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枪秃驴 2017-10-15 03:56
蝼蚁之生
我是只猥琐而又脆弱的独行蚂蚁。我最大的天敌是雨水,然而却生活在雨城。为
食终日奔走,我的生存逻辑是一定要找到吃的;由于在雨城,长久以来只要雨水不太
大时,我依然穿行如故,用勤劳的奔走来提高觅食的概率。
我生活在一片叫公园的地方,我喜欢这里许多的天然居所,只是在夏秋季时特讨
厌叫蛐蛐的邻居,因为他们一般都会在月光特别美好的时候搞一些没有曲调的大合唱
,可是这个时刻恰好是我一天中最放松、惬意的光景了。虽然我多次搬家,可蛐蛐的
大合唱如影随形,突然想起可悲的人类许多时候生活不幸福指数都是由邻居的习惯决
定,难道这个也是跨物种法则?
秋季是我大爱的季节,因为这个干爽的季节会纵容、滋生我的猥琐。我总是爬进
成熟的猕猴桃心,吃了睡,醒了吃,做梦常常是甜醒的。公园里竟然有几株结果的猕
猴桃树,是我在一个秋风送秋阳的下午意外发现的;一般干爽的日子我都会爬高,阳
光打在我黑色肌肤上暖暖的,那时触手会完全放松,眼睛背着光,等待暖流漫过全身
,渐渐的不知是否被太阳晒昏了头,产生了错觉,还是因为处在惬意状态下饥饿会促
使幻觉美味:一阵阵酸甜香味,忽浓郁忽淡远,这味儿陌生似乎又熟悉,猛然在食物
记忆中搜索...,有次一个小屁孩扔掉了的猕猴桃的味道,对,当必是猕猴桃。对猕
猴桃的美味如同一梭生物电,瞬间击醒我慵懒的每一个细胞,六条腿顿时来劲,习惯
性地掂了掂我健美黝黑的身躯,再用两只前脚梳理了一下触手,又是一阵猕猴桃味儿
来挑衅,我全力开启触手的嗅觉,拼命扑捉风中飘来的气味分子,一边小跑一边辨别
来处。当我顺着杆子爬到最高处,可是什么都没有,可爱的猕猴桃味倒是浓郁了不少
,我有限的视力看见远处有片绿藤蔓,独行多年生存的自信断定绿藤蔓和猕猴桃味有
某种神秘的联系。我在杆尖上旋了几多圈,没有一点办法,突然羡慕起那些有翅膀的
远亲了,这时风是否更大些了,身躯重心严重侧移,险些没抓稳,回地面要紧。
liemozhe000 2017-10-18 13:10
写的非常好,也非常美,细细想想和我们人类的一生也不乏某种联系。