风俗,再过一年王猛就可以娶媳妇了。小时候他一直认为伊乌娜是最漂亮的姑娘,直到大哥王德和二哥王义成亲的那一天,他见到了比伊乌娜还要漂亮的吴雪梅。当时他幸福极了,方圆几十里内最漂亮的两个姑娘都进了他的家门,和他住在一个屋檐下,所有的小伙伴们甚至还有那些大人们都对他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不过也不全是好事。晚上大哥和二哥的屋里时常传来令人销魂的呻吟声,让他无法入眠。那时他对男女之事还很懵懂,最多是看到过寨子里的青年男子把手伸进姑娘的衣服里摸她们的奶子,他以为那就是男女关起门来以后干的事情。他不禁对哥嫂们屋里传出的声音感到好奇:摸奶子就摸奶子,用得着发出那么大的声音吗?

寨子里有一个无聊的老光棍喜欢拿他开玩笑取乐。他常常带着猥琐不堪的眼神问小王猛一些奇怪的问题:看过嫂子洗澡了吗?吃过她们的奶吗?大嫂和二嫂谁的奶水甜一些?哥嫂们每天晚上要闹腾几次?等等。

黎族的风气开放,想看女人洗澡并不是很难的,特别是和她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不过王猛还没有看过两位嫂子洗澡。不是没有机会,而是他自己的原因。他很尊敬两位嫂嫂,她们在他心里就像是天仙那样不可亵渎。每当他想去偷看她们洗澡时,他的心就跳得厉害,同时也羞愧得无地自容,觉得自己在做一件极为不应该的事情。结果是他一直忍住没有去看嫂嫂们洗澡。

他特别害怕直视大嫂雪梅的那双眼睛,她好像能看到他的心里去似的。有时候她和寨子里的其他青年们出去打猎时也会带着他。他累得走不动时,她就把他放到自己背上背一会儿。他搂住她的脖子,闻着她身上发出的迷人的香气,手臂还能感觉到她胸前那对又大又结实的奶子在随着她的脚步有节奏地跳动着。那滋味儿,他感觉比腾云驾雾还要舒服。

他很想伸手摸摸她的奶子,更想钻进她怀里用嘴吸允她的乳头。可是他害怕嫂子生气。他亲眼见过有些男人想来占她的便宜,她总是对他们横眉怒目。若他们还不识趣,就会尝到她一双铁拳的滋味儿。

一想到大嫂要离他远去,也许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了,他的心就疼得厉害。说实话,他已经偷偷地哭过好几次了。不过他知道自己太小,在这件事上他是无能为力的。

半夜里王猛起来撒尿,路过二哥房门时,他照例听到了里面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和竹床吱吱喳喳的摇动声。不用说,这是王义和伊乌娜又在“办事”了。他继续往前走。经过大嫂的屋子时,发现亮着灯,门却开着,里面空无一人。这么晚了,她会去哪里呢?

撒完尿后,他没有回去,而是鬼使神差地拐了一个弯,往阿爸住的屋子走去。到了跟前,他果然听到了阿爸和大嫂说话的声音,准确地说,是阿爸王忠的怒吼声和嫂子吴雪梅的哭泣声。她似乎在苦苦地向阿爸恳求着什么。他们虽然情绪激动,却都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因此王猛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他想回到自己的屋子里去,却抑制不住强烈的好奇心。他悄悄地靠近窗户,往里面窥视。只见阿爸王忠一边愤怒地对大嫂说着什么,一边用手指着门,似乎是让她滚出去。大嫂吴雪梅满脸都是泪水,她突然跪在地下,一边哭一边用手抱住了阿爸的大腿。

王忠涨红了脸,试图把雪梅的手掰开,可是雪梅依然紧紧地抱住他的腿不放,两个人在地下扭成一团。王忠到底年纪大了,不一会儿就累得气喘吁吁,浑身冒汗。他气得一手揪住雪梅的头发,用力把她的头拉开,另一只手“啪”的一声,打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在窗外偷窥的王猛赶紧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这才没有惊叫出声。雪梅好像被打愣了,她松开了抱住王忠的手臂,站起来退了两步,呆呆地看着他。她脸上现出五个红红的手指印。

王忠打了她一巴掌后也呆住了,他似乎心里很后悔,也很难过。他不愿意跟她直视,把眼光放低了一些。谁料到他一低头就看见了雪梅的胸部,那里的扣子刚才被扯掉了两颗,露出了她饱满结实的乳房,还有那深深的迷人的乳沟。

王忠突然觉得口干舌燥,浑身热血奔流。他发现自己胯间的那根肉棍也挺立起来了,仿佛又回到了自己年轻的时候。雪梅似乎也感觉到了公公身体的变化,她想抬腿走出屋去,却发现两条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就这样,一男一女在屋里互相对峙,他们的胸脯都在剧烈地起伏着。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都往前跨了一步,扑进了对方怀里。他们先是疯狂地接吻,舔允对方的脸和脖子。渐渐地,他们身上的衣服都不见了,两具赤裸的身体不停地在地上翻滚着。

小王猛看呆了,完全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只见阿爸王忠用那双长满老茧的大手掰开了嫂子雪梅的两条有力的大腿,把头埋进她胯间那一丛黑森林里,对着那粉红色的肉洞用力吸吮着,仿佛那里有世上最香最甜的蜜汁,最醇最烈的美酒一样。而大嫂雪梅她,她,…… 她竟然把阿爸那根硬邦邦的肉棍含进嘴里,尽情地舔允着。王猛看得很清楚,嫂子脸上的眼泪还没干,嘴角却带着迷人的笑意。

他们的鏖战持续了大约半个时辰,一会儿是阿爸骑在大嫂身上驰骋,一点儿也不像个年近六十岁的老人。一会儿是大嫂翻身将阿爸压在身子底下,拼命地摇动着她那雪白的屁股和健美迷人的身躯。她的一对大奶子挂在胸前,有节奏地跳动着。他们浑身汗水淋漓,屋子里雾气弥漫。

王猛一直站在窗外没动,阿爸身上的烟草味和汗味混合着大嫂的体香向他飘过来,让他陶醉了。阿爸的肉棍变得好粗好大,龟头微微地向上弯曲着,正在一下接一下地从后面往大嫂两腿间的肉穴里捅去。雪梅嫂子高高地撅起她的屁股,一边呻吟一边承受着阿爸的攻击。她的奶子和浑身的肌肉都在不停地颤动着,好看极了。

最后他们几乎同时大叫一声,然后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剧烈地抽搐起来。

小王猛这时才惊醒过来,开始走回自己的屋子里去睡觉。今天晚上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他终于弄明白了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秘密。

第5节:缘尽黎寨仙侠去

雪梅一个人悄然离开了黎寨,离开了这个她居住了两年多的地方。而就在几个月前,她还以为自己会永远地留在这里了。

自从杀死张一德,替她母亲和玉麟哥哥报了大仇以后,她就有一种感觉:好像她在这个世上要干的事情都干完了,以后的日子不论怎么过都关系不大了。在苗岭上养伤的那一段日子里,不时有黎族乡亲们带着礼物前来看望她。他们也给她带来了其他各种各样的消息。

有人说,老土司王忠已经放出话来,说雪梅姑娘永远都是他们王家的一员,他打算让她跟他的小儿子王猛成亲。要是别人这么说,大家恐怕都会当成笑话,毕竟王猛只是个刚满十二岁的小屁孩。可是,王忠是德高望重的老土司,他儿子王义在黎族人中的威望近来也大有提高,他的话让那些爱慕雪梅,一心想娶她回家的黎族青年们每天都在心里祈祷:雪梅姑娘啊,我的心肝宝贝,你可千万不要看上王猛那个小孩子啊!

雪梅听到这些消息时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她的态度马上就被不同的人做出了不同的解读。一些站在王忠老土司一边的黎族人都说雪梅姑娘留在王家是理所当然的事,她可能早就答应下这门新的婚事了。另一些人则说根本就没有这回事儿,他们甚至偷偷地去探问过王猛,那小子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快要成亲了。

老土司王忠确实是想让雪梅跟王猛成亲。不过他知道,这事儿非得雪梅她自己愿意才行。雪梅嘴上没有说什么,其实她心里并不反感嫁给王猛这个小孩子。他虽然还小,但是要不了几年就会长成为一个强壮的男子汉。她在黎寨这两年多来,已经对王家有了很深的感情。再加上好朋友伊乌娜也在这里,嫁给王猛意味着她们姐妹俩永远也不用分开了。

她只真心地爱过一个男人,那就是她的玉麟哥哥。爱慕她的男人则多得很,各色各样的人都有。酸甜苦辣的滋味和各种痛彻心扉的感受,她全都经历过了。她心里明白,如果重新爱上一个人,很可能会再次给她带来巨大的痛苦。在血和火中拼搏,在苦难艰辛中熬过了这么几年,她感觉自己已经不再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了,更像是一个饱经风霜的成熟女人。她希望自己能在平静安稳中度过余生。这么看来,继续留在王老土司家里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当然,她也有一个正常女人的欲望。能找到一个真正和她相爱的人共度余生,那当然很好。但是,她不敢相信自己会有那么好的运气。

她很喜欢王猛这孩子,当然,这不是指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看看王家的其他男人,她知道王猛用不了几年就会长成一个强壮的男子汉,她还能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她已经弄明白了:爱和欲并不完全是一回事儿。哪怕是和一个陌生男人睡觉,女人也有可能会产生极大的快感,也能满足心里和肉体上的饥渴。她过去好几次难忘的性高潮,就是在被恶人们轮番奸淫,肆虐蹂躏中达到的。

如果现在要找一个令她动心的男人,还真有一个。那人就是她的公公王老土司。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对王忠这个既威严庄重,又宽厚仁慈的长辈有着莫名的好感。这也许是因为她从小缺少父爱造成的。王忠王德父子长得很像,有好几次她和王德欢好时,都把他想象成了公公王忠。

王忠虽然老了,但是他饱经风霜的脸对雪梅有着一种特别的魅力。他的身体也不错。虽然他是前任土司又是现任土司的亲爹,在黎族人中有着崇高的地位,但他还是经常和年轻人们一起外出干些体力活儿。通常干完活儿后,他喜欢在自己家的井边脱光了衣裤冲凉。

黎族男女洗澡通常是不怎么避讳家人的。雪梅有好几次去井边洗衣服时正好碰见公公在那里洗澡。王忠胸部胳膊和腿上的肌肉都很发达,一点儿也不比寨子里的那些年轻人差。特别是他胯间那根紫红色的肉棍更是让雪梅这样的成熟少妇怦然心动。

记得第一次看见公公的裸体时,她心里一慌,把一件漂亮的纯银打制的发簪给掉到井里去了。幸亏王忠正在跟过路的人说话,没有注意到她的失态。后来寨子里的一帮年轻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帮她把那个发簪从井里给捞了上来。

当然,她知道自己和王忠公开结合到一起是不可能的。哪怕是在宽容的黎族人当中,这种事情也是骇人听闻的,它能让一个好好的人身败名裂。因此,她心里从来也没有想过要嫁给自己的公公。

就在雪梅快要启程回黎寨,然后再顺理成章地嫁给小叔子王猛时,她的好朋友伊乌娜到苗岭来看望她了。伊乌娜的到来改变了一切。

伊乌娜的阿爸两天前死了,是病死的。伊乌娜出嫁后他的身体越来越差,经常卧床不起,现在他终于走了。

夜里雪梅和伊乌娜搂抱着睡在一起,陪她哭了好一会儿。后来她发现伊乌娜的神色不对,好像有话跟她说,却又难以开口的样子。最后,在雪梅的追问下,伊乌娜吐出了实情。

原来她阿爸临死前对她说,雪梅当年产下的那个女婴并没有死。当时他和伊乌娜都以为她死了,就把她用一块破布包了起来,然后阿爸一手提着布包,一手拿着锄头准备出去埋掉。隔他家几里路的地方有一个小山坳,一般的黎族人家死了小孩后都会埋在那个地方。

等他到了那个山坳,放下布包,挖好一个小坑以后,那个女婴又奇迹般地活了过来。她开始哇哇地大声哭泣着。听声音,阿爸知道她这是饿极了,如果不给她快点儿找来吃的,要不了多久她就会饿死的。

他抱着孩子三步并作两步就赶往住在附近的一个孤身老头家中,那老头年轻时经常和他一起上山打猎。老头家里有一位客人,是个进山收购药材和兽皮的汉族人,姓徐,人称徐老板。

老头听阿爸说了缘由,就起身去厨房里找了一会儿,找到一个竹筒给他递过来。竹筒里面盛着半筒已经发出馊味儿的山羊奶。阿爸顾不了那么多,接过来马上喂给了怀里抱着的那个女婴。女婴喝了山羊奶之后,停止了哭泣,安静地睡着了。

阿爸谢了老头,然后抱着孩子出了门。还没走几步,那个姓徐的汉人追出来叫住了他。徐老板显然是准备下山回家了,他背上背着一个背篓,里面装有不少刚刚从寨子里收购来的药材和皮货。

他对阿爸说:“看得出来,你家的日子过的很紧,这孩子你不一定能养活。不如把她交给我吧,我下山后把她送给一户好人家,总比留在这大山里饿死的好。”

阿爸心想,这话说得有理啊。孩子的娘伤势严重,正昏迷不醒。虽然伊乌娜在家里尽力照顾,但是谁也不能保证能救得过来。至少短时间内是无法给她喂奶了。他自己和伊乌娜吃了上顿没下顿,去哪里找奶水来喂这个孩子啊?不如让这位好心的徐老板带走,说不定还有她的一条活路。

就这样,他把雪梅的女儿交给了这位徐老板。回家后,伊乌那以为他已经将那女婴的尸体埋了,没有再问起这件事。阿爸自己也没有说。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见过那个姓徐的商人。

后来雪梅恢复了健康,他几次想跟她说她女儿的事情,可是又害怕她伤心,一直没有勇气提起。雪梅跟伊乌娜好得跟亲姐妹一样,他已经熟悉了她的性子。他害怕说出这件事后,雪梅会不顾一切地离开他家,出去寻找自己的女儿。找得到还好,若是找不到,她会不会因为想不开而去寻短见呢?

直到临死前,他想起了这件埋藏在心底的秘密,觉得还是应该把实情告诉雪梅。他把伊乌娜叫到跟前,对她说了自己当年把雪梅的女儿送给徐老板的前后经过。他还告诉伊乌娜,那孩子身上有一个月牙形的胎记,在屁股沟里,有铜钱大小。说完这些话,没过多久他就咽气了。

听了这件事后,雪梅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愣在那里发呆,只有她无声地往下淌着的眼泪暴露了她的真实心情。伊乌娜过去搂住她,陪她哭了起来。泪水把两人的衣服都弄湿了。伊乌娜说,阿爸不该一直瞒着雪梅,不过他也是为了雪梅好才这么做的。

说着说着,伊乌娜跪在了地下,她双手捧起雪梅的脚,开始舔允她的脚趾头。这是本地的黎族人表示诚心悔过和赎罪的举动。她是在请求雪梅原谅阿爸。雪梅急忙蹲下身子,抓住她的手说,她一点儿都不怪阿爸。要不是阿爸和伊乌娜救她,她早就没命了。她永远都和伊乌娜是好姐妹。说完两人又抱在一起大哭起来。

说实话,雪梅自己想起这个失去的女儿的时候并不多。毕竟她是在昏迷中生下这个女儿的,当时还受了重伤,连看女儿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她只是在夜深人静时才想一想她可怜的女儿,要是她能把女儿抱在怀里喂她一口奶,那该多好啊。她在心里把女儿的死当成了老天爷对自己的惩罚。

现在突然听说女儿可能还活着,雪梅的心中立刻掀起了滔天巨澜。她再也不能静下来养伤了。她要去把女儿找回来,哪怕是为此赔上了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三天后,雪梅开始收拾她的随身衣物,准备回黎寨去了。她外表上看起来跟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对周围的人还是那么和蔼可亲。可是作为好姐妹的伊乌娜最了解她,能够看出她身上那些细微的变化。她敢肯定雪梅姐姐的心事很重,很可能她已经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清晨,苗岭像是刚刚从睡梦中醒来,懒洋洋的。雪梅和伊乌娜一起洗漱好,吃过早饭,踏上了回黎寨的行程。苗岭上下的男女老少几乎全都来给她送行了。他们排在道路的两侧,依依不舍地向她道别,叮咛她一路小心,好像她要去千里之外似的。有几个小孩子竟然抱住雪梅的大腿哭着不让她走,他们父母好不容易才把他们拉开。连张财张福都被苗族乡亲们的真挚情谊感动得眼睛湿润了,雪梅更是忍不住涕泪横流。

蒙铁虎亲自率领三十多个苗族的青年男女和她一起启程,他要把她一直送到王寨的家中,还要代表苗岭去和黎族人订立盟约。每些苗族青年们身上都背着一个大背篓,里面除了订立盟约的仪式上要用的物品之外,其他的东西都是送给雪梅的礼物,有花布,首饰,荷包,兜肚,刚舂出来的大米,包谷酒,腊肉,药材,兽皮等等。虽然不是太值钱,但是也代表了他们的一片心意。

一路上伊乌娜都在照顾着身体刚刚恢复的雪梅,渴了给她递水,累了帮她按摩,生怕她累着。她无法安慰雪梅受伤的心,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雪梅趁没人在跟前时对伊乌娜透露了自己的打算:她要离开黎寨,去寻找自己的女儿,哪怕是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把她找到。对此伊乌娜没有说什么,她知道自己无法让雪梅姐姐改变主意。她和雪梅的心是相通的,若是换了她,很可能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的。

让雪梅难以面对的是她的公公老土司王忠。他一直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关怀爱护,有了他雪梅才第一次享受到了从来不曾享受过的父爱。她实在不忍心就这么离开他。可是她又不得不离开。只要一闭上眼睛,她就仿佛看到自己的女儿正在受苦,正在等待母亲前来搭救她。她决定先跟王忠谈一谈,在征得他的同意后再离开。

雪梅出发回王寨的前几天就托人给公公王忠捎去了一封信,信里说自己要离开黎寨,可能不会再回来了。见到王忠后,她发现他一下子苍老了许多,脾气也有些暴躁了,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和王忠的第一次单独谈话不欢而散。他坚决不同意她离开,无论如何都要她留下来。他甚至说,她不想嫁给自己的小儿子也没关系,她可以在八个寨子里的青壮年中随意挑选,只要挑中了,无论是谁他都会轰轰烈烈地给她办喜事,就像嫁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雪梅见一时说不通,就没有再提这件事。

等到夜深人静之时,雪梅再次来到公公的房间。他还没有睡,正独自叼着烟袋呆坐在竹椅子上,旁边放着一个空酒坛子。雪梅默默地走到他身后,开始给公公揉捏肩膀和胳膊。她一边帮他按摩,一边流着泪说出了实情:她有一个失散的女儿,她这次是要去寻找女儿的。

可是王忠仍然没有被她打动。他用诚挚的语气对雪梅说道:雪梅,你就听我老头子一句劝吧。过去的事情只能让它过去,再回头去找到的只能是悲伤和痛苦。你还年轻,再生十个八个孩子都来得及,千万不要去自己作践自己了。

他越是这么说,雪梅心里越是难受,她仿佛听到了女儿在喊娘的声音。王忠见她还是不听劝告,就生气了。他对她吼道:“你滚吧!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我以后再也不愿意看见你了!”

雪梅见一贯疼爱她的公公发了脾气,心里更加委屈了,她忍不住跪在地上抱着王忠的腿大哭起来。王忠觉得这样不成体统,他可不想闹得左邻右舍知道了,都来看他王家的笑话。他用力掰雪梅的手,可就是掰不开。气急之下,他打了雪梅一个耳光。

雪梅被打懵了,王忠也被自己的行为惊呆了。他们面对面站着,互相紧盯着对方。因为刚才的撕扯,王忠魁梧的身躯在微微地颤抖,嘴里还喘着粗气。雪梅的脸上被打得火辣辣的,丰满的胸脯也在起伏着。

忽然间,两人心里同时产生了一股不可抗拒的欲望,结果就发生了小王猛看到的惊心动魄的那一幕。平时埋藏在心底的欲望像火山一样喷发了,他们猛地扑向前去,不顾一切地抱住对方的身体亲吻抚摸着,就像是久别重逢的恋人一样。

等到一切都平静下来时,两人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雪梅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又把公公扶起来坐到椅子上,帮他穿好衣服裤子,然后才开始穿自己的衣裙。

王忠有些不知所措,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雪梅走近前来,低头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道:“公公,您一直是我心中最为敬重的男人。刚才的事情我一点儿也不后悔。请您多保重,我走了。”说完她迈步走出了那间屋子。

王忠望着雪梅的背影,默默地流下了一行热泪。

29第6节:师徒告别

雪梅离开王寨后,发现背后有人跟着。不用问,是张财张福兄弟。雪梅凭着自己在黎族人中的威望,已经为他们各找好了一位不错的姑娘,只等着成亲了。可是他们俩对雪梅的感情太深了,舍不得她离开,尽管她已经苦口婆心地劝过他们。雪梅是他们的师傅,但是他们同时又把她当成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有时甚至当成了母亲,这种复杂的感情让他们两个都痛苦不已。

雪梅叹了一口气,只得停下脚步,等她的两个徒弟走近前来。

“张财张福,你们这一次是不打算听师傅的话啦?“雪梅看着他们俩,问道。

张财张福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

“我再问你们一遍,你们真的不听我的话啦?”她知道他们这是为了什么,他们都爱上她了。她心里不禁气愤难平。这两个家伙,自己对他们简直就像亲娘一样好,到头来他们不但不替她着想,还要跟来添乱。男人啊,怎么脑袋里总是要想着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我平时舍不得打你们,可是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们要是再执迷不悟,我可要动手了!”雪梅红着脸,对着他们两个咆哮起来。

“师傅打吧。挨了师傅的打,我心里反倒好受一些。”张财小声嘀咕道。张福听了,赶紧跟着连连点头。

“啪”的一声,雪梅狠狠地打了张财一个耳光。她太气愤了,这一下用上了七分的力气。张财被打得倒在地上,睁大眼睛看着她,好像不相信师傅真的出手打了他。平时练武时偶尔也会挨师傅那么几下,那是免不了的,但是每次雪梅都会关切地问他要不要紧。正是这种时刻,他感受到了师傅作为一个女人的温柔,让他内心产生了无法抹去的爱慕和依赖。

张财的半边脸以眼睛看得见的速度肿了起来。雪梅见了,止不住一阵心痛。她见张福还愣在那里,就对他吼道:“你这个木头,快去把你哥扶起来!”

谁知张财从地上爬了起来,对张福叫道:“不要过来!师傅,你接着打吧!”他边说边倔强地挺起了胸脯。

“好!这可是你说的。”雪梅放下身上背着的包袱,走上前去抬腿向他胸脯踢去。这一次她用了十分力,动作带着一股劲凤。

张福知道师傅的力量,他哥肯定经不起这一脚。不知怎么的,他脑袋突然变灵活了,一个箭步蹿过去,把哥哥撞到,准备用自己的身体承受这一脚。张财再次倒在地上,他转头一看,只见弟弟站在他原来的位置,紧闭着两眼,正在等待师傅的那一脚。

而师傅,她 …… 她高抬着腿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她的脚尖离张福的胸脯不过一寸的距离。再看她脸上,她的眼泪正不停地从眼眶里涌出来,滴在衣服上。

张财心里一阵感动,他再也忍不住了,站起身来抱住师傅的身体大哭起来。雪梅放下腿,想推开张财,不料张福“扑通”一声跪在她跟前,张开两臂抱住了她的两条腿,他也跟着哥哥大哭起来。他们两个大男人,哭得像小孩一样,一边哭还一边叫着“师傅不要离开我们”。

雪梅被他们弄得心烦意乱,同时又感受到了两个年轻男人火热的身体。她痛恨自己,因为在这最不应该的时刻,一股强烈的兴奋从她身体里面涌出,就像洪水一样不可抗拒。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一只手伸到腰间解开了系裙子的绸带,同时另一只手扯开了胸前的衣服。

张福正抱着师傅的大腿哭得来劲儿,突然她的裙子连带着裤衩一起滑了下来,两条雪白健美的大腿,裸露在的他眼前。他擦了擦眼睛顺着师傅的大腿往上看,发现师傅的下半身完全赤裸着,她的胯间赫然一片黑森林。他看见了她隐蔽在黑森林中间的粉红色的阴唇,仿佛闻到了那里面透出来的一股幽香。

这时的张福完全受本能的支使,他伸手紧紧地抱住师傅结实的屁股,张开大嘴覆盖在了师傅两腿间的三角地带上。哥哥张财也是一样,完全被性感美貌的师傅迷住了。他一只手从雪梅的胁下伸进去,紧紧地搂住她的背,低头用嘴含住她左边的奶头用力吸允起来,同时还伸出另一只手揉捏着她右边的那只大奶子。

雪梅只觉得浑身发软,天旋地转。她的两条腿支撑不住了,终于和两个男人一起滚倒在了路边的草丛里。

“师傅,师傅,你的奶子 …… 好美啊!”张财喊道。

“师傅的脸蛋儿也美,屁股也美,师傅的哪里都美!”张福跟着喊道。

“啊!我 …… 我不是你们的师傅,我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淫荡的坏女人!”雪梅被他们两个压在地上,她脸色通红,忍不住低声呻吟起来。

“不!师傅是天底下最最最好的女人。师傅,我 …… 我进来了!”说话的是张福,他用手握住自己紫涨的鸡巴,用力向前捅去。

“啊,痛!不 …… 不要 …… 啊!”“啊!不要 …… 不要停下来!”

一个时辰后,雪梅背着包袱又上路了。她走路的姿势有点儿怪,因为她还没有完全从刚才与两个徒弟的亲密缠绵中恢复过来。她知道,自己必须马上走,不然的话,她恐怕会失去离开的勇气。她和黎族人之间的感情太深了,不论是好朋友伊乌哪,还是老土司王忠,还有那些疼爱她的善良的乡亲们,他们对她的心意是最为赤诚的。但是,雪梅已经对天发过誓,一定要找到可怜的女儿,把她从火坑里救出来。

这一次张财张福终于答应不再跟着她了。当然,她也被迫许下了诺言,说自己以后会回去看望他们两个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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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穿越】
第30章:精彩人生(上)       
第1节:庞大山的婚姻危机       
第2节:告别女英雄
第3节:赵副部长
第4节:抓俘虏
第5节:省城
本章故事情节上接第28章“战地红花”。
第1节:庞大山的婚姻危机

庞大山万万没有想到,妻子王玉梅突然从省城广州回来看他了。王玉梅这一来,就像是往一盆烧得很旺的火里泼了一桶凉水。

他本来和庞玉春在一起的小日子过得很惬意,他和儿子之间达成了某种默契,他们都避免提起他和庞玉春的关系这件事。庞小虎每次来看他,都说在省城的妈妈和姐姐弟弟们过得很好,叫他不用担心。于是他真的不担心了。

庞玉春让她儿子庞小勇管庞大山叫爷爷,她自己则叫他五叔,这还是从前在庞家村时的叫法。她的另一个儿子李小龙被庞小虎送到慈念斋学武去了,平时不在身边,大约一两个月才会回家来看她一次。庞玉春现在也很忙。她白天带着庞小勇去金菊花服装厂的分厂上班,那里有专人负责看护女工的孩子们。估摸着庞大山快回家时,她才带着儿子回家做饭。好在服装厂离她家只有几步路,方便得很。

庞大山白天去地里伺弄自己种的那些瓜果蔬菜,中午就在地头吃些带去的干粮对付一下。干完活回到家后,庞玉春端上早已做好的可口的饭菜,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在一起吃饭。饭后他拿出心爱的黄铜烟袋锅抽一会儿烟,再逗弄孙子庞小勇玩一会儿,天就黑了。这时庞玉春会哄儿子去睡觉,并给他端来热水擦身子洗脚。

洗好之后庞大山回自己屋里上床睡觉。他还是老习惯,睡觉时浑身脱得赤条条的,什么也不穿。不一会儿,庞玉春就会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爬上他的床。搂着她年轻娇嫩的身体,庞大山就像是一下子年轻了十几二十岁。他骑在庞玉春身上猛烈地驰骋着,跟刚刚和妻子王玉梅成亲的时候一样神勇。

有时他真不敢相信,自己一个大字不识几个的粗人,竟然能过上如此幸福的生活,享受到如此多的艳福。庞小虎一直鼓励他多识几个字,说是将来有大用。可是他一提识字心里就很紧张。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太笨,刚刚学过的字转眼就忘了,怎么也学不好。只有当他拿起锄头在地里干活时,身心才会彻底地放松下来。

王玉梅是个聪明人,她刚一到家就看出了自己的丈夫和庞玉春脸上的尴尬。在广州时她就听说庞玉春因为死了丈夫,在家乡过不下去了,带着孩子到玉东县城要饭。是庞大山收留了她一家子,她的两个孩子还认了小虎做干爹。庞玉春是她女儿庞菊花最要好的朋友,比庞菊花大了两岁,王玉梅还记得她生庞菊花时是庞玉春的奶奶帮着接的生呢。

现在自己的丈夫一脸歉意地站在身边,手脚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庞玉春小心翼翼地给她端茶倒水,就像是媳妇伺候婆婆一样。只有庞小勇高兴得乱蹦乱跳。他一点儿也不怕生,一个劲儿地往这个新来的“奶奶”怀里钻,嘴里还蹦出一句“奶奶真好看”。

王玉梅心里虽然有气,却怎么也发不出火来。她跟丈夫一起睡了二十多年了,知道他的秉性。他一贯为人老实,绝不是那种会主动去打别人家媳妇的主意的人。庞玉春是她看着长大的,她长得虽然漂亮,但也品行端正,不是一个喜欢勾引男人的浪荡女子。况且庞玉春还是自己女儿最要好的朋友,从小就跟她亲热得像是一家人。

还有庞小勇这孩子,他太可爱了,长得跟儿子庞小虎小时候几乎是一模一样。她抱起他后就舍不得放下来了。不过他可比小虎调皮多了,才这么一会儿就不安分了,小身子在她怀抱里扭来扭去的。正说话间,王玉梅突然感觉到乳头发痒,低头一看,原来庞小勇不知怎么就拱开了她的衣襟,正用小嘴吸允她的奶子呢。

“这孩子,真调皮。快下来,别跟奶奶捣乱!”庞玉春红着脸训斥着儿子,伸手要把他从王玉梅怀里接过来。可是小勇用两条小胳膊紧紧地搂住奶奶的脖子,说什么也不肯放。

王玉梅道:“好了,好了。难得这孩子跟我这么亲,就让我多抱他一会儿吧。”她这么一说,屋子里的庞玉春和庞大山都明显地松了一口气。王玉梅抬头扫了他们两人一眼,心里暗自嘀咕:他们俩倒真像是一对儿。唉,这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啊。

王玉梅是个贤惠的女人。她和丈夫平时虽然也有吵嘴的时候,但是当着外人的面她从来都不让庞大山难堪。如今这事儿,她心里也很自责,把它当成了老天爷对她自己的惩罚。谁叫她在庞大山被抓走时忍不住寂寞,和亲生儿子搞到一块儿去了呢!

一想到小虎,她第一次对这个聪明绝顶的儿子有了些怨言:你那么聪明,怎么就没看出来你爹和庞玉春之间的勾当呢?若是看出来了,怎么就不想想办法把他们给拆散了呢?她哪里知道,庞小虎自己也曾经和庞玉春有过春风一度,她现在怀里抱着的庞小勇就是小虎的种,她的货真价实的亲孙子!

王玉梅这次把小豹和小牛都留在了省城,是她自己一个人回来的,事先并没有给庞小虎通个信儿。要不然他一定会安排人护送她。这年头不太平,一个漂亮的女人出门长途旅行太危险了。庞小虎这几天忙着陪伴他的大奶奶师傅,因为她这一次真的下了决心要去出家了。当然,她出家的地方就在慈念斋,以后想见她还是可以的。

得知妈妈回家的消息,小虎急忙赶了回来。庞大山还是住在小虎当初给姐姐庞菊花买的那栋小屋里。庞菊花搬去省城时,庞大山死活不愿意去住女儿女婿结婚用的那一栋大宅院,小虎只好又把它转手卖给了在玉东县一个做皮货生意的财主。好在小虎是个人精,他几乎是三言两语就哄得那个财主买下了那栋大宅院,做这事他不但没有亏本,还小小地赚了一笔。

庞小虎到家时只有他妈妈带着小勇在家。庞大山下地干活去了,庞玉春也去厂里上班了。王玉梅让她把庞小勇留在家里给她作伴。

小虎一进门,王玉梅马上把已经在她怀里睡着了的小勇放进里间的床上,然后三步并作两步张开两臂向儿子扑了过来。庞小虎已经长得像他爹一样强壮,是个不折不扣的男子汉了。他把妈妈的娇躯搂进怀里,贪婪地在她脸上脖子上和胸脯上亲吻着。

王玉梅现在跟过去大不一样了,她穿着一身金菊花服装厂出品的最新式女装,一看就是个城里来的阔太太。她一直协助女儿经营服装厂,胆子练得比从前大多了,气质上也有了很大的变化。乍一看,就像是一个后世那种干练的公司女主管呢。

小虎闻到了妈妈身上一股特别很好闻的香味儿,他猜想,那应该就是这个时代最新式的女性护肤用品,“雪花膏”的气味吧?这东西可不是一般的女人能用得起的,除了妈妈,他只在那个名叫马丽的中央军女少校的身上闻到过这种气味。

很久没有和妈妈(睡)在一起了,庞小虎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在加剧,鸡巴也开始硬了起来。他一把把王玉梅从地上抱起来,往楼梯走去。走进楼上的房间后,他把妈妈扔到在床上,三两下就扒光了她的衣服裤子,然后在她赤裸的身体上使劲儿地亲吻起来。

“呜呜 …… 呜 …… ”他忽然听到了王玉梅的哭声。抬头一看,只见她泪流满面,脸上全是委屈又可怜的神情。“妈,是谁欺负你啦?”他赶紧问道。

王玉梅没有答话,还是在轻声地哭着。庞小虎急了,他坐在床上,然后将妈妈紧紧地搂进自己的怀里,问道:“妈妈,你说啊!到底是谁欺负你啦?”

“是你爹,他不要我了 …… 哇哇 …… ”王玉梅终于嚎啕大哭起来。她的眼里哗哗直淌,很快就把小虎胸前的衣服给弄湿了。她这么大哭是有原因的。

昨晚上熄灯以后,庞大山和她脱光了衣服裤子,一起上了床。可是一贯在房事上强悍无比的庞大山,这一次却无法使自己的鸡巴硬起来。他急得满头大汗,差一点儿就要狠狠地扇自己的耳光了。王玉梅温柔地抚摸着他的背,给他宽心,说道:“你今天肯定是太累了,先歇息吧。”

庞大山又折腾了好一会儿,这才无可奈何地躺下睡了。可是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王玉梅越是温柔贤惠,他心里就越是自责不安。他天生嘴笨,这种时候更是无话可说。他觉得自己真的没脸见人了。早上天不亮他就爬起来,草草地吃了一碗昨天的剩饭,一个人下地干活去了。

王玉梅的心情还算好,睡得也不错。庞大山尴尬万分的时候,她觉得有些好笑,甚至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意思:哼,谁叫你去勾搭别的女人,活该。当然,这些她都没有表现在脸上。

可是今天一见到儿子庞小虎,她的心情就马上变了。她变得很伤心,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小虎怎么劝她也劝不过来。最后小虎忍不住对她吼了一句:“妈,别哭了!爹不要你我要你!”

“真 …… 真的吗?”王玉梅吃惊地望着儿子,问道。

“当然是真的!”小虎一边回答,一边用手在妈妈的大奶子上揉捏着。

“我的儿啊,我的心头肉啊!”她兴奋地大呼小叫着,抱住儿子的头亲吻起来。

小虎趁机把妈妈掀翻在床上,分开她的两腿,用舌头舔允她的阴部。不一会儿,王玉梅就被儿子舔得淫水泛滥了,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小虎站起身来脱了自己的裤子,王玉梅迫不及待地用手握住儿子硬得像铁棍一样的鸡巴,把它送进了自己水汪汪的肉穴。

小虎和妈妈在床上大战了一场,两人都累得直喘气,抱在一起睡着了。后来庞小勇在楼下的房间里睡醒了,见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就张嘴哇哇地大哭起来。王玉梅赶紧爬起来,连裤子都没系好就跑去楼下的房间,把庞小勇抱在了怀里。

这时小虎也起来了。他妈妈正抱着庞小勇在哄他,见儿子进来,就对他道:“小勇肚子饿了,你快去厨房,把我早上熬好的那碗糯米粥给端来。”

庞小虎端来糯米粥,见妈妈敞开胸怀抱着庞小勇,那小子正用小嘴叼住她的乳头吸允着呢。庞小勇早已断奶了,嘴里长出了小牙。王玉梅的乳头被他咬得很痛,心里却充满了甜蜜幸福的感觉。

庞小虎觉得眼前的这幅画面真是太美了。看了一会儿,他把糯米粥放在桌上,把庞小勇从妈妈怀里接了过来,王玉梅开始给小勇喂糯米粥。

庞小勇一边吃一边看着小虎,脸上露出了笑容。他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声:“爹!”接着他又冲着王玉梅叫了一声:“奶奶!”

这下子连王玉梅也被感动得流出了眼泪。不一会儿小勇吃饱了,开始在床上从这一头滚到那一头,又从那一头滚到这一头,玩得不亦乐乎。

庞小虎和王玉梅站在床边,两人一起看着庞小勇在那里疯。慢慢地,庞小虎把妈妈搂进怀里,手伸进她衣服里面抚摸着她的身体。王玉梅没有抗拒,她眼睛微闭,靠在儿子身上,脸上露出了陶醉的神情。

庞小虎凑近妈妈耳边,低声对她说:“小勇其实是我的孩子,是您老人家的亲孙子。”王玉梅听了,半晌儿没有吭声。

“哎哟!”庞小虎的屁股上传来一阵剧痛,忍不住叫了起来。原来是妈妈在他那里狠狠地拧了一把。

庞玉春一整天都心不在焉,使用缝纫机时出了几次错,领班的大姐对她很不满意。要不是看在她是老板庞小虎介绍进来的,平时的表现也很不错,她一定会不留情面地大声训斥的。

下班后庞玉春带着复杂的心情往家里走去。前一段日子是她一生中过得最幸福的时刻,她和庞大山像新婚夫妻一样恩爱,他成了她的主心骨。她不敢想象要是有一天她必须离开他,自己一个人会不会有勇气活下去。

其实她是完全低估了自己的能力。她很聪明,干什么一学就会。庞小虎让服装厂给女工们开了一个识字班,请来一个先生,每天教她们认五个字。庞玉春学得特别认真,是她们中唯一一个能把所有学过的字全都记下来的人。

还没进家门,庞玉春就听见屋子里面传出来欢快的笑声,是王玉梅和庞小虎在逗弄庞小勇的声音。她停下了脚步,从窗户往里面张望。屋子里的老少三口,他们是那么高兴。庞玉春看着看着,她自己也陶醉了。

背后伸过来一只大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不用问,是庞大山也回家了。“怎么不进屋去?”他低声温柔地问她道。庞玉春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全是对她的关切。她心中一暖,踮起脚来在他长满胡茬子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往屋里走去。庞大山随后也跟着进去了。

王玉梅在家里呆了不到十天,处理了一些服装厂的事情,然后就启程回省城了。一方面因为庞玉春的事,她和庞大山两人在一起觉得很尴尬,另一方面则是不放心她留在省城的两个儿子,小豹和小牛。

临走的前一天夜里,她和庞大山躺在床上,两人都无法入睡,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她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把衣服裤子都脱了,靠近前来,搂住了丈夫的身体。自从她二十多年前嫁给庞大山后,他们晚上都是赤裸着睡在一起的,从来没有变过。

“五哥,你还记得村头住的那个吴老头吗?”她爬到丈夫身上,用手抚摸着他结实的胸膛,轻声问道。

庞大山心里一动。五哥是王玉梅还在做姑娘时对庞大山的称呼,他已经二十多年没有听她这么叫他了。他眼前忽然出现了当年那个年轻活泼的小姑娘,她正和几个同伴脱光了衣服在池塘里一边洗澡一边嘻嘻哈哈地打闹着,碰巧让路过的庞大山遇见了。那时他就想,要是能娶一个这么漂亮的姑娘回去当老婆,他这一辈子就知足了。

“怎么不记得?我娶你还是他去提的亲呢。”庞大山道:“你那时候笑起来真好看,我第一次见你就想娶你当老婆,可是不知道你姓什么叫什么,哪个村的。后来总算通过堂嫂杨春霞认识了你。可是我爹拿不出像样儿的彩礼来,哪里好意思去你家提亲?吴老头知道了,主动跟爹说,要去帮我提亲。没想到他竟然办成了这件事。”

庞大山一边回忆,一边伸手握住了妻子饱满的乳房,慢慢地揉捏着。王玉梅身上撒了城里女人才用的香水儿,刚开始时让他很不习惯,现在好多了。

吴老头就是当年教他洪拳的那个人,是个脾气非常古怪的老人。他独自住在村头的一间破茅房里,经常来庞大山家借米借柴火。

王玉梅道:“我记得:同村的李有财答应给我爹两头牛当聘礼,要娶我当小老婆。我爹准备答应他。爹说,五哥你人虽然不错,可是家里还有两个弟弟,以后娶媳妇都需要花钱,因此他回绝了那个上门来提亲的吴老头。”

王玉梅把伸手到庞大山的腰部以下,在他的大腿上屁股上来回抚摸着。

“我一想到自己不能嫁给五哥你,而是要嫁给李有财那个四十多岁的半老头子,心里就特别堵得慌。可是我爹也没有办法,我们家实在是太穷了。那天夜里我一个人蒙在被窝里哭了大半夜。”说着说着她真的哭了起来。

庞大山听到妻子哽咽的声音,心里也是一阵刺痛。他两手捧着她的脸,温柔地亲她的嘴。王玉梅热烈地回应着他,她的手从他屁股后面移到了前面的鸡巴上。

“谁知第二天李有财托人给我爹带话,说他改主意了,要娶临村的一个大屁股的姑娘。我爹当时很后悔,怪自己当时没有马上答应李老财。李有财走后,那个吴老头又上门来了。这一次他牵来了两头牛,我爹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了。嘻嘻。”王玉梅仿佛又变回了当初那个活泼爱笑的姑娘了。

庞大山发现自己的鸡巴有了反应,开始变硬了。他把手掌按到她的肉穴上,来回摩擦着她的阴唇。妻子说的这些往事引起了庞大山的好奇心,因为吴老头自己从来没有跟他提起过这些。他还一直以为自己的运气特别好呢,没怎么花钱就娶了个大美人回家当媳妇。

“还有这事?吴老头家里什么都没有,哪来的两头牛?”他问道。这时他的手指已经伸进妻子的肉穴里面去了。他的鸡巴也慢慢地往上翘了起来。

王玉梅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不过她脑子里还在回忆着当年的事情。“我听村里有人说,吴老头牵来我家的那两头牛好像就是李有财的。可是李有财好像很害怕,不承认那是他家的牛。我爹也觉得奇怪,吴老头当时逼爹答应,不许告诉你说他送了这两头牛的事儿。爹也不想再生出什么纠葛,嘱咐我们跟谁也不许提起。”

天哪!莫非吴老头为了给我娶媳妇,强抢了李有财家的两头牛,还吓得他不敢承认?庞大山正想着,身子下意识地往上挺了一下。“扑哧”一声响,硬邦邦的鸡巴滑进了王玉梅的水汪汪的肉穴。王玉梅“啊”地叫了一声,两手紧紧地搂住了他。

庞大山一个翻身王玉梅压在身下,开始用力的耸动着强健的身体。“啊,啊,…… 五 …… 五哥,啊!”王玉梅被他干得高声大叫起来。

天亮后,王玉梅提着一大堆儿东西,搭上一辆三七八团的军需车回省城了。那些东西都是庞玉春精心挑选的本地的土特产,另外还有她给好友庞菊花的一些礼物。

庞菊花现在什么都不缺,庞玉春还真想不起来该送她些什么礼物。还是小虎给她出了个主意:他知道庞玉春的针线活很好,绣的兜肚很好看。他就让她在金菊花服装厂生产的乳罩和内衣内裤上绣了些花草蝴蝶等物,这些东西看起来非常美,庞菊花一定会喜欢的。

曹光少尉也跟着军需车一起走,他是接到剿总的调令,去省城给袁副参谋长当副官的。庞小虎特地吩咐他,一路上要照顾好他母亲。要不是有曹光,小虎还真不放心让妈妈一个人回省城去。

庞玉春终于松了一口气。庞大山和妻子昨天晚上在床上颠鸾倒凤,她因为睡不着在灯下做针线,王玉梅“五哥五哥”的叫唤声她听得真真切切的,她还以为自己会永远失去庞大山了。没想到王玉梅真的走了,临走前还亲热地拉着她的手,嘱咐她要照顾好五叔。庞玉春听明白了她五婶的意思,她的脸羞得通红,点头答应了。

第2节:告别女英雄

庞小虎利用地下党提供的人力资源,发展了一个二十多人的秘密组织,用后世的话应该叫做间谍网。他们中有的原来就是地下党员,也有的是同情共产党的进步人士。小虎利用后世学来的知识,对他们进行了颇为严格的情报工作的训练。他们之间都是单线联系,只有小虎自己掌握着所有人的资料。这样哪怕是有人叛变,也不会对整个组织造成威胁。这个组织的主要工作是为红军搜集各种情报,包括中央军的兵力调动,军需物资的运输等等。有了这些情报,冯师长的红军独立师就能应对任何围剿,立于不败之地。

除了提供情报,他还用自己的资金给红军购买急需的药品和武器弹药。他在梁永福那里的股份每个月都会给他带来近千块大洋,再加上大姐分给他的金菊花服装厂的利润,他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大财主了。这些钱的一大半被他用来支援红军和红色根据地了。

庞小虎在后世就是个年纪轻轻就看透了人生的怪物,现在重生了,他只想活得更精彩,更有意义,不会被区区几个金钱迷住了眼睛。当然,凭他个人的财力是无法解决整个根据地的财政问题的,这一点他还是很清楚的。

这天他接到根据地的联络员传来的消息,要他半夜里到县城外的一个土地庙里等候,和上级派来的人见面。这种情况可是非常罕见的。冯师长知道庞小虎对整个根据地的重要性,平时为了保密,很少派人来跟他接头。这一次八成是有了特殊情况。

庞小虎为了不引起注意,早早地就出了县城。这一段时间为了对付日益强大的琼崖红军,中央军向海南增派了兵力,第三十九师的师部也搬到了玉东县城。随着一起搬来的还有附属于省城剿总司令部情报处的一大批人马,他们的头目是个姓汤的上校处长。

最近几次严重的泄密事件已经引起了剿总的重视。剿总认为红军肯定事先得到了中央军各部队的调动路线和作战计划,不然他们怎么可能从中央军几个师的重重包围下从容地转移出去呢?

汤处长的任务就是挖掘出隐藏的赤色分子,彻底地铲除共产党的地下组织机构。他一来就在县城实行了宵禁,对任何可疑的人都要严加盘查。

汤处长名叫汤武元。因为他的脸上肉比较多,平时见人又是笑眯眯的,别人给他起了个外号,叫“汤圆”。别看他长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他骨子里可是个精明的特务头子。在省城时,他曾经亲手抓获过不少共产党员和为共产党办事的进步人士。他们中有的被捕后宁死不屈,最后不是被折磨至死就是被枪毙了,还有的则因为扛不住酷刑或者抵御不了金钱美女的诱惑而叛变投敌。共产党在省城的地下组织损失很大,连省委机关都差一点被一锅端了。

他汤某人因为这些巨大的功劳而平步青云,短短的两年时间,他从一个上尉一直升到了上校处长的职位,曾经的同僚郭浩然少校和马丽少校如今都成了他的直接下属。

他刚来玉东县不久,情况还不怎么熟悉。他不可能知道,自己一心要抓获的共党特务头子,就是那个三七八团的最年轻的上尉参谋庞小虎。他自己办公的地方就在三七八团团部旁边的一栋房子里,郭浩然少校还专门给他引见过大名鼎鼎的神童庞小虎呢。

庞小虎一见汤武元就知道这个人很不好对付。他很想花时间把自己的情报网弄得更为隐蔽一些,不然保不定哪一天就会出纰漏,被这个家伙盯上。况且,依据原来的历史走向,要不了两年时间就会迎来第二次国共合作,然后就是全面抗日了。这个时候更应该保存实力,这对红军对整个国家都是有利的事情。

可是事情的发展往往超出了他的掌控。冯师长对军事情报的要求越来越高,他们正在筹划打一场漂亮的歼灭战,让海南的红色根据地再扩大一倍。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最近一连串的胜利所造成的。

庞小虎心里有苦说不出。他总不能去跟冯师长说,别再跟中央军较劲儿了,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会成为一起抗日的兄弟部队了吧?若他真是那样说了,恐怕不止是冯师长,就连他最亲爱的黑缨大姐庞琼花也会把他当成一个可耻的叛徒的!

庞小虎天黑后一个人来到那个事先约好的土地庙。等了不到半个钟头,就听到远处传来几声口哨声,跟蛐蛐叫差不多,不仔细听很难分别出来。这是他们的联络暗号,表明接头的人到了。他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木头哨子吹了几声。这种口哨是他闲着没事时用木头削成的,吹起来的声音很像蛐蛐叫。他做了好几个交给下面的联络员,专门用来在夜间发讯号。

过了一会儿,只见十几条黑影从远处的树林里走出来,迅速地接近了土地庙。因为来的人太多,庞小虎差一点儿以为是自己暴露了,把这些人当成了来抓他的特务。他已经把上了膛的驳壳枪掏了出来,幸亏他认出了走在前面的庞琼花的魁梧的身影,这才没有发生误会。

土地庙里没有点灯,黑咕隆咚的。可是庞琼花仿佛一眼就能看见了庞小虎藏身的位置。她走过来一把将他搂进自己怀里,紧紧地抱住了。其他的人没有跟进来,他们都自动分散在周围隐蔽监视。这次她带来的是一个特工小队,是按照小虎教她的那一套方法训练出来的精锐,无论是搞侦察还是搞突袭,都能一个顶好几个用。

庞小虎事先没有想到这次来的是庞琼花,他太高兴了。他们一开始都没有说话,只是在热烈地亲吻着对方。

庞琼花解开自己胸前的衣扣,把里面的乳罩往上拉了一下,小虎马上用嘴含住了她硕大的深色乳头。她身体颤抖了一下,托住小虎腰部的手一用力,就把他的身体抱了起来,离开了地面。他用两腿夹紧她的腰臀,一手搂住她的脖子,挂在她身上,亲吻着她的脸颊,同时另一只手伸进她的衣服里面抚摸她的前胸和后背。

过了好一会儿,庞琼花松开手,把他放了下来,喘着气说道:“好了,小虎。该说正事了。”小虎这才恋恋不舍地把手从她的衣服里面拿出来。庞琼花一边掩上衣服扣着扣子,一边向他说起了重要的事情。

庞琼花告诉小虎,现在根据地的红军部队发展很快,兵力已经超过八千人了。前委接到上级的命令,将海南的红军编成中国工农红军琼崖第一军,下辖两个师。由原独立师师长冯怀钰担任军长,他的前委书记的职务由中共广东省委派来的一位姓张的同志接替。庞琼花现在也不再是特务营营长,而是琼崖红军第一军的副参谋长了。原来的特务营被扩编成了直属于军部的独立团,由她暂时兼任团长和政委的职务。

她还口头传达了中共广东省委对庞小虎颁发的特别嘉奖令,表彰他对巩固和发展海南根据地所作出的巨大贡献。当然,鉴于庞小虎的特殊身份,在根据地知道这份嘉奖令的除了庞琼花外,只有冯军长和前委张书记两人。

庞小虎很高兴自己能够为琼崖工农红军的发展壮大出了一份力。在原来的历史上,中共的琼崖纵队虽然一直坚持到了革命胜利,但是他们大部分时间都被困在山上打游击,不得不面对敌人一次又一次的围剿,过着极为艰苦的日子,直到第四野战军打到海南后才开始大反攻。

接下来庞营长,不,现在是庞副参谋长了,她传达了前委张书记给庞小虎同志下达的重要命令:让他即刻把手里的所有情报工作和情报人员都转交给新成立的前委情报部,然后准备接受新的任务。可是,具体是什么新任务庞琼花却一个字都没有透露,只是说上级到时候会派人来通知他。

庞小虎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一下子傻眼了,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庞琼花以为他是舍不得放手自己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情报网,就搂着他的肩膀说道:“小虎同志,我们干的是革命工作,随时都有可能为了革命牺牲自己的性命。我们可不能因为一点儿私心而影响了大局啊!”

小虎连忙点头称是,道:“我明白,黑缨大姐。”每当他们两人单独在一起时,他都喜欢按原来的习惯叫她黑缨大姐。他觉得这个绰号能让他联想起她当年驰骋江湖时的勃勃英姿。她自己似乎也喜欢听他这么叫她。特别是做爱时,他的一声“黑缨大姐”往往会给她带来异乎寻常的兴奋。

其实庞小虎心里一直很愧疚。庞琼花冯怀钰这些人都是真正的革命者,不像他一直怀着私心,只是机缘凑巧才参与到革命队伍中来的。因为后世的经历,他并没有把革命事业看得那么神圣,对党组织也没有庞琼花那样的赤诚和忠心。黑缨大姐曾经表示愿意做他的入党介绍人,但是他以“我留在党外对现在的工作更为有利”做借口而谢绝了。他有些隐隐约约的担心,或许某一天他和他心爱的黑缨大姐会因为政见不合而分道扬镳。一想到这个他的心就像针扎一样地痛。

接下来他把他的情报网和它的工作方法向庞琼花做了详细的介绍。最后他点上油灯,掏出自来水笔用密码写了一份所有情报人员的名单和他们的情况介绍,以及每个人的联络暗号,等等。趁着小虎写字的功夫,庞琼花出门去对她的手下做出了一些布置。这一次来和庞小虎联络只是她的任务之一,她还肩负着其他的极为重要任务。

写这些东西花了庞小虎将近一个钟头的时间,写好之后他的腰背都有些酸痛了。这时庞琼花已经回到了庙里。他把两面都写得密密麻麻的那张纸折叠好,郑重地交给了她。

庞琼花并没有看那上面写的是什么,而是马上解开自己的衣服,把它塞进了乳罩里面。翻译密码的本子在冯怀钰那里,为了保险,传递情报的人是不允许知道密码的。她抬头看了一下外面,已经是深夜了。

“小虎,真对不起。姐还有其他的任务,得马上走了。我们下次见面 …… ”她一脸无奈地对庞小虎说道。

庞小虎凑上前去,用嘴堵住了她的嘴。他们热吻了几秒钟,然后默默地分开了。他心里很沉重,天知道下次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啊。他对庞琼花除了真心地爱她,还非常尊重她。他知道革命事业在她心里的分量,他只希望她能够不受干扰地走自己的路,过完她精彩辉煌的一生。

“黑缨大姐,等一等!”小虎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叫住了正要离开的庞琼花。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庞琼花。看到她眼里的疑问,他解释道:“这是周瑞萍大姐临走时给冯师长的信。”

周瑞萍是冯怀钰的妻子,中共海南前委的妇女工作部部长。她在夏希发起的肃反运动中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精神也失常了。后来她被组织上送到三十九师的野战医院养伤。养伤期间有一个国民政府的高官来看望她,两人密谈了很久。第二天她就留下这封信,跟着那个人离开了。

这封信装在一个结实的牛皮纸做的信封里,没有被拆开过,它最初是由赵静逸转交给庞小虎的。庞小虎知道这封信涉及到冯师长的私事,没有打开看信的内容。

令庞小虎吃惊的是,庞琼花接过信后马上就把信封撕开,拿出那张信纸在灯下看了起来。看完之后,她的表情有些捉摸不定。小虎很想问问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想了想还是闭上了嘴。

庞琼花把信塞进怀里藏好,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往庙门口走去。出门后,她和同来的那些人很快就消失在黑暗里了。

庞小虎望着她远去的身影,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她这一走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了。他的眼泪禁不住哗哗地流了下来。

在内心里他一直认为自己和庞琼花是两种不同类型的人,终有那么一天,他们会分手的。可是真的到了这种时刻,他又心痛得要命。穿越后他和好几个女人有过肌肤之亲,但是那主要是赤裸裸的性爱。庞琼花不同,除了她自己特有的魅力,她高尚的品格一直对庞小虎有着巨大的吸引力。他觉得自己能够得到这个传说中的女英雄的青睐,哪怕是马上去死也值了。

他愿意为她付出一切。他有时甚至会想,自己穿越的使命,或许就是为了纠正原来的历史对庞琼花和红色娘子军的女兵们的不公吧。

中华民族对女性的歧视根深蒂固。妇女没有地位,自古以来都是夫为妻纲,夫贵妻荣那一套。连自称要解放妇女的共产党人也不例外。别的不说,开国初期授衔时,那么多的将军中竟然只有一位女性!

当时全国有资格评为将军的女军人其实有不少,可是她们都被组织上说服退出军界,到民政部门工作去了。至于那少数几个经常出头露面的女性国家领导人,她们虽然自身也对革命做出过不少贡献,但是若不是她们的丈夫身居高位,恐怕也会一辈子过着默默无闻的生活的。

天已经快亮了,小虎准备离开这里回县城去了。突然间一阵风刮过,带来了他非常熟悉的女人的气味。庞琼花去而复返,又站在了小虎的面前!

小虎再也忍不住了,他纵身往她宽大结实的胸怀里扑去,两人再一次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小虎,我的弟弟,我最亲爱的小虎弟弟!”庞琼花泪流满面,她两手捧着他的脸使劲儿地亲吻着。这一次庞琼花让手下的人都留在了树林里等她,是她一个人返身回来的。她和小虎有着同样的预感,这一次离别恐怕很难再见了,有些话她必须向他说出来。

“小虎,姐有话跟你说 …… 嗯 …… 啊 …… ”这次到敌后执行任务,她在军服外面穿了一件普通老百姓的衣服。现在她里里外外的衣服连带乳罩三角裤都被小虎给脱光了,他正在爱抚着她强壮性感的身体。庞琼花被挑起了情欲,忍不住呻吟起来。

“小虎,这次 …… 完成任务回根据地后,我会和冯军长结婚 …… 老冯他是根据地的主心骨,他 …… 一个人过得太苦了 …… 小虎,你别 …… 别停下来 …… 好,就这样 …… 唔 ……”

庞小虎正挺着鸡巴一下接一下地在她的肉穴里狠狠地抽插着。这个土地庙里没有床,地上有着厚厚的一层灰尘,想躺下来都无法做到。他们两个都是站立着,用这种姿势做爱是特别费劲儿的。尤其是庞琼花比小虎高了半个头。要不是她屈腿弓腰地配合他,小虎恐怕早就累得支持不住了。

她说的话他都听见了。奇怪的是,他心里并没有多少醋意。自从他第一次见到冯怀钰,他就隐隐约约地觉得他和庞琼花才是真正的一对儿。他看过夏希叫手下人整出来的黑材料,那上面说冯师长作风不正,和许多女同志们乱搞关系,影响极坏,等等。小虎根本不相信这种通过酷刑和威逼利诱得来的口供。

据小虎自己的观察,冯怀钰虽然长相英俊威武,但他绝不是一个惯于欺骗玩弄女性的人。正相反,他是一个作风正派,很值得尊敬的人。这样的男人,自然容易得到女同志们的喜爱。庞琼花若是嫁给他,倒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换成后入的姿势,让她弯着腰两手撑在墙上,他自己扶住她结实的屁股,使出全力去满足这个沉迷在情欲之中的传奇女人 …… 

第3节:赵副部长

过了两天,庞小虎接到了前委张书记传来的指示,让他想办法去省城广州,说是有十分重要的任务等待他去完成。

小虎接到这个指示,有点儿哭笑不得。这位新来的前委书记可能是要大干一场,他一上手就接管了庞小虎手里的情报网,现在又把他派往广州。根据地虽然兵力大增,可是依然面临着缺少武器弹药缺少药品的困境,莫非他想要小虎去省城给他想办法弄军火弄药品?但愿这个张书记不是夏希那样喜欢瞎指挥的人。

庞小虎是三七八团的上尉参谋,虽然整天没有多少事情干,但是哪里能说走就走?现在不比从前了,汤处长派了许多人盯着那些能够接触到秘密情报的军官们,防止再次发生泄密事件。连进出县城都必须有三十九师师部的通行证才行。

碰巧的是,大姐庞菊花差不多半年没有见小虎了,很想他。姐夫袁振国知道后,就想办法给三七八团发来一纸剿总司令部的调令,调上尉参谋庞小虎去省城的陆军军官学校参加一个三民主义培训班。

三七八团的张团长亲自找到庞小虎,把调令交给了他。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其他好几个三七八团的军官,那个特务处长汤武元也跟来了。他们说这是庞小虎要高升的前兆,都来向他表示祝贺。小虎心想,好了,这下子我不去省城也不行了。

原来他就很想去省城一趟,因为他很想念那里的大姐庞菊花。只是,他心里放不下庞琼花和红色娘子军。根据地那边现在虽然兴旺的很,可是别忘了周围还有三个师的中央军虎视眈眈地盯着。稍不注意,就会犯下不可挽回的大错。

庞小虎怀疑中央军最近会有大的动作,但是却找不到任何证据。他和庞琼花见面时已经提醒她注意,不要中了敌人的诡计,误入圈套。可是,庞琼花并不能自作主张,她必须执行上级的指示。他对她的提醒恐怕起不了任何作用,这一点让他很无奈。他作为一名堂堂的穿越者,竟然拿不出一个好办法来!

就在他动身去省城的前两天傍晚时分,一个女人来到他那个单独的住处见他。来的人是他的熟人赵静逸,她告诉小虎,前委任命她担任新成立的情报部副部长兼对外联络处主任,情报部部长由张书记亲自兼任。

这一次张书记派她去省城和上级部门取得联系,跟庞小虎一起出发。她交给小虎一份前委张书记的亲笔信,让庞小虎同志护送赵副部长去省城,但是并没有说其他工作上的事情。也就是说,庞小虎只负责把赵静逸安全送到省城去,工作上他们各干各的。庞小虎觉得这样的安排有些奇怪。

赵静逸还是那么美。她虽然满三十岁了,但是一点儿也不显老。她穿着旗袍戴着白色围巾,打扮得像是一个刚出校门女学生。她现在的公开身份是大地主赵智礼的侄女,刚从日本留学回来,要去省城找她在报社当编辑的舅舅谋一份记者的差事。

庞小虎看着她发起呆来。乖乖,这么漂亮的女记者,真不得了。她作为地下工作者,为了革命的需要,在省城抛头露面,肯定会面对中央军和国民政府里各色人物的追逐和骚扰。他有些心疼,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不禁想起在他后世的记忆里,有不少女共产党员打入敌人内部,忍辱负重,有时甚至奉命嫁给那些臭名昭彰的大军阀大汉奸。可是等革命胜利后,她们的巨大贡献就被一笔勾销了,好像她们根本就不存在一样。

这些为革命立了大功的无名女英雄们,她们要是能过上个安稳的晚年就算很不错的了。她们中的许多人被当成叛徒和特务在历次政治运动中遭受到了无情的批斗,而她们所信任的“组织”却从来不出面替她们说话。有不少女共产党人在敌人的严刑逼供下面都挺过来了,却受不了来自党内的同志们的无穷无尽的折磨,最后以自杀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当然啦,等她们死了许多年后,这个神圣的从来不犯错误的“组织上”可能会给她们开个追悼会什么的,给她们“平反昭雪”。她们的子女也有了再一次对“组织上”感恩戴德的机会。

这些事情庞小虎想起来就寒心,这也是为什么他当时果断地把夏希的那些亲信全部秘密处决掉的原因。他还亲手用匕首捅死了前委政治部主任胡文君。不然的话,他亲爱的黑缨大姐十有八九会落得一个凄惨无比的下场,哪怕是她想为革命光荣牺牲也没有机会了。

“小虎,看什么看!”赵静逸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伸手在他胸脯上打了一拳。她想起自己被情报处的那些家伙们折磨时,是庞小虎出面救了她,后来他还给她检查了全身的伤势,该抹药的地方都抹了药。她的身体他早就看遍了。想到这里,她好看的脸上透出了一片红晕。

因为天晚了,外面已经戒严,小虎留赵副部长在自己的小屋子里过夜。他让赵静逸睡床上,他自己准备在地下将就一夜。

赵静逸很干脆地脱了衣服上床躺下了。她回头对他道:“庞小虎同志,你这个人怎么一脑子的封建思想?都是革命同志怕什么?上来睡!”

小虎心想恭敬不如从命,也跟着脱衣服上了床。他一个人紧靠着床边,尽量不去碰赵静逸的身体。赵静逸在黑暗中笑了一下,掀开自己身上盖的薄被子,把小虎也裹了进来。小虎背对着她,闻到了年轻女人身上的那股天生的香味儿,心里扑通扑通直跳。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强制自己不去想那些儿童不宜的画面。两人没有再多说话,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小虎就爬起来做了早饭,然后叫赵静逸一起吃。赵静逸一边吃一边夸小虎,说他做的饭菜真香。看她的吃像,她可能很久都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了。这个时候革命根据地的生活非常艰苦,当领导的也享受不到什么特权。就连冯军长那样的高级领导人,吃的喝的跟普通战士们也差不了太多。

吃饭时小虎说了许多有趣的事儿,逗得赵静逸哈哈大笑。她平时工作很紧张,很少有这么放松的时候。她知道小虎是她姐姐赵静云的师弟,但是她似乎不愿提起这个姐姐。小虎则因为跟他师姐的暧昧关系,也不好意思提起。好在他能说会道,总能找到让赵静逸感兴趣的话题。

正说着,庞小虎想起了一件事,问她道:“赵姐,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曾长庚的人?”他不太习惯叫她赵副部长,再说这不是在根据地,叫赵姐更合适一些。

赵静逸答道:“认识。你也认识啊,他就是冯怀钰同志。”

“啊?!”小虎激动起来,一把抓住了赵静逸正端着饭碗的手。“你怎么知道曾长庚就是冯军长?”

“是周瑞萍大姐告诉我的。曾长庚是冯军长原来的名字,他是参加革命后才改名为冯怀钰的。”她不明白小虎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激动。

“太好了,这太好了!”庞小虎连声叫道。静云师姐把云凤托付给他,让他帮着寻找她的亲生父母。她说,当年大奶奶师傅捡到刚出生不久的云凤时,那块包着她的白布上用血写着“曾长庚”三个字,那显然就是她父亲的名字。

可是她们后来打听了很久,都没有打听到“曾长庚”这个人。小虎受师姐之托也帮着打听过,还是找到不曾长庚的下落。想不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云凤居然会是冯怀钰和周瑞萍的亲生女儿!只可惜她母亲周瑞萍已经离开了。

赵静逸听了小虎的解释后,也很高兴。她说:“怪不得我看着云凤姑娘总觉得她有些面熟,原来她是和周大姐有些相像呢。”她原来不认识云凤,是去看望老朋友庞琼花时见到云凤的。她一见面就喜欢上了这个勤快懂事的年轻女战士。她不知道的是,云凤原来是慈念斋的尼姑,还是她姐姐赵静云名义上的徒弟呢。

小虎想了想,觉得是这么回事儿。云凤的脸型确实有点儿像周瑞萍,她的眉毛眼睛略微有些冯军长的影子。庞琼花那么喜欢云凤,这下好了,她和冯军长结婚后,她们就真的成了母女了。

赵静逸和庞琼花都是冯军长的老部下。她们可以说是老战友了,虽然她们一个带兵打仗,一个在地方工作。她对小虎说:“我这次来之前去看望了冯军长,庞副参谋长也在。她 …… 唉 …… ”她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庞小虎知道她说的是庞琼花将要和冯军长结婚的事情。他和庞琼花的亲密关系虽然是不公开的,但是红色娘子军里的不少女兵们都知道。梁红梅赵静逸这些庞琼花的密友们当然也知道。赵静逸这是在对他表示同情。

小虎认真地说道:“赵姐,我是真心爱着庞副参谋长的。但是我明白,她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而是属于革命的。她和冯军长在一起更合适。这是我的真心话。”

赵静逸明天早上和庞小虎一起搭乘三十九师的军需车去省城,今天她还要做些准备。她用美目盯着小虎看了一会儿,伸出手来和他暂时道别:“小虎同志,和你在一起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我们明天早上见。”小虎握住了她的手:“明天见,赵姐。”

赵静逸的手看起来又白又嫩,但是他握住后却发现她的手很有力,还稍微有一点儿粗糙的感觉。看来她平时干过不少需要体力的活儿。赵静逸是个实干家,她从联络员到县委书记到现在的前委情报部副部长,每一步都要付出艰辛的努力。她外表看起来是个柔弱的女子,但那只是假象。她的革命经验非常丰富,在敌后工作时,她几乎每天都要和各色各样的人打交道。这个年代共产党的干部可不像后世的那些官老爷,必须是不怕吃苦的人,还要有牺牲精神,随时准备为了革命献出自己的生命。

昨天晚上小虎睡着后做了一个噩梦。他和庞琼花带着四五个特务营的红军战士们执行完一个重要任务后正准备返回根据地,忽然听见一阵枪响,一群敌人把他们包围了。庞琼花一边开枪还击,一边带着大家突围。后来庞琼花命令他和战士们先走,她自己一个人留下来掩护。

小虎和战士们突出包围圈后,不放心庞琼花,又一个人回来找她。结果发现庞琼花凭着自己的一把驳壳枪,已经打死了七八个敌人,其余的敌人都给吓跑了。可是她也受了重伤,胸前被血染红了一大片。她昏迷了过去。庞小虎上前抱住她大哭,一边哭一边解开她的衣服查看伤势。

就在这时他从梦中醒了,发现自己怀里抱着的是赵静逸。幸亏她睡得很死,一点儿也没发觉他在干什么。

30第4节:抓俘虏

庞琼花和小虎分手后,带着特工小队来到中央军重兵驻守的东阳镇外面。她这次出来的最后一个任务是侦察这里的敌情。这个镇子虽然只有一百来户人家,却驻扎了一个营的中央军。因为这里交通方便,是中央军囤积军火和粮食的几个重要据点之一。

海南前委下决心要集中红军主力大干一场,第一个目标就是拿下东阳镇,夺取这里的弹药和粮食。庞琼花现在的任务就是侦察这里的兵力部署和防御工事,为主力部队攻打东阳镇做准备。一般情况下作为军部的副参谋长的她是不用亲自出马搞侦察的,但是这一次的任务关系重大,是一个例外。

到了东阳镇她才发现,敌人在这里布置的防守十分严密。每一条进出的道路都有多重岗哨,站岗的除了中央军的士兵外还有民团。若不是本镇的居民,必须有通行证才能进去。

看来一时半会儿没有办法混进去,庞琼花只好先让大家分头行动,先去镇子周围的山上观察地形。她要求把地形都画下来。出发之前她对这支侦察队的队员们进行了突击培训,用的是庞小虎教给她的那些方法:怎么用手势和暗号联络,怎么画地形图,等等。

其实庞琼花对前委把庞小虎派去广州,并派别人接管他建立的情报网这件事是心有疑虑的。但是上级领导可能有更为全面的考虑,她作为负责侦察工作的副参谋长不应该怀疑上级的决策,她只需要严格地执行上级的命令就行了。

最近她晚上睡觉时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庞小虎,很难把这个可爱的小弟弟从自己的思绪里赶出去。难道嫁给冯军长的决定是错误的?她在心里问自己。可是眼下情况紧急,容不得她再胡思乱想。她必须抛开所有杂念,专心地干好这次侦察工作,完成上级的任务!

天黑时分,分开活动的侦察队员们又集中了起来。情况还好,东阳镇周围的地形基本上都搞清楚了,该画图的地方也都画了图。只是,庞琼花觉得没有进镇里去看一下,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庞琼花决定让董文绣和那几个男兵担任掩护,她自己带领两个女兵要趁黑夜摸进镇子里去侦察一番,最好能抓一个活口回来。

董文绣是红色娘子军第一连的第三任连长(第二任连长是庞小虎,他一共只当了几天的连长)。她参加过许多次战斗,还通过了肃反运动的考验,是庞琼花最为信任的部下之一。因为这次侦察行动十分重要,庞琼花把她从连队里临时抽调来了。

董文绣指挥侦察员们摸掉了镇口大路上的三个哨兵,然后派三名战士换上他们的军装持枪站在那里。庞琼花和两名女兵越过哨位,往镇子里走去。天色已晚,大路上几乎没有行人。她们三人都是一身村妇的打扮,穿着打了补丁的衣服,带着头巾,手里提着篮子,像是刚从地里干活回来的普通村妇。就算碰见了中央军的士兵,也不容易引起注意。

悄悄地进了镇子以后,她们发现重要的地段都修筑了机枪工事,凡是交叉路口的一些民房的窗子都用木版给钉死了,只留下砖头大小的口子能从里面往外打枪。看来这里驻扎的中央军已经防备着红军主力的进攻了,他们把不少民房都拆了,改建成了坚固的防御工事。要是红军大部队不知虚实贸然攻进镇子里来,肯定会遭受意料不到的重大损失的。

这个时候镇子里的居民们大部分都吹灯睡觉了,只有那些驻扎着中央军的房子里才会透出灯光,传出人声。这给庞琼花她们省了不少事。她低声吩咐同来的两个女兵,叫她们记下了每一处防御工事和兵营的位置。

庞琼花心想:在这里抓俘虏可能太冒险了。现在敌情都了解的差不多了,是该撤走的时候了。她正要和另外两个女兵往回撤,忽然对面街上走来一个打着手电筒吹着口哨的军官。只见他独自一人朝着一栋亮着灯的民房走去。

这不是送上门来的俘虏吗?机不可失,庞琼花立刻向两名手下打了手势,让她们掩护。她自己一猫腰就跟了上去。

可是那军官走得太快了,庞琼花害怕暴露不敢大步追上去,等到她想追时已经晚了,那人已经到了那栋民房的门口,敲响了门。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人走了出来。

因为没有灯,天色又黑,她看不清楚出来的是什么人。只见他们小声说了几句,然后转身进去,关上了门。

庞琼花有些不甘心。她命令两个女兵,让她们跟着,三人悄悄地来到了那栋屋子跟前。还好,这家没有养狗。

庞琼花吩咐一个女兵守在前门,她和另一名女兵绕到了屋后。看见窗子里透出灯光,她们把耳朵贴上去,聆听里面的动静。屋里传出来撕扯衣服的声音,还有女人的娇喘声。原来这个军官是来这里会情人的。这栋屋子后面地势低,窗台离地面很高,庞琼花这样的大个子也要踮起脚来才能看见里面的情形,和她同来的那个女兵则什么也看不到。

“狐狸精,想死我了。”那军官说一边说,一边迫不及待地用手在那个女人身上乱摸。那女的一边挣扎一边咯咯地笑个不停。不过她的挣扎是假,引诱是真,不一会儿就被那军官脱得一丝不挂了。接下来这一对男女互相搂抱在一起亲嘴捏乳摸屁股,浪笑声和喘息声越来越大。

庞琼花觉得现在不是动手的最好时候。因为她看清楚了,那个女人也是个中央军的军官,从她的肩章看还是个少校,和那个男军官一样。他们两人都有手枪,就放在床头,伸手就够得到。要想破门闯冲进去活捉他们两个,不闹出很大的声响是不太可能的。万一枪声一响,肯定会惊动周围的敌人,到时候自己和两个手下恐怕很难安全脱身,更别说带走俘虏了。

庞琼花在窗外坐了下来,耐心地等候着。和她一起来的那个女兵虽然看不到屋子里的情形,但是听声音也能猜出他们在干什么。她是一个不满十七岁的大姑娘,参军还不到半年。屋里传出来的那些声音弄得她脸红心跳,很不自在。她看了看身边的庞副参谋长,只见她双眉微锁,全神贯注地坐在地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赶紧也学着她的样子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屋子里的那对男女的动作越来越激烈,好像马上就要完事了。庞琼花不能再等下去了,因为镇子外面的董文绣见她迟迟没有回去,肯定会派人进来找她,到时要是被敌人的巡逻兵发现,肯定是一场恶战。这镇子里驻扎的部队一看就是中央军的精锐,硬拼起来自己这方面损失就太大了。

因此她当机立断,决定马上采取行动。屋子里这对男女搞了这么久,应该也快累趴下了吧?但愿能够尽快地制服他们。她离开窗下,向两个女兵交待了任务:硬闯进门去抓俘虏。进屋后由她对付那个男少校,抓活的。两个女兵对付那个女少校,尽快干掉她。她们只需要一个俘虏就够了。两个女兵点了点头,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跟着庞副参谋长一起往前门走去。

到了门口,庞琼花抬腿用力一蹬,“咚”的一声响,门被踢开了。她们三人迅速冲了进去。屋子里两个赤身裸体的男女正在床上呼哧呼哧地干得带劲儿,猛地看见外面闯进来几个人,那女的“啊呀”一声尖叫,伸手去拿衣服穿,那男比较机灵,猜到进来的人是敌非友,他伸手就去拿挂在床头的军用皮带上的手枪。

庞琼花飞身上前,一把抓住他的一条胳膊,用力将他拉下床来,紧紧地抱住。另外两个女兵手持匕首,向正在穿衣服的那个女少校扑去。

被庞琼花抓住的这个男军官力气不小,他奋力挣扎,想脱开她的搂抱。因为他刚才和那个女人做爱正做得满身大汗,身子滑不溜秋的很难抓牢。庞琼花抱住他的腰,被他这么一挣,两人一起滚倒在地上。

此时的庞琼花背着地躺在下面,一条胳膊紧紧地搂住这个男人的腰,另一条胳膊从背后伸出,捂住了他的嘴,同时两腿夹紧了他赤裸的身子。男军官见自己是被一个强壮的女人抓住,怎么挣也挣不开,嘴也被她的大手给捂住了。他气得哇哇直叫,张嘴狠狠地在她手上咬了一口。一阵剧痛传来,庞琼花差一点松开了手。情急之下,她另一只手伸到他胯下,攥住他的卵蛋用力一捏。那个男军官痛得两眼一黑,当场晕了过去。

庞琼花这才有时间察看屋里的情况,一看之下她大吃一惊。她手下的两个女兵竟然打不过那个没穿衣服女军官,其中一人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像是被打昏过去了。那女军官抢了一把匕首,正拼命向另一个女兵一下接一下地刺去。看她出手的架势,肯定是个练过武的女人。

那女兵被她迫得连连后退,眼看就要被刺中。庞琼花赶紧从背后拔出一柄飞刀,“嗖”的一声,正钉在那个女军官的肚皮上,鲜血立刻从她的伤口处喷了出来。女军官瞪大眼睛盯着庞琼花,慢慢地倒了下去。

这时那个女兵已经扶起了自己的同伴。原来她只是冷不防被那个女军官一拳打中太阳穴,昏了过去,倒是没有受其他的伤。她们三人没有理会那个浑身是血的女军官,飞快地给这个昏迷不醒的男军官穿好衣服,绑上手脚,嘴里用布条塞住。床头找到的两把手枪和子弹也成了她们的战利品。庞琼花在前面开路,两个女兵把俘虏扛在肩膀上,一起出了屋子,沿着来路朝镇子外面奔去。

第5节:省城

庞菊花终于盼来了日思夜想的弟弟庞小虎。来到省城广州后,她因为肚子越来越大,只是偶尔才去过问一下她的服装厂,大部分的事情都是妈妈王玉梅在替她管着,梁永福也帮了不少忙。后来梁永福把太太南慧英接来了,她立刻成了和庞菊花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两家人时常串门。两个弟弟庞小豹和庞小牛更是把梁家当成了自己的家,一放学就往那里跑。

现在庞菊花家里请了好几个佣人,家务事基本不用她操心了。她晚上或者陪丈夫袁振国出去看戏,或者和其他的军官太太们一起打牌。日子倒是过得很不错。一个月前,她顺利地生下了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袁振国高兴得摆酒庆贺,请来了一大帮上级和同级的军官,他们大都带着自己的太太们,很是热闹了一番。

现在的庞菊花跟原来那个天真质朴的乡下姑娘可大不一样了,她穿着时髦,一身珠光宝气,耳环手镯戒指什么都有,一看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阔太太。再加上她经营服装厂,接触过各色各样的人物,一张嘴也练得既犀利又风趣,走到哪里都能吸引大家的注意。可贵的是,她还保持着与生俱来的温柔善良的本色,这一点让丈夫袁振国特别满意。他一点儿也不后悔自己娶了这个嫁过人的女子当太太。

庞小虎见到姐姐时呆了一下,似乎有点儿不敢相认了。她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就连他这个“幕后策划人”都给震惊了。其实他自己的变化也够大的,如今他的个子已经赶上父亲庞大山了,身体也结实得很。一路上他没时间刮胡子,脸上粗短的黑胡茬子让他看起来像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大男人,实际上他还不到十七岁呢。

他伸出两臂拥抱了大姐一下,然后给她介绍同来的赵静逸。他说赵静逸是一个朋友的姐姐,刚从国外留学回来的,准备在广州谋一份差事。庞琼花知道弟弟虽然在中央军里面任职,但是他跟共产党红军的关系密切,她的服装厂还为红军生产过军服呢。她猜想,眼前这个漂亮女人也许就是共产党那边的人。庞小虎平时不让大姐接触这些和革命有关的事情,当然这都是为了她好,她丈夫可是中央军的高级军官。但是庞菊花耳闻目睹,对弟弟参与的那些事情还是了解了不少。

庞小虎问起他的小外孙,庞菊花说睡着了还没醒,等一会儿再抱来给舅舅看看。她把弟弟和赵静逸引进家门。这是一栋很不错的小洋楼。她指着不远处另外一栋更大更新的楼房对庞小虎说,那是梁永福梁老板的家。

梁永福如今开了一家很大的公司,叫永福百货公司。永福百货各种东西都卖,还有自己的生产和研发部门。他充分利用小虎的那些小发明和先进的管理方法,赚钱赚得不亦乐乎。如今他在省城是一个极有地位和名望的人,各色达官贵人都是他家的坐上客。当然,梁永福赚的钱都少不了庞小虎这个合伙人的一份,所以他一点儿也不嫉妒梁老板,心里反倒有些坐享其成的愧疚。

庞小虎惊喜地发现了大姐家里安装了抽水马桶,居然还是国产的!这是他穿越后对后世最为怀念的东西之一。大姐告诉他,其实这个抽水马桶还是在他庞小虎的启发下发明的。

庞小虎曾经跟梁永福描绘过抽水马桶的功能和形状,来到省城后,梁永福采纳庞小虎的建议,招收了好几个出色的工程技术人才为他的公司出力。他有一天心血来潮,向几个技术人员介绍了小虎提到过的抽水马桶。结果他们经过两个月的实验,终于造出了中国产的第一个抽水马桶。大姐家里装的这个就是梁永福从第一批产品中挑出来,专门给她送来的。

除了抽水马桶,大姐家还有安装了淋浴,当然也是永福百货公司的产品。庞小虎让赵静逸先使用浴室。赵静逸没有推辞,在里面痛痛快快地洗了一个澡,洗去了旅途上带来的灰尘和疲劳。随后庞小虎自己也进去洗了个澡。

这时佣人已经把饭菜做好摆上了桌,一阵诱人的香味传来,庞小虎和赵静逸的肚子止不住咕咕地叫了起来。大姐见了,笑着招呼他们去餐厅用饭。

最近几天姐夫袁振国去南京公干,家里只有大姐庞菊花和妈妈王玉梅。过了一会儿,王玉梅牵着庞小豹和庞小牛回来了。两个小家伙一见哥哥来了,马上挣脱妈妈的手向他奔来。庞小虎一边一个,把两个弟弟抱起来在屋子里转了好几个圈子。然后他又和妈妈紧紧地拥抱了一会儿。

王玉梅把脸埋在儿子怀里,沉浸在幸福之中。她猛然抬头看见了一旁站着的面带微笑的赵静逸,觉得很不好意思,赶紧挣开了儿子的搂抱。她寻思赵静逸这么漂亮,莫非她是小虎的女人?

自己的儿子与不少女人不清不楚的,这她是知道的。给她生了孙子的庞玉春就不说了,梁老板那个漂亮的媳妇南慧英看起来也跟他有一腿儿,那可是南府的大小姐啊。想到这里,她心里竟泛出了一丝酸味儿。她接着又想:我这是怎么啦?儿子大了,当然要去找自己的女人,我应该高兴才是。

庞小虎把赵静逸介绍给母亲,说:“赵女士是我的朋友,刚从国外回来,是来广州谋差事的。”王玉梅伸手拉着赵静逸,让她坐在自己身旁,一家人开始吃饭了。这时一个年轻的女佣人抱着一个胖嘟嘟的婴儿进来对庞菊花说:“夫人,小少爷饿了,该喂奶了。”

庞菊花接过孩子,马上解开衣服给他喂奶。这里除了赵静逸没有外人,她这么做显得很自然。姐夫袁振国给这孩子取名叫做袁骥才。他长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十分可爱。

小虎靠在大姐身旁坐着,他看见了她洁白丰满的乳房和红红的乳头,心里一阵猛跳。他赶紧把视线移开,却碰上了对面的赵静逸的目光。她好像看出了庞小虎的尴尬,调皮地对他扮了一个鬼脸。这下子庞小虎更不好意思了,幸亏妈妈问起了他一路上的情况,这才避免了进一步的难堪。

一家人很久没在一起吃饭了,大家有说不完的话儿。正吃着,梁永福和太太南慧英一起来了。梁老板红光满面,比以前又胖了一些,走起路有点儿来颤巍巍的。他一见面就抱住小虎叫道:“我的好兄弟,可想死我了!”庞小虎心里觉得很滑稽,这哥们的长相和声音都跟后世的笑星冯巩差不多,就是胖了点儿。

他接着跟南慧英打招呼。南慧英进城后这几个月好像变了不少,她变得像淑女了,不再是从前那么大大咧咧的了。她偷空向庞小虎使了个眼色,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肚子。庞小虎仔细一看,妈呀,这不又怀上了!

庞小虎转头看向梁永福,见他正在那里高谈阔论,说的都是他从外面听来的新鲜事儿。庞菊花和王玉梅没怎么插话,只是礼貌地陪着笑。她们是他的老熟人,只有赵静逸是第一次见面。看来他是在向这位漂亮的女士献殷勤。小虎再看了看南慧英,她只是含情脉脉地看着小虎,对丈夫的行为好像一点儿也不在乎。“真是一对奇葩夫妻。”小虎在肚子里嘀咕着。

等到吃完这顿饭时,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王玉梅要留赵静逸在家住下,可是她说不用麻烦了,她舅舅已经给她安排好了住处。只是那个地方比较远,不太方便。这时梁永福开口道:“要不这样,赵小姐就住我家吧。我家就在马路对面,地方大得很,平时家里空着那么多房间没人住,怪冷清的。”

赵静逸忙道:“怎么好意思给梁老板添麻烦?”梁永福拍着胸脯说:“小虎兄弟跟我的交情深,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赵小姐你想住多久都行。”说完他还对庞小虎挤了挤眼睛。

小虎这才明白,原来他是冤枉梁老板了。梁永福以为赵静逸是庞小虎喜欢的女人,在替他讨好她呢。

赵静逸还要推辞,南慧英也热情地邀请她。她推不掉,只好看向了庞小虎。庞小虎心想,赵静逸若是住在梁老板家里确实也很方便,一路上他已经了解到,她跟自己的那个舅舅关系一般,组织上也没有拨给她足够的经费去住旅馆。要不是怕她多心,他都准备自己掏钱帮她租一个地方住呢。

于是他向她点头道:“既然梁老板这么热心,你就住他家吧。”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赵静逸说,想让庞小虎陪她出去上街转一圈。南慧英害怕他们刚来容易迷路,刚要出声,却被丈夫阻止了。

他们两个出了门,走了几步以后,赵静逸自然而然的伸手挽住了小虎的胳膊。小虎身上穿的是中央军的上尉军服,赵静逸还是穿着灰色的旗袍,戴着洁白的围巾,两人看起来像是一对情侣一样。

一路上赵静逸问了庞小虎许多他家里的事情,末了感叹道:“你有这么一个好家庭真是太幸福了。”庞小虎却把话题一转,聊起了了其他的事情。这是因为他从师姐静云那里听说过她们赵家的一些事情,不想惹起她的伤感。

走了大约两个小时,天黑了,他们正巧来到梁永福家的门口。小虎上前敲了敲门。赵静逸突然问他道:“小虎,你不是说从来没有到过省城吗?怎么会这么熟悉?刚才穿街过巷,我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和庞小虎接触多了,她发现他这个人有太多神秘的地方,不只是用特别聪明就能解释清楚的。

小虎笑了笑没有回答。他在后世时足迹走遍全国各地,干过各种不同的工作,在广州他还当了三个月的快递员呢。二十一世纪的广州比现在这个时候可是大了十几倍还不止啊。

把赵静逸送进梁家后,他又走回了大姐的家。这时两个弟弟调皮捣蛋了一整天,已经睡下了。大姐也带着孩子睡了,只有妈妈王玉梅还坐在灯下打算盘,还有一个年轻的女佣人在一旁打扫房间。

王玉梅见小虎回来了,对小虎道:“小虎啊,让阿英你带去安排好的房间先歇着吧,都累了一天了。”

那个叫阿英的女佣帮小虎把他的东西搬进了为他准备的房间,帮他铺好床上用品。

他四处看了一下,这房间很普通,跟后世的旅馆房间差不多。但是无疑是他穿越以后住过的最好的房间。阿英离开后,他脱了衣服裤子上了床,盖上了薄被,然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一觉醒来,天还没有亮。身边却多了一个香喷喷的赤身裸体的女人,是妈妈王玉梅。他一把抱住她,使劲儿地亲吻着她。王玉梅被儿子吻得娇喘连连,她用手退下儿子的短裤衩,骑上了儿子的身体。“小虎,你这次来,不会马上就走吧?”

小虎抚摸着妈妈美丽的脸庞,下身往上用力一挺,答道:“不会的,妈。”王玉梅舒服得忍不住叫了起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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